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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中，给您带来不便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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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来自智慧女神的考验？我想说这只是一次个月考啊！
【01】
定义非空集合K={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再定义非空集合G={126，92，117，82，92，96，77，94，84}，建立集合K到集合G的映射，问：秦氚宸同学的心理阴影面积？
哼，原来自称数学天才的你——看到这种程度的问题不是也无从下手吗？
当然啦，集合有无序性，在没有明确定义“映射”关系的情况下，要问我哪一科得了惨烈的77分——你猜咯。
也可以分类讨论看看啊——“分类讨论可是重要的做题思想哦”，数学老师如是说。
现代数学的基础就是集合论，描述一个元素要么在一个集合里，要么不在一个集合里。
明确元素与集合的关系，定义属于和包含的关系——明确集合与集合的关系，定义一个集合到另一个集合的映射关系。
这种看似单纯的关系概念，运用起来的变幻莫测完全出乎一个高中生认知范围的预料，就连函数——这个高中数学永恒的主题，都逃不过集合的手掌心。
显然，集合根本就是万恶的根源！
呃，当我想到必须要言归正传的这个时候，我发现——今天已经是第五次打开自己的信封，抽出里面那张细长的成绩单，细细打量上面意味深长的数字了。
更重要的是，我面前这张白花花的A4纸还是干净到一字未写的状态。
怎么办？今天晚上，必须写完。而且怎么看留给我“自由支配”的时间也不多了。
还不能放弃思考——
轩林民秦氚宸，世隶耕。氚宸年十五，未尝识算数，忽啼求之。师异焉，出试题与之。氚宸卒！
哈哈哈，好笑吗？不对，不对——
这种文风，作为化学老师的班主任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吧？
那老师，您看这个怎么样？
公元2013年，沉浸在对美好未来幻想的人类（高中生？中国高中生？呃，就是我们啊，我们！），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学术破坏概念体”，一种实体性存在的不明生物，破坏了我们平静安详的（高中）生活。
挣扎——颤抖——尖叫，亦或是——恐惧，甚至是闭上眼睛——放弃一般地向绝望妥协？
无法实质性地破坏实体，无限再生，速度惊人的精神寄生侵蚀攻击……毫无疑问，“学术破坏概念体”成为了人类（高中生）的天敌。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人类（高中生）对“学术破坏概念体”的认知仅限于这九种变体，它们会在每年的一月、四月、六月和是十一月倾巢出动，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彻底摧毁人类（高中生）一次又一次构造的心理防线。
然而，仍处在2013年十月的现在——“学术破坏概念体”竟然反常地活跃起来了？！
（不要以为是十一月的定期活跃期提前了哦）。
“沙沙——这里是笨驴一号！沙沙——蠢猪一号——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啊啊——我在好好听啊。
“我们阵地刚刚遭到数学压轴题战略核打击，沙沙——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沙沙——啊，不要过来啊！不要过——啊——沙沙沙沙——”
喂！怎么了，笨驴一号？
听到请回答——笨驴一号？！
可恶，全体阵亡了吗？
这是您想要的反应吗？真是烦死了，没空理你哦！
还阵地呢？其实“笨驴一号”和“蠢猪一号”的具体语境不就已经奠定了“这注定是单兵作战”的主线基调了吗？
还受到了“战略核打击”吗？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现在的蠢猪一号负责的可是是数学——倒数第三题，难度比不上笨驴一号的压轴题，但是重要程度可是压倒性的呢。
想想倒数第三题都没有能应付过来，倒数第二题和压轴题能乐观吗？！
重要的是秦氚宸同学的人脑分布式并行计算外加多线程机制现在大部分已经完全陷入了阻塞态。
当务之急就是要把更多的时间片分给倒数第三题才行。
问题是诡异的应用题，思路确认是基本对数运算——两边同时取对数，把乘法变成加法，把指数提到前面，对数的底不同要使用换底公式……
