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尔科?”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特尔科?”她疯狂地找遍了房子的各个角落。
“特尔科!”顾不得沙子拥进房屋,贝莉披散着金色长发,对窗外大喊。
我才哪里都找不到他……贝莉把手握在胸前,沙子依附在她的白色长裙上,她不想拍去它们。
我得去打个电话……她拿起了听筒,却不知道该打给谁。向马克问一下……她打定了主意,翻开电话簿,一个一个摁起了数字。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她努力整理等下可能要用的语言,却听见对方始终没有接通。这种情况可是第一次。贝莉有些不知所措,她用手拨弄着从肩头垂下来的发丝,当她焦躁不安的时候,她最喜欢这么做。第二次依然没有回话。
第三次结束了,依然没有人接……
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闯进那里去呢?贝莉把头埋进冰冷的水里,把杂乱的头发一根根梳整齐,倔强地甩掉脸上的水滴。外面很安静,风沙仿佛小了一些。贝莉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被窝里。
时针嘀嗒嘀嗒地转动着,早上被她撞掉的闹钟仍躺在地上,她的心情有些烦躁,任凭它寂寞地躺在地上。
本来,她和他只是简单的相识。他们只是简单的同伴。有一天,天气正晴。他突然把她拉到一棵常青树下,把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她仍记得常青树下的她慌张得像个孩子,即使是现在贝莉仍止不住笑出声来。
“我爱你。”特尔科道出了他的告白。
她的背贴在树上,清风一阵阵摇动树枝,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点点间隙,淘气地跳到了她的鼻尖。那三个字让她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但她的心几乎要被融化。她记得她笑了。
“等一切结束之时,我们就结婚。”
贝莉吻了他,湿润的感触刚离开嘴唇,他们就紧紧抱在一起,像抱着最珍惜的宝物。
他的手不断抚摸她的脊背,让她的心平静下来。她的手伸进他那充满野性的头发。
她的视线黑了一下。
她发现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过去的梦。
她明白她正裹在被子里,外面久违的阳光照进来,可她不愿出来。
外面突然传来发动机焦躁的响动。特尔科!她急忙钻出被子,不顾肩带从肩上滑落,还险些被被窝绊住了脚。稍稍有些模糊的窗外,有车灯在接近。
你回来了吗?她焦急地抓住了衣角。
一辆深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了他们的院子里。
等到一切结束之时,我们会在一起吗?
“在这里!”罗雪顺着声音望去时,江畅已经站在台阶上方向她挥着手。
“你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要来的早一些呢。”
“毕竟是我约你出来的啊,上次在咖啡店还欠你一笔呢。要喝点什么吗?”
“那我就不客气喽!就要这瓶吧……大明星最近怎么出来得那么频繁?”
“哪有上台表演一次就成了明星的啊。"江畅忍不住吐槽,"排练差不多了,这时候散散心才是最重要的吧。”
“也对。”咣当一下,两瓶冒着泡碳酸饮料从售货机里滚了出来。两个人排着长队,向着通往恒宇树中层的观望层的电梯走去。
人真是多啊……江畅偶尔踮起脚,望着前面黑压压的头皮,有热情似火的,也有璀璨如金的,有银白似雪的,也有漆黑如墨的。不同的色彩混在一起,有如一条长相怪异的毛毛虫,抖动着身子向前爬。前面发出铃铛一样的声音,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江畅挨着罗雪挤进了电梯。他靠在红绒装饰的电梯壁上,心脏随着电梯的摇晃而跳动。
“妈妈……”尽管电梯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着,可江畅还是听到了一个孩子的轻呼。
“那个……掉了。”他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发现有一个树模样的吊坠,正巧横在他和罗雪脚的中间。“我来。”罗雪对他说了一声,然后灵巧地蹲了下来。说实话,罗雪好像各方面的身体素质都不错。江畅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勾住吊坠上的金属环。
在我还在上小学时……那个树一样的吊坠勾起了他的回忆。虽然他似乎完全不记得高中之前的事,但他仍依稀记得小时的他最喜爱的事。他喜欢站在巨神树突起的树根上,找到一处能踩踏的凹陷,蹬上一步,再看看下一处应该踩在哪里。他不能登太高,两三下之后准会被母亲斥责,而他那年幼的妹妹会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有一次,他爬得很高,高到三四的人的身高叠起来才能稍稍够着他。这对当时的他已经是奇迹。他放开一只手,让自己像猴子一样吊在树上。他看见远处坐在草地上野餐的一家人,看见有的宗教人士在拜望巨神树,空气中混着草香,仿佛在高处才活过来一般,快活地像江畅冲了过来。
“哥哥!妈咪就要过来了!”江馨把手作喇叭状,向他叫道。
“好!”后来的事他已记不清,只明白他躺在软软的泥巴上,再后来就是左臂上厚厚的石膏。从此他再无机会去爬树。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前几天才做了那个梦呢!那感觉依然是那么真实。
“对了,说到梦……”江畅想起了昨天半夜做的一个梦,刚做完就惊醒,之后再也睡不着,就把这个梦写到了自己的主页上。
电梯门刷地开了,人群向外涌去。罗雪快步走了出去,将吊坠放到了那个孩子的手心。
“拜拜~”孩子脸上溢满了幸福的表情,牵着妈妈的手走了。
“走吧。”罗雪看着母子消失在人群中,笑着向江畅伸出了手。什么?他不禁感到脸一阵红。
“孩子要和母亲一起走才对。”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江畅瞬间明白了她的笑。
罗雪丝毫没有在意。她望着前面的人群,兴奋地大喊:“快看啊,前面有导游在讲解的。”
“要跟上去吗?要是跟着导游的话会不是很自由的。”
“每个地方都会有介绍的,独自游览的话不会了解这么多吧。”
“也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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