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亲人遭遇一时的不测,音信皆无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现在的突发变故,张君雀断线时的惨叫,和刑虐自己的凶手呆在一起?!
“是被凶手灭口了?!”妈妈慌乱的直盯着女儿。
沉默。
“……”妈妈不敢往下想了。
本想归咎女儿,一切不幸都源于女儿的病!!但女儿又能怪谁!!是魔鬼找上了她!!
都是命运弄人。让垂死挣扎的一家人,燃起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期盼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一切却只是一场贪梦。原本有其他生活道路可以选择,但在金钱的诱惑下,在欲望的驱使下,一家人鬼使神差的掉进深深的泥潭,不能自拔!!
突然,馄饨车像发疯了一样,一个箭步蹿到柜子前,打开柜子,胡乱的翻腾。
小女孩眉宇间稍稍微动,她只是静坐,茫然的看着馄饨车。
馄饨车忽然从柜子里,抱出几捆钱。像着了魔一样打开门,向门外抛洒着钞票。
可能是感到只是将钱扔到走廊还不解气,馄饨车神经质的又跑到窗边,胡乱的将钱从窗口扔抛出去。
“报应……是报应……”
“啊——都是这钱害的!!全不要了!!不要了!!我只要我儿子……”
“呼……”风一下从窗外吹进,雪片般的钞票被从窗口吹回,满屋飘散。落在小女儿的头上,身上……小女孩静静的端坐,任由馄饨车发着疯……
闻声赶到的外公和馄饨车的师兄弟,都停步于落满钞票的走廊。
眼前随风飘散的钞票,惊呆了众人。
穷的叮当响的闲云野鹤,哪见过这么多的钱。
“!!!……”雪花飘飘……
回头再去顾及屋内的母女出了什么事,已经是几分钟以后了。
当张君雀缓缓恢复知觉的时候,恍惚间,一个身材结实皮肤黝黑的亚裔半大小子,哈着腰正在翻弄张君雀原本就空无一物的衣服口袋。模糊间,另一个年纪稍大些,发型怪异,叼着烟的蹲在一旁,摆弄着张君雀刚才用来打电话的手机。
“QPM你大爷的,**摔坏了!!”说着用手指将坏手机弹飞。
空中旋转的碎屏,映出男孩冷漠的面容。
“啪!”手机摔在地上,怪发男孩用随手拾起的铁管,就是一棒。
稀碎!!
怪发男孩好像又对张君雀放残臂的医疗箱起了兴趣,拖着铁管,晃到医疗箱旁边,蹲身捅咕了两下没打开。
“呀!!”怪发男孩暴跳着,挥舞铁棒用力撬砸。
“磅!”“磅!”“磅!!”
张君雀起初还晕晕乎乎,没太搞清楚状况,但看到有人要破坏医疗箱,张君雀急了。奋力起身,要喝止男孩,但头是晕晕的,瞬间感到一阵阵的剧痛。想来一定是被人用硬物击伤了脑部。
“嘿,”搜身的人示意着砸箱子的人,“……醒了啊!”
“没**事……”说着,拖着铁管凑过来。
离得近了,张君雀看清了,拖着的铁管前端有血迹。一定是这个人,刚才用铁管敲击自己的脑袋。
面对陌生的两个人,张君雀此时感到如同昨天夜里一样,无助,恐惧。
当怪发男孩在张君雀面前高高举起铁管的时候,余晖透过男孩的胯间,刺入张君雀的眼,车君雀清楚的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孤立无援,劫数难逃!
“别干死了,”看热闹的同伙提醒着,“到时没人清理,臭了咱的地儿。”
“甭担心,不是有野狗嘛。”
“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瞎呼乱叫,只会添乱。”另一个只是平静的向张君雀这边扫了一眼,“要拍下来吗?”
“随便。”
张君雀心一惊!!眼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两个少年……竟然对他人的生命如此淡漠,手段如此凶残!!
看热闹的,掏出手机滑动着。
遮住太阳的黑红身影压过来。残阳里缕缕丝发,被映成了金黄色。张君雀好像又看到了轮起斧头的金发女警,一番娜!!
