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罗罗尔“亲切”地告别后,格瑞先生的心情好了许多,毕竟半个月的零用钱的着手实在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起来的事,他整了整身上的袍子,开始向码头进发。
而码头呢?码头依旧如常,码头旁像往常一样停着各种船,咸腥的海风不断吹起船上的风帆,聚集的流浪猫组织依旧在垃圾桶里倒索,偶尔也能找到一些人吃剩的食物,一些昨晚没有喝得酩酊大醉的水手打着哈欠在船上享受早晨,但也有一些正在酒吧桌子上打鼾,甚至是在附近某家夜店过的夜。早晨的码头正处于一片休息的状态,但也有一艘船在那装卸。
到了码头,格瑞先生直接向那艘最大的船走去,还没走到那艘船旁边,一股巨大的鱼腥味就让格瑞先生直想捂住鼻子,毕竟是早晨,这里还没几个人,不过这里还是常年驻扎着两种生物,一种是习惯了这个味道的水手们,另一种……则是猫了,流浪猫儿们整整齐齐排着队坐在鱼堆旁,目送着辛勤的水手们,等待着水手们的离开或者是大发好心,可以得到几只漏网之鱼,但它们没一个敢自己上去,毕竟附近柱子上的死猫皮就是前车之鉴。
但格瑞先生没有去理那些东西,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一个正坐在船上边缘的男人,那男人一头栗红色的短发,年纪看起来有二三十,穿着一件短背心,叼着一根卷烟,似乎在那对自己的胳膊干什么。
格瑞绕过那群嗷嗷待哺的猫,也没和一个水手打招呼,他就沿着一块连接船与码头的木板小心翼翼地走上大船,走上船后,他笑着和那个正在摆弄胳膊的男人打招呼——“希尔!有鱼么?”。
栗红色短发的希尔抬起头,露出不算很帅的脸,但作为水手,希尔的相貌自然有一分常人不及的硬朗,当看到那个站在甲板上的灰发人,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老天!谁让你上船的,女人上船船会沉的不知道吗?”。
格瑞先生刚刚还笑着的脸蛋顿时僵硬,他不禁放声大叫“……女你的头啊!希尔,干你娘亲!”。
“嘁,老瞎娘们。”希尔站起身,把那已经吸完的卷烟吐下海,一把抓住格瑞先生的袖子立马下船,似乎只要格瑞先生再在船上待一秒,这船真的要沉似得。
偏瘦弱的格瑞自然没法反抗,自然被他扭下了船,他对于希尔的态度实在有些恼火,“喂!喜儿,你爹白劳呐!世仁叔叔在这儿呐!还不——”。
没等格瑞说完,希尔手中突然莫名出现了一把鱼叉,就是那种前头有着流线型刃片的利器,方便于插鱼,而这东西伤害挺高,也是水手们常用来当武器的东西。希尔一手抓着格瑞的袖子,一手拿着鱼叉指向格瑞喉咙,脸上毫无表情,“我是叫希尔没错,我父亲也确实叫做布劳,但那个世仁是谁?我听你怎么叫很多次了,很烦。”。
“呃,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格瑞看着那把鱼叉立马举起了那只剩下的手,先不论自己手无寸铁,光是拿希尔那健壮地有些夸张的身材和格瑞这种偏瘦弱的身材一比,格瑞就只有光挨揍的份,他心想“这群水手真暴力,不知道学学东方人,讲究讲究以德服人么?嘁,蛮子。”。
“至于女人?格瑞,去看看你那张脸再说吧!老瞎娘们!”,说完,鱼叉尖端凭空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水球,希尔的手轻轻一抖,那个水球就砸到了被他抓住的格瑞先生脸上,将他挡在额前的刘海尽数砸开,奇妙的是,水球在砸完格瑞的脸后就完全消失,没有一滴水弄到格瑞先生衣服上。
砸开灰色的刘海,格瑞先生的脸蛋完全暴露,他的脸蛋极其漂亮,但由于拿太多笔墨来描写男人的脸实在太操蛋,所以只能说格瑞先生只要皮肤再白皙粉嫩一点,一个绝对满分的美女便新鲜出炉,只可惜这孩子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不过他的脸蛋依旧有一份美中不足,那就是他的眼睛——一对无神的,没有聚焦的灰色眸子,不是那种冰冷地毫无感情,而是无神,就像一个瞎子一般,但格瑞先生却不是盲人,从每年的残保没他的份这点上就能看出来。
这两点再加上格瑞先生那驳杂不均的灰色长发,这就是他“老瞎娘们”的外号的由来……
