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声音,吸引了艾莲的注意。
“什么人!”
还没见着人影,就听到了熟悉的女声。陈烈还没走到公园中央,却看到了显得稍微有些出乎意料的一幕。
眼前出现的,是快两米高的怪物,羊头羊腿,标准的恶魔形象。
脖颈上还附带了一柄匕首。
对人类而言,或许难以理解这样的怪物,并被它所附带的气息所欺骗,误判其中的真假。但对陈烈这样的足够判断真伪的猎魔人而言,一眼便足以发现对方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只是那种rpg游戏里,开局就会在新手村外刷出来的小怪。
真正令陈烈感到出乎意料的是,是怪物身前的女人。
及肩的赤发,有些杂乱的散落在两边,面颊右侧,几乎都是被火焰灼烧后留下的瘢痕,那之上的右眼,有道细长的口子划过了蓝色的眸子,同那些瘢痕将整个面部分成了两半,她身上的衣服,也尽是染上了鲜血,身体一抖一抖的,但还是颤颤巍巍的站住,袖中**出来的双臂被一种奇异的纹身包裹,陈烈一眼就能看出,那上面或多或少的粘上了一些锐器所伤的不规则的疤痕,应该就是为了掩盖疤痕所以才去做的纹身吧。陈烈想,不过有一件事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这次任务的事主,艾莲。陈烈也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刚刚安德烈所说的那些外号中的原委,再仔细的回味一下,还都挺是挺有意思的。
“哪个门的看守放你进来的!他们是不是不想干了!”艾莲微眯着眼睛,“还有,不懂礼仪的小鬼!谁准许你盯着我看了?趁我还不想发火,你也不想死的话,就闭好你的嘴,快滚出去!”
闻言,陈烈略微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平时难得出门,又见到这样有特色的人,就不自觉的盯住了,“十分抱歉。是我失礼了。我就是这次来协助您进行任务的陈烈。”
“不愧是混蛋推荐过来的混蛋。你们都在惹火这我方面的能力出类拔萃。不过这次来得还算快,就先不和你计较了。”
“不会有下次的,放心吧。”
“是不会有下次,如你所见的,事情就已经解决了,看在维尔德的面子上,我就不连着你一起揍一顿了。滚吧!”
“我不这么觉得..”陈烈愣了一瞬,对着艾莲大吼,“趴下!”
艾莲也楞了一下,但直觉告诉自己应该相信那个混蛋,立马把刚刚调整好的身体躺平了,利爪贴着艾莲的后脑经过,带走了几缕赤色的发丝。
怪物好似从沉睡中醒来了,
它受伤的部位,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修补着。他脖颈的伤口中生出了新肉,刺穿脖颈的短匕也被挤出了伤口,一点点的溢出,就像水一样把那一部分整个包裹起来,让它的脖子看起来大了一圈,活像甲状腺肿的患者一样,不知是疼痛还是还是攻击落空了,咆哮着发出了刚刚不曾有的怒吼。
它怒号着艾莲冲了过去。所幸,本身的速度倒是没有增加太多,这也给艾莲很多时间从那里“滚开”,逃到陈烈那边去。
“别睡了。萨米尔。”陈烈摩挲着右手戴着的骷髅模样的戒指,似乎是在向它低语。
“嗯?久违的重逢啊?我亲爱的烈,是不是该先来个热切的拥抱?噢,对了对了,在我睡觉前,我们之前玩的那个游戏你通关了没啊,就是“屠神”。”
“那个系列都已经出到5了,啊不对,这件事得等到处理事务之后再说吧。。”在发现逃命中的上司眼神越来越奇怪之后,赶紧掐断了不必要的话语,“我要解放“星火。”
“嗯?只是个迷路的恶魔而已,有必要吗?不过,既然是你决定的那就随便你吧~”
骷髅似的戒指迸发出银色的光芒,连同陈烈的右手一起包裹住,从戒指那里,古朴的黑铁宛如藤蔓一般衍生开来,化成了类似于“左轮手枪”的东西。
“那是什么玩意?枪应该是对他无效的吧?”
“这是身为猎魔人的我,被工会所允许持有的武具,“萨米尔”。外形上的话,是模仿的柯尔特·蟒蛇。我比较喜欢这个形象。放宽心。很轻松就能解决的”
安慰着艾莲,言语间,陈烈将手中的枪对准正朝他们冲来的怪物的额头。
“嘭!”