当两人幻影重合的时候,铁棒奔落!
“好了没?开始拍就吱一声。”
“好了!QPM干!”摄录开启。
“啪!!”满脸开花!!鲜血崩流!!隐约有断骨碎颅之声!!
举着铁管的男孩一声没吭地倒下了,随着落地的是颗鸡蛋大小的金钉。一番娜菩萨救命般的,及时赶到。出手狠辣。
目睹同伴被砸烂的五官,另一个同伙吓呆了。
眼看同伴倒地抽搐,小家伙揣起手机,撒丫子逃命。一番娜扔下一口袋吃食,疾步追赶。
在拆得破烂不堪的狭窄的巷间,三转两转,没多久,一番娜终于堵住了逃跑的半大小子。就在一番娜一个飞腿刚起势的瞬间,半大小子放出一个口哨。同时一番娜重重的一脚也到位了。
“嘭!!”半大小子被踢飞出去。
“嗙!!”脑袋正好撞在石头上,人不动了。
一番娜近前用脚碰了碰晕死的倒霉蛋,一动不动。
必须找到手机!一番娜担心张君雀被半大小子用手机拍到。
一番娜俯身细心翻找,小家伙的衣袋,掏出手机和十几块钱,起身准备离开。可身后的来路却被几个蓬头垢面,手持硬物的“拾荒者”堵住了。
前头是找不到下脚地的瓦砾山,后头是凶神恶煞堵住去路的人墙。女警一番娜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在一番娜眼中,他们和瓦砾没什么区别,都只是垃圾。
“快滚!”一番娜“好心”提醒着。
哈哈!!哈哈!!肤色、穿戴、长相,形色各异的“拾荒者”碰到了倔强的“小野猫”都笑翻了。
“我**,是好货色……”高个突眼冒着脏话贱笑着。
“**你看……长得挺好看的……”跨栏背心应和着。
一身便装的一番娜,身材姣好,肌肤白皙,蓝眼金发。夜幕将近,美色当前,这伙人起了歹心。
原本这一带拆迁之前有好多的老巷子,是非常有人气的旅游景点。一番娜就冲这里有点当地特色,克服着通勤的不便,硬是在这住了两年。直到前年拆迁,才搬到警署附近。这一片她向来熟悉,所以她才放心的让张君雀躲在这儿。
这里也属于市中心,先前治安一直很好。不敢直视的房价和咋舌的租金驱离了中低收入的底层流动人口,使得这一带连小偷小摸都很少发生。虽然靠近市中心,来往人流密集,但一番娜选定这里藏身反倒是相对安全的。不想,灯下黑!!拆迁后的开发进程因故迟迟拖延,这一带竟然容留了一小帮“拾荒者”和无主的野狗。
只扫一眼,一番娜就清楚,这几个都是暗偷明抢,输打赢要的街痞、混子。
“来玩玩,小黄毛。”一个不到一米五的小个瘦子先扑过来,直接照着一番娜的胸口下黑手。
“去你**”一番娜见来人出手下流,便没留着客气。右脚狠狠踢中其裆部!小个子眼珠都要被踢爆出来了,俩腿一弯,双膝刚要跪地,一番娜左脚横着踢出,对准男人的太阳穴就是一脚。平着将小个子踢飞撞墙,鼻口窜血。
见一番娜不是善茬,一个托着大棒子的连毛胡子叫骂着跨步冲出。
“我***!!”边喊边朝着一番娜一棒砸来。见其是下了死手,拼了命了。一番娜来了兴致,只见她左脚向前出一小步,侧身,右脚蹬地,发力!!
木棒带风,直奔一番娜!!一番娜稍下腰,瞬间挺身!!带动右脚踢起,硬是凌空截住下砸的木棒!!
“嗙!!”一脚断棒,残棍飞出!!一番娜顺势一个脚扫倒连毛胡子!!连毛胡子仰身侧翻,一番娜照着其小腹又是一脚!!
“嗷!!”的一声,连毛胡子被踢滚到墙角。一番娜跟上一步,顺手拾起短棒,借着棒头断口的尖刺,“噗!!”直接通入连毛胡子口中!!