甩甩脑袋,将头上的水甩干,灰色的刘海再次挡住他诡异的眸子,格瑞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恼火了,希尔平时对他的态度确实好不到哪去,但也不至于这样,事出必有因,这孩子一定是遇到啥事儿了。
而希尔看到格瑞的眼睛后立马转过头,手中的鱼叉也突然消失不见,他松开格瑞先生的袖子,一步步走下木板,和那些正在搬东西的水手们打了个招呼后,希尔随便找了个箱子,一屁股坐在上面,继续摆弄自己的手臂。
格瑞跟着下了木板,这时他才发现希尔的左手臂,他的小臂侧面居然少了快拳头大小的肉,仿佛是被某种生物一口咬下来的,但奇妙的是,那伤口附近的肉居然呈现一种惨白色,而且已经开始萎缩,显然是已经坏死了。
“哎呀呀~希尔先生啊~疼吗?”格瑞看到希尔这狰狞的伤口,他立马凑上前,脸上顿时堆满了如同柴郡猫一般的笑容,连刘海下两只无神的灰色眸子都弯成了月牙。
希尔横了格瑞一眼,“你说呢?对了,帮个忙。”。
“哎呀呀~刚刚还拿鱼叉指着格瑞先生就叫格瑞先生帮忙哦。”格瑞先生看到这伤口就知道希尔会让他帮忙,于是立马开始小心眼儿。
希尔这回连头都没抬,他手对旁边正在分鱼的水手和几个箱子一指,“我刚从东方回来,路上捞了些鱼,还有些应该对你胃口的高级货,待会你可以捎上几条。”。
格瑞先生顺着希尔指的地方看了看,那有几个箱子和大批鱼分开放着,应该就是希尔所说的“高级货”吧,应该有不少好东西,比如上次的“水晶螺”,那就是格瑞先生这辈子都没尝过几次的至高美味,他痛快地一锤肩膀,“那好说,啥忙?”。
希尔手中突然闪过一阵不自然的光芒,一卷纱布,一把刀,一瓶绿色的液体和一盏烛台突然出现在箱子上,希尔从怀里拿出一盒洋火,当然,上面没有写着红色的双喜,他取出一根划燃,将那盏烛台点亮,然后拿起刀子,开始在烛台上燎吧燎吧,他一边燎刀子一边和格瑞说,“当时情况危急,我这伤口附近的肉被我控制了一下血液,应该全坏死了,这样没法上药,所以你帮我割了,我自己下不了手。”。
格瑞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件事,平日里他谅自己不是希尔的对手,但这会儿有机会在他身上动刀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乐意之至,话说就算你不给我鱼格瑞先生也会答应的,嚯嚯~”,当然,这些鱼格瑞先生是不可能不要的,说这话也就是恶心恶心希尔罢了。
但希尔无动于衷,他只是把燎好的刀子递给格瑞,“来吧。”。
格瑞先生接过刀子,看着有些发红的刀身,又看看扭过头去的希尔,“呃,你不需要咬着什么?比如说鱼啊~猫尾巴啊~”。
“少废话,不用,快点!”希尔伸出左臂,示意格瑞快点割肉。
“哦,那我下刀子咯!”格瑞看着希尔的伤口,外面的一层皮早已经不知所踪,那些坏死的部位已经是一片惨白,还有些断裂的肉筋在伤口处,但伤口也不算太深,毕竟连骨头都没看到,但这伤至少已经一天了,能这样保持一天倒也是希尔的能耐。
格瑞先生拿着刀子在伤口上比划,盘算着应该在哪动刀,虽说希尔每日都在海边,日照之下自然会很黑,所以辨别是否有血的地方确实不算容易,格瑞先生抬头看向脑袋已经转到一边的希尔,“多割点无所谓吧。”。
希尔有些恼火,“无所谓!再废话你的鱼就没有了!”。
这时,格瑞先生露出了有些恶劣的笑容,在别人身上动刀子,而且事后没有任何责任,这是多么令人痛快的事啊,如果天天有就好了。他捋起袖子,抓住希尔的手臂,拿着刀子对准了伤口边缘,希尔的手臂自然绷紧,他却不管这么多,还带着些温度的刀割破了希尔的皮肤,一下子切入他的胳膊内。
另一边的希尔是什么表情格瑞看不到,不过想必很痛吧,格瑞也懒得管那么多,他手中的刀子继续深入,新出现的伤口立马浸出鲜红的血液,将刀子染得通红,但格瑞先生似乎越干越有劲了,他用刀子画了个弧,将这片肉剜下,用手捻起来,再去对付下一块肉。
突然,格瑞看到了离自己不远那些嗷嗷待哺的野猫儿,再回头看了一眼背过去头身体有些颤抖的希尔,这时,他的笑容更恶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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