火光一闪即逝。
巨大的冲击力连同怪物的额头一齐击穿了。刚刚还咆哮着的它像是没了根的小树,直直的瘫倒在地上,整个身体便燃烧了起来了,只片刻,就像熏香点燃后的烟气消散了,只余下地上的沙尘与石块。
“它死了?怎么做到的?”艾莲,把刚刚的不悦收了起来,但还是一脸烦躁的表情,“算了,这个我先不过问,异常人士总有自己的办法,但现在他尸体都没有了,我该拿什么回去怎么交差。”
“呼。”陈烈吹熄了枪口上的那一缕青烟,活像那些刚崩了人的西部片里的枪手,不过吹完之后,整部枪就如登场一样,化作藤蔓藏进了那枚戒指里面,不知道戒指里是如何放得下这些东西的,“术业有专攻嘛。如果你有兴趣从事我们这行我倒是可以教你。”
“它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吗?”陈烈还蛮高兴的,早知道这么轻松就能拿钱的话,那早就屁颠屁颠的跑来做马仔了。
“我不确定。这是第一例,至少,在我这边的档案里,是第一例可以确认的目标。”说到这里,艾莲显得有些烦闷,“既然你是职业的,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他身上拿到有用的信息,比如,他接触过什么人,是否受人指使。”
“嘻嘻嘻,常人可不能使役恶魔。就像普通人不能叫得动军犬一样。”陈烈还没来得及开口,戒指“萨米尔”就率先开口了,戒指上骷髅头眼睛冒着蓝光,嘴巴一张一合,言语里充斥着不屑,“何况刚刚那个只是被饿疯了,到处乞食的野狗。”
“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吧。萨米尔太久没说话了。可能有点兴奋。”陈烈继续摩挲着戒指,像是在爱抚喜欢的猫,随即,骷髅眼上的蓝光淡了一些,“按照你刚刚的问题来看,恶魔分两类,受使役的与不受使役的。”
“前者会受制于更高等级的恶魔,使役他们的恶魔,则会在他们的额头刻上或是其他的部位刻上自己的印记。你知道倒五角吗?”
“倒五角?好像有听说,是一个宗教的符号?”
“那个有几种不同的称呼,比如“安息日的山羊”,或是“曼德斯的五芒星”,这算是比较知名的印记,这种知名度相对高的被称呼为大印。不过和你提这个似乎早了点,但是有无印记是判断恶魔是否侍奉于人是比较常见的。刚刚的那个恶魔应该单纯的想进食了吧。”
“进食?你到底想说什么?”艾莲有点懵。
“他们的身体几乎是由以太构成,那是一种与物质本身无关的东西。若是简单解释的话,你可以理解成魔力之类的,他们也以此而生,需要进食以太这种东西才得以存活。现在世界,以太几乎都存在万物体内,因此他们若是想要进食以太,则构成肉体,像生物一样进食。然后凭借,一些良好的触媒来稳定以太。如你所见的,在以太消散之后,构筑起那个怪物的肉体就是沙土与石块。那就是非常糟糕的媒介,很容易导致以太的消耗,但如果无法稳定住肉体的话,它的存在也会很快消散的。”陈烈继续有条不絮地解释着。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的上司,财神爷的脸色越来越差。
“够了!”艾莲突然怒吼一声,“不要跟我讲太麻烦的东西!我没空听你们猎魔人的课程。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生物,能不能杀掉,可不可以从他身上拿到情报就行了。”
陈烈依旧一字一句的说着,“是生物。能杀掉,情报的话,有一条。”
“什么?”
“我刚刚说了,恶魔是以以太为食的。如果连这样的低等恶魔,都开始蔓延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里有一个很大的以太来源,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就像是一盆肥肉摆到了几年没吃饭的人面前。”
“以太的来源。有办法搜索吗?”
“我建议从最近被袭击的人那里开始找,低等恶魔们的行为往往就是最直接的判断。以太来源就在恶魔们的受害者那里。”
“受害者?”,艾莲楞住了,“你是从哪个门来的,你在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穿着卫衣,戴着兜帽,金发。大概15,16岁左右。”
“从一个瘦高个守着的门来的,小姑娘是没有看到过。”陈烈在心底默念,“倒是有个胖子。”
“糟...”
还没能念完下一句,极具穿透力的枪声,打断了艾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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