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成琳？”
女人一愣，马上又回复了娇媚的表情。
“将军真能说笑话，那不过是市井走卒，兵痞无赖间传言的人物，完全就是无中生有。神国自己编纂的历史里，不就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名字？”
女人有一张东方是俏丽而精致的脸。东西方的战争已经过去十年了，在缔结合约之后，双方的往来马上重新繁荣。我就是在这家位于萨尔森公国都城的妓院找到她的。我知道她有一个秘密。
“他不可能只是个传说，”我一字一顿的说，“鹤雪原一战，我的父亲是前任教皇格里高尔二世的书记官，当年和教皇一起在战场旁的山顶上等待战果。他们都亲眼看见那个传说中的人如同疯魔一样成片屠杀神国忠勇的骑士。”
女人依旧靠着我，用丰满柔软的胸脯摩擦我的手臂，却心不在焉的看着旁边的数盏烛台。无数跳动的火焰如同一片光海。
有好一会，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有人警告过我她其实是个魔女，因为她曾经是那个恶魔成琳的朋友。我从来没见过魔女，但是看见她的脸在烛光里，我猜魔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她的眼眸里可以毫不隐瞒的露出魅惑，有时候又可以纯净的像是一个正在读书的少女，而当她回忆的时候，双眼中的迷濛好像南方海港上的浓雾让人永远都看不透......
“那样一个男人啊，无论多少谎言都掩盖不了他的光彩，是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吧。”女人的声音幽幽的，好像短暂的回忆已经让让她疲惫不堪。“将军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人想知道这么一个魔头的故事呢？”
我很有礼貌的指指自己的脸，表示她的胸脯已经堆在我的脸上让我已经不能说话。
“啊哈哈，对不起啊，这行生意就是如此呀！”她立刻从魔女变成傻大姐。
我使劲喘了几口气才镇定下来，她的胸部几乎让我失去信仰。
“我不能告诉你究竟是谁让我来的。”说着，我掏出自己的十字架，与平常的十字架不同，这个十字架的底端雕刻成长矛，上被长满荆棘的蔷薇缠绕。
“你应该知道这是宗教审判所的标志，如果我告诉你，那就不得不杀了你。还有，我不是什么将军，而只是一个收集故事的人。按照你们东方人的说法，不过是个说书人。”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
我把手指插入她如流水的长发里，轻轻梳着。
“过去的十年我都在市井走卒和退伍的老兵间询问他的故事，而现在，我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最后一块拼图？”
“二十年前，你在夏暮城，他也在，还有繁樱，还有后来的那些人，你们曾经在一起。那时候你们有多大？可能都只有十几岁吧？”
女人静静地注视我，不知道是烛光在她侧脸上投下的阴影，还是她自己一抹出神的微笑，我看见一道诡异而残酷的线条出现在她的唇角。而我感觉她其实没有在看我，只是碰巧目光朝向这里而已，她好像是在思考，但肯定不是在想什么困难的问题，表情更像是突然回忆起一件并不久远的事情，一切细节都历历在目。
“是啊，我们曾经在一起。说起来呢，他那时候还不是能吓哭小孩的魔头，而他只是管自己叫做穿越者。”
“穿越者？”我点点头。“我记住了。”
女人说着，双眼湿润，慢慢流下眼泪来。“那时候夏暮城的天空那么广阔，在那样的天空下好像一切都没有关系，什么样的错误都会被原谅。我们就在城里大声的唱歌，使劲的奔跑，而且夏暮城也够大，怎么跑都跑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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