就算知道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啊！
冷茎到冒汗的我，终于下定决心启动对“学术破坏概念体”战略级武器。
对“学术破坏概念体”专用——“死缠烂也写俩字儿”！
首先要迅速写下“由题意可知”，把题目出现的公式照抄一遍——再画一个推倒符号，因为是以对数为中心写个log在旁边会显得更加游刃有余；当然，如果题目里问你“成不成立？”就果断写一句，“显然，结论成立”。
好的，那么接下就可以直取无人（线程？）应对的倒数第二题了。
在人类（高中生）对抗“学术破坏概念体”的广泛讨论中，存在这样一种“假说”？
据说一个“解”字也值一分哦。
然而，乍眼一看，辛勤的数学老师已经自作主张地帮我们写好了。
好笨，好笨，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在对付倒数第三题的时候就发现呢？
呵呵——额呵呵呵——啊哈哈哈——
WC——Water Closet——What Count——What Color——Which Cat——Wo Cao！
当我好不容易回过神的现在——耳边回荡着的却是美妙而富有节奏的旋律。
“叮铃——叮铃——”
是嘈杂的打击乐对我无情的嘲笑，是机械的电磁不断改变电流方向，把磁铁不断吸附过来、排斥出去，不断地敲打冰冷的金属片。
一切都宣告着——考试结束，再奋笔疾书者，就地正法。
毫无疑问，聪明的我，竟然遭受到了“学术破坏概念体Ⅱ型”——数学强精神污染？！
……
啊啊，不好意思，好像写着写着就有些上下文无关了。
不过话说回来，寇老师你喜欢看小说吗？觉得以上的世界观怎么样呢？
这可是小人我最得意的设定之一哦。
“滚犊子儿——”
呃，我仿佛可以想象我们敬爱的寇老师即将对我语重心长的告诫。
熟悉的东北口音还是那么让人觉得亲切呢。
所以说，这个也肯定不行啊！
那么换一个我们寇老师感兴趣的主题怎么样？
在遭遇战里最酸爽的事情之一就是用巨炮轰飞即将渡河的遥控坦克了，据说每次都是一炮轰掉一台。
当然啦，不管是血薄廉价的遥控坦克，还是纠结难缠的“思想政治——期中考试真题”——都让你尝尝伟大的社会主义巨炮好了？！
发现“思想政治——期中考试真题”，目标接近中。
距离进入射程还有三秒，两秒，一秒。
目标进入射程，自动校准完毕，开——（火）？（不要拦着我，我要**！=_=）
诶？！
什么？
怎么回事？！
视野右上角的地图被马赛克刷屏了？！
目标健在！
这不废话吗？壮我军威的社会主义巨炮，连炮弹都没打出去好吗。
重要的是，间谍卫星怎么突然无效了啊？
地图上什么也看不见啊，混蛋！
哦，这种情况嘛，首先要检查一下发电厂上空有没有飞碟在飞，我是说真的——如果没有什么飞碟在偷电的话；那么就是敌方间谍偷摸儿跑到我方发电厂里了咯。
所以早都说了要多放几条狗在基地里到处溜达啦——现在知道错了？
看，建筑物都被轰塌下去了，还在冒火呢？
点修理也来不及了啊，工程师也都被炸死了——干脆就这样认输算了……
所以说，老师您童年都玩过什么样的游戏呢？
算了，换个说法吧——您玩过什么电脑游戏呢？
好像听说您QQ游戏的斗地主专题玩的挺溜的。
如果某个网络游戏是专门打日本鬼子的——就是那种玩家是八路，怪物是鬼子的网络游戏啊（听说过吗？）——作为抗日剧脑残粉的您，大概是也是职业级玩家了吧？
行了行了——再不动笔晚自习就要下课了哦，秦氚宸同学？！
作为高中学习中的第一次阶段性考试，这次月考让我大体把握了自己学习能力与其他同学的差异。对于班级排名第4，以及年级排名89的成绩，我总体上是满意的。
当然需要明确的是，考试只是对平时学习成果的一次综合性检验，它能在一定程度中暴露我们在平时学习中出现的问题。我们不能过于在意成绩的好坏，不要因为考得好或考得不好，或喜或悲。（这是个病句也说不定？）
从另一个方面仔细思考，这次考试也让我深刻地认知到自己在学习方面存在的种种不足。比如，数学92分（150分满分=_+）以及政治77分就很大程度上说明这两个科目是我接下来应该重点关注的“短板”科目。
在接下来的学习中，我要更加重视数学和政治这两门科目的学习，要找到自己在这两门科目学习上存在困难的原因，更要讲究“笨鸟先飞”。要把不懂的知识下定决心及时弄懂，时间允许的话，还需要适当做一些额外的习题来强化对知识的理解。
此外，经过一个月对高中学习的适应我也渐渐习惯了高中学习生活的节奏，接下来还需要努力寻找适合自己的高效的学习方法，有效地均衡各科的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杜绝偏科现象！
……
看来最后还是挤牙膏式地凑了一篇标准“考后个人总结”。
这样老师大人大概也能知道小人的用心良苦了吧？
一份饱含热情的“考后个人总结”不就意味着这新的学习生活即将开始了吗？
什么“新的学习生活即将开始”不过是官方的说法，对我这个可怜的高中生来说完全就意味着“没时间嘚瑟了，快点振作起来啊喂！”
二零一三年的十月十一日到十三日是今年我大轩林的例行月考。
（由于国庆放假的调休，学校竟然把周末两天全部用来考试！）
