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暑假的最后一个夜晚,苏婉抱着刘静娅送她的玩具熊,努力进行着睡眠的尝试。假期的夜夜笙歌彻底搅乱了她本就不规律的生活习惯,如今,命运注定的开学之日终至,她只能徒劳的尝试恢复正常的作息。但是夜已深,她却依旧毫无睡意。
刘静娅推开门,将腰间的太刀丢到她身上。
“很讨厌诶。”苏婉拔刀便砍向刘静娅。刘静娅却并没有躲,刀刃停在了她面前,看到刘静娅眼中弥漫开的杀意,苏婉有些害怕。
刘静娅拽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然后在她锁骨上咬了一下“当作对你的惩罚。”刘静娅轻描淡写的说,随后倒在床上。
“无聊。”苏婉躺下想要继续尝试着睡觉,刘静娅却爬到她身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玩一下?”
苏婉终于明白,刘静娅今晚大概是不会让自己好好睡觉了。于是她抱住刘静娅,用尽量轻浮的语气说:“那就好好玩玩。”
这样的结果是,早晨苏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方式按时赶到学校。于是她匆忙收拾好东西,跑出门去。
“月间星辰。”
苏婉结下法印,淡白色的法阵浮现在她脚下,随即散作白色光点。
月痕·月界漫游。
星痕学院门前,陆零心倚在石柱上玩手机。因为是开学的日子,平时冷冷清清的校门今天却很是热闹。
不远处一阵骚动,陆零心留意到一个淡白色的影子正快速地接近。陆零心伸手抓住那人的衣领。
“苏婉老师,你又迟到了。”
“每次都有原因。”
“不会是韩月落前辈要你在这里等我吧?”
“我只是在摸鱼看风景。”
苏婉松了口气,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
“讨厌的感觉。”苏婉说。
“讨厌又熟悉的感觉。”陆零心也喃喃道。
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慢慢的走出校门,她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面带和善的微笑。她叫雪语,没少给苏婉惹麻烦。看到她,苏婉紧张起来。
“欢迎来到星痕学院。”苏婉说,声音不免有些颤抖。陆零心远远的躲开,苏婉明她又被这位爱捉弄自己的好友骗了。
七支金色的长矛将苏婉围在中间,然后一起朝她射去。苏婉右手边现出一座白色的法阵,她从中抽出一柄长剑,那剑的剑刃被白色的光芒包裹住,苏婉将它插在地上,长矛瞬间碎裂为金色的碎片。她想要冲向雪语,却撞在一面透明的墙壁上。
次元过度·理想之壁
苏婉拔出剑,砍在这墙壁上,墙壁如玻璃般破裂,碎片射向雪语。
“静默。”
苏婉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女声,声音虽小,却带着让人敬畏的威严。那些碎片消失,原本喧闹的校门也变得死一般寂静。
“玩够了吗?柳梦蝶有礼物送给你。介绍一下,她叫白梓铱。”
苏婉这才注意到在雪语身后有一个小女孩。她穿着黑色短裙,体型娇小,标准的萝莉样貌,留着白色长发,发梢快要碰到地面。
听到柳梦蝶这个名字,苏婉皱起眉头,“如果我没记错,上一个收到柳梦蝶礼物的人,此时还被关在神朽岛呢。”
“你亲自跟她聊吧。”
雪语打了个响指,苏婉便来到了柳梦蝶的公寓中。柳梦蝶在桌边煮茶,“请坐”她指指对面的椅子,苏婉乖巧的坐下。
“茶?”
“茶就好。”
柳梦蝶为苏婉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苏婉双瞳化作蓝色的花纹复杂的法阵,盯着杯中的茶水。
“别这么紧张,只是茶而已。”柳梦蝶拍拍苏婉的肩膀,她的眼睛立刻恢复原样。
“总要防着你。”
柳梦蝶尴尬的笑笑,“我给你讲一下那孩子的故事吧,你还记得你的神格吗?”
苏婉想起了那片名为真理之海的无边无际的海洋,以及那位坐在海边读书的少女。
“她在真理之海边种下了一棵树,受真理之海无穷无尽的灵力滋润,那棵树结出了果实。它被你的神格布下的术式所影响,渐有了其真名和意识,并化作了神类的姿态,那便是白梓铱了。”
“所以,她是个妖?”
“没错,而你的神格对于她而言是母亲一般的存在。因而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她的母亲。或者,是父亲?”
“别开玩笑,这故事是真的?”
“我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你跟刘静娅再恩爱也不会有孩子……”
“能不能维持你身为最强之妖的威严,别总是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好啦好啦,虽然你的神格教会了她这世界的所有基本法则,但她毕竟降生于此世间不足一年,且与别的妖不同,她一出生便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别人苦苦追求的,她出生即有,这于她很难说是恩赐还是诅咒。他就如同当年的你一般,迷茫,无助,不知该去往何处,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他需要有人指引,我显然并不合适……”
“你也知道你不合适呀。”苏婉话音刚落,便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扼住了她的喉咙,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而柳梦蝶依旧笑容满面,“你再这样没有礼貌,我杀了你哦。”她说完这话,那股巨力随即消失,苏婉不住咳嗽起来。
“你的神格希望你你能做白梓铱的师父,教她使用自己的力量,她相信你,而她需要你。”
苏婉沉思。柳梦蝶虽然看上去是个小女孩的模样,实际年龄却未可知。她参与过百年前神与妖的战争,并在那之后隐退。因她的实力过于强大,且立场不确定,故而苏婉很惧怕她。她做事的动机并非出于利益,更多的时候仅仅是为了好玩。加之喜怒无常的小孩心性,苏婉根本猜不透她的想法。她帮过苏婉很多次,也没少坑过苏婉,所以,苏婉并不愿意与她打交道。可是,她很同情与她当年有着相似境遇的白梓铱,她们都被力量诅咒,因自身强大的力量而迷茫,孤独,不知所向。她这一路有很多好友相助,可是白梓铱呢?她只会被人惧怕吧。
她想起当年她的哥哥为救他而死的那天,她跪在哥哥的尸体旁,泪如雨下午,觉得世间已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仅剩自己孤身一人。而刘静娅抱着她,说“没事没事,你还有我。”
“我答应你。”苏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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