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肯定像约定的碎片(3-3)
今天不用上课，不过社办大楼仍旧感觉不到放假气息，人气甚至有超越平常的趋势。
昨天我说要参加魔族聚会时，花儿很自然靠上来说自己也要参加。
她当时双眼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怒火，微微捏着我手臂上的肉：
「萍你不会是想要和乌尔德独处吧？」
「哦，确实想要单独和她厘清一些事情。」我指的是花纹的事情。
「果然……那么我也要参加！只有萍和学姊两个人相处太危险。」
我反倒觉得花儿妳杀气腾腾的眼神比较危险。
若不管总是跟在我身后瞪人的樱瓣，没想到龙侬也跟着过来，但她似乎是以跟着樱瓣为目的。
没想到一眨眼功夫，龙侬成为跟踪狂的跟踪狂。失去龙王宝座的她，不会是想以跟踪狂之王为目标吧？
想到这龙侬生气踱脚一手指着我鼻子：
「妾身才没有要成为跟踪狂之王！」
「龙侬妳突然在说些什么……」我说。
「所以你没有在心中嘀咕妾身是变态之王或者跟踪之王之类的吗？」
「就是妳猜中我心中的想法，所以才会感到吃惊呀。」
「果然~~~~！」
我会这么想完全不能怪我。
因为龙侬早上说什么「聚会就是要融入其中」，结果汇合时她不知道哪变出来黑色紧身衣穿在身上，说什么要融入魔族象征的黑暗……。
她身上的紧身衣不是只有身体部分，而是连头顶都包在里面的套装服饰，龙侬甚至在脸上涂上一层黑色的碳粉好变成黑色脸庞。
硬要说那完全不是融入其中，根本就是在炫耀自己的存在！
一路上受到许多人异样注目眼光下，我们终于艰辛抵达复兴社社办。
推开复兴社房门后可以发现，里面改装成座椅的马桶已经坐满，而且坐在上面的人全部解开伪装魔法以原始面貌示人。
像是有着牛角的牛人、身形肥胖很明显将一旁马桶坐坏后被迫席地而坐的猪面人、散发尸臭的殭尸以及有着翅膀全身几乎只遮住三点的火辣女梦魔……。
我才刚用视线想确认许久没见过的魔族们，眼睛就突然被手指戳。
「好痛！我的眼睛！」
「萍怎么可以死盯着那位穿着清凉的姐姐身体猛力看！」花儿生气说。
「冤望呀，我没有猛力看呀。」只是正在确认魔族种类呀。
原本坐在马桶椅上的女梦魔似乎也注意到花儿误解，她走到我们身边弯着腰说：
「小女孩妳搞错啰。妳的小男友真的没死盯着我身体看……」
「小小男友……」花儿的声音有些娇羞。
现在有人作证，终于可以让花儿不再攻击我。
真是太感谢妳了，美丽的梦魔。
不过女梦魔话没说完似的，用双手左右挤着自己的胸说：
「……他只是一直盯着我挺拔的胸没有盯着身体。请放心。」
「……」
现在是想害死我就对了。
就在花儿发出恐怖的磨牙声时乌尔德注意到我们，她走来向我们打招呼。
乌尔德看见龙侬全身黑的打扮，双眼不由自主闪闪发亮握起龙侬的手：
「妳这身完全就不是聚会该有的装扮，没想到妳也是不受常识束缚的人！」
「不是聚会的装扮……？」
龙侬视线扫向房间内的魔族，除了梦魔布料面积较少外，基本上衣服款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一会后，龙侬缓缓蹲下害羞地缩起身子：
「妾身竟然会被莉莉误导……」
「妳跟莉莉不是敌对状态，怎么会去相信她的话啦！而且妳就不觉得这身打扮哪里奇怪吗？！」
「说的好像是妾身的错一样……」
「不是本来就是妳的错吗？！」
一连串的吐槽，似乎让我的形象在这聚会中被定型。
在乌尔德将我们引导到座位上后，每当会议出现气氛尴尬的时候，魔族们总是会将是视线投向我。
「这样对于曾是你们祖先的王来说会不会太过分？」
好几次口干舌燥不想再说话时，都好想将这句话说出来。
这个会议目前进度还在讨论解除魔王封印的问题，身为他们口中的魔王的我，此时因为精神涣散注意起花儿。
花儿正在写信，虽然我不喜欢偷窥，但还是忍不住多瞄几眼。
