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好一段時間,凱特的胸口全濕,她才好不容易停止哭泣。慢慢的離開凱特的懷中,低頭隱藏害羞的臉龐。
“阿...對..不起...”
“沒關係,妳別放在心上。這對我來說,可說是一種榮譽呢”
凱特學塞巴斯從懷中拿出乾淨的手帕,遞給了她。
“來,用這個吧”
“可...這...乾淨的...”
女子膽怯的問道。凱特溫柔的抬起她的下巴。她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害怕的不敢動,手帕輕輕的擦拭過眼睛-還有殘留的淚痕。
“阿...”
“來,這個給妳”凱特將那有些濕了的手帕塞進了她的手中。“手帕沒人用,會讓它很傷心的喔”
凱特微微笑,離開了她身旁。
“好了,請好好休息吧,之後的事,我們之後再說”
目前她的精神狀況如預期的一樣不穩定,所以才會像剛才那樣痛哭。精神不像肉體。隱形的傷魔法是治不好的。
凱特想讓女子休息,但她急忙開口:
“今後......?”
凱特原本想繼續談下去,但看見她的精神狀況後就此作罷。然而本人有意要談,凱特決定仔細的說明。
“是阿...繼續待在王都也沒有很安全,妳還是去找可以投靠的人吧”
她沒有回答,垂下了臉。
“這樣阿....那麼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阿...我...琪雅蕾...”
“琪雅蕾嗎...對了,我叫做凱特·陰德蘭斯·菲爾,只是這棟房子的客人而已,主人的話是索琉香,她還有帶一個管家叫做塞巴斯”
“索....香...姐..塞....斯..生..”
“是的,就是他們倆。今後可能很容易見到面”
“......?”
“先告訴妳,那小姐可能比較兇喔!”
凱特閉上嘴,回想。經過一段時間寂靜後,凱特才開口:
“好了,請先休息吧,之後的事,之後再談”
“好的...”
琪雅蕾躺回床上,凱特撿起掉在地上的木製碗,離開房間。
一打開門,果不其然,塞巴斯與索琉香果然在客廳內等著凱特。
如同對待安茲般,塞巴斯、索琉香單膝跪地著迎接過來的凱特。
“迎接辛苦了,坐下吧”
“凱特大人....請問您要如何處理?”
凱特轉頭望向客房的門。距離客廳有一定距離,正常交談的聲音是不會傳進去的。確定琪雅蕾不會聽到,凱特才緩緩開口:
“那女孩琪雅雷.....我已經把今後計畫好了,就先留著她以便之後發展”
索琉香沒有回應,不過他不久後雙眼發亮說道。
“凱特大人已經計畫好了嗎?真不愧是無上至尊...”
塞巴斯臉上浮現不可思議的表情,意思也跟索琉香相同。
“至於塞巴斯,你放心,你這舉動不會對納薩立克造成任何損失,甚至可能帶來點利益”
“謝謝大人”
“安茲目前正在忙其他事情,金錢來源是靠我來處理,待會我要去冒險者公會接委託,你們就努力扮演好你們的角色,就算是幫我減輕負擔吧”
看著凱特離開的背影,塞巴斯與索琉香內心湧起敬佩與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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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火月[九月]三日14:57
凱特打開家門。今天他照慣例趁冒險者還沒接受委託之前,把全部任務都做完。
穿越大門,進入宅邸內。幾天前還是塞巴斯與索琉香出來迎接他---不過
“您....回來...凱特...人..”
把琪雅雷帶來的翌日,經過討論,決定讓她在這裡工作。本來是要將她當作這棟宅邸的客人,但她拒絕了。
她說受到搭救,還被當作客人對待,實在不好意思。雖然這麼做不足以報答恩情,但至少也要為這棟宅邸做些貢獻。
凱特早就知道她心意背後,隱藏著的意思。
琪雅蕾了解自己不安定的立場,對這棟宅邸是個麻煩的存在,所以想盡早做出貢獻,以免遭到拋棄。
凱特也曾經說過不會拋棄她,但卻沒有甚麼說服力,沒辦法治療她的心靈。
“哦,我回來了,琪雅雷,工作順利嗎?”
琪雅雷點點頭。
跟當初見到她不同,她的頭髮剪得整整齊齊,頭上還帶著小小的白色髮飾。
“沒...問題...”
“這樣就好,加油喔!”
雖然她散發的氣氛還是一樣的陰沉,表情也沒甚麼改變,然而有人性的生活稍稍緩和了折磨她心靈的恐懼,講話變得清楚許多了。
凱特向前走,琪雅雷也跟在身旁一起走。
聽說本已女僕的禮節來說,走在上位者的身旁是不正確的行為。琪雅雷沒有受過女僕的職訓,凱特也沒把握能教育她身為女僕應有的舉止應對。
“今天我們吃甚麼?”
“是...用...馬鈴..做..的濃湯...”
“哦!是嗎?那還真令人期待呢,琪雅蕾做的菜都非常好吃呢”
被凱特這麼一說,琪雅蕾紅著臉低頭,雙手抓著女僕裝的圍裙部分,試圖隱藏害羞的情緒。
“您..您...獎..了”
“不。我說真的,我對料理一竅不通,外頭的東西又沒有很符合我胃口”
琪雅蕾在凱特面前,可以正常行動。但凱特知道她對外頭還是非常抗拒。
琪雅蕾自從在這工作以來,說甚麼也不肯在外頭工作。她把這棟宅邸當作自己的絕對壁障,藉此壓抑內心的恐懼。說白了,就是她自己劃出一道界線,告訴自己這裡和外頭--曾經傷害過自己的地方--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她才能正常行動。
才過幾天就要她接觸人群,考慮到琪雅蕾的精神狀況,凱特知道這樣非常殘忍。因此想讓她慢慢適應。
凱特不再向前走,從正面注視著琪雅蕾。琪雅雷害躁了起來,紅著臉低下頭,凱特捧著她的頭,將她的臉抬起來。
“琪雅蕾,我多少能體會妳的恐懼。不過,妳可以放心。有我在我就會保護你。無論是甚麼危險接近你,我都會將其斬斷,哪怕是死神”
“....”