月考虽然不是轩林中学的伟大创造，但是据我可靠情报，隔壁的歆林中学就完全没有月考这种劳民伤财的制度。
明明一个学期有一次期中考试和一次期末考试就够我们受的了，不是吗？
当然了，为了弘扬我们轩林中学这个考试大校的威武气概。
月考当然是理所当然地如期而至了——
值得一提的是，昨晚，也就是月考刚刚结束的那个美妙的夜，高一新生发动的“考后的放肆”大革命遭到统治阶级——晚自习值班老师残酷镇压。
因此，昨天晚上的同学们，在一阵压抑的颓废气息中艰难地度过晚自习的。
没有作业可写，没有心思预习，更是没有办法地看着冰冷的书本发呆——这就是近期同学们状态的真是写照。
再加上今天一天的感情基调都是“讲解试卷”为主，晚自习必须完成的作业就变成了机械式地订正试卷，以及花费一番笔墨做一次深刻的自我批判（就是写一份“考后个人总结”了）——完全就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一般的生活。
内心中残存着极度压抑的颓废情绪，我把写着“考后个人总结”的A4纸折好放到明天要交给老师的我的个人信封里。
这个时候晚自习结束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
准确的时间是东八区区时，北京时间的二十一时二十分；我大轩林学生宿舍拉起铁栅门，关门放狗（生活老师）的时间是只会提前不会延后的二十一时三十分。
理所当然地，现在是一个必须回宿舍的时间了。
不然受到班级连坐制度的牵连，晚归一人被扣零点一分也是要游街示众的重罪了。
我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合上今天刚买的，到现在还一字未写的《王后雄教材完全解读 数学》。
当然了，带着“宿舍熄灯前说不定还能躺在床上多看两道题”的侥幸，我又下定决心把心爱的王后雄系列——数学专题塞进我干瘪的书包，然后背上我的行囊，准备踏上回到宿舍的艰辛旅程。
晚自习二十一时下课后，在教室侥幸地多待二十分钟——多做两道拐外抹角的数学习题，多看两篇辞藻华丽的满分作文，是秦氚宸小盆友开学至今养成的良好习惯。
沉浸在没有过多喧闹的教室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然后就交给我收拾这个烂摊子了好吧？
据说教室人走没有关灯或是没有关门被保安大叔发现了，同样也会惨遭不幸地为班级贡献零点一分的扣分。
真是麻烦的班级连坐制度，去死吧，爆炸吧！
而在放心地让教室陷入静谧的黑暗之前，我还要确认教室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同学。
如果现在还有同学还依依不舍地奋笔疾书的话，作为班长大人的我——是不是应该善意地提醒一下——同学要以班级大局为重哦——呃，我是说，晚归扣分也是重罪哦。
诶？！我是说，今天晚上坐在我后面的楚嫒轩同学已经走了吗？我们的国民好学委强哥提前走了我是知道——
我感到一阵不可思议的不和谐干的原因就是——平时好像由楚嫒轩同学收拾烂摊子的次数比较多呢；不过有时候也是强哥负责殿后的。
虽然，基于男生和女生天经地义般的性别鸿沟，我和楚嫒轩同学基本上没有怎么正经地交谈过，不过你也确实挺努力的呢，楚嫒轩同学。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连这种难得的空闲也不放过。
那么，今天就由颓废的小人跟亲爱的教室说“晚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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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
还有什么词能够形容我这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姿态呢？
我对自己的中长跑能力向来没有什么信心。
当然了，就算慌慌张张地从二楼跑到六楼总距离可能连五十米都不到，但也是彻彻底底地克服重力在做功了哦。
而且，我还是粗暴地用身体撞开了门，已经算是够丢脸的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被刚才的那声巨响惊醒，被撞开的铁门因为上面的推手杆早就断裂了，所以没有自动关上，这样——突然亮起的灯光投射到了这里的室外。
在那里的少女也因为刚才异状回过头来。
但是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也更加看不清她现在是惊讶，还是恼怒的表情——
如果某地理考试里问到，北回归线穿过了我国哪几个省区，那广东省必定算一个。
凭借小人我模糊的记忆，剩下的几个应该分别是云南省、广西省和台湾省吧？纠正一下，在正式考试里回答广西省而不是广西壮族自治区，就纯属是自虐一般被老师打屁股的低级错误了。
