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灾难
2006.10.6
在真正的故事开始的四年前,中秋佳节,14岁的苏诚和12岁的苏玲绮与母亲一同等待着父亲的归来。
自出生起只见了不到两面的父亲,一次是刚出生时父亲模糊的脸庞,另一次是五年前父亲之外的三人迁到这座小镇来时与父亲的偶遇。
已经答应了一定会在中秋回来的父亲,一定不会食言的。苏诚如此期待着。
时钟的指针从1划到了11,太阳从高悬到消失。
妹妹有些疲倦了,于是先一步睡去。
今年的中秋,明明跟往常一样还没有父亲的存在,但却寂寞了许多,住在附近的邻居也是完全没有往年中秋的节日气氛,安静得如同火葬场的沉默,苏诚凝视着时钟,眼皮渐渐下垂。
在指针即将划过12点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父亲!苏诚从昏睡中醒来。母亲抢先打开了门,并对门前那个高大的男人露出了最幸福的笑容。
一直以来的梦,实现了啊。玲绮,我们四个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最想跟妹妹一同分享的喜悦。苏诚奔向父亲身边。
恐惧,涌上心头;死亡,就在身边。
奔跑中的苏诚的脑中涌出了最不好的念头。幸福的团聚怎么会跟不幸有关系呢?苏诚否定了自己对未来的感知。
苏诚摔倒在地上,明明都已经长这么大的他怎么还会不小心绊倒呢。
不对。即使是绊倒了,他又怎么会靠在客厅的墙上,而不是倒在走廊上,倒在母亲和父亲的身边呢?
母亲为什么也倒在地上呢?为什么要以那样扭曲的眼神看着我呢?是责怪我头上流下的炙热的红色液体弄脏了地板吗。那母亲你现在躺着地方也有一大滩啊。
门口被我称为父亲的男人从腹部被贯穿的母亲身上踏过,走向了我。
我的身体飞出,意识跟着飘散。使出最后的力量聚集精神,我在房屋之外。
每家每户的房屋前,都躺着已经没有气息的人。腹部被贯穿的李叔,张姨,王姐……他们的眼睛都凝视着我。
为什么你还没死?为什么你还没死?为什么你还没死?
思维中混入了这样的杂质。
母亲还躺在走廊上,能看到的只有她无论何时都那么美丽的眼睛。憎恶憎恶憎恶,此时充斥的憎恶。
对了。玲绮还在里面。12岁的妹妹还在里屋。
空气中传来了火星,所有的房屋同时燃烧。
男人从屋子中走出,我与他四目相对,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如凶残的野兽般冷酷的眼睛。
男人从我旁边走过,沿着那条离开小镇的路,消失在无边黑暗的夜色中。
至少,要救出,玲绮。
不管周围憎恶的视线,不管周围死亡的诅咒,即使死亡,也要在救出玲绮之后。
用自己濒临破灭的躯体,爬上台阶,经过失去生命的母亲,沙发着火了,墙壁变成黑色,墙上的照片都被烧成灰烬。
往日的记忆都不复存在,温柔的母亲,在远方关爱自己的父亲。两者都逝去了。
墙上唯一一张四人的合照消失了,唯一一丝五年前的温馨。
但,纵使记忆飘散,意识消失。最后能保留的,只有与玲绮的回忆,这是我目前只能尽力去保留的小小心愿。
里屋,是一片火海。床上没有人的痕迹,我的意识也到此终止了。14岁苏诚的时钟停止了转动。
原本是这样的……
[13号床的苏诚,14号床的苏玲绮都要打点滴了,你快去。]耳边传来一个女声,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身着护士服的女性的交谈。
[太好了,苏诚,你醒了。]我的视线转向身旁。
[当时屋子起了大火,我都吓懵了,你舅舅马上就冲了进去,把你救了出来,还在后院发现玲绮她倒在那里。]舅妈充满担忧的向我陈述了这样的事实。
是啊,那天舅舅和舅妈本来也要赶来,只是路上堵车了,说是要晚七八个小时。也多亏了这次堵车啊。
我……还,没有死,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和你舅舅已经把你们两个的户口迁出了那个镇,那个镇太邪门了,除了你和玲绮,其他所有人都神秘失踪了。]
[既然你的父母的失踪了,也应当由你舅舅和我抚养你们,但你舅舅和我就要到美国去了,他为了保住那个职位也不容易。那么,你们兄妹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能做到吗?或者舅妈留下来照顾你们也行。]
[不,不用了。]我谢绝了舅妈的好意,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能在波及其他的亲人了。
望着病房外碧蓝的天空,在同样的蓝天,母亲对我和玲绮说过的话又在脑中徘徊。
[其实,我是一个魔术师哦,魔术师的身份一般是不能被他人察觉的,所以你们也要保守秘密,妈妈我也偷偷为你们做了许多训练。有一本我们家祖传的魔术教典,现在在你们舅舅那里帮忙保存。]
[妈妈我参加过一个相当盛大的魔术师仪式——圣杯战争,不过第一个就退场了。如果你们以后能成为优秀的魔术师的话,妈妈很希望你们能赢得圣杯战争的最终奖励,圣杯。]
如同玩笑般的话语,在见识了那个男人的力量后看来,没有虚假。
想做的事只有两件,一件是在圣杯战争中取得胜利,令一件是向那个男人复仇。
倘若这两件事都能完成的话,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能和玲绮好好生活在一起。
破碎的躯体可以修复,但若是破碎的心灵,就要等待心愿实现之后吧。
[玲绮,我们一定能安稳的生活的,哥哥向你保证。]望着另一个病床上刚刚睁开眼睛不知所措的玲绮,我在心中暗自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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