“踏出妳的第一步吧,要是害怕,我可以陪著妳”
琪雅蕾還在遲疑,凱特握住她的雙手,然後說出原本塞巴斯會說的話:
“相信我吧?琪雅蕾”
寂靜支配了走廊,隨著時間而逝。琪雅蕾的雙眼微微的濕潤。輕啟色澤變得粉紅色嘴唇。白若珍珠的門牙露了出來。
“...凱特..人太奸...了。您..說....,我怎麼能說辦不..呢....”
“放心吧。我其實很強喔!至少在目前為止還找不到可以與我匹敵的對手呢”
“這...真...嗎?”
這天下無敵,琪雅蕾以為只是為了要安慰自己才開玩笑的,微微一笑。凱特看到她的笑容,只笑而不答。
凱特再次邁開腳步。他知道琪雅蕾在旁邊頻頻偷看自己的側臉,但並沒有說出口。
琪雅蕾對自己有種微妙的情感,大概就是能讓自己脫離地獄的那種情感,比較像是一種洗腦,又或是對可靠的人產生的倚靠感。
再說凱特只是把這當作類似家人的親情。就算琪雅蕾是真心的愛著凱特,他也不覺得能回應她的愛。畢竟有很多事瞞著她,而且...雅爾貝德(x)夏提亞(x)伊維爾哀、愛雪。如果再多一個...
“那麼,我去談幾件事情之後再來找妳喔”
“索琉...小姐...嗎?”
琪雅蕾表情略顯陰沉,凱特知道為什麼。索琉香和琪雅蕾見過幾次面,但每次碰到也只是看一眼,甚麼也沒說就走了,被這樣不理不睬的,論誰都會感到不安吧。以琪雅蕾的立場來說,想必也是如此。
“索琉香向來都是那樣的。不是只針對妳而已....而且偷偷告訴妳,她現在有些彆扭”
凱特用半開玩笑的語氣,稍稍緩和琪雅蕾臉上的不安。
“看到比自己可愛的女生,論誰能不鬧脾氣呢?”
“.....我...怎麼會....我比不過...小..姐”
琪雅蕾不停揮手否定。
琪雅蕾確實有些姿色,但還不足與索琉香比。但是,凱特比較喜歡可愛類型的。
“光從外貌來說的話,比起索琉香,我更喜歡可愛的妳喔”
琪雅蕾滿臉通紅的低垂著頭,凱特和藹的看著她,卻看到她臉部表情一變。
“而且...我...髒..”
看到琪雅蕾散發出的氣息變得如此陰鬱,凱特在心中嘆氣。然後對準她的視線前方,說道:
“或許這樣說也說不定”聽到這句話,琪雅蕾表情一口氣暗沉了下來。“但是,要如何去判斷呢?”
琪雅蕾猛烈地抬起頭來。
“琪雅蕾,妳說妳自己很髒,但要怎麼去判斷呢?這個世界上擁有這個標準嗎?就算有,又是誰能作判斷呢?”停頓一下之後,凱特又接著說道“人純不純潔,我認為只能去看內在,我不知道妳的經歷,不知道妳的過去。但這些日子妳與我共度,就憑我的感覺,我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哪裡髒”
凱特閉上了嘴,看著眼前的女子,甚麼話都不說。就在此時琪雅蕾彷彿下定決心,說道:
“如果....說我乾淨....就抱我...”
早就在等這一刻的凱特,話都沒讓琪雅蕾說完就上前抱住了她。
“我覺得妳很美,就在此刻,以及此刻之後”
凱特溫柔地說道,淚水從琪雅蕾雙眼裡溢出。凱特溫柔的拍著琪雅蕾的背,然後才慢慢鬆手。
“琪雅蕾,真的不好意思,我得談些事情了”
留下紅著眼框行禮的琪雅蕾,凱特敲敲門。沒等回應就自行進去了,再慢慢關上門,對一直看著自己的琪雅蕾投以微笑。
這間房間裏湊滿了氣派的家具,就算請客人來也不會丟臉。只是識貨的人來看,沒有一件家具是經年累月的古董。
“我回來了”
塞巴斯與索琉香單膝跪在門口迎接凱特,但剛好被凱特擋住,所以琪雅蕾才沒看到。
“現在這間宅邸有外人呢....被她看到我可是很難解釋的..”
索琉香視線移到門口。
“凱特大人,她已經走了”
“好像是呢...起來吧..”
三人一起走到沙發那坐下。
“....可以請凱特大人只是我們需要做甚麼嗎?”
“是呢,該和你們兩個說了”
三人對看了幾眼,凱特歎了一口氣後開口:
“我先預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不久後會有兩個人前來宅邸這裡‘確認’琪雅蕾的事情,我會把它們打發帶走,當然不是殺掉。再來大概就會如我預期的一樣,那女孩會被抓走,那會牽扯到一個叫做八指的人類組織,到時候可以一併打發,藉此降低安茲所說‘統治’的難度,至於你們究竟要做甚麼,我到時候我告訴你們,最好還是靠你們自己來作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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