从信的内容推测，她似乎想要请家里的管家带消臭香水来。
消臭香水昨天被打破后，目前就只剩下半天的使用量，也因此花儿现在身上若隐若现的飘出樱花混和茉莉花的香味。
信中还有提到『计划』，说她目前有依照计划执行。虽然不明白花儿有什么计划，但依照花儿天真的行径，我想应该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吧。
很快我便不再偷窥花儿写信的内容，因为她身上散发的蕾娜味道让我陶醉其中。
但就在这时候，魔族说了些让我耳朵不由得竖起来倾听的话。那位女梦魔抚媚的站起来，而且还故意让胸口的其中一个布料掉落露出胸部肌肤……。
好险花儿专心在写作，要不然我可能会遭遇不测，虽然樱瓣也在那一瞬间对我释放出杀气，但精神攻击总比直接被攻击好上许多。
当我正思考这些琐事时，女梦魔早已经开始一边用手轻抚嘴唇说话：
「……过去曾为勇者同伴的子孙们，似乎现在还活在这世界上。」
勇者是指蕾娜吗？可我不记得她有同伴。那时蕾娜可是孤身一人来到魔王城。
女梦魔这时候又故意将胸口另一侧块布料不小心弄掉，因此她现在是半裸上身地接着说：
「那些子孙们似乎能预测未来。听说他们连人类历时与龙族交手的那位英雄已经转生都预知到，还特定派人去拉拢他。」
「这些事妳是怎么知道的？」我忍不住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潜~入~梦~中~~人最不容易在梦中说谎。」
女梦魔说着走来坐在我的腿上。她修长的腿配上美艳画着眼影的脸庞，在如此近的距离观看更加令人赞叹。
相较于我脸微微发热并且稍微看得入神外，在场其他男性则是用古怪的眼光注视着我，仿佛就像在说自己没有那个兴趣。
我试着无视其他人奇怪的眼光继续问：
「那妳知道是派谁去拉拢吗？」
「那户人家的女儿。」女梦魔说着伸手抚摸我的脸庞，「不过去拉拢谁就不~太~清~楚~」
女梦魔又抚媚的声音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我胸膛画圈。这时候花儿终于注意到女梦魔，连忙用力拉扯她的身体：
「快放开萍！」
「讨厌~~妳没看他喜欢我这样吗？」
「在萍胸膛画圈我也会啦！」
说完花儿真的用食指在我胸膛画圈……痛！
正确说来是破坏性的画圈圈，我感觉自己肋骨好像快被花儿给画断。
在花儿还有女梦魔争夺而我仔细注视摇动的胸……仔细想办法决纷争时，我突然感觉到坐在我腿上的女梦魔双腿间有着异物，而且那似乎是……。
「哦，不好意思妳双腿间的那个是……」
「讨厌啦怎么问这问题，那个你也有呀。」
「……」
……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场男性魔族的眼光那么古怪。
「你不会不知道未成年的梦魔雌雄同体吧？」乌尔德眼睛睁显得有些吃惊，「这可是魔族常识。」
「妳不是说自己是不受常识束缚的人，怎么会知道这这是常识！」
「因为……因为我是不受常识的人。」
「别以为这句话可以通用！」
梦魔是雌雄同体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真不知道在这经年累月的岁月中，她们怎么从雌雄异体演化成雌雄同体。
在花儿还有女梦魔拉扯下，最后女梦魔不情愿地回到自己的马桶座位上，不过临走前仍不忘给个飞吻。
由于刚才女梦魔提到英雄转世，因此魔族开始议论纷纷要怎么防范他，毕竟英雄和魔王表面上看起来应该是对立的职业。
虽然实际上都是指我就对了。
这时候有着猪脸外的猪面人持反对意见。他贪吃的流着口水：
「英雄曾经和龙王同归于尽，而且最近龙族似乎又开始行动，连校内不时都有龙族的气息，因此她们俩自然会彼此牵制无须防范。反倒是……」
「别吊人胃口，快说。」一旁有着牛角的魔族催促。
「反倒是听说龙族可以幻化乘雾而飞的巨型蚯蚓，不知道那样的肉可不可口？」
