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来——我们来看一下二次函数和一元二次方程组的关系。”
数学老师算是挺费劲的——尤其是这种重度依赖电子教案，PPT满天飞的时代。
轩林中学每班的教室都设置有台式电脑和投影仪——算是标准的电子教学设备配套。
虽然电脑不能联网，任课老师的U盘里也总是会事先准备足够多的资源。
语文老师会想着——课本上只有小说的节选，希望大家能够了解完整的原著；那么，这节课大家一起来看原著电影吧！于是我们竟然厚颜无耻到连续几节课看完了《阿Q正传》真人版电影。
这个意义上来说，英语老师的片源就更多了，随手就是迪斯尼动画，或者近期电影院上映的热门大片。虽然可能并没有中文字幕，不过盯着屏幕上人物不知所云的呆蠢表情也是可以勉为其难地乐在其中的。
化学和生物老师就干脆拿出压箱底的各种实验室“喷射”、“爆炸”特效演示，像是视频中的穿着白大褂的演示人员作死一般把一大块金属钠丢到水槽里，结果因为火光四射吓得赶紧跑掉，摄像机依然大摇大摆地继续拍摄，最后以空无一人的实验台为背景，蹦出“钠遇水剧烈反应”结论的字幕，也是滑稽到能够引人发笑的。
就连政治老师，在觉得“你们班的进度太快了，今天就不上课了吧”的情况下，都能拿出“壹周立波秀”这种有些年头的脱口秀节目，犒劳一下同学们乏味的心灵。
那么——数学老师的绝技，大概就只是PPT照抄书上例题和答案，配合枯燥幻灯片动画演示了吧？
当然，我也见识过我们老师那种将PPT枯燥乏味动画特效运用到炉火纯青的技术。
空白的屏幕中突然出现几个生硬的爆炸图案，图案上会可以用红色而且大到夸张的字体标注“分类讨论法”、“换元法”、“待定系数法”、“函数图像法”。
一个接着一个，再配合夸张的爆炸音效，重点是声音还一次比一次大声。
“轰——轰——轰——轰——”
简直就像被直接战略轰炸了一样——接着，伴随着“咻——”的一声特效音，屏幕中窜出来一行字——“万变不离其宗”。
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结束的啊。
为了突出中心主题，最后的一个“宗”会自动放大，等到占满了整个屏幕，又开始各种滑稽的伸缩变形。
最后“咻——咻——咻——咻——”配合着喋喋不休的特效音，“宗”字还满屏幕乱窜，然后伴随着一声爆炸特效戛然而止——引发各位的捧腹大笑。
这种难得的特效场面，只限于后面有大批老师听课的场景下才能毫无顾忌地使用。
而今天只是平凡的一天中，平凡的一节数学课。
如果非要阐述一下此情此景的特殊性的话，本节数学课是难得的上午最后一节课。
理所当然地，饥饿、困意与乏味成为了这节课的中心主题。
“二次函数大家在初中就学过，二次方程组根的判别式条件还记得吧？要是都不记得啊，亏你还能来轩林中学？”
呵呵，我可是好好地在来到这里哦，毕竟我还是记得一元二次方程组根的判别条件的嘛。
很简单的啊，就是Delta小于零、等于零和大于零三种情况。
诶？问题是，Delta是等于什么来着？！
老师真正的意图大概是使出浑身解数引起大家注意吧？！
毕竟高一4班可爱的同学们，已经困得像一群猪了。
当然除我以外就是了——
为了下定决心好好学习数学，目前的秦氚宸毫无疑问养成了认真记笔记的好习惯。
不过，老师您觉得，这样有记笔记的必要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照着教材在念哦。
PPT也依旧停留在第一页的标题“方程的根与函数的零点”那里，黑板上的板书也只是把课本上的例题照抄了一遍。
老师，您知道吗？
大家缺少的是——快乐！
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缺少快乐。
现在的高一4班，在班主任寇老师的“调教”下，已经到了只要听到奇怪的方言就会哈哈大笑的境界了。
就比如不知道“僧侣”的正确发音，好几次读成了“僧女”，接着因为听到同学们的冷笑，突然改口“这过火商啊”(这个和尚啊)——班上就绝对会爆炸的哦！
（老师您上次不就是这样的吗？）
所以这个时候同学们需要的是笑料啊，笑料。
“你们看啊——”
可怜的数学老师终于注意到说话方式上改变并没有什么作用，刻意用粉笔在刚画好的二次函数曲线上重重地敲了两下，然后在曲线与X轴相交的地方画了个小圆圈。
也并不是什么意味深长的符号，这种表示方式在表示开区间的时候经常用到，就是不包括某一个点的意思。
在这个情境下，大概就表示函数的定义域并没有包括零点吧？！
“现在如果我把这个点，怎么样啊——”
甚至使出了老师独特的引导技巧——
“怎么样啊”加微妙停顿，希望得到同学们默契一般的回应……
“挖♂——掉♥~”
与老师的位置相对，教室的另一头传过来的却是有模有样的——滑稽方言？！
正常情况下，怎样都会描述成“去掉”或者“不包括”的吧？
这样生动形象的动词也是恰到好处地点明了滑稽意境呢。
准确地说，一定是什么人成功习得了老师独特的说话方式。
而且将音调有意拖长，透露出一股恶意搞笑的意味。
重要的是，效果不一般！
“（噗——哈哈哈——）”
毫无疑问，死气沉沉高一4班瞬间笑趴了一片。
大家也是随性地就这样笑出了声呢。
对于缺少快乐的大家，确实是值得贪婪地笑出声来了。
不行，我也受不了了——好好笑，哈哈哈哈——
然而，到底是——谁啊？！
哼哼，机智的小人我很快就猜到了。
能够轻易习得这种有一定难度说话技巧的人，无论什么滑稽方言只要听一遍就能完美模仿出来的人。
那个人恐怕就是咸鱼兄了吧？
就是那位——宋锴(Kai)瑜——宋谐(Xie)瑜——宋咸鱼——咸鱼，是也！
有名的“倔脾气三人组”成员，微微驼背，不太规矩的平头，走路摇头晃脑，重度沉迷二次元。
重点是智商虐翻普通人，理所当然地却是数学课代表——
还有，关键时刻恰到好处的模仿技巧。
于是，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咸鱼兄身上。
“嘿？！教了这么多年书，没见过这么——调♂~皮♥~**♪~蛋♥的！”
音调似乎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而且我看到老师满面油光的脸上不小心又多了几道凹凸有致的皱纹。
大概是老师会错意了吧。
似乎是把默契一般做出回应的咸鱼同学当成了“扰乱课堂秩序”的现行犯了呢。
不过——
“哇——哈哈哈哈——”
教室里又一次莫名地炸开也是事实哦。
不好意思，真的很好笑啊！
什么叫，调皮——**♂蛋♪？
不行了，哇哈哈哈哈——
明明就是“调皮捣蛋”，却巧妙地融合了方言、脏话，铿锵有力地道出四个字，一下子与生硬、死板的外在表现形成鲜明对比——简直就是大叔特有的“反差萌”不是吗？！
而且，怎么看都是充满艺术气息的骂人方式哦——唔——哈哈哈哈——
看上去并没有实质性爆发（生气）的数学老师，走到讲台边上，拖动鼠标熟练地转到一页新的PPT。
嗯？
这是一道题目吧？
诶？题目还好长——
“来——那位调♂皮♥**♪蛋♪的同学，你说说——这道题，几个零点呐？”
原来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了。
这时候老师甚至不惜拿出压箱底的题目出来，然后直接点名让咸鱼兄作答。
为什么老师会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呢？
像个孩子一样呢。
然而又关我什么事呢——
反正被逼着回答的人——又不是我。
哼，说什么呢！
之前气势汹汹地说“下定决心要学好数学”的又是哪一位啊？！
不行，不行——振作起来啊，秦氚宸同学！
把此情此景想象成残酷的数学考试，抓紧时间看题。
我看看，题目本身并不算复杂，大意是给定一个复杂的函数表达式，需要求出零点。
混杂着莫名其妙的对数和多项式函数，显然并不是正常的一、二次函数，正常套路下的方程求根显然不行。
完全就是无计可施的状态了……
嘛，小人不才。
