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对着面,却谁也不说话,原本毫无节奏的音乐适时的停下,接着响起的,是一段熟悉的前奏。
“是筷子兄弟的《老男孩》”。听到这首歌,原本舞池里面疯狂扭动的人们此刻不禁放缓了动作。这种歌从来不适合出现在酒吧内,可现在,可能是音响师脑子坏掉了。然而人们并没有停止狂欢,一首歌并不能阻挡他们刚刚开始的夜生活。
“那时陪伴我的人哪 你们如今在何方。我曾经爱过的人啊 现在是什么模样?”
……
“伍旭然,你猜猜里面是什么?”张炜涧指着地上的一个塑料桶,塑料桶上有一块黑色的抹布,他一脸坏笑的问到。
“这,我也不知道啊。”伍旭然摸了摸后脑勺答道。
“诶,我来试试!”詟言把手透过抹布深入桶中,左摸摸右摸摸,还表现出了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诶诶,詟言,你让我摸摸呀。”好奇心驱使着伍旭然摸向了桶内,然后……伍旭然感觉一直巨大的钳子夹住了自己的手指。伍旭然大叫一声疼,愤怒的看向了詟言和张炜涧。
“你们,你们!”
三个人在草地上扭打在了一起。
这年,他们十岁。
……
接下来的一首歌,果然还是辜负了夜生活青年男女的期望,是秦妮的《和往事干杯》。人们纷纷看向舞台中央的乐队,原来音响已经停下,现在是乐队在演奏着。
乐队主唱十分纳闷,为什么要在酒吧里唱这种不适合宜的歌。本来各种英语歌韩语歌已经准备好,只等着自己一展歌喉,老板却在早上给自己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的净是些以前的写朋友的老歌。主唱求助的看向老板,因为他发现已经有好多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酒吧,乐队按照酒吧的生意拿提成,生意好了,赚的钱自然也多。但始作俑者此刻在二楼,双眼呈现放空的状态。
乐队主唱只好接着唱下去,谁叫人家是老板呢?
……
“现在的你让我陪你
喝一杯
干杯 朋友
就让那一切成流水
把那往事
把那往事当作一场宿醉”。
……
“言哥,涧炜哥,你们都是我哥。现在,小弟用这一杯好喝的饮料,敬两位大哥!”
摆在詟言和张炜涧面前的,是深绿色的不明液体。詟言用手晃了晃,发现十分的粘稠。
“这,能喝吗?”张炜涧迟疑的问道。
“能呀,这可是我从小喝到大的。这种东西只有海边的人才喝的到,而即使我家住在海边,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喝到哦。好不容易搞到三杯,真是便宜你们了!”说罢,伍旭然一饮而尽。
看着伍旭然的爽快,詟言和张炜涧也干笑一声,
“祝我们大家未来前途似锦!”说罢,一饮而尽,然而……
“呸,呸,这是什么?伍旭然,你敢作弄我们?”深绿色液体味道十分的苦,而去粘稠的汁液一直卡在喉咙迟迟没有滑下,令得詟言和张炜涧呕吐不已。
“没有啊,我可是从小喝到大的章鱼汁,这东西可不什么加多宝好喝多了,还有助于消化,是我的最爱!”伍旭然眨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说到。不多久,三个人又掐了起来。
“啊啊啊,言哥,炜涧哥,我错了……”。
这年,他们13岁。
……
詟言拿起了手中的墨绿色的章鱼汁,没有任何的迟疑,一饮而下。苦涩的汁液瞬间充斥了嘴中的味蕾时那样,呕吐不已,感受着粘稠的汁液缓缓划入胃中,眼泪却好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不只是味蕾传递给詟言一波波的苦涩,更有心灵上的苦涩。喝着的让詟言感受着生活的苦痛,想着的让詟言感受着往事的悲哀。
张炜涧何尝不是如此?一口喝完了章鱼汁,并没有让它滑入腹中。一直停留在口中的章鱼汁,不断刺激着味蕾,张炜涧舍不得吞下这口章鱼汁,仿佛只要章鱼汁在,三个人就能想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张炜涧喝的是苦涩的章鱼汁,然而心中所想,却是快乐的情景。张炜涧的面部肌肉明明因为章鱼汁而胀大着,詟言却分明分辨出了张炜涧眼角的笑意。
杯子从张炜涧的手中滑落,重重的在一楼砸成了碎片。黏附在杯子上的残余章鱼汁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如血般鲜红,刺痛着人们的心。
夜生活的青年男女们本来就因为这些歌曲而十分的生气了,现在,酒杯破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人们纷纷离开了永寂,想要在另外一家酒吧里面继续挥霍自己的青春生命。
“你们继续!”张炜涧对着迟疑的乐队怒吼一声,“钱我会翻倍给!”有钱什么事都好办,乐队又开始了演奏。
接下来,各种音乐只为了楼上的两位“客人”响起,无不例外,全都是关乎兄弟的。
……
还记得那年,那天的阳光烈焰。伍旭然的献血染红了一整片土地。点点滴滴的凝固了的血液,不断刺激着詟言和张炜涧的心脏。嫌疑人背叛死刑,可他们的伍旭然,又怎么才能回到他们身边呢?