之所以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深圳的纬度是北纬二十二点五度，完全在精确的北纬二十三度四十八分以下。
那么请问，深圳真的属于热带地区吗？
已经进入十月的现在，我在这样的气温下依然可以大摇大摆的穿一件短袖站在室外，不过——
明明刚才都还是浑身一阵燥热，从这个静谧的夜晚深处吹来的晚风却带给我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站在不远处的少女也跟我一样是轩林中学短袖校服运动衫的穿着；校服的配色也一样是刺眼的浅蓝色，所以我断定少女跟我一样是轩林中学高一年级的学生。
少女转过头来，投射在我视线中那个身影——那一头运动短发的轮廓，以及不是很高但是足够苗条的身材，也让我凭借直觉就确认了她就是我要找的楚嫒轩同学。
我几乎爆发自己作为人类全部潜能，拼了这条老命疾驰到这里的这个目的地，是位于轩林中学硕大教学楼的六楼小天台。
作为平时无人问津，但却又能将教学楼一侧尽收眼底的这个露天小天台——大概从这栋教学楼建成开始，这里就是老师监视楼下学生或是开主题各异班级小会的圣地了。
天台面积在二十平方米左右，而且地上并没有跟走廊一样铺上瓷砖，而只是漆黑一片的楼面隔热层。
位于六楼的露天小天台的边缘甚至没有安装我想象中那种监狱栅栏一样的铁丝网——不如说，完全是一片豁达胸怀的开阔景象，因为天外边缘的护栏低到可怕。
这样对视野完全没有任何阻碍作用嘛，被城市白光污染冲淡的夜空也一览无余；而且这种高度的，凭借小人我这种矮小的身材只要把腿稍微抬高一点就可以跨过去。
不，事情真是这样的话——现在的楚嫒轩同学，毫无疑问就站在那个危险的边缘了，不是吗？！
她双手扶在了低矮的护栏上面——如果不是因为回头将中心拉回来——她刚才很有可能已经把半个身子探出去了也说不定。
是不是应该庆幸，我依依不舍地走出教室后，竟然能在那样昏暗的光线下看到六楼天台上的异状呢。
呃，现在也并不是为我双眼五点一的视力骄傲自满的时候。
我下意识眯起双眼，想要将视线穿透昏暗投射到少女身上，然而我在下意识注意到的确是散落在地上的碎纸片。
碎纸片的米黄色与地上隔热层的黑色对比鲜明。
这种刺眼的颜色让我凭借直觉就想到了什么——
那是我不知道打开了多少次，最后还把“考后个人总结”塞进去的那个“个人信封”的颜色。
个人信封——是班主任寇老师“强制”要求实行的“制度”——
高一4班的同学把想要对老师说的话，或是某些必须对老师说写成纸条再装到信封里，最后交给班主任本人。
而且，这次是我作为班长自作主张地，遵循“成绩是同学们的隐私”这个原则，把每位同学的成绩单、每门科目电脑阅卷的扣分细节、连同各种各样的排名信息，都统统塞到他们的个人信封，再确实地分发给每位同学那里——而没有明目张胆地把所有同学的成绩直接张贴在教室后面。
毫无疑问的是——楚嫒轩同学竟然把她的个人信封撕成了碎片？！
？！
我为什么会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心脏的收缩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异常有力——应该说在我内心不自觉地一阵揪紧的下一刻，我就发现——自己是不是明白了楚嫒轩同学站在这里的理由了？！
会如此任性地把装着自己的成绩单——可能还有写完准备上交的“考后个人总结”毫不留情地撕个稀巴烂。
现在的楚嫒轩同学，对自己拼命努力，充满着美好期盼的成绩——彻彻底底地否定掉了？！
重要的是，她在必须回到宿舍，准备就寝的这个时间——竟然站在这个能够轻松跨越的高处，做出如此大尺度的危险动作？！
喂喂——这种套路，虽然听说过，但是小人我有生之年从来就没见过啊喂？！
看向少女的视线变得游离，而且从楼道里投射过来的声控灯灯光，最终因为过长时间的静谧悄然熄灭。
视野完全就是一团糟，我唯一能判断的就是，少女现在依然转过头，看向我这边。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期盼她就这样回头看过来这边，这样的话，至少她纵身跃下的可能性会少一些？
“那个——这样做的话。我是说，就这样跳下去的话——你的父母、老师还有其他同学会伤心的哦。其实啊，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哦，想想还有那么多人关心你，还有那么多人可以倾听你的烦恼……”
我使出浑身解数强打精神——
然而也只是颤颤巍巍地说出一番标准的“生命教育”课上那种变相的“说教式”语言。
“少管闲事了你！我的事根本用不着你管啊！只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根本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呃，不行吗？应该说——真的大事不好了，好吗？！
