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向妈妈询问时,妈妈会说:‘那是一个让人悲伤的地方,是无辜的灵魂短暂的凭依’
那时的我,肯定不懂悲伤的含义吧,只记得每当训练结束时,我都会偷偷跑到那个地方,幽绿色静谧的灯光,和随处可见的盛放标本的有机玻璃,像胶囊旅馆般整齐排列的培养舱,里面浸泡着碧蓝色的液体。
每个舱里都睡着个人,他们长得好奇怪,有的长着像蝙蝠一样的耳朵,也有的长着鹅手般的翅膀,有的全身都覆盖着漆黑的羽毛,有的裹着紫色的晶体。
他们是谁啊?他们又是什么?
我都不知道,他们就像长眠般地,睡着。
他们看起来很美,就像姐姐给我的童话绘本上面画的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和这些童话人物说话,大概是——
姐姐离开我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哭着跑到这里,扶着其中一个胶囊大口呕吐。
我说不出那种滋味——
那是一种绝望,孤独的味道。
所以,我擅自地把他们当成了精神寄托,对着长眠的他们
兴致勃勃地说自己的心声。
十几年前,我并不知道我和他们的区别,旧人类和新人类的冲突,被唾弃的他们,人们口中“肮脏的种族”“丑陋的恶魔”,以及这个发疯似的发疯的世界——
我只是,奢侈地以为能和他们一起——
“少爷!”“少爷!!”
“洛!快醒醒!”
被惊扰着,洛困难地睁开眼,连夜赶路的疲惫和伴随着自己的心事使他目光有点呆滞。
但他还是看到了,即便只有一瞬间,小羽那关心的、焦虑的眼神。
“少爷”小羽又变回那个冷淡的模式“紧急情况,请随我来”
“发生什么事了?”
洛跟着小羽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来到车厢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咸臭味。虽然之前在自己的房间内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是远没有车厢内来的强烈。
“刚进这片荒野的时候想必您就已经知道了,虽然您的房间已经被我用特殊的工具阻挡了,但这气味实在是太重,无法完全根除。”
是的,既然自己能注意到的话,那么小羽理所当然地注意到了。但是,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的休息,小羽还细心地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房间进行了处理。
“别误会,我只是做了一个仆人该做的”小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马补充说道。
这股恶心的味道又浓郁了几分,而这意味着什么,盐地列车上的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遇到了它们。
在这个烦躁的五月,如同神明的恶作剧般,它们来了。
车厢里的人们神色凝重,他们无一例外地屏住呼吸,听着窗外的动静。
但是由于在下雨,所有的声音都被雨声遮盖。车厢内,男人们护着自己的妻小,而女人则抱紧自己的孩子,而一无所有的人,或紧捏着自己的护身符,或双手交叉、将头埋在手臂里,他们都在等待着,如同等着审判一般。
他们最不想遇见的酷刑——
被他们袭击的事件是非常少见的,但每次袭击都会造成惨痛的伤亡。
即便是坚固笨重的盐地列车,也只能延缓它们的进攻,等着它们失去耐心后离开。
也就是说,一旦遇到袭击,没有一次,人类是全身而退的。
“它们来了!!”列车的播音器传来车务人员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请看护好自己的亲人和孩子!请看护好自己的亲人和孩子!看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看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保持警惕!保持警惕!!”
车内的人们变得异常嘈杂,像是该来的还是来了的那种烦躁和愠怒,靠着两边做的人拥挤着,把人群往车厢中心簇拥。
“重复!”喇叭的声音再次响起“它们来了!!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请看护好自己的亲人和孩子!请看护好自己的亲人和孩子!看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看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保持警惕!保持警惕!!”
播音员的声音在颤抖,很明显这种情形已在料想之外。
洛和小羽此时已来到车厢中部,周围是蜷缩在一起的人们,他们靠着窗边走着,那一带早已被空了出来。基于特殊的设计,盐地列车的座位是可以折叠的,都可以折叠到两侧的车体上,用以加固。
“小羽”洛边疾步行走边说“敌人的数量”
“大约有140头,目前距离列车左后部,直线距离两公里米,照这样下去,五分钟后这辆列车会被从后方和左舷的两波堕群攻击。”
“恩,我知道了”
“要怎么做?”