虽然这么快就放弃确实让小人我很不甘心，还是交给智商过人的咸鱼哥吧。
别看他这样，他可是我们的数学课代表呢。
求解数学题的技术完全就是4班一流。
不过，我们敬爱的数学老师走的是“放任自流”路线，作业什么一次都没有查过；所以大概连咸鱼兄是我们敬爱数学课代表这件事——都不知道吧？
（哇！这件事本身也很萌呢。）
大家都看着驼背的咸鱼兄懒散地站起来，他先是自信满满地扫过一遍题目，接着沉思了片刻——然后就一脸懵逼地投降了。
“不——不知道——”
还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呢——呃，也是服了你了。
这个时候，并没有彻底放弃的我，不自觉地就将摊在桌面上的课本翻过一页，视觉立刻就锁定到课本上一个冗长的函数表达式。
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模糊记忆，我再次抬头与投影上的按个冗长表达式对照。
什么嘛，一模一样——
老师原来也是拿课本上的原题在糊弄我们吗？
咳咳，书上是这么说的哦，这是超越方程，目前我们掌握的普通套路是解不出来的。
介绍的方法是近乎暴力破解的二分法，这个时候最低限度的也需要一台计算器；课本上还教我们怎么用Excel求解来着。
因此，结论就是，这种题目凭借人类的肉体，是无论如何解不出来的吧？
这么说来，这道题本身就是——对付“调皮**蛋”学生的专用武器了咯。
不过如果事先做了足够的预习，也是能一眼看出老师的圈套的。
就这个意义上来说，这道题最大的存在意义就是——数学老师施加的“试炼”。
只不过自信满满的咸鱼兄，天真浪漫地就掉进了“陷进”。
更加重要的是，小人我的修行也明显不够啊。真是罪过——罪过……
与咸鱼兄一脸无辜的呆萌表情对峙着，老师在这个时候收起紧绷的表情，不如说是面带着慈祥的微笑，伴随着被有意克制的笑意——
“傻♥~逼♂~了♥~吧♂？！”
兄弟（微笑），知道吗？笑声啊——是会传染的哦（笑）——
尤其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时候（我就笑笑）——笑出来啊——可是会要人命的哦！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
不行了，肚子痛——好痛——哇哈哈哈——
现在的高一4班——教室里，毫无疑问直接命中了被“爆笑原子弹”引爆的“爆笑氢弹”。
之前还抱怨大家“缺少快乐”的我也是太天真了。
不如说，现在的快乐太多了啊。
喂喂，停下来——快停下来啊（笑）！
不，不行了——还是好好笑啊——哇哈哈哈——（哈哈大笑~）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
……
“叮铃——叮铃——叮呤——”
呼——还好，煞风景的下课铃及时响了呢。
煞风景？
不是多亏了下课铃，才能稍微消停一下吗？
“呼呼——呼——”
大家依旧带着余韵穿着粗气。
听到老师下达下课指令后，已经有不少人迅速动身，投身到抢占食堂有利座位的艰难战役中了呢。
——教室里也因此断续地回响着椅子摩擦地面的粗鲁噪音。
结果，一节课实质上好像也没讲什么内容呢？！
嘛，这样的数学课，也勉强算是一本满足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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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爆笑”的余韵，依旧在微微喘气的我确认了一遍把《数学 王后雄》装入干瘪是书包，天真地踏上了去往某某地的漫长行程。
“呐，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不知道啊。反正什么都好难吃。而且也没得选，就那几个菜——”
“就是啊！我也觉得我们学校食堂超难吃的。~”
旁边，贴着墙面，艰难前行的两位女生这样窃窃私语着。
同学，你们也有同感吗？
嫌食堂菜色少，大叔炒菜放盐没节制，有时还有虫类高蛋白赠送菜品——就去外面吃，如何？
这大概算是隔壁歆林中学学生的常态了哦（别人家的学校中午随意近处校门可就是门人管），然而在威武的我校就完全可以就地阵法呢！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抱怨“学校的屎堂”真难吃吧。
——这么看来，食堂大概是每个正经学生都会抱怨的对象了。
就好像男生总是会私下聚在一起里说——“我们班女生真丑”；女生也会不自觉地抱怨——“诶？！这届男生没一个好看的”。
我也听过“长得奇形怪状”这样偏激的言论呢。
当然了，作为长者，我也是曾经发表过类似的感慨的。
初中时的秦氚宸也是曾经指着对面名为“女生宿舍”的那栋神秘大楼，叫嚣着那里就是——“侏罗纪公园”……
理由就很简单了，因为当时的小人我也是理所当然地认为，里面住的全是“恐龙”——理所当然地就引用了“侏罗纪公园”这样的诗意的名字呢。
啊~真是伤心——
没有准确的“测评”（这种食堂菜色、男女长相的主观评价有评测标准码？），再怎么抱怨也只是一家之谈。
重要的是会无意地中伤他人，而且还是无意识下的群黑。
说到底是大家不懂得“爱”呢！
这种不负责任的抱怨，怎么看都是“劣根性”啊——值得用“文学武器”狠狠批判一番的国民青年男女“劣根性”。
啊，这么说来——小人我也变得格外得肤浅了呢。
呃呵呵呵——
“唔——”
然而，陷入人生思考而放慢脚步的我，却受到了旁人踩鞋——加肘击伺候。
哈？！
对我的想法有什么不满吗？！
——话说你听不到的吧？！
走廊上是理所当然地拥挤不堪，我受到不明人群的“不好意思，让一下”推搡攻击，这么快就开始后悔随大流出教室了。
俗话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为了满足果腹的低层次需求，就左推右搡地把人性的欲望暴露得淋漓尽致——也是挺丢脸的，不是吗？
所以，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小人我——决定今天中午就吃面包吧！
“老大！一起——去吃饭吧！”
诶？！谁啊——那么亲切地叫我的外号？
不对啊，别叫我老大，还有氚哥也千万别，搞得像不良少年似得。
还有，别一个手臂绕过我的脖子，把这整个身体压过来啊。
我尽力拉扯着眼角，用有些腐烂的眼神瞥向旁边这位兄台。
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张笙强，强哥，那就没办法了呢。
“不好意思——我刚才就下定决心要吃面包了呢？！”
“哼，又是面包——今天菠萝包，明天毛毛虫——到后天又只能吃回菠萝包，少年——这个世界可是丰富多彩的！”
喂喂，别配合着扭扭捏捏的语气向我这边压过来啊，很重啊——知不知道？！
“有什么不满吗？！别看我这样，小卖部的阿姨可都认识我了呢？”
“是不是跟你说——‘同学，今天中午又吃面包啊？！’”
“诶？！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呀啊——跟踪狂！”
“谁跟踪你啊——猜都猜得到，你看，连小卖部的阿姨都心疼你了——快吃回正常的午餐吧？！祖国未来的希望——”
“吃面包有什么不好？我可是在以我的微薄之力苦苦支撑着那个饱受价格质疑的小卖部——惨淡的营业额呢！”
“放心吧——少你一个也不会倒闭的，你也知道‘垄断组织’的吧？就是‘托拉稀’啊，亏你历史学得还那么好。”
哦？
我们的理科呆子——强哥也是不能小看呢？！
重要的是，他老人家很少在这种日常琐碎看法上，跟小人我站在统一战线上；就是我大轩林实质上的垄断这件事上。
“垄断组织”当然知道，毕竟帝国主义也有垄断资本主义的说法——还有是“托拉斯”吧，这次想说的也是“面包托拉斯”吧？
您那粤语口音“托拉稀”怎么听起来莫名的喜感呢？