我是不是曾经见识过楚嫒轩同学——少女的怒吼？
这一次又有不少长进了嘛。
我是说在这种状况下的“谈判”，最根本的原则就是“不要刺激当事人”吧？
然而，这种精妙的谈判工作从一开始就不适合我这种人，不是吗？！
让我无话可说的是——对方毫无疑问变得更加激动了。
我是不是应该把楚嫒轩同学刚才竟然把她的个人信封撕成碎片——怎么看都已经很生气了，这个前提考虑进来呢？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啊——要怎么班才好啊？
“我会伤心的！真的——如果你不在了，我会很伤心的——”
嗯？！竟然还能不自觉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在说什么啊？我都说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就算你会伤心，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请你不要在再管闲事——”
虽然看不见楚嫒轩同学的表情，但是我完全可以想象她一定是眯起眼睛在看着我吧？
准确地说，我想象中，她的表情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疑惑——难道单纯的鄙视？
我却抢在她即将开口说完上面的那句话之前，就坚定的把下面的这番话说了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你啊！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诶？！你再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啊！”
“看到她微笑，一整天都会觉得好开心；不小心看到她一个人在偷偷哭泣，也会不自觉地跟着她难过，才更加希望她能够度自己的倾诉烦恼，能够跟她一起分担遇到的所有不愉快——所以，你能现象的到吗？！当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念之间就会‘离开’，那种感觉会多可怕？！要是自己喜欢的人真的‘离开’了，那么——又会比其他人痛苦多少倍呢？”
……
诶？！什么？我到底在说什么啊——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我是说啊，这种肉麻的话——打死我也数不出来啊！
谈恋爱这种美妙的事情啊，不管在中国的哪个高中，就算是隔壁的歆林中学也是杀头死罪好吗？
乳臭未干的我，似乎也不知道“喜欢”和“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实质性感觉呢。
不过还好，真是太好了，真的好险！刚才的那段对话其实根本就没有说出口？！
有一件事还是确认了——刚才的那套“方案”在我精密的假象中结果竟然是那样糟糕。
所以我必须果断选择第二套方案——
“那个——这样做的话。我是说，就这样跳下去的话——你的父母、老师还有其他同学会伤心的哦。其实啊，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哦，想想还有那么多人关心你，还有那么多人可以倾听你的烦恼……”
“少管闲事了你！我的事根本用不着你管啊！只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根本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哦？我还以为你是算比较坚强的哪一种类型呢。想不到，比想象中还要懦弱啊？你应该清楚的吧？刚才那番话，不管你听过多少遍，表面意思是叫你珍爱生命——其实就是说啊，你就这样跳下去是很不负责任的，知道吗？这种说法，你也至少应该听过的吧？！”
“都说了——我的事情——要你管啊！”
显然被激怒了，不如说这是极好的。
在不知不觉间你已经进入我秦氚宸大人设下的圈套了哦。
只要把你激怒到想要过来扇我一巴掌的程度，就是我的胜利——
接招吧，楚嫒轩同学！
“你的事我确实管不着，但是我也只是说说呢？我也有言论自由不是吗？先不管我说的话是不是对你的人身攻击。你要是想都不想就这么跳下去，那就真的是不负责任了哦？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有权利去管你的事。你也肯定改变不了——‘你跳下去就是不负责任’的这个事实。那么，在听到这个对你来说‘不得了’的结论之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即将变得不负责任的——楚嫒轩同学？”
“唔，你——”
这次算是彻底的哑口无言了吗？
哇，好可怕，其实我还是不敢相信呢。