“伍旭然,你回来啊,你别和我们开玩笑啊。快来,我想喝你的章鱼汁啊!”张炜涧跪在了地上,痛哭不已。
“伍旭然,你等着我,我来陪你!”詟言擦干满脸的泪水,猛然跑向了一旁的河岸。那是夏天梅雨季节,河水正急,要是詟言跳下去了,毫无半点生还机会。
“詟言,你,停下!”张炜涧在詟言将要跳下去时抱住了詟言,“你,你不能这样!”
“张炜涧,你怕死?当初怎么说的?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张炜涧,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团狗屎!”
“詟言,你混蛋!你真以为我怕死?可我还有家啊。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了!”
詟言才刚刚擦干脸上的泪水,此刻满脸又是通红,两个泪人此刻抱在一起,也不惧于湍急河水让岸边的摇摇欲坠,跪在河边,大声哭着。
那年,他们16岁。只是,“他们”只有两个人了。
……
一旁还有一整缸章鱼汁,詟言一把抓住,囫囵的就吞下肚子。仿佛喝完整缸章鱼汁,伍旭然就会完整的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詟言?”张炜涧轻轻的叫着。回应他的,是詟言的满脸泪水,以及断断续续夹杂着呜咽的话:
“我错了,伍旭然,我是狗屎,我就是彻彻底底的狗屎!为什么当初不是我死?伍旭然,你回来吧,我们好是一起穿开裆裤的好兄弟!”
詟言一把摔碎装章鱼汁的缸,剩下的大半章鱼汁粘稠着流出。詟言手掌径直插入液体中,拿起来时,整只手掌都是这种粘稠的墨绿液体。
詟言把手用力一挥,章鱼汁飘洒在了空中,沉重的砸向了一楼,章鱼汁在灯光照耀下,出现了绚丽多彩的颜色。
“我詟言,今生有伍旭然这一个朋友,已尽然,已足矣!”又挥手撒洒了一些。
“我詟言,若有下一世,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最后,詟言看向了张炜涧,他也在盯着自己。两人喝的不是酒,而是章鱼汁,可詟言分明感觉到了醉酒才有的感受。眼皮沉重起来,詟言拼命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张炜涧,你,还是你!”
人生在世,最怕的是兄弟的倒戈;最怕的是原本最好的朋友开始生疏;最怕听到的,莫过于“我们绝交”。
詟言难过,可同时却很开心,张炜涧终究还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锋芒毕露又胆大的张炜涧。失去了一个生死之交,詟言怎么也不想失去第二个。
……
第二天,詟言醒来,摸了摸头,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看向一旁的张炜涧,此刻正毫无风度的趴在地上睡觉。
“喂?”詟言轻轻一拍张炜涧,原本头朝上的张炜涧,甩开了詟言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詟言无奈,努力憋着不笑出来,带着笑意的看着睡得像头死猪样的张炜涧。
“啊啊啊啊!”良久之后,一声惨叫传来。张炜涧疯狂的用手抹着脸,他的脸上全都沾满了墨绿色的章鱼汁。
“哇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真的,太,太搞笑了!”詟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昨天的阴霾此刻已经烟消云散,詟言安静的享受着持续了17年的坚固友谊。
“你,哼,都怪你,我要杀了你!”张炜涧突然想起来章鱼汁缸是詟言砸碎的,导致这一片区域全都是章鱼汁。
“我,我的沉香木啊!”张炜涧心疼的哀嚎到。
“你快去洗个澡,这样的味道我快受不了了!”说罢,詟言飞速跑向了一楼,二楼的章鱼汁还没有渗到一楼。
张炜涧也受不了自己的味道,赶忙到卫生间充满的想要洗个澡,今天,他们还有一件要紧事情要做呢!
没想到,洗澡洗了一半,外面传来了疯狂的敲门声。
“炜涧,快,快开门,我受不了了,我肚子疼死了,让我上个厕所!”
“肚子疼?“张炜涧没想那么多,说到,“对面有公共厕所,你去哪里解决吧?”也没听到詟言的回应,只听见了匆忙踩地板的声音,张炜涧又是一阵肉疼:我的沉香木啊!
……
张炜涧洗好了澡,过了好久,才看见詟言缓缓走来。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张炜涧关心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昨天应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拉肚子了,拉的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等下怎么去广场。”詟言一脸疲倦的说道。
“吃坏了什么东西?你想想,昨天在学校吃了什么?”
“不应该啊,学校里吃的菜烧的都挺熟的啊,抽几根烟也不会拉肚子啊,昨天晚上,嗯?昨天晚上?”詟言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喝了很多的章鱼汁。
张炜涧好像突然明白了詟言的心思,哈哈大笑起来:
“章鱼汁,那可是给老年人利肠通便的好东西啊。一般一杯就可以排出身体毒素了,你昨天晚上拿来当白开水喝的,难过脸色苍白,肠子都拉出来了吧?啊哈哈哈!”
交友不慎啊,詟言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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