“哼，我才不要去什么食堂呢。就是浪费时间啊！排那么长的队浪费时间，吃饭扭扭捏捏也很浪费时间，小人我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呢。一个面包走着吃就能吃完——不就是很便利的人类伟大发明吗？！而且面包什么的，西方人——洋鬼子不是照样吃的很开心吗？会大叫一声‘美味♥しい♪’也说不定啊！”
“（那个——秦、秦氚宸——）”
嗯？好像有什么人在叫我？错觉吧——
呃——强哥您能收起起您那透过眼镜投射过来的恶心眼神吗？
您那种刻意把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抱在胸前的动作太做作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同志”呢——
噫~
“拜托别像日本变态大叔那样说话了啦——嫌浪费时间才是你吃面包的原因吧？！”
那又怎样——所以才说“面包万岁”的吧？！
“（等、等一下——秦——氚宸——）”
嗯？！
我——明明并没有强烈的饥饿感，这种莫名的幻听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而且我今天也决定尝试一下小卖部新品——‘原味大菠萝’，是也！”
“诶？！那是什么？原味？还“大菠萝”——就是菠萝包吧，切，没劲。”
“哼哼，当然不是普通的菠萝包啦——‘原味大菠萝’可是大到可以让你‘一个满足’的菠萝包啊！走吧——跟大哥我一起去吃？”
“你是说我跟你吃一个？噫，超恶心——”
“谁要跟你互舔口水啊——我们一人一个你有意见咯？”
“切，才不要呢——那就是超大版菠萝包吧？本质上就是菠萝包嘛，一点区别都没有啊，你个面包控——”
“（所以——说）——叫你——等一下啊！秦氚宸！”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背后传来了惊人的“尖叫爆破”——而且是女生的声音，接着——
“哇唔——”
我感觉领带被什么人从后面拉紧。
这种手法，简单说，就是瞬间把手伸到背后的翻领下面，抓住领带绕过脖子细长的那一段——再用力向后拉扯。
竟然被领带勒住了脖子——呃，好难受——不能不呼吸了。
我反射性地用手抓住领带的细长部分，不让它把脖子勒得更紧，还是——好难受啊！
唔，救我——别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啊！
看到我快死了就帮一把啊！
在那边缩成一团，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知所措的——学习委员大人？！
还有旁边想看热闹就不自觉地把目光集中到这里的“路人”——知道怎么回事就过来帮我一把啊——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是大到可怕了呢。
“呀啊——对、对、对不起！”
我背后的“凶手”慢了一步才发现用力过度，用女声发出了敦促的尖叫，自然地放手。
不如说，这就是女生干的吧？
“咳咳咳——”
我没有忍住喉咙的瘙痒，不自觉地半蹲着咳嗽起来；然后，我也转身确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女生——
然而我看到的却是红着脸，低下头——略微羞涩的楚嫒轩同学。
“没、没事吧？！”
“呃呵呵——不要那么吓人嘛，小嫒。”
我整理脖子上乱七八糟的领带，这样说着。
楚嫒轩同学恢复到日常的丹凤眼状态，虽然是最朴素的表情也略有些逼人眼了呢。
别、别、别，这样盯着我会不自觉地心虚的——
“因、因为叫你那久都不应。”
呃，那是你叫的太小声了吧？
我似乎又只能用苦笑应对了。
“还、还有啊，你、你是忘记什么了吧？早上——还、明明、说好的——”
呃，是呢。（苦笑）
忘了呢。（苦笑）
忘得一干二净了呢。（苦笑）
呃哈哈哈……（尴尬苦笑）
拜托，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好心虚啊。
旁观楚嫒轩同学对我的眼神质问，我们活泼过头的学习委员把脸凑过来，一只手还挡在一边，为了防止声音扩散吗？
喂，有什么事吗？
男人间的悄悄话吗？
“（喂喂，你们说好了什么啊？哥哥我好鸡冻哦——快告诉哥哥我啊——快点、快点啊！）”
“（就是有事商量啊——跟你没关系吧？去吃你的饭——）”
“我说、秦氚宸——你、该不会是想放鸽子吧？还是要带我去吃面包？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吧？”
“啊！哦！老大——我是看错你了！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愤世嫉俗的颓废青少年——开玩笑，总之就是——厉害了，我的氚哥！”
喂喂，把你那奇怪的大拇指收起来啊。
这个“祝你们幸福”的微笑也快收起来，赶紧的！
“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你们慢聊——我先走了，拜拜啦，小嫒。”
“嗯，拜拜——”
面对强哥，楚嫒轩同学也是可以微笑着挥手说“拜拜”的。
……
我跟身后的楚嫒轩同学无言地目送张笙强——双手抱着后脑勺悠然自得的转角下了楼梯。
然后，我回头胆怯地瞥了一眼楚嫒轩同学的丹凤眼。
“呃，那个——我们走吧，小嫒？”
“终于想起来了吗？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怎么可能忘了呢？一定是数学课太费脑子——呃，是因为数学课太劲爆了，所以不自觉地就生活不能自理了——啊，不是，不是——是有点生活秩序紊乱——是脑袋有点不正常——总之就是得意忘形地忘记了我们今天中午要去吃坑人的奥尔良套餐，然后我请客，这件事！”
……
？？？？
“噗——那我们走吧，老大~”
所以说，不要随便用那种不良少年一样的外号啊。
#####
“食堂战争”普适条例第一条——等待时间与排队总人数呈正比，即排队人数越多，等待时间越长。
这种事情，傻♥逼♪都知道吧？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面包万岁”的啊！
“食堂战争”普适条例第二条——有权取得饭食的时间点与当前可选择菜色种类成反比，即越晚能够点餐选择越少。
在这个已经人烟稀少的时间点，留给我们的残羹剩菜有多少呢？
不过还好，传说中的奥尔良套餐设置在专门的窗口，很少人光顾也是常态。
这样的事实似乎也暗示着，——“我们黑暗料理真传可是很贵的哦，小屁孩吃得起吗？”
在营业额的压力下，奥尔良大妈还在奋力地叫卖呢。
“同学久等了，两份拿好——慢走啊。”
奥尔良大妈就是就是跟别的窗口一张臭脸“哼，你爱要不要”——那种感觉不同。
真是热情呢。
然而，就这样连刷两次卡，看到余额从30暴跌到10以内，也是莫名地悲伤……
这个时间点，食堂里为了满足果腹私欲的人类也是少到恰到好处。
我跟楚嫒轩同学找到了一张完整的——没有被任何人侵占的桌子，放下盘子，面对面坐下，我接着又把干瘪的书包放在旁边椅子上。
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样子——
……
“诶？小嫒，你刚才去哪里了？到哪里都找不到你！~”
在两人再一次要陷入尴尬的这个时候，毫无疑问插入了一道声音。
我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端着盘子的是夏焕枫同学。
话说两位是货真价实的闺蜜吧？
闺蜜真是麻烦呢？
是不是连上厕所都要一起，不过女生厕所好像也是隔间——
咳，想什么呢？！
“抱歉，我有点事要找秦氚宸——忘了跟你说了，抱歉哦。”
对面的楚嫒轩同学双手合十，真切地看着同伴。
哦？闺蜜的道歉方式也是十分独特呢。