我是不是也算正面承受住了楚嫒轩同学的“盛怒威压”？
很好，下面的这一招就让时机成熟好了——
“怎么样？终于开始思考自己的到底有没有资格这样做了吗——即将变得不负责任的楚嫒轩同学？还想要真正变成不负责任吗？”
“呐，你真很烦啊！说一堆这些没有的干什么？不负责任就不负责任啊——反正我就是不觉得你会理解我！再见了——连人话都不会说的秦氚宸同学！”
诶？！不是这样的吧？什么叫“再见”（さよなら）啊？！
不是明天见（また明日），而是永别（さらば）？
怎么回事？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好吗？！
“喂！等一下好不好？！我是开玩笑的，我道歉还不行吗？喂，不要这样——冷静点啊楚嫒轩同学，不要！”
不经意间，我的双腿瞬间就集聚好了蹬出去的爆发力，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在狂奔了。
不行，还要更快一点，要用静摩擦的反作用力超越重力加速度才行啊！
然而，我亲眼看着楚嫒轩同学一只脚踩上护栏，踏出去一步——她的身体完成了滞空的减速向上，并且正在缓缓下坠。
我想要尽量把手伸出去，就算抓住她的衣服，转到不该碰的部位也好——我依然带着这样的侥幸在狂奔。
根本够不到啊，混蛋——
我的身体竟然直接撞上低矮的护栏，视线也不自觉地从平视变成了俯视。
最后凭借残留在夜空中的几缕月光，看到的竟然是楚嫒轩同学残留着温热液体的面庞？
而且，为什么——还面带着微笑呢？
哇啊啊啊——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好吗？
我的心脏不好，所以我果断强行克制自己不要再往那个奇怪的方向继续思考。
内心竟然又一次不自觉地惊呼——太好了！好险！
幸好以上的一切依旧都不是真的啊~（=_=）~。
呃，只是单纯地陷入许久的沉思，我那种装恶人企图把楚嫒轩激怒的台词，一句也没有说出口，不是吗？
所以理所当然地，从我粗暴地用身体撞开门发出那声巨响，并且引起了楚嫒轩同学的注意到现在——我就根本没有勇气挤出任何一句话好吗？！
气氛从一开始就都是那种让人内心纠结的死寂。
……
“被你——看到了吗？！”
竟然是楚嫒轩同学先开口“质问”我？！
声音在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清晰的沙哑，我在这个时候才放心地确认楚嫒轩同学真的还好好地活着？！
好像语言表达不怎么准确呢——就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这位可爱却又内向的同学说过话，暂时忘记了她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美妙。
咳咳，总之就是因为听到平时不怎么的说话的楚嫒轩同学主动开口，感到一阵安心。
而且我好像也听的出来了，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是夹杂着一声长叹吧？
也就是说，楚嫒轩同学，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你放弃一般地承认自己可爱的样子被我看见了吗？
准确地说，是楚嫒轩同学认为现在的自己很狼狈，不愿意被我看见吗？
“那个，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真的，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不过啊，有，有——有什么难过的事情，这样憋着也不太好哦，可以的话，我也能尽力给你提供一些意见——当，当然啦，要是嫌小人我面相猥琐，又有些信不过的话——也可以去找夏焕枫同学倾诉嘛，对——去找她商量看看吧？要是学习上有什么困难，试着找老师谈谈怎么样呢？老师可是学习方面的专家哦，方法一套一套，对你可能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现在的我终于能体会到生硬地哭笑，外加脸颊上点缀晶莹剔透的汗珠，是一种怎样的狼狈情态。
先不管我单刀直入——硬生生地把话题扯到“学习上有困难”这方面上；也不管，连“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都不问——就想当然地认为“楚嫒轩同学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有些太过失礼——小人刚才的这段滔滔不绝的——“人生的经验”大讲座竟然直接被楚嫒轩同学打断了？
“呐，你觉得我们学的东西——很难吗？这种程度对我们来说，已经算难了吗？”
语气中，是不是缺少了一些抑扬顿挫？
太平静了，平静过头了——对于楚嫒轩同学的这声质问，我竟然听不出任何感情。
