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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裂成两半的人

第一章 裂成两半的人

人生对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概念,但对此刻的我而言,真正的人生是从下一刻开始的。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也并没有料想到,奇迹会发生在这样毫无价值的我(我们)身上......

奇迹的五小时前

现在是2075年12月12日晚上9点,月光下的这座城市废墟显得格外安静,有种无法描述的美。

在这座废墟中的一栋有5楼高的被炸弹“拦腰截断”的高楼,此刻高楼顶部有一位少女躺在放置在顶部中央的破旧沙发上,沙发旁有个穿着尼龙绳的太阳能座式灯。少女一头白色长发,穿着又脏又破的女仆装,双眼凝视着月亮,双手放在收拢的腿上,一动不动,好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般。

“芙莱尔,充完电了吧,抱歉,附近老是找不到食物,所以就走远了一点。”一名27岁的,、同样身穿破旧衣服的、名叫陈赴空的男子在少女身后说道,说着朝少女(芙莱尔)走去,把太阳能电灯打开并挂在少女脖子上,抱起了她。

“......主人不用道歉,我没有软弱到因为有被抛弃的可能性而受伤的地步,在阳光照射下,我能一直工作到制冷器故障为止。”少女张开嘴,声音却迟了几秒发出,而且发出的是机械般的声音,换而言之,这位少女并不是人类,而是机器人。

“真是......又说这种话,你是多想把我气走啊,受不了你。”陈赴空一边抱着她走下楼,一边说道。

“无法工作的女仆机器人没有任何价值,只会成为主人你的拖累。”

“啊啊啊,我听不到,总而言之你给我好好活下去,如果你也不在,我一个人......”陈赴空停了下来看了看凝视着他的少女,“反正你必须活到我死就对了!”

陈赴空抱着芙莱尔到了下一层楼,这层楼意外的干净,因为陈赴空特别打扫了,并将其作为自己的居住地,只见这层楼摆满了生活所需品,和一些连陈赴空都不知道有什么用,单纯靠直觉捡回的机器部件,中间有一张床,床旁有一个没有丝毫损害的沙发,陈赴空将芙莱尔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自己躺在床上,在太阳能座式灯的亮光下,静静地睡着了......

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种在梦中的感觉,2074年爆发了一场波及全球的战争,原本就被各国侵占了土地的、如今土地不大的中国被直接灭国了,而苟存的中国人,在废墟中找寻着食物,找寻着活着的机会。因为信息获取来源都被切断了,所以其他国家是否给予我们支援这点我不得而知。这个时代的中国人看不到一点希望,看不到一丝公正,如地沟的老鼠般活着,这是一个极其黑暗的时代。而我,就是这些绝望的中国人之一,我与我偶然遇到的因为损伤无法自由行动的女仆机器人——芙莱尔(flyer)一起寻找着,她寻找自己存在的价值,而我寻找自己存活的意义......

现在是2065年12月12日

晚上9点,17岁的陈赴空在街道旁的公园里,荡着秋千,望着被空中雾霾遮住,仅能透着些许亮光的月亮。陈赴空不想回家,那是否叫做家都值得商议,父母两人仿佛是仇人一般,父亲嗜酒,母亲嗜赌,每天都在争吵,每天都在打架,每天都叫我和妹妹两个人出去吃饭,永远都听不进我和妹妹说的话,家长会、老师叫家长互相推让,每天就知道拿别人和我以及妹妹比。

这些陈赴空都忍下来了,而今晚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就因为他们两人在争吵时6岁的妹妹去劝架,结果父亲把妹妹狠狠推倒在地,而以此为导火线,母亲又和他打了起来。陈赴空一怒之下拉起妹妹就想往外走,而妹妹陈赴雪挣脱了陈赴空的手,陈赴空愣了一会儿,既然你想活在地狱那你就活着吧!我不奉陪了!这样想着的陈赴空更加生气地夺门而出,也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既然无法做到父母应尽的责任,那为什么要把我们养大啊......”陈赴空低下头,眼泪无法抑制地从眼眶流出。“我真的受够了啊......这样活着到底算什么啊......我可不想为了别人而活,”他双手紧拽秋千绳,“怎样都好,谁来把我从地狱中救出来啊......”

许久,泪流干的他站起身来开始往回走,往地狱的方向走,他不得不承认,现在他一个人无法独立生活,至少还得再熬一年,只需要熬一年......

陈赴空一想到回去后父母的一大篇表面内涵丰富,实则令人作呕的言论以及一顿毒打以外就觉得双脚无力。

时间流逝,他站在那算不上家的家门前,门外可以清晰地听到男女两人的咒骂声,扭打时撞到东西的声音,少女的哭嚎声。

麻烦死了!麻烦死了!麻烦死了!

陈赴空,想着,咬紧牙关,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走到妹妹面前,“进我房间把门......”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拳打倒在地,“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啊!”说着用脚踹倒在地上的我,“这次我倒是双手赞成你爸,翅膀没硬就想飞?”头上传来那女人恶心到想吐的话语。

呵,打我的时候倒是同心协力。忍受着疼痛的我脑海里不停地响彻这句话语。

男人踹累了,喘着粗气,“滚去睡觉,明天给老子用心读书,要是成绩下降掉老子的面儿,看老子不打死你!”

我倒是很乐意被你打死,不过看不到你被警察抓走的画面实在可惜。在脑海里顶嘴的我看向早已被母亲送去房间睡觉的妹妹所在的方向,一声不吭地爬起身来走进自己房间,躺在了床上,在疲劳的作用下,沉沉地睡去了。

当时我(我们)并不知道,我(我们)的许愿被实现了,下一次睁开眼时,我(我们)真正的人生开始了......