“Hello，小枫。今天眼镜是蓝框呢。”
为了避免就这样陷入迷之尴尬，我自然地就向夏焕枫同学打了招呼。
夏焕枫同学一只手扶了一下眼镜，似乎笑得更加天真浪漫了。
对哦，不是开始的红框眼镜，也不是前几天的黑框——今天是特别的蓝框耶。
偷换眼镜镜框的颜色——这是什么特殊技能？
是迪迦奥特曼吗？
紫色是普通型，红色是力量型——那么蓝色就是传说中的敏捷型咯。
据说，在变身后，只要把手握**叉在胸前，然后再把手突然往身体两侧拉，就能方便地完成形态转换哦。
（说吧，你到底有几副眼镜？）
“因为觉得今天的我——莫名有些忧郁，就换了个颜色，算是这样吧。”
哦，是吗？
根据心情更换眼镜镜框的颜色。
如果蓝色就算忧郁，那最开始的黑色就是死寂了吧？
“不过——挺可爱的哦~”
我却不自觉地对着夏焕枫同学竖起了大拇指……
“是吗？谢谢——话说，你们两个凑到一起很少见呢……”
嗯？！
为什么夏焕枫同学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放下盘子，坐到楚嫒轩同学旁边的座位上。
这样就是三人同桌了——
那么，如果我跟楚嫒轩继续这样无所事事地谈话——不是很糟糕吗？
是超糟糕的！
“那个，小枫——我们两个、其实是有事情要说的。”
“嗯——是的，是的——你看我们两个不是莫名其妙地就被扣分了嘛——现在在商量对策呢，呃呵呵呵。（唔——）”
最后一身呻吟被我克制住吞了回去，左脚好像被直接踹了一脚。
我知道一定是楚嫒轩同学在悄悄提醒小人我——“少给老娘我多说废话啊”。
放心吧，您那些见不得人的小秘密，小人我都不稀罕说——不对，是一定守护到底！
不用那么紧张哦，楚嫒轩同学。
然而她的表情不自觉地就变得僵硬起来了，似乎也不敢转过头面对并没有发现尴尬气氛的夏焕枫。
她只是看着我这边，不时冲我眨眼。
嗯？
眨眼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有约定过类似的暗号吗？
当然，小人我也突然紧绷神经，再次苦笑着看着对面的二位。
……
对面的夏焕枫拿起筷子，在快要伸进盘子的时候，才慢了一步发现楚嫒轩跟我的异常。
“诶？我在这里——是不是很碍事？”
夏焕枫也苦笑着冲我们两个眨了眨眼——
“呃，也不是——那样啦，我们不是为扣分的事情在商量对策吗？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己犯的错误要自己负责嘛。”
“犯错误什么的说得太严重啦。我可以帮你们出出主意啊！有什么烦恼也可以找我商量哦！我好歹也是班长哦，我一定帮忙！呐，我也来帮帮忙？！”
好歹我也是不才的班长大人呢。
而且，不好意思的是馊主意我已经出好了。
“嘛，回头会跟你好好解释的啦——好嘛，小枫。下次请你吃‘可爱多’，么么哒♥♪。”
哈？！
我的内心是目瞪口呆的。
女生之间的——么、么、么、么、么么哒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呢？
闺蜜间是不是还会互称亲爱的？
——亲爱的，请你吃可爱多——么么哒！
我来喂你，张嘴巴——啊——
哦啊啊啊啊——真是会让男人鼻孔都要喷气的“百合情节”？！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种程度很正常吧？
不，真希望小人我内心的奇妙思绪不会表现在我的脸部表情上。
小人其实惊讶的是——这年头的女生一个可爱多就能收买了吗？
这个季节还吃冰淇淋啊。
可以的话，也请我吃一个吧，我要巧克力加香草混合口味的，么么哒♥♪——
我去，内心是要欠打了呢！
“诶？神神秘秘的——”
夏焕枫放下筷子，端起盘子——果断地站起来，说出这句话。
她好像可以把头偏向一边，不想然楚嫒轩看到自己的表情。
然而，在一个不小心的瞬间被我捕捉到了。
被镜片放大的眼神，用冷淡描述比较恰当——我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空洞的眼神。
“回头小嫒一定要告诉我哦，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吧♥♪——么么哒♥♪。”
夏焕枫那种微妙的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那种活泼的样子。
而且也很快地就自觉离开了——
楚嫒轩也只是双手合十，苦笑着看着她——
不会的哦。
楚嫒轩是不会告诉你真相的吧。
至少现在的我还是是这样坚持着——
这就是楚嫒轩会找我——这件事，最不和谐的地方。
而且，接收了委托的我，同样被卷进去的我，即使知道了楚嫒轩的心意，也同样不能告诉你。
不如说，夏焕枫对于这件事本身，对于楚嫒轩的心意，从一开始就是被排除在外的人？！
楚嫒轩最后能够告诉她的只能是——谎言。
而我能做的，最多也只是帮楚嫒轩掩盖谎言。
明明知道这样不好，我现在却稳稳地坐在这里——期望着这件事继续下去。
现在的我，想知道楚嫒轩这样做的理由，仅此而已……
“那个，这样——真的好吗？”
我想提醒一下楚嫒轩同学“把夏焕枫排除在外”这件事，但却不知道是否能传达到。
接着，为了迎合这种“可以边吃边聊哦”的主题，我机械性地把一块切成小块、沾了些许酱汁的鸡排碎片，放入嘴中。
呃，味道凑合。
不如说，对于人类——还是在能够接收的范围内嘛。
“嗯，这样就可以——（大概吧）……”
楚嫒轩却低着头，尴尬地摆弄浅蓝色的裙摆，表现出没有什么食欲的样子。
现在的气氛毫无疑问变得阴沉起来，而且对面她的回答也有些含糊不清——
“那么，小嫒想要说的事情是？”
虽然还有些犹豫，我无意间就催促着楚嫒轩——“快点开始”。
“我想——‘改变’，所以想找你帮忙、什么的……”
嗯？
改变？
想要改变是内心矛盾斗争的中心主题，改变意味着成长。
越来越像是青春题材的女主角了呢。
（她本来就是这件事的女主角好吗？！）
然而，还是一样含糊不清——
“诶？具体要改变什么呢？要怎么帮忙，好像也不太清楚呢。哦，是不是类似心理咨询这类的？小嫒是有什么烦恼的吧？”
准确地说是一定有什么烦恼。
毕竟也是被我看到了狼狈不堪的一面，而且烦恼本身还让她费了一番功夫把夏焕枫同学支开。
然而，比起一味地封口，不如直接把烦恼倾诉出来——重要的是，让人类最大限度地相互理解。
“是、是有烦恼——但是，我更想请你帮我——让自己，确实——做出点、改变……”
所以，是什么烦恼？需要怎样改变呢？
重要的是，楚嫒轩的样子越发地难堪了——
“虽然还是有点不太清楚——还是一点一点说吧，就比如需要从什么方面改变。”
“嗯，你大概也知道的吧——我成绩很差。而且，看你成绩好像很好的样子，也那么努力——”
不要随随便便就说自己成绩很差哦，要对自己有信心——有信心哦。
虽然嘴上说是简单。
诶，不对？
什么叫“很好的样子”？
这样说，我就莫名地有些伤心了呢——
“其实也没有很好啦，弱势科目也是很致命的——就比如说数学啊，这辈子就像是被数学诅咒了一样。”
“（又在抱怨自己数学不好？）”嗯？说什么，好像没有听清楚呢。“那我问一下你，你月考数学——多少分？”
“诶？真的要说吗？有点丢脸呢——数学啊，月考才92，呃呵呵呵——献丑、见笑了。”
我突然有了一种“捂眼看”的冲动。
“诶？！”竟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楚嫒轩又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我的数学、也才——95而已……”
这样就尴尬了呢。
明明都比我高不是吗？
不过150分满分的标准来说，90+也只是刚好及格的水平；所以用了“也才”这样微妙的措辞。
“呃，虽然比我高让我有些羡慕——不过，呃，数学90+也是挺糟糕的呢，呃呵呵呵。”
请允许我做一个标准的[破涕为笑]emoji表情。
