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又是这个梦。
时隔那么多年,又来了
“有人么——?”
每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两三个晚上,我会做这同一个梦。虽然每次梦都会有一点点不一样,但却一直只有那一个场景。
“有人在附近么?”
一开始,梦还是一片混沌,无尽的黑暗中间,一团绿色的微光,就像是在风中摇曳的烛火,四周的黑暗,仿佛随时都会把它吞噬。
渐渐地,绿光变得越来越浓,并且逐渐有了形状,有一天,光团变成了一个小女孩,一个背上长着一对不对称的翅膀的女孩。她大概只有七岁,与我第一次做这种梦时年龄一样。
最初,她睁开了眼睛,看向那个世界,好奇心催使她无忧无虑地向四周爬去,随后她站了起来,开始用跑的,去探索那个黑暗世界。
可是后来有一天,她不跑了,坐在地上,两只手臂环抱着双腿。我以为她累了,因为她至少数十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时,一直都是在跑。
终于有一天,她说话了,从来没有用过的声带,艰难地发出一个个音节。当她习惯了发音的那一天,她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话。
“有人么。”
那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但是我听懂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错了,驱使她跑起来的不是好奇心,而是迫切地渴望找到一个与她一样的,或者是任何她找得到的东西,因为那样,才可以证明,她不是那里唯一一人,在她的那个年龄,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孤独。
我伸出了手,伸向了那个女孩,我看见了我的手,我想告诉她,我在。
但是梦醒了,我的手举在半空,想要伸向那个世界。醒来的我意识到,我什么也做不了,而且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因为那终究只是梦。
我坐起身,眼角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我用手抹掉它——是眼泪。明明只是一个梦而已,为什么我要哭呢,明明没有什么,值得哭的……
明明一切都和我无关,为什么,我会感到这种无力感呢?
后来,那个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那一年,我十一岁。
四年后,它回来了。
当我意识到是它的时候,无比的亲切感,让我非常激动。
但是,她不见了。
我找不到她,无论我看向哪里,我都找不到她了。
“喂,有人吗?”
我跑了起来。命运仿佛在捉弄着我,当我能够靠近她时,她却不见了。又一次,无力感包围了我。
明明可以见面了,为什么——
“不用担心哦。”
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们马上,就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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