“立马联系列车的管理层,用播音喇叭播送疏清消息,我们要空出第二十四和二十五两节车厢。”
“明白”
“这种群居起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只靠本能在行动的,它们在推进中会攀附一切能攀附的东西。还有,通知有作战能力的新人类,马上到第二十三节车厢集合。”
“是!”
“还有最后一点!”因为小羽已经离自己有点距离了,洛的声音不由得变大了起来。“通知结束后,你就跟他们呆在一起!不要在下来其他车厢,必要时弃车逃走,不要到我这里来!记住了!”
小羽的脚步顿了一下
“——我”
小羽的粉白的嘴唇嗫嚅着,貌似在说些什么,但是洛并没有听到,他已经转过头,跑向和小羽相反的方向。
“这个方向对吗?”林阳问。
[正确.林先生.请保持匀速行驶]林阳的爱车回答道。
“是吗”林阳用力地挤了下眼睛。
在这个灯火嫣红的夜里,是吗耸人听闻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南海市,这座半靠东南方向傍着海的超级城市,夜晚,光暗交织。一半的傻瓜醒着,一半的傻瓜睡着了,一半的聪明人醒着,一半的聪明人也睡着了。
林阳将飞鱼停在一片湖泊旁,这里位于海的另一边,是个很清净的地方。远处巨大的螺旋塔射出来的灯光将半边天染白,即便是在这里也能看到。
“嗤,无聊的夜晚”林阳将抽了一口的烟放进随身携带的烟灰匣里,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即便是金子埋在这里,怕是也不会发光”
林阳来这里是为了等人,那是他老板的命令。每次接到任务,他都习惯提前到达,除非是特殊情况抽不开身,他最少也会提前两个小时。但是,通常在等了半小时之后,他就会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虽然都是他自找的,但是他却顽固地将这个别扭的原则坚持了下来,类似于人生信条的一种。
林阳靠在自己的爱车上,这是林阳雇人特别定制的,两个气流固定翼和六个超微型推进器,总体的流线型结构和它的速度与灵活性,与它的外号飞鱼实为相称。
他从怀中再次掏出一支烟点上,思考着。这里是南海市偏南方的郊外。即便是在这么远的地方,作为南海市的标志性建筑——位于南海市最中心的螺旋高塔依旧可以把它的光抛洒到这里,在林阳面前的人工湖中激起层层光辉。
像是想去除这个城市的雾霭的女神一般。没错,这个城市是有那样的宗教群体的,他们把这座塔奉为女神的神迹,朝拜、救赎。
可笑的一群人,不是么?
螺旋塔周围是富人区,林阳天生对那个区域没什么好感。但毫无疑问,那个地方是这座城市的所谓天堂。喷着亚彩的大厦鳞次栉比,巨大的广告牌二十四小时无休止地工作着,时下的潮流无一例外地在这里得到体现,如同花瓣一般相互簇拥。特别是到了深夜,令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光彩夺目,贵族的宴会与大型的歌演、权威的拍卖行和充斥着赌博的体育运动。舞女穿上了她最爱的红舞鞋,飘着丝带,带着笑容,舒展腰肢,博君一笑,直至精疲力尽。
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痞气,这是林阳刚随着家庭来到南海市的感觉。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反倒觉得它更像是一个羸弱的巨人,任由那些各方“志士”分割宰烹。
夜晚
攀枝附叶的千金芳秀和金玉其外的贵族男子,随着这座散发幽光的城市一同堕落。
“至少分我一杯羹吧”林阳苦笑着说,他急需用钱,一笔很大的资金。否则他不会在最危险的时间段接下这个差事。
林阳反手摸着自己的爱车,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握紧了拳头。可能这就是最后为数不多的时间了,这份差事完成后他要去富人区,把它换成钱,用来治疗他妹妹的病。
在两个月之前,若是谈到妹妹,想必林阳也会露出片臾的温柔吧。但是仅仅是两个月,改变他命运的事情像一块块陨石向他砸来,他每天都忙碌着赚钱,也每天都得去医院,看着那些骇人的药剂和妹妹无助的、苍白的、恐惧的、失落的脸,林阳已经快要崩溃。
林阳咂了一口烟,抬起右腕,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约定接头的日子就快到了。
只差最后几步了,林阳将第二支烟放回烟灰匣里。
妹妹就有救了
自己也能解脱了
这种日子就不必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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