“诶？！不、不是——那个意思啦！”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楚嫒轩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摆来摆去，“对了，你历史一定很好吧？对、就是啊——说吧，你的历史多少分？！”
哼哼——你是怎么知道“历史自古以来就是小人我的优势科目”的呢？
我是想说，为什么这么较真呢？
还是拼了命地往差里比。
“呃，真的要说吗？我的历史94分，我记得是94，是吧。”
“明明就很好……我的历史、才72，什么的……”
楚嫒轩同学的头压得更低了，这次也看不清她真实的表情。
而且很明显就看出来，羞涩中已经莫名地混杂着某些消极情感——
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地拿成绩“自我批判”呢？
“那、那个——小嫒，如果觉得这次成绩不太满意，会让心情不好记干脆别问了——就只是一次考试，过去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
“不，不是的——还是，（让我面对事实吧。）”她咬着嘴唇，头抬起来——收紧眼神看向这边，“最后就告诉我你的排名吧——其它的、就不问了……”
“诶？这样真的好吗？还是——不要说了吧。”
“……”
只是这样坚定地看着我——
“呃——”在她是注视下，开始惊慌失措的也是我，“好吧——”竟然是我羞涩地低下了头——“班级排名第4，年级的话89……”
“（是呢，果然还是这样）——你的努力还是有回报的呢……”
楚嫒轩同学的视线瞥向一边，整个上身微微塌了下去。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就算全身充斥消极情感都还是要逼问出我的成绩，最后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发出了对于努力的感慨。
莫非？
真正的烦恼是——
“我好像大概知道了，小嫒是觉得——自己很努力，但是成绩还是不理想，是这样吧？”
“毕竟——努力、也不一定有、回报；（不，是我还不努力也说不定）——所以才想向你咨询、这方面的问题……”
“不是这样的哦，我觉的小嫒已经很努力了！而且感觉努力程度简直要虐翻我了耶！我可是眼见为实才得出的结论哦。所以——要对自己有自信嘛！”
“如、如果真的是、这样，不就更加没有办法了吗？结果来说，还是、不一样——你跟我，什么的……”
“呃——”
顿时有些语塞了。
这样说来，我是不是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楚嫒轩同学刻意的比较的对象了呢？
是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她强制树立的竞争对手，更加恰当。
——哼，这个人又在装逼学习了？！真是看不爽呢！
正是因为最开始的这种鄙视态度，才强制树立竞争对象的——我竟然闪过这样的想法。
才不是这样的呢！
是错觉啦！
绝对的错觉！
楚嫒轩同学是个善良的女孩纸，应该是的吧——
是竞争观念变成了努力的动力也说不定，就是因为觉得“自己也不能输”，才丝毫没有懈怠。
这说不定就是楚嫒轩同学想要传达的中心主题里的——潜在内涵。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在**裸的竞争观念下，结果似乎是相差悬殊的。
而我毫无疑问是给她输送负面情感的“罪魁祸首”？！
不要——我可不想这样变成恶人。
人类可不能这样相互伤害哦！
那首先就让大家相互理解。
“这么说可以吧。”我特意调整了语气，“小嫒听说过‘南辕北辙’的故事吗？”
“听过，大概吧……”
“那么，这个成语说的是什么故事呢？”
“好像说的是——明明要往南，却拼命往北走什么的……”
“是不是觉得很**呢？”
“诶？”
“我是这么觉得的哦——不过仔细想的话，这不是已经说明了越是努力，离目标越远，这样的事实吗？”
“这是——”
“如果小嫒认为努力本身是有方向，这样的‘假设’的话——那么像是‘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回报’这样残酷的事实就说得通了。对哦！努力是矢量，既有努力的程度大小，也有努力的方向！换句话说，就是多努力和怎样努力，两个问题——而不是努力还不够，这样单纯的一个问题哦。”
“但、但是，一般人都知道、该怎么、努力吧？‘南辕北辙’、怎么看、都是低级错误。就好像、想要成绩进步，就自然而然地知道要更加努力地学习——而、而不是更加努力地不学习，什么的……”
“呃，是这样吗？我觉得吧，努力的大方向上一般人都能把握，不过呢，努力的方向还是存在微小差异的——就比如说，小嫒觉得化学笔记要看几遍，才算掌握了知识点呢？”
“至、至少两遍——但是、两遍还是有些地方还是看不懂，而且、也、也要花很多时间、什么的……”
“呃，这样说来——老寇好像也给过你建议了呢，如果看不懂的话可以去问他。我也看两遍哦，不过跟你不一样的是，一遍是一笔记，而另一边是教材——”
虽然有些犹豫应不应该在楚嫒轩同学面前这样说，我还是果断使用了“老寇”这样的爱称来指代我们敬爱的班主任。
“诶？老、老寇明明是按笔记讲课的，不是、跟教材、对不上吗？”
其实你也是会用“老寇”这个爱称的吧？
所以说给老师其个小外号之类的，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学生之间是很常见的事咯？
“表面上是对不上，仔细找的话还是能在书上找到出处的——但是这件事本身也很费时间，所以很多同学不会这么做；不过呢，书上讲的比老寇的笔记更加浅显易懂也是事实哦，这样我才会不惜花费时间找到书上对应的出处，把教材再看一遍的。”
“这么说、化学、是要、看书吗？”
“不是啦，这只是我个人的做法而已哦；像我们的强哥就不一样咯，据说张笙强他直接看一遍《王后雄》就够了，连看笔记都省了呢。《王后雄》上面有知识点讲解，也有练习题，只是也要花一些时间知道笔记上对应的内容就是了——”
“诶？难道、我、还要买《王后雄》？”
“不会啊，不买也可以——我只是想说明，努力方向上的差异其实就体现在不同人完成同一件事情上，就像化学复习这件事的细节。大家的目的可能都一样，没有人不想把化学学好的吧？但是做法上总是存在微小差异的——重要的是，也有不同人适合不同方法这样的观点，所以小嫒最好也不要盲目模仿别人的做法。”
“诶？即使说——不要刻意模仿，什么的……”
怎么看都是更加迷茫了，然而我却没有迎合她的话——而是继续我的论断。
“小嫒有想过把努力这个过程描述成矢量，有什么意义？”
“不、不太清楚……”
“这样说吧，我觉得——有了大小和方向，就可以做功了，不是吗？！虽然正真做功还需要沿着努力的方向发生位移——也需要把力做些技巧性的正交分解，这些物理课上都学过。当然啦，努力过程受到主观因素影响，也不能排除外因的干预——不如说正是因为外因，努力过程，包括程度的控制和方向的把握——才会变得错综复杂。”
“嗯……”
“外因干预可能会使方向发生偏移——这时候就需要主观上调整方向和程度——但是这个过程无法避免地就会引入额外的功，也就是说，努力过程做的功是既有有用功，也有无用功的——那么，小嫒觉得引入有用功和无用功之后，就能做什么了呢？”
“计算η，就是机械效率吧……用有用功除以有用功和无用功的和，什么的……”
“就是这样哦！这样就能引入效率问题了，就可以用努力程度大小和努力方向的综合作用来解释效率高低的问题——”
“是——这样的吗……”
楚嫒轩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眼角微微真大了些——算是“原来如此”的表情了。
我好像也看到她眼睛深处闪烁着光芒。
她就是这样看着有模有样——边说着还不自觉地竖起一根手指的我的。
“嘛，这也是我的突发奇想——说是一家之谈也说不定，毕竟也没有什么办法严格证明之类的，呃呵呵呵——”
