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很明白,也有理由,但是无法说出「跟你没有关系。」
这已经跟准备离开樱花庄的空太已经无关了。完全是单方面。
无法说出真心话的空太,已经完全没有说服力。面对率直地将自己的心情说出来的真白,甚至连跟她对等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为了绘画,这是必要的。
即使与廉价的一般论拿来相提并论,也毫无意义。无法传达给真白。
真白照着自己所想的与自己的原貌生活着。
持续表现自己。
活着的本身就是在创作,将它具体表现出来。
创作优先于其他事。在旁看着真白的生活至今,就能了解这一点。早就知道她是一个为了让作品有笑容,让读者有笑容,而自己放弃了笑容的人。
收集资料是必要的。因为真白这样判断,所以才会在这里。
刚刚还要她仔细想想,空太对于自己的轻率感到厌恶。
真白有在思考。
正因为是思考后所得到的结论,所以不犹豫、不动摇。
空太自以为很清楚,却连这个都无法理解。他自己才是考虑不周、说话草率而肤浅的人。
「再见。」
空太无法得知真白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
他已经连与她眼神交会的自信都荡然无存。
真白洗完澡后,换空太走进浴室。他只是低着头淋浴。虽然毫无令人开心的事,但也流了汗,这么做仿佛就能多少将积在身体里肮脏不堪的东西也洗涤干净。
回到房间,真白趴在心形的床铺上睡着,身上只包了浴巾,呈现毫无防备的姿态。
想要叫她穿上衣物,但空太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反倒默默地帮她盖上毯子。
曾经想过趁着真白在洗澡时回去。只是,不管在她身边有多痛苦,把她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更让人担心。所以即使对自己感到焦躁不耐,还是决定留下来。
又不可能一起在同张床上睡觉,于是空太尽可能在离真白远一点的地方找了自己的位置。
他坐在玄关旁的地板上。
拿了手机打给仁,马上就接通了。
『哦,感觉如何?』
「糟透了。」
『哈哈,那真是抱歉了。虽然本来是打算让你揍一拳的,谁叫你冲过来的样子活像个恶魔似的,所以条件反射地就回了一拳。』
「无所谓。」
『什么啊,你不是来抱怨的吗?』
「已经没那个心情了。」
『跟真白吵架了吗?』
仁清楚得很。空太打从心底希望自己也有这样的从容。
「到没有吵架,只是单方面中了秒杀级别的连续攻击。」
『真白呢?』
「正在睡觉。」
『在你怀里?』
「在被攻击得七荤八素之后,怎么可能会还有这种发展」
『那你现在在哪?』
「被夹在鞋柜跟墙壁之间。」
这时传来仁大爆笑的声音。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有同感。」
『真白真是可怜。』
「……那我呢?」
『你完全不值得同情。』
虽然自己也这么觉得,但被仁这么一说,还是无法释怀。本想抱怨的,但话题一旦被扯远,决心就会动摇,所以还是算了。
「我要搬离樱花庄。」
『你是为了说这个才打电话来的吗?』
「不行吗?」
『嗯,不过我不会干涉你的。只要你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就够了。』
「我是这么觉得。」
『只是,我不能看着可爱的女孩子难过。』
「谁会为了我的事感到难过啊。」
『而且总要让人知道我的辛苦才划算啊。』
「喔。」
『首先,我今天一直被骂呢。』
「被谁骂?」
『真白。』
「为什么?」
『她叫我不要欺负你。』
「啊?」
『虽然不是说得这么明白,但我离开宾馆以后反复思考,觉得她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什么啊?这么模糊不清的感觉。」
『我不像你对真白那么专业。为了跟她沟通,一开始可是很辛苦呢。』
「说是这么说,还是很愉快地约会呢。」
『约会啊。』
仁以干渴的语气说着。
他思考了一下,对话停了下来。
『关于今天的事,真白没说什么吗?』
「她说是你们两个人的秘密。」
不管怎么努力,开口说话还是会有闹别扭的感觉。
『是我要她不能说的。』
「没意义吧。」
『别这么说。真的只是为了收集资料,请她顺便陪我买东西而已。』
「跟我讲这个要做什么?」
『别生气。真是的,本来不想说的。明天是美咲的生日,所以才请真白帮我选礼物。了解了吗?』
「……」
『不过我告诉她,如果空太问起就可以说。她大概是为我着想吧。』
「那又怎么样?」
现在才知道这些也没用了。反正自己已经决定要搬离樱花庄了。
『而且啊,今天在卖伞的店里看到不错的东西。』
那把伞现在正包装得好好地摆在门口。
『我跟店员都推荐她买,不过她说今天不买。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说「因为要跟空太一起来买」。是你答应她的吧?』
仁这么一说,空太的胸口瞬间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确实有过这样的对话,但空太早就忘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约定,只是对于与真白的应对感到厌烦,随口敷衍的话语而已。
但是,真白却把它当成一定会实现的约定。
虽然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如此把自己所说的话当真,但是这个事实却深深地刻划在空太心里,而感到椎心之痛。
『不想被别人抢走,就好好当个饲主照顾她吧。』
「饲主……的确,椎名就像不可思议的动物一样。」
『不把她牢牢抓住的话,可是会后悔的。』
「绑上项圈,系上锁链之类的?」
『喔,不错呢。真是诱人,没想到空太还有这种特殊的癖♂好啊~』
忍不住想像起戴着项圈的真白,空太慌张地急踩刹车差点就翻车了。
「请不要害我做奇怪的想像!」
『机会难得,要不要试试看?那边可以借很多东西,项圈跟锁链之类的应该都有。』
「才不要!」
『第一次最好是正常一点的。』
「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真是个认真的家伙。』
冗长的对话结束后,空太自然而然看了真白睡的床。
『那我要挂电话啰。』
「啊,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啊。』
「仁学长,你现在人在哪里?」
『嗯?在OL留美的公寓啊,怎么了?』
「还可以讲电话吗?」
『嗯,因为她现在在洗澡。』
这么说来,确实隐约可以听到声音。
「真是生动逼真啊。」
『你叫我干嘛?』
「今天请你回樱花庄。」
『好STOP。』
即使不说,仁应该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自己被跟踪,也就知道空太是跟