牙齿漫着血沫从口中流出。
出手阴狠,招招毙命!!本想吓退余下几个“拾荒者”,不想高个的突眼男只是冷笑。
“嗖!!”突眼竟然从腰间掏出了一只手枪!!!
一番娜一愣。
“这可不是玩具!!”突眼奸笑。
“再乱动。老子毙了你!!”一番娜清楚,这个突眼手里的是真家伙!!!但要是在这开枪,他们也会有麻烦。
“都是小事……没必要开枪吧……”一番娜缓缓起身,“惊动了警察,你们都跑不掉。”
“冒犯了大家,不好意思,我身上就这么多钱,全拿走别客气。今天放我一马,如何?”一番娜想接近突眼,把钱包递上。
“……”
“别……动别……别动!!叫你别动!”
“……”一番娜清楚只要枪声一响,张君雀和自己就有可能会暴露,甚至会遭遇不测。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群垃圾,竟然还有枪。
突眼腿部抽动,手臂乱颤,显然非常紧张。一番娜清楚,有大麻烦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一番娜。粗壮的食指搭在扳机上,和美丽的凝眸僵持着。
眼看着一番娜又丢下自己一个人,消失在残垣断壁中。
张君雀看看血泊中的男孩。一番娜好像和他们一样,拿人命不当回事。想必一定是要见血的,一番娜真是可怕。
张君雀感到稍稍清醒些,就缓缓坐起。仔细打量躺在地上,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半大小子。此时,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感觉不到一丝呼吸。
出手是真的没有轻重,张君雀想着,要不也不会一斧子就砍掉别人的胳膊。
不会真的死了吧。想到自己跟一个死人在废墟默默守候,张君雀又有些心里发毛。跟着外公给死人做法事,张君雀每次都提心吊胆的。仗着人多,每次都勉强对付着撑过去,可现在……
坚持着想站起,靠上去试试他还有没有呼吸。突然又是一阵晕厥,满眼金星乱飞,张君雀闭上眼。
一手撑地,一手试探着摸索着自己脑部的伤处。
脑后稍靠上的地方,是一碰就痛的敏感地带,想来这里就是突然被铁管击中的地方。这脑瓜骨也真够硬的,被那么粗的铁管敲一下,自己竟然还没死。不过再硬的脑袋,要是换做一番娜,一棒铁子,脑瓜必定造稀碎!!
还是硬撑着挑开眼皮,看了看地上的半大小子。现在自己小命都不保了,就别管别人死活了。
胡思乱想间,张君雀好像感到有人在接近。
“吱呀呀……咔啦啦……”
一个皱纹堆垒的老太太,大热天的披着皮大衣,皮大衣拖着地。隐约可以看到,老太太塔拉着破胶鞋,一身混搭。她双手推着破旧的婴儿推车,慢慢挪动着。看步伐,应该是腿有些残疾,勉强靠推小车来维持站立。婴儿车上面放着长短、大小不等的破纸箱子和废旧物品。推杆上还吊着各式的塑料瓶。
少时,三人相对。
一个瘫坐,一个倒卧,一个拾荒路过。
一个少条胳膊,无计。一个满脸是血,没气。一个哆哆嗦嗦年老瘸腿,吃力。
张君雀一时不知是要叫老太太赶紧走开,还是请求帮忙。
瘸老太太还是平静的推着小车前行。
张君雀没敢出声,尽量控制着呼吸,不要惊动瘸老太太。
只是沉默。张君雀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老太太推车继续。
“吱呀呀……咔啦啦……”
就像什么也没看到,瘸老太太一步一颤的推着车子,从张君雀和“死人”的中间空道经过。从行动上可以看出,老太太不瞎。可能只是眼神不太好,加上天色昏暗。
当老太太经过张君雀身边的一刹那,她缓缓的转头看了张君雀这边一眼。
张君雀透过瘸老太太乱蓬蓬的头发,看到了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面竟然没有一丝的情感,只是像塑料模特一样的木讷……
但张君雀清楚的意识到,老太太已经发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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