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有没有这么认真的打量过大儿子了。
已经十七岁的少年，身形简直单薄得吓人，个子也比普通的少年矮一些。
其实这只是因为莫予涵的性别导致的，但是在莫中良的眼里，瞬间就脑补了自己不在家，儿子被他妈妈冷待的场景。
他只觉得心疼不已。
“你.妈妈，一直都对你这样？”他问道。
莫予涵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弟弟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妈妈对我很严格，什么事情都要让我做到第一，不然的话就会惩罚我。”
莫予涵说起这个的时候，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有了弟弟之后，她就不管我了，不管我学习变差，在外面打架，染头发，她都不管我。”
莫予涵话音很平静。
她抬起头来看着莫中良：“你也看到了，爸爸，她根本就不爱我。”
莫中良看着这样的儿子心中只觉得酸涩。
他很想对儿子说你.妈妈其实是爱你的，但是想起妻子的样子，他真的说不出口。
他轻轻的抱了抱儿子：“你妈妈只是没办法同时照顾好你和你弟弟两个人而已……”
这话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心虚，但是他只能这样安慰儿子。
莫予涵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从父亲怀里起身，笑着说道：“我可是个男子汉，爸爸，你不用这么安慰我。”
她的目光很冷静：“三年的时候，再多的不满也被时间消磨完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恨她。”
这样的话语，一点都没有让莫中良感到心中放松。
因为看着儿子的表情，他觉得心中有些慌。
果然，莫予涵看着他笑：“我以前对妈妈还有期待，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她不爱我，没关系，我也不爱她就好了。”
她虽然是笑着，但是说这话的时候，却有眼泪不受 控制的从眼睛里掉了下来。
她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还在和莫中良说话：“您别怪我，爸爸，我真的……忍不了了。”
莫中良眼睛红了起来。
他哪里还会去怪他？看着大儿子这个模样，他此刻心里唯一能想的，就是妻子到底伤这孩子伤了有多深！
没有哪个孩子不想得到来自父母的爱，他的大儿子，却已经对母亲完完全全的失去了任何期待。
他颤着唇：“没关系的，予涵，不哭，爸爸爱你，爸爸对你好……”
莫予涵伸出手来讲眼泪抹干。
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知道自己这两个星期有些混账，让爸爸你担心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了，从明天起我就好好学习，再不让你失望。”
儿子表现得越乖巧，莫中良心中就越酸涩，同时对妻子的不满也越来越深。
莫予涵想起某件事情，突然迟疑的说道：“爸爸，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隐瞒了你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欺骗了你很久，你能原谅我吗？”
莫中良目光慈和的看着她：“傻孩子，在爸爸的心里，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的。”
莫予涵笑了起来。
这件事情，她要好好的找个时间，和父亲说清楚比较好。
她准备坦白了，许丽华做下的孽，凭什么让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来偿还？
……
第二天早上，莫予涵在想什么给于清悦解释。
昨天：
“你小子，就是莫予涵？”寸头小哥上上下下打量了莫予涵几眼。
打量一番，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得确实不错，这模样，招女孩子喜欢很正常，也难怪大小姐会陷进去。
只是，居然敢玩弄大小姐的感情……这样嫌自己命硬的人，他可真没见过几个。
她单手背着书包，看着挡在自己的面前的人，皱眉说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寸头小哥懒洋洋的说道：“做什么？当然是要揍你一顿！”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再废话，直接扬手：“上，别废了他，其余不管使劲揍！”
莫予涵反应奇快，登时就单手一甩，背上的书包将左边袭上来的一个人轮翻，然后书包一扔，开始打。
这群人倒也不算太过分，至少都是赤手空拳上的，若是身上带着刀子，她怕是不好脱身。
“嘿哟，有两下子！”寸头小哥看到莫予涵这一手眼睛就是一亮。
不过眼睛亮归亮，他手底下可没有半分放松。
一打十二。
……
她身上挂了彩，对面的人…
整整十二个人，几乎全被她撂倒到了地上，躺在那里哭爹喊娘。
寸头哥也没能幸免。
他半蹲在地上捂着肚子，那里现在还在钝钝的疼。
虽说他确实是乱打的，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挺能打的。
笑话，练了那么多年的古武术，白练的?
“你小子可以的！”寸头哥说道。
他原本看着莫予涵单薄的身子，还以为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没想到，对方还挺能打！
看着这样的莫予涵，他心里倒是升起了一股欣赏的念头来。
莫予涵看着他神情上并没有什么恶意，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他们这些道上混的，最讲究一个狠字，道理也粗糙得很，就佩服能打的。
只有打服气了，双方才能好好的聊个天。
她没有回答寸头的话，只是淡淡的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找我麻烦？”
寸头一点都没隐瞒：“谁叫我招惹了我们大小姐？于清悦你认识吧？就是我们大小姐！你玩弄她的感情，哥几个不揍你一顿，大小姐心里能舒服？”
其实寸头说这话，心里也是无奈。
他这一趟，本来就没打算瞒着莫予涵的，按照他们的话说，打你也要让你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被打。
只是，事情的发展，和他自己想象中的剧本有些不太一样。
原本在寸头的设想之中，是他带着人，将这个小白脸打得满地找牙，然后霸气的来一句：“记住，这是你得罪我们大小姐于清悦的代价！”然后潇洒的离去。
但是很显然，现在满地找牙的对象好像有些不对。
原本霸气的宣言也只能变成这样没什么气势的叫嚣。
她想了一下，说道：“明天，我会亲自去找你们大小姐把话说清楚，下一次你们再这样，我可是就会找警察叔叔来解决问题了。”
她说完，走到一边，捡起被扔到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单手一背，潇洒的离去。
“警、警察叔叔？”寸头小哥被这个称呼雷得不轻。
见识过那小子揍人的狠劲，这会儿听着她喊什么警察叔叔，他心中总有一种迷之恶寒。
但是还没等他恶寒完，一阵熟悉的警笛声就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妈.的！谁报了警？条子怎么来了？”寸头心中一惊，破口大骂。
他手底下人一个个都说不知道，虽然浑身痛得要死，还是撑着爬起来，趁着警察还没过来，赶紧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窜过去。
寸头虽然在骂骂咧咧，却没有怀疑莫予涵。
在他看来，对方既然说了下次再这样就找警察，很显然这一次就是不会。
而且，从他出现开始，他们就开打了，莫予涵那小子也没时间报警。
莫予涵背着书包，看着警车从自己身边过去。
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警察当然就是她叫过来的。
这些混道上的，就是应该在局子里好好反省一下，省的一天没事找事瞎找别人麻烦。
至于她说的话……
她只是说下次会找警察叔叔解决问题，并没有说自己这一次，就不会报警啊？
况且他们穿的那显眼，真以为别人看不到啊?
莫予涵早自习之后就去找于清悦。
于清悦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不然也不会在素来号称美女如云的知索高中被称为校花。
于清悦曾经跟莫予涵表过白，彼时正是莫予涵心神最乱的时候，若是在平常，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于清悦。
但是那个时候的她，正处在对周围所有一起都十分厌恶抵触的阶段。
听到于清悦的告白，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但是也谈不上接受，她只是没有明确的拒绝而已。
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于清悦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
等到莫予涵终于回过神来，看到于清悦的样子，就打算约他出来好好聊聊，并且拒绝她。
然而于清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说话。
听到莫予涵的意思，她瞬间觉得自己被耍了。
她几乎是当场就是拍着桌子站起了身，说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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