处在二十一世纪初重要战略机遇期过后，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几年里，“三无少女”是不是已经牢牢地树立起她的国民女神形象了呢？
不过，还真是个奇妙的问题呢。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确认楚嫒轩同学是那种“一鸣惊人”的类型？
（虽然没有突然爆出“我会保护你的——”这样的世纪大发言=_=。）
重要的是，才疏学浅的我到底应该怎么回答呢？
“呃，其实要真的说的话，我觉得总体上不是很难啦——想想看也对，不是吗？现在才刚刚进入高中，老师也会给我们一个适应过程，照顾一下我们的吧？不，不是啦，我是说，学习方面的难易程度因人而异，而且不同人对不同科目的想法也不一样的吧。像我这样的数学白痴就觉得啊，数学真的好难，好难，好难啊——考试的时候也一幅特别狼狈的样子，对了——还有政治，真的是出乎意料地变态呢？！明明快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考试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啊呵呵——”
“所以——你觉得这种程度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自己的努力也有了应得的收获——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是这样吗？”
“哪哪哪有啊——我不是太满意的哦，虽然我是因为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就自作主张在那个‘考后个人总结’上昧着自己的良心写‘总体上还算满意’——诶？呀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在你面前炫耀，还请不要因为我刚才乱说一通，就觉得我是那种傲慢放荡，狂妄自大的人哦！就、就、就是啊——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才会乱说一通啊，看——现、现、现在都、都——口齿不清了、了不是吗？！”
“那么，你觉得这里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吗？一场中考下来，结果是考到这里——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吗？”
诶？为什么为这个问题——不是很明白哦，能再给笨拙的我一点提示吗，楚嫒轩同学？！
“有时候，真的好羡慕‘你们’——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你能自己先回去吗，秦氚宸同学？我想一个人静静——（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哭，又哭不出来）。”
本来楚嫒轩同学还是那种双手扶着护栏，尴尬地转头看向我这边——说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她就转过头去，留给我一个背影的同时，恢复那个看着夜空发呆的姿势。
最后一句话好像太小声了，小人我没听见哦——不过至少比我想象中要冷静得多不是吗？
如果真的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话——
那个——我说不定就是你要找的静静哦。
我是说，楚嫒轩同学，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呀？！
“那，那个楚嫒轩同学，好像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了哦——再不快点的话，就——就要被扣分了哦；而且两个人是零点二分，老寇说不定会发飙？！”
其实，纵观当前变化莫测的形势，已经、注定、完全、要被扣分了好吗？
双人份零点二分，加量又加价哦！我说的当然是“代价”。
不过要是现在像个什么办法蒙混过去，也许还能避免我们两个被游街示众的悲惨命运。
“吵死了！一天到晚那么多规矩，动不动就扣分扣分扣分！谁又来告诉我啊！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在这里受气啊？！凭什么就一定从一开始就要在这里，诶？！不对——唔，唔——”
……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少女的“嘶吼”又一次被惊醒！
昏暗的灯光大概也照亮了我不知所措的生硬表情？
在一瞬间，无言以对了——甚至连应该对她这种“好心没好报”的失礼举动感到生气，对着那样无礼的开骂还击都忘记了。
我听见楚嫒轩同学夸张的吸气声，间歇性发出的颤抖的声音就是她的哽咽声。