现在是2075年12月13日6点,星星点缀的夜空已有些微亮,陈赴空仍然蜷缩在床上,睡得格外香甜,床边的太阳能座式灯已经因为电能耗尽停止了发亮。

“主人……主人……早上6点了,该起来活动身体了”芙莱尔(flyer)向着她凝视了一晚的身影开口道。

陈赴空禁闭的眼皱了一皱……随即立马起身,半挣着眼迷迷糊糊地呢喃道,“得准备早餐了……今天做她(妹妹)喜欢吃的东西吧……”

嗯?陈赴空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不知身处于什么地方,似乎是被废弃的某座楼的一处楼层里,周围摆满了不知道作何用的用的东西,墙壁上长有青苔,角落还长有野草,而最诡异的是就在他所在的床边沙发上躺着一位面无表情,仿佛是一个尸体一般的少女。

“主人,你在东张西望什么?”少女偏着头做不解样问到。

陈赴空愣了一会儿,然后右手握拳敲左掌“……睡迷糊了,我再躺躺,估计我的白日梦还能挽救一下。”

“主人,恕我直言,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脑神经中枢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机器人?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总比我之前所在的地方要好吧?总之先掌握一下情报吧。陈赴空举起手犹豫地问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能是我搞错了……我是被召唤而来拯救世界的勇者对吧?”在说到最后一句时陈赴空两眼直发光。

“……”芙莱尔(flyer)打量着陈赴空。

“……”陈赴空咽了口口水,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发烧烧坏脑子了吗?”芙莱尔偏着头问道。

这机器人嘴巴有点过分了吧?!陈赴空在内心吐槽着,“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穿越了,你懂吗?chuan~yue~”

“……了解了,可我仍有疑问。”少女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投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陈赴空。”

“你穿越前是多少年?”

“2065年。”

“你穿越前在什么国家?什么位置?”

“中国,中央位置。”

“……怎么了?”陈赴空被沉默的少女盯得心理发慌。

“这个身体的名字叫陈赴空,现在是2075年,这是中国中央位置,简单来说,你失忆了。”

“……不会吧,不过10年而已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尽管有着沧海桑田这种说法,但对陈赴空而言一个繁荣的城市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废墟,这实在是很难令他接受。

“……我出去看看。”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是想要证明自己只是在白日做梦呢?陈赴空从床上下来,睡觉不换衣服吗……这点和我一样。

“楼梯在哪?”陈赴空没走突然想起来自己对这里不熟悉,回过头问芙莱尔。

“…你右手边走,再往左转……吧?”芙莱尔回忆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吧……你不确定?”陈赴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芙莱尔。

“因为在一次炸弹轰炸中我的部件受到了损伤,不仅仅是记忆装置,发声装置,就连四肢都没办法移动……而我从1年前被主人你带进这座楼就从没出去过。”芙莱尔缓缓用机械般的声音说道。

你……不寂寞吗?陈赴空咽下了这句快要从嘴中蹦出的话。“哦,是吗?”陈赴空按照芙莱尔所说的去看了看……不在。最后陈赴空在芙莱尔所说的反方向找到了下去的楼梯。

第三层楼,陈赴空发现了集中在一起的小动物的骨骸和不少烧焦的木头。“在这里做简单的食物处理吗?”陈赴空就是到现在依旧感觉发生的一切极不真实。

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层和第三层楼简单做了通风和头光处理,砸了好几个洞出来,种上了一些生长快的蔬菜,“这人是从哪里找来这些的啊?”

最终,陈赴空来到了门口,他莫名地感到激动,他迈出因激动而颤抖的双脚,向前迈出。

现在是2065年12月13日6点,一阵叮铃铃的闹钟响影响着陈赴空的睡眠……嗯?闹钟?!

陈赴空翻身起来揉了揉双眼一看……再揉了一次双眼……

陈赴空当然记得这个房间,对他而言忘记这个房间等于否认自己的存在一般。

“骗人的吧……”陈赴空望着他十年前所在的这个地狱发愣,“怎么可能……”陈赴空连鞋都没穿,双手颤抖地来到自己房间的门前,打开,门外是有些破旧的客厅,这对于陈赴空来说还是异常的熟悉。

陈赴空连忙摸了摸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好似不曾存在般,他身上穿着的是不新不旧的便服。他又试探性地摸了下口袋外侧,有个矩形物体,他急忙从口袋拿出来,眼前是非常落后的智能手机,开启屏幕,2065年12月13日6点6分显得格外扎眼。

这组数字化作了炸药,在陈赴空的心头爆炸了。12月13日……是那件事隔天,而且……还是那个噩梦的一个月前……陈赴空愣在哪里30秒后,“……如果真的是回到了过去的话……现在得赶紧把早饭准备好了。”

说着他走近厨房,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忘了,还得去冰箱拿食材。”走了几步又发现自己脚底凉嗖嗖的,“……我记得运动鞋是在……”陈赴空又进了自己房间把鞋换上,为了避免来不急,他拿了冰箱里的几个鸡蛋做荷包蛋,再拿了两盒牛奶。

迅速做好荷包蛋后,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6点半……差不多吧,没记错的话……今天还是别和她打照面的话,陈赴空想着,又看向那男女两人所在的房间,“这一次……”陈赴空口中低喃着,确认自己带着钥匙后,敲了敲妹妹房间的门,“起床了哦。”

放心吧,不会再出现第二次的,我不会让你再做第二次噩梦的。陈赴空带着这个念头,关上了算不上家的家门,摸索这记忆,朝学校所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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