梦露的大脑又短路了。
杨林见到她正在灌酒的手突然停下来，酒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酒全都从嘴里流了出来，像中风了一样。她的眼睛迅速失去高光，摇摇晃晃地从房间出去了，样子颇有些滑稽。
“习惯就好。”赫莉说，“她每天保持清醒状态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个小时，对她而言一天也就只有这两个小时吧。”
“不能彻底治好吗？我看她挺可怜的。”杨林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艾薇儿认真道：“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地方，即使她使用的是后天植入的人工大脑也不能乱动，否则一旦出问题她就彻底变成丧尸了。”从她的语气中能听出来她对于这件事感到愧疚。
晚饭过后他主动承担起洗碗的工作，和金奶奶一起来到厨房。
“小伙子，你很不错。”金奶奶说，“我和这三个孩子认识也有很多年了，今天我还是第一次从她们的身上感受到年轻人的活力。”
“既然决定留在这里，彼此之间肯定会相互影响的吧。”
“以后那三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金奶奶您还年轻呢。”
“小伙子倒是真会说话。”金奶奶呵呵一笑，“老太太我今年84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原本担心我死了之后她们会出问题，但是你来了，我也就能放心了。”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肩负起这个使命，您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二学生。”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你要相信你自己。”金奶奶把他面前没洗的碗拿过来，“这点碗筷我洗就行了。现在晚上了，你去看看外面，那估计是你从没有见过的景色。”
夜幕降临，夜空澄澈，仿佛沉下来一般，圆月高悬，星星散布于各处，每一颗都清晰可见。这里没有“危楼高百尺”，却“手可摘星辰”。
她们坐在枯黄的草地上，就连神志不清的梦露此时也双手抱膝，抬起头呆滞地看着星星。
杨林从小在工业发达的大城市长大，记忆中见过星星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用说眼前这般景象。
他有些理解这三个萝莉为什么要这么做了：这么美的景象不应该被破坏，她们要去星际，以最近的距离接触它们，然后把它们永远留在天空的净土上。
杨林坐在艾薇尔身边。她的身上还穿着战甲，只露出头部，黑色的眼睛中有晶莹的泪光闪烁。
“我先回去了，还有几个实验没有做。”艾薇尔站起身来飞走了。
“当初，她和她的父母也在差不多的地方看星星吧。”赫莉说，“之前的话我没有骗你吧。星星就在我们触手可及的地方，除了世界与星际的边界，难道还有比我们更近的地方吗？”
“看到北极星我就有点想家，为了坚定我留在这里的决心我还是不看了，抓紧时间啃啃艾薇尔给我的书。”杨林起身走了。
回到房间的杨琳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书，过了一会儿便听到门口处传来猫叫声。他打开门，只见一只褐色的小奶猫蹲在门口，舔舐着自己的爪子，看到杨林后“喵、喵”地叫了两声。
杨林将它抱起来放到床上：“真是可怜啊，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你就是了。在这里我和你一样，都算是流浪过来的。”
“喵。”
小奶猫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
杨林摸了摸它的头，笑道：“外面气温低，不介意的话今晚就睡在这吧。明天问问金奶奶能不能收养你。”
“喵。”
“今天就这样洗洗睡吧。”
杨林脱下衣服来到卫生间，小奶猫跟在后面。于是杨林就和它一起洗了个澡。在他的印象里，猫应该都是很厌恶洗澡的，尤其还是流浪猫，但是它出乎意料的乖巧，整个过程很顺利。
“真乖。”杨林撸着猫，感觉心灵都被治愈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它趴在他的胸口部位。一人一猫睡得很安详。第二天早晨杨林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好重。”杨林下意识地推了一把。
“呀。”
奇怪的声音。杨林眉头一皱，手上传来一阵细腻之感，睁开眼睛，一副比艾薇尔稍好一些但依旧没有脱离搓衣板范畴的身材映入眼帘，同样的身无寸缕。目光向上移，对上了红色的瞳孔。
身无寸缕的赫莉趴在杨林身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啊！”
这次尖叫的是杨林，他所有的睡意瞬间消失，抓起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推开她坐了起来。
“我说，你……你……”
“早上好呀。”赫莉面色红润，“你昨晚真棒。”
“别用那种让人误会的字眼！”杨林激动地喊，“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锁门了。”
“哎呀，”赫莉故作惊讶地说，“不是你把人家抱到床上，然后还一起洗的澡吗，这么快就忘了？”
昨天晚上的记忆逐渐复苏：“你是那只猫？”说到这他的老脸已然通红，昨天一人一猫可是一起洗的澡，这不就是说他和女生一起洗的澡吗！
赫莉露出一口小白牙：“答对啦！”
“你的超能力难道都用来唬人了吗？”
“只是觉得好玩嘛。这里难得来了一个人，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话说回来，你昨晚真的太厉害了。”
“都说了别用那种让人误会的字眼。”杨林迅速穿上衣服，回头问，“你的衣服呢？”
“我的衣服可以自由幻化哦。”赫莉闭上眼睛，一套崭新的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
“我觉得应该把对你的同情收回来。”杨林说。本来他还觉得被伽马射线变成流体人很可怜，但她简直就是乐在其中啊！
“身体出了再大的问题也要乐观面对生活。”赫莉笑道
杨林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也是啊，她在忍受了那样的痛苦之后依旧选择以这样非人类的方式活了下来，难道还不算乐观吗？
外面传来金奶奶的吆喝声。赫莉拉着他兴高采烈地到了楼下。
早餐桌上缺席一人——艾薇尔不在。
“我去找她。”杨林起身来到了六层，“艾薇尔，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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