「……」
真不愧是猪面人，什么时候都想到吃。
一旁龙侬听到猪面人的描述感到不可置信，甚至些微恼怒喃喃：
「最好妾身像蚯蚓一样软弱。」
显然龙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东方对龙的形象，理所当然她也不知道西方龙的形象。
猪面人继续流着口水说：
「不过如果是幻化成会站立走路，有翅膀会喷火的巨型蜥蜴，感觉就不好吃……」
「吃蜥蜴有滋养身体效果，有的话就给我吧。」有牛角的魔族说。
龙侬嘴巴微微抽蓄，转头向着我身后的樱瓣问：
「被说成这样不堪，妳都不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樱瓣语气冰冷反问。
就在这时，女梦魔抚媚的用食指摸着自己唇追加一句话：
「龙族……光听感觉身材就一定很差。胸一定如绝壁，身高也非常矮小，这样才能敏捷运动。」
确实很符合现在龙侬的外貌。龙侬听见后终于暴怒从椅上跳起来：
「最好龙族是长那模样！对吧萍！」
「……啊！嗯……」我看着龙侬平坦的胸模糊应答。
「妳们听，连萍都说龙族不是长那个样子。其中龙王更是身材火辣，智商在所有生物之上、人见人爱的王者。」
「我没说过这些话吧！……抱歉我好像说过，不要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瞪着我……」
龙侬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便和魔族们开始争辩龙族模样，房间闹哄哄炒成一团。
这时我悄悄问一旁乌尔德，什么时候才会提到有关手背上花纹的问题。
她挑挑眉像是非常随意地说：
「那就现在吧。」乌尔的说着拉开嗓门，「各位，今天还没有进行开会仪式~~」
「这么说倒是真的。」「是啊，怎么会忘记这件事呢。」
魔族们彼此互看附和着。
我绝对不会吐槽开会仪式这件事应该是一开始就要执行，毕竟这里有位不受常识束缚的吸血鬼。
一会后大家渐渐安静下来，有些人将衣领拉到一旁露出锁骨，有些人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女梦魔拨开长发露出后颈……。
在场每位魔族刻意裸露的身体部位，其上面都有像乌尔德脱掉手套后手背上展露的相似花纹。
他们以花纹起誓，说着不算长的祈祷语言。
照这个情况来说，花纹不会是某种结社团体的标志吧？就像宗教常会出现的象征符号……。
乌尔德像是察觉到我的想法，用另一只手摸这自己手背上的花纹：
「没错喔，这就是魔族生下来后，都会在一定岁数后依照意愿用魔法刻上去的图样……身为魔王女儿当然一定要有花纹。」
可以不要加后面那句话吗？不然樱瓣那传来的眼神让我背脊不断发凉。猪面人摸着自己的手臂花纹叹气说：
「祖先是魔王手下大将，因此就算我想刻上鸡腿还是被硬刻上花纹……」
「我觉得你刻上鸡腿才会比较糟糕……」我说，「所以为什么要刻上花纹？」
「传说中魔王最喜欢花。他总是开口闭口说着花，甚至曾经还在某座山上种植千年才会开花的千年樱与香味能飘扬万里的万里茉莉花……」
……我确实曾经有段时间，因为始终不明白蕾娜死前说的『花』的含意，因此试图从蕾娜过去的话推论相关意思。
我曾经听过蕾娜说过，千年樱可以做为死者居住的冥界桥梁、万里茉莉花味道可以飘到冥界引导死者，因此我费近千辛万苦才终于将它们一起取回种在魔王城附近。
但是当千年樱与万里茉莉花开花当天，我从早上等到晚上，从花开等到花落，蕾娜却始终没有出现。
感到绝望的我最后便不再想管它们，等发现的时候它们已经被人类砍伐，最终灭绝消失在历史洪流。
……不对，现在不是借着回忆逃避现实的时候。
乌尔德手上的花纹根本就与蕾娜没关系！它就只是个魔族结社刻印。
「你也想要刻一个花纹吗？我建议刻鸡腿或者蛋糕。」猪面人热心说着。
