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珑整个人蜷在柔软的沙发里，楼下的秘书给她送上了一张羊皮毯，方玲珑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裹在里面，等着苏澄的到来。
人们盖被子有时候并不是因为冷，即使再最炎热的夏天，依旧有人会用一张薄薄的被子裹住整个身子。因为他们都是些缺乏安全感的人，睡觉的时候是人最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那张被子的作用并不是让你感到温暖，而是让你躲在里面，会让你感到安全，任何妖魔鬼怪都无法突破那层保护伞。
半个小时之后，苏澄才乘着出租车姗姗来迟，她站在那栋城中央商业区中最高的大楼前向上凝望着，发出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叹息。方玲珑早已帮她安排好，所以一路上她并没有遭受保安的拦截，顺顺利利地乘上了专用的电梯，来到了方玲珑所在的楼层。
她轻轻打开门，方玲珑正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一脸的疲惫。“唉.....”她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伸出手晃了晃方玲珑的肩膀，“醒醒啦！”
“方白呢？”她刚刚起来，睡意朦胧，但第一件事仍是不忘关心方白的安危。她微微起身，让出了一点地方好让苏澄“挤进来”坐到沙发上。
“好得很！”苏澄坐到她的身边，柔软的沙发让她整个人“陷”了进去，苏澄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呻吟“真舒服！这就是传说中‘资本主义’的腐败吗？”方玲珑没有听清楚苏澄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嘲讽的叹息，她身子一沉，倒在了苏澄的身上，枕住了苏澄的大腿。
苏澄“哎呦！”一声，刚想把她推开，却猛地愣住了，半晌，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别睡着了。”她的声音变得小而温柔起来，“我说着，你仔细听。”方玲珑懒散地点点头，似睡非睡。
“方玲珑，你还真不是一个好家长。自从你知道了方白只是一个被拐进来与这件事情本来毫无关系的倒霉蛋之后，你就更觉得自己亏欠他了。你养了他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样子，也从未真正定下心去了解他的一切。”
方玲珑呼出一口气，摇了摇身子，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停下了。
“对......”最后，她还是开口了，“若是我能对他狠下心来，至少能让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人不再感到现在这样的痛苦。”
“我的确不满于你处理某些事情的态度，虽然不喜欢，但我并没有去指责你的意思。若是换了我，不一定会比你处理的更好。”
“所以你某些方面对方白的了解连我还不如。你有没有仔细观察过方白在面对不同人时候的说出的话和做出的表情？”苏澄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对方白‘发号施令’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死小孩’的样子。你说什么，他听着，从来不会反抗与拒绝。”
“而令在主动朝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变得活泼很多，有什么都会说出来，开心的时候会笑，伤心的时候会哭。”
“你还记得那天吗？一偷偷找到了方白，那天他正与澹台明月在一起，一对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他拉着澹台明月从那个李三独的世界跑了出来，还吸收了李三独一半的力量。”
“众生千面，而方白却是一面镜子，别人给予他什么，他便反馈什么。”方玲珑睁开眼睛，想了想，苏澄所说的确有几分道理，方白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什么也不说，她说什么，方白都会听着，有什么命令他也会去一声不吭的完成。至于他与令亦或是澹台明月的关系，方玲珑也知道。
可方玲珑并没有理解苏澄的意思：“然后呢？”苏澄却突然笑了一下，“你知道那天我醒过来去找方白，在他眼睛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什么？”方玲珑的确很想知道，只是当时碍于她与苏澄之间互相的不信任感，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苏澄传承下来的力量可以看透人们的灵魂，知道他们心里无微不至的小心思，身子还可以去控制别人去做你想让他做的事情。所以这种力量对她的负担才会如此强大，那天就是她控制了方白，让他从十四层楼上跳了下来，逼着方玲珑告诉她自己到底掌握什么样的力量。
“无数条密密麻麻地锁链，跟蚯蚓一条条缠在一起，真是恶心！”苏澄不寒而栗，“我从来没见到过有人心里能装得下那么因果，换而言之，他身上缺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在别人身上寻找。尽管他体内有着那么多的力量，但他却没有掌握去控制它们的方法，他吸收了那么多力量，却无法将它们笑话成为自己身上的肉。”
方玲珑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大呼一声：“对了！有件事情我望了告诉你，就在你用控心术救我的那天晚上，方白被人砍下了脑袋，但是他体内的力量并没有随着他失去意识而消散，仍然在他身体里盘踞着。所以我才能将他的头重新与他的身体用【灵魂】粘起来，跟新的一样。”
“我就在刚刚才发现，他身体里面的力量，与令和空身上的力量一模一样！”
“还有那个刚刚过来寻仇的无？”苏澄皱着眉，“她们该不会原来是方白身上的一部分吧？”
“很有可能，以前我跟方白在一起的时候，他有好几次身上的【因果】无缘无故的消散。若是我晚了一步，他有可能就这样人间蒸发。而自从令她们三个来了之后，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方玲珑突然戛然而止，她坐了起来，却看见苏澄也是一副同样见了鬼的眼神回望着她，“我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方玲珑率先开口。
苏澄苦笑了两下：“不瞒你说，我也是。那三个女孩原本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若是他想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就要拿回那些已经从他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力量。”
“杀了她们？”方玲珑瞪大眼睛，“方白不会这么残忍呢？”
“谁知道呢？”这次换成苏澄将头枕在了方玲珑的腿上，“小怪兽之间也有区别，有的会吐水，有的会喷火，我们连自己都不了解，更何况是一个与自己本来毫无关系的人。还有就是你作为他的‘现役监护人’，你觉得自己应该做到怎样一个地步？是保护他一辈子，还是替他找一个像你一样的人，然后‘功成身退’？”
“就算是鸣人，身边若是没有卡卡西与伊鲁卡的存在，即使他是六道的儿子转世，最后也不一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娶上了雏田那样温柔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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