说完长篇大论的我，换了一个更加随意的姿势——左手的手肘干脆撑在桌面上，然后伸出筷子，随便夹起一块稍大的鸡排碎片，用嘴巴咬下一口——
呃，略微有些咸了呢……
对面的楚嫒轩同学，却叹了口气——
“那么，我该这么做呢？即使知道不一定是努力不够，很可能是方法上的问题——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努力还是不太清楚，什么的……”
诶？
拿起筷子随意摆动盘子里鸡排碎片的我，也是才明白过来呢。
说的也是呢。
到头来，我也只是用了一种奇葩的观点解释了“方法的效率性”这种其实根本用不着解释的问题。
不如说，用另一种更加奇葩的观点来看待努力，也只会让楚嫒轩同学更加迷茫——
毕竟还是没有办法帮她找到——所谓的，适合她自己的——高效方法。
“呃——也是呢，呃呵呵——不过小嫒能够用另一种观点来看待努力这件事，更容易冷静下来思考哦！”
我苦笑着，再次有模有样地伸出一根手指——然而，也是没有办法再滔滔不绝了。
“是吗？但是还是想不到办法……”
“还是换个角度思考吧？小嫒觉得——天才等于什么？”
哼哼，我算是迟疑了很久，才果断向楚嫒轩同学抛出了这个世纪大思考。
“诶？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哼哼——很明显就上钩了呢。
“嗯嗯，很好哦——小嫒还记得这句名言——是谁说的呢？”
“诶？应该是、是——爱因斯坦？”
“No No No”我已经得意洋洋地边摇头边摇摆着一根手指，“说出这句话的伟人，就坐在这里哦——就是我啊！”
“哈？！”
那、那个，这么质疑地看着我哦，楚嫒轩同学——脸上会多皱纹的，真的。
“不是这样，开个玩笑啦！就是说，大家都觉得这句话是爱因斯坦说的，实际上是搞错了。那个白胡子老爷爷根本就没有说过这种话哦，只有有句话有点类似——什么‘百分之一天赋’和‘百分之九十九汗水’都是我们臆造的哦。”
“是、是吗？”
“嘛，小嫒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百度啦——我是想说，如果你姑且认为这句话值得借鉴，不妨把汗水看成努力，不说天才的标准，而只是达到某种目的——那么是不是觉得，一味谈论努力，就算用了不同角度来看这个问题，都没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一定是少考虑了什么因素？那个因素大概——就是天赋了吧？”
“诶——就算是、天赋？”
我知道哦，只有天赋才是最讨厌的东西——
“假设达到某个目的的做法有很多种——也就是说方法是有很多种的。当然，我们也需要接受不同人适合不同方法这样的假设；而且，就效率这个意义上来说，总有人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法，也总有人没有——所以我还是觉得，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能找到合适的方法本身就是一种天赋哦！按照刚才的思路，就可以这样解释了——某人如果有某方面的天赋，那么就能够更加巧妙地调整努力程度和方向，最大限度地减少无用功——也就是说，拥有天赋，会让效率最大化也说不定。”
“……”
“就好像咸鱼兄那样啊——据说还自称是‘数学小王子’呢。平时连教材都不稀罕看，看不看《王后雄》我是不知道啦——但是，他老人家的数学就是虐翻我这种立志要学好数学的渣渣呢！明明我也觉得自己很用心地学了……这个差异，在我们轩林中学和隔壁歆林中学就更加明显了呀，当然中考录取分数上就差了一大截——据说量上课、考试的标准都不一样呢。他们能接受的程度，对我们来说就很难了一样——”不对，像是废话连篇的我，才发现气氛变得异常浓重了呢，“呃——大、大概就是这样……”
我微微抬起双手，尴尬得像投降了一样。
“所以，天赋什么的……不是更让人绝望吗？到底怎样才能找到高效的方法——”我又看到楚嫒轩紧咬着嘴唇，把脸偏向了一边——这个表情，就好像因为我毫无意义的回答快要哭出来一样，“还是说，没有天赋，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了……”
她又顺带着叹了一口气——
“不，不是这样的哦！”不得不说，我开始变得惊慌失措，也是该后悔刚才没有分寸地乱说一通了——为了挽救现在的局面，我似乎也拼尽全力在努力思考对策了，“也、也没有说，没有天赋就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做调整嘛，所以也不是没有希望哦——小嫒一定要相信这一点！而且啊，至少我是觉得自己没有天赋的，现在的方法也不能算是很高效，不过我也是花了很多时间在做调整呢——这么说来，嗯嗯，其实小嫒从一开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是吗？就是‘改变’啊。对嘛！就是要实实在在地做出一些改变——”改变就意味着调整方法，调整努力的方向也说不定呢。
“但是——”
当然知道自己的话含糊不清，我干脆打断了楚嫒轩同学有些动摇的逼问。
“很抱歉哦！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改变——但是，不改变就是真的一沉不变！就算改变不一定有成效，但也只有试着改变才能知道是否有成效，不是吗？！至于具体的改变——从生活小事一点点开始如何？！像是吃腻了那些便宜的残羹剩菜，偶尔吃一下坑人的奥尔良套餐；又或者任性一回，躲在厕所开个夜车——就从这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小事开始，我觉得也完全没有关系哦！当然也可以尝试一下买一本《王后雄》试试，改变一下预习、复习的策略、节奏之类的——最后会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也说不定哦！不过——我觉的，现在的小嫒最需要的是放松心情，一直以来似乎都太紧张了呢。试着放缓一下节奏，我觉得也是可以的。”
“是吗？”硬生生地接受了我的言语轰炸，楚嫒轩同学终于放松下来——正如“那一天似乎有了新的想法”一样；“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还是谢谢你——”
呃，这边也是感激不尽；也是说得我也是口干舌燥了呢……
不过呢，也只有当我真正放松下来——我才意识到一个比“改变”更加本质的问题。
“话说回来，小嫒有想过吗？想要切实做出改变的理由，还有一心想着要把成绩变好的理由。你看有些人就完全不一样啊，像是今天出洋相的咸鱼兄，据说语文都没及格呢——老师都亲自找他谈话也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是活得相当快乐！不过，咸鱼他数学就是牛逼哄哄……啊，不是，我就是说啊——弄清楚‘为什么改变’这个问题，比弄清楚‘怎样改变’还要重要哦。”
“诶？也、也是呢——这个，这个——”楚嫒轩又开始摆弄裙摆的习惯性动作，也是陷入沉思了——最后就像放弃一样，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有些人不会太在意自己的成绩，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很在意……不，这个问题还是让我来问你好了。你、努力、学习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我也看得出来——你也是一心只想着要学习的吧，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希望省下来——都不惜这么做了，你又有什么理由呢……”