「……」
好吧，至少现在只剩下樱瓣为什么知道我是阿贝尔的问题。
我试着如此安慰着自己。
◇
想要和萍一起吃午饭的莉莉来到萍所住的宿舍房间，不过她却扑了个空，只有开门声音可以勉强视作响应的声响。
因为没办法与萍一起吃饭让莉莉有些小沮丧，因此她以这原因作为借口，拿出萍平常躺的被褥铺在房间中央的地板，然后整个人钻进去：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我可不是变态，就只是想等萍回来……」
莉莉如此喃喃，不过她随即将鼻子埋入萍的枕头大力呼吸，脸庞还分不清是吸氧过度还是陶醉而泛红：
「这是萍……阿贝尔的味道~~」
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很久，因为莉莉很快便自己制止这样的行为，不过她也就只是翻个身，仍继续躺在萍的被窝中。
莉莉不会用对待小孩的方式看萍，不只因为是萍有着前世的记忆，更是他行为举止与阿贝尔无异，就连相貌也越来越像以前的阿贝尔。
莉莉并不觉得越来越像阿贝尔有什么不好，不过她并不希望萍与阿贝尔越来越相像，因为莉莉知道其中的原因。
萍会像以前的阿贝尔是因为身体承受庞大魔力而逐渐破损，而从破损处溢出的魔力取代身体组织的自然成长，改用萍的自我印象塑造肉体外貌所致。
这个现象与幻术的原理基本上差不多，差异在于幻术是在于主动将魔力覆盖于身体上，并且也没有取代身体的组织。
想到这莉莉担忧烦躁地坐起身，恰好让摆在角落的龙之圣剑印入眼帘。
莉莉之前并不知道也没听过龙之圣剑，毕竟那是称为神话时代的魔王历武器，但从龙侬还有樱瓣女仆时不时会提到它，莉莉多少知道内情不单纯。
「不会是有隐藏什么力量吧？」
喃喃自语的莉莉离开被窝拿起龙之圣剑，不过她仔细观察许久，并没有发现尚未启动的龙之圣剑有什么异状。
将龙之圣剑放回原处后，她注意到一旁樱瓣的床。
樱瓣的床收拾非常干净，物品也一丝不苟的摆放整齐，就跟她与人来往所呈现的冰冷与过度正经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樱瓣为什么时常瞪着萍呢？而且听说还对萍恶言相向，并动手打过他一巴掌。
要是樱瓣单纯讨厌萍还说得过去，但实际上就是有那么一两次，莉莉瞥见樱瓣用一种关怀的眼光看着萍，因此这才更加让莉莉不明白她。
「相较之下花儿就比较好明白。」
莉莉如此结论着走出萍的房间，再走回来时她手上已经端着装有咖啡的透明水壶与杯子还有糖，房间内也多了位正脱下黑色紧身衣的龙侬。
「妾身被妳骗得好惨！什么黑色是魔族最好的装扮！」
龙侬将黑色紧身衣往莉莉身上丢，莉莉不慌不满的闪躲并摇摇装有咖啡的透明水壶：
「没想到妳还真的这样穿去……要喝吗？听说这种饮品以前很流行。」
「看那颜色……是咖啡对吧？妾身多少也是知道。」龙侬拿起杯子递到莉莉面前，「龙族才不像他们说那么笨。」
听见嘟哝的莉莉不禁想到一些可以捉弄曾是敌人的龙侬。
「要加糖吗？」
「妾身当然要……」
「听说很久以前刚发现咖啡时，优雅的女士们都是喝纯咖啡。」
「……妾身当然不需要，优雅的女士是不需要糖。」
说着龙侬接过比黑炭还要黑上数倍的黑咖啡，在她用舌头微微浅尝一口后，差一点将口中酸苦的咖啡吐出来。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龙侬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还是挺着胸还击莉莉注目的眼光：
「妾身、妾身最喜欢这味道。妾身是优雅的女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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