刚才那个微妙的时候，转过头去，背对着我，说不定就是一个完全正确的选择。
现在的楚嫒轩同学毫无疑问在哭泣？！
虽然没有到嚎啕大哭的程度，光是听见这种夸张的呼吸方式就知道她已经很痛苦了。
她用一只手捂着想要拼命喘气的嘴，大概是要最大程度地抑制她的哽咽声，也不想让我听到；另一只手还在拼命用手腕擦拭眼睛。
这样，我是不是真的能够“想当然”地下这样的结论了呢？
楚嫒轩同学其实跟我一样，对自己来到这里——准确的说，是只能来到这所轩林中学，这件事本身——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疑惑？
用一个更加不自量力的说法，就是不甘心？
我们是不是曾经都还对自己抱有“妄想”？！
我伸出手，想要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或者轻轻抚摸她的头——不过，这样大概会被认为是极度失礼的举动，所以我也只是轻轻地走到她旁边。
当然，我并没有勇气微微侧身去看她现在狼狈的样子，我只是跟她同样站在天台的低矮护栏前，也只是同样望着什么都看不清的夜空发呆……
“看来，楚嫒轩同学是知道咯？轩林中学旁边的歆林中学是个圣地，这件事。就是隔壁学校怎么怎么好，但是在这里的我们就是上不了。相反自己却根本没有办法地在这个‘监狱’里受着各种条条框框限制，在这里度过余生，是高中生活。你刚才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吧？这种事情我也想过哦，可能比你思考得更深也说不定——我可以认真回答刚才你的问题吗？我并不觉得这里就是我的极限——不如说，我曾经妄想着这里不是我的极限。”
“？！”
我的余光捕捉到了楚嫒轩同学的异动，她应该是捂着嘴，正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我的？
并没有把脸撇过去，我也只是继续说道——
“我说不定跟楚嫒轩同学是一样的，毕竟我们连轩林中学的实验班都没有考上，不是吗？所以，我还是认为我们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你想要的，应该是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的理由，大概是吧？这种东西我也需要啊，所以如果我自习思考自己在为什么还能在这里活下去的理由——嗯，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带着‘说我成绩不行吗？我就考好给你看！’这种复仇心理在学习，可能会有吧？想到自己‘只能到这里轩林中学’——‘连轩林中学的实验班都没有考上’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拼了命地学，证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从一开始是就不应是这样的！仇恨心理？硬要说是我的学习方法，也说不定——所以说，楚嫒轩同学要不要试试呢？虽然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态度，但是我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
“当然也不用强求自己啦，‘活下去’的理由肯定还有很多很多的！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楚嫒轩同学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烦恼？其实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哦，不想让我知道那就告诉你想告诉的人吧。不过现在，还是痛快地哭出来比较好哦。我发誓不会对任何人说，也会等到你恢复正常为止，然后一起想办法看看怎么混进宿舍——毕竟我也经常有‘犯错也要拉个垫背的’这种侥幸心理嘛……”
“是吗？谢——谢……唔——”
还有，请原谅我这个时候口袋里连一包像样的纸巾都没有准备。
我会这样静静地等待你调整好心情，然后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哦，对了，楚嫒轩同学是不是连明天必须要交的“考后个人总结”连同你的“个人信封”都撕了？！
信封我可以去问问夏焕枫班长大人有没有多余的，至于——您的“个人总结”还麻烦随便应付两句咯？
然而——理所当然地，我们仅仅花费了，漫长的夜晚，一小段时间——就为高一4班贡献了0.2的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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