嗯？！
当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把筷子放下，坐姿也变得端正了许多。
就像在逼问中遭到了对方的反击，我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也说不定。
我跟楚嫒轩不一样。
问题的答案，我早就想好了。
不如说，我正是因为这个答案，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
“诶？！好像也从来没有思考过类似的问题呢——”为了掩饰我内心的动乱，我强迫自己用平常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如果真的要说，我这样做的理由的话——就是，嗯，就是——想要‘变强’吧？这样说起来，就好像是某某漫画的那主角一样帅气十足呢！用这个概括，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跟小嫒说的‘改变’本质相同的呢！可能，我的目的更加明确，是这样吧？呃呵呵呵——”
“是——这样吗？”她还是一副不太理解的样子，冲着我眨了眨眼，“那我知道了，我想要改变理由，大概就跟你一样——就是变强吧。而且变强——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更加特别的理由了，就像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非要说特别的理由，我——是想摆脱现在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也说不定……而且，归根结底，是价值观的问题吧——有些人不太在意成绩，而我却很在意，就是价值取向的不同。我也觉得这种价值观、并没有什么不好——学生就是应该好好学习的吧？而且我也觉得——努力却没有回报——很、狼狈，什么的……”
“没有哦，我觉得小嫒一点也不狼狈！不如说小嫒的努力都让人心生敬佩之情了呢！而且小嫒的评论也一针见血。就是说啊——变强根本不需要理由，像是漫画或者动画——为了让想要变强的角色形象更加鲜明，也会用‘想要闪闪发亮’这种中二的表述呢。呃呵呵呵……”
不，不是这样的——
我只说出了一半的理由——应该说，连一半都没有。
“变强”什么的——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人类说到底是一样的呢，谁都不会这么天真。
楚嫒轩和我都一样，不会把自己的内心——毫无保留地告诉对方。
她不惜把身为闺蜜的小嫒焕枫排除在外的理由也一样。
变强说不定连一半的理由都不算。
大家就是这样带着沉重的心理包袱——艰难地“活下去”的……
所以，你是不会知道的，楚嫒轩——我也根本就不想告诉你。
说到底——我“战斗的理由”比谁都要自私——比谁都要丑陋……
……
“那个——秦氚宸？不、不舒服？”
我好不容易才意识到对面的楚嫒轩同学在叫我。
好像也感觉到刚才她用脚踩了一下我的鞋子。
“嗯？啊哈——没什么、没什么，是我昨晚睡太晚了吗？好像有点犯困呢——是睡眠不足吗？呃呵呵呵——”
所以呢？
我只能这样期望刚才的表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恐怖。
也是为了让楚嫒轩快点忘了我刚才不正常的样子，我装模作样地用手挠挠后脑勺。
“你、刚才很难受的样子——脸色也不好——所以说，不要、睡那么晚哦！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是一副很困的样子——看你这个样子，我是打死也不想尝试什么‘任性地熬一回夜’的！”
对面的楚嫒轩同学这次是身体侧向一边，双手插在胸前——噘着嘴，瞥向我的。
出现了她少有的“说教”模式——
如果是这个反应，算是有惊无险地没有让楚嫒轩发现我真正的意图？
我还是在内心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呃呵呵呵，知、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这样说来小嫒也差不多明确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虽然尝试不同的改变也需要时间，复杂的问题也不是一次就能解决——所以，这次的咨询还算顺利进行吧？如果小嫒下一步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再找我哦！怎么说呢——我会好好履行班长的职责的哦！”
“那个——我、我可没说我的烦恼就只有这个，改变什么的——也不是一个方面……其、其实还有、很、很多……”
“诶？虽然不是很清楚呢——”其实是因为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诶？是、还、还、还有——很多？呃呵呵呵——”
再次不自觉地[破涕为笑]了——
“你、你有意见吗？说好会帮我忙的——是你吧？”
那个——楚嫒轩同学？
本来就是丹凤眼，请不要再把眼皮往下压了——这样看过来，我很心虚的……
“呃——虽、虽然不是很清楚——小嫒还想要做出哪方面的改变，还是一点一点说吧？”
“你、你——也知道的吧。我的性格，挺糟糕的……不、不、太爱说话，一、一不小心还、还会跟男生吵架，什么的……”
对啊，上次军训的时候就真的吵起来了呢，跟咸鱼兄为首的“倔脾气三人组”直接对抗。
而且，要是真的打起来，我保证你赢定了哦——呃，真有这么恐怖吗？
“也不是很糟糕吧——就是、是——有点内向吧？我觉得，是这样的。”
“你不用说那些奉承的话也可以的，毕竟我还是清楚自己的形象，什么的……”
不、不要那样看着我啦。
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
还是眼神放松些好呢，很可爱的哦——最好也试着去微笑一下，微笑哦。
“呃，好吧……小嫒的意思就是——想要变得更加开朗？”
“也、也不完全是这样——只是，我现在这种性格，能正常跟别人交谈都成问题，尤其是跟那些男生，什么的……”
“诶？有吗？小嫒现在不是也能——跟小人我——快乐地，呃，也不是快乐——就是正常交谈啊。”
“因为、你跟那些男生——不一样……（而且也被你看到——我的那个样子了……）”
诶？
什么？
最后那句话——好像也没听太清楚呢。
“是吗？不一样呢。”
我竟然也难堪地开始挠头了——
到底是哪不一样呢？
难道我不是男的吗？
然而仔细观察的话——刚才你不是也能跟我们的强哥愉快地说“拜拜”了吗？
这样说来，“那些男生”的指代关系，也就比较明确了。
“啊，我知道了，像咸鱼兄那帮厚脸皮的，小嫒也是很难对付呢——”
“差、差不多，是这样吧。没有办法好好交谈——校园、生活也很成问题……所以才想改变，什么的……”
“诶？不会啊——如果觉得讨厌那种男生——我觉得，果断不鸟他们就好了啊。”
“这、这样的话——工作就、不能进行下去了——而且，自己的人际关系很差——我也觉得、很狼狈，什么的……”
“也——没必要这么看重啊！我觉得是无所谓啦——如果觉得他们品性不好啊——吊儿郎当啊——还有些变态什么的，真的不用理他们就好了哦。话说回来，‘工作’是指什么？我们还是学生耶，真的有工作吗？”
“因为、我是——生活委员吧。上次，老、老寇跟我说，想要把‘班规’打印成广告牌、贴在班上，但、但是、现在没有班费……所以，我还想——叫你，帮我收——收班费；也作为我改变形象的、一个环节、什么的……”
“对哦，小嫒是生活委员——当班干部需要与班上同学交流，本身就是一种锻炼呢。”通过变相简单随机抽样规则，把你选为生活委员也请不要怪罪小人我——这怎么看都是命运的安排了，“不过——我记得，我们班好像，还没有收过班费呢。哦？该不会是小嫒——不敢叫大家——交班费？”
