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愷容笑著說道，率先出了馬車、不忘伸出手攙我一把，似是昨天夜裡折騰的狠了，我的腳步有些許虛浮，沒站穩、身子一歪便倒了他懷裡。
「嘖嘖、還投懷送抱來著，真好。」男人不知廉恥的往我頰邊湊，楞是在我不慎露出的白皙薄頸上給印了個吻。
「光天化日的、也不知羞。」見他的隨從望著自家王爺的舉措、個個是瞠目結舌的好笑模樣，我便一把推開了他，徒勞的搖晃著妄想穩住自己已然病弱的身軀。
「沒事兒、都是自己人。」愷容似在勸慰我般的說道，不容置疑的挽上了我的手臂。
「含笑你瞧、裡邊多美啊。」他的唇覆在我耳邊，幾縷髮絲散落在肩上，我輕輕回首、撞進他滿含情意的幽深眸裡，心頭狠狠一顫。
他素來剛毅的面龐添了抹溫和的笑，柔了整張面龐，那笑-笑裡藏的歡心、埋的關懷，彷彿當我是他的珍寶。
愷容就這麼挽著我的手，走在御林山莊裡邊，拉著我這兒走走、那兒逛逛，指著那綠葉紅花、悠悠給我講其中的含意。
講著講著、他不知怎地，看著一株開的正好的月桂、竟是發起了愣...
「愷容…?」我不安的輕喚道，這男人願意給我見著的、總是他意氣風發的那一面，現下愷容這般迷惘的、無神的樣子，我還是首次看見。
聽見了我焦慮的殷殷呼喚，愷容的眸子恢復了清明，他看著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著還要難看。
「別走啊、別走…含笑…」愷容像個小孩兒般的拉住了我的手，眼裡盡是患得患失的怕。
「…我不走、就在這兒陪著你。」看著他這般反常，我用了點力將愷容拉向我，圈住他精壯的腰身，這樣近的距離，我都能感覺到了、他那一陣陣輕微的顫抖。
「我不走。」愷容聽了我的承諾、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些，倚著我久久不語…。
我能給你的、或許只是丁點兒片刻的安慰，而或許、連那都只能是虛假。
愷容反常的失了微笑，一臉陰沉的拉著我走到不遠處的涼亭裡坐下，嘆了口氣、露出些許疲態。
「含笑…我就要離開了。」男人捏了捏我的手、隨即緩緩道來，我雖驚詫，在看見愷容落寞的樣子後、仍選擇了沉默不語。
「西域的匈奴打了過來，皇兄詔我、我不得不去。」他說著、微瞇起了眼望向遠處，一手握著我的、另一手伸向劍鞘，懷舊似的輕撫。
「說來奇怪、我曾天天盼著戰火再起，不用無所事事、甚至被人輕看…」愷容傾身、貼近了我的身子，鼻息灑在我的肩窩，眸子緊鎖著我的。
「但是、在遇見你之後，卻怎麼都不想再去了。」我斂了斂眸子，垂著頭避開愷容灼熱的視線。
「愷容…」「別說了、我知道。」男人急促地打斷了我，咬著牙、手托住我的下頷與我對視。
「我當然知道，你只把我當成一位客倌，一位難得溫柔的客倌。」愷容的語氣十分平穩、甚至可謂冷淡，他眼底躍動的情感卻是如此的鮮明激烈。
「所以、我想你好好考慮。」男人放低了姿態、低聲呢喃，「考慮你秦含笑、成為我長空愷容所屬的事。」
他太溫柔、也太殘酷，臨走前把問題拋給了我。
不逼迫、不強求，卻叫我忘不了他長空愷容，在生命裡走過一遭-掀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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