是肯定不敢的吧？
我似乎不自觉地露出坏笑了。
“是啊，托你的福——现在感觉有点麻烦缠身了——就、就当是锻炼好了；不过，你也要负起责任，好好帮我吧。”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眼神就变得更凶了呢——
“这么说，是要打印‘班规’——该不会，真是那个什么——”
“是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团结向上’。”
“唔——噗哈哈哈——老、老寇也是很有趣呢！啊哈哈哈——”
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桌面捂住脸——我差点笑喷出来。
“是吗？很好笑呢——”对面的楚嫒轩同学却冷静过头了，“多亏你得意洋洋地提出那么幼稚的‘班规’，我才要去收班费，也说不定。”
不不不，收班费这件事本身就是精心安排的考验，你没有发现吗？
你还是看不出我们寇老师的良苦用心呢——
虽然我因为捂着脸看不见，但对面的楚嫒轩一定是撅起嘴，眯起丹凤眼，怒视着得意洋洋的小人我的。
这样一个人发笑确实挺尴尬的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缓过刚才的爆笑，稍微喘了口气，“我会帮小嫒收班费的，我可以帮你在班上吆喝一声哦——”
“不是那样，我只想让你做、做‘后方支援’——与其他人交流、什么的——还是让我来，我也要把这件事、当、当成一种锻炼，什么的……”
“OK！很好哦——”我竟然也是自信满满的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小嫒这样的觉悟也着实让小人我佩服呢！放心吧——我会好好支援你的哦！”
“嗯，还是——谢谢你……”
“也没什么啦，就算是履行班长职责吧？这姑且算是又解决了一个烦恼呢——那下一个是什么呢？不是，呃——还有很多的吗？”
“那么，还、还是是这样子吧——”楚嫒轩同学竟然做了一个不太夸张的深呼吸，然后严肃地把脸转正，不如说是死死地盯着我，“其实、我是还想跟你、定个——契约、什么的……”
诶？
契约——卖身契吗？
这年头班长都是廉价劳动力咯。
不对，按照这样的画风，接下来该不会说——
“成为我的奴隶吧！”
这种直接让宅男尖叫的台词？
如果你是比较正统的萝莉，效果也是不一般的哦。
咳咳，不过我是不会上当的哦，就男性角色的我来说——属性一切正常，是这样的吧？
“也别说什么‘契约’这么沉重——不，是这么文艺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这个班长大人哦！呃呵呵呵——”
虽然，当上班长——为人民服务也是被逼无奈的事情……
“我、我有、很多问题——想要、得到、你技术上的指导，还、还有——物质上的帮助……”
“呃，技术上的指导，就是讲讲方法、原则之类的吧？那物质上的帮助是？”
是要把我当苦力使吗？
这不就真的是“成为奴隶”了吗？！
就算不是宅男——也快浑身一怎燥热了呢。
喂喂——
“就、就比、比如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你；来不及抄的——笔记之类的，可、可以帮我抄，什么的……”
明明要脸红的是我，为什么楚嫒轩都已经开始脸红了呢？
“呃——是吗？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呢——”拜托，笔记为什么不是借你抄——而是帮你抄？“但、但是——笔记还是自己抄，什么的——比较好……”
“都、都被你看到了、我难、难、难堪、的样子了吧？就在天台的那次啊——”对面的清纯少女，双手叉腰——红着脸，再次撅起来小嘴——视线也再次游离到一边，“所以，你、你、你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当、当然，你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你——如果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想说的、就、就是——这些……”
“好的——我错了！”我已经不自觉地双手合十，准备跪拜了，“我会好好负起责任的！会帮你的哦！主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不要再说下去了——怪尴尬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那么，这样吧——”
楚嫒轩同学红着脸没有正视我，然而却莫名地伸出右手——放到我面前。
“诶？这是？”
“就、就是——握、握手啊——当成是契、契约成立，什么的……”
哇！
握手之后，该不会就全身脱光光——穿上了魔法少女的衣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吧？
不对，是魔法少年吧？！
什么叫新世界呢？
是没有罪恶的新世界吗？
不对——怎么都不会那样的吧？
话说，女生会在这种事上——这么认真吗？
还是——小嫒也有轻微的“中二病”？
我用苦笑驱散头脑的杂念，等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也伸出了右手。
话说我的手好像很油……
“那、那么——请多、指教……”
“嗯嗯，请多指教哦！”
这就是女生的手吗？
稍微握紧了之后，也是额外地——温暖呢。
其实都是人类的手吧——
……
“那个，小嫒——不吃吗？都凉得差不多了哦——奥尔良。”
其实是为了避免握得太久而遭到楚嫒轩同学的握力攻击，我才想到这种随便的理由提醒她。
“呀啊——不、不好意思！”
然而，她却夸张地尖叫一声，把手收了回去，然后装着样子拿起筷子。
我也随意地用筷子夹起浸泡在酱汁里的一小撮饭团。
“——诶？”
楚嫒轩小心地咀嚼，发出短促的感叹。
“怎么了？不——好吃？”
就是不太好吃的吧？
略咸了呢。
“好——吃！”
然后——她竟然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接着她用敏捷的手法夹起鸡块和饭团，不停地送入嘴里——
也注意一下吃相哦。
“呃，那就好。”
合您胃口就好，呃呵呵呵——
然而我只能因为做这道黑暗料理的师傅的重口味而苦笑呢。
“今天——真的、谢谢你！下次我也请你吧，奥尔良——”
这样就一本满足了，楚嫒轩把筷子放放在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上——这样对我说着今天的感想。
呃，要是师傅口味能淡一点，我也是很乐意的呢。
“那个，小嫒——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为了让连半盘都没有吃完的我，表现的不太尴尬；我竟然恶意地想要打击一下楚嫒轩同学的“自我满足”感。
“诶？还有什么事吗？”
“就是那个啊——我们现在还要肩负为班级加分的重大使命呢！操场是扫了，接下来好友加分的‘贡献认定’——还要继续加油哦！”
哼哼，请允许我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
“诶？”理所当然地害羞了呢。对啊，就是啊——给我认真一点好不好，“那么——也请多多指教咯！”
然而，这次给我的却是灿烂的微笑——
什么嘛，这种程度的微笑，不是也能时常看见，不是吗？
不对，这次——你一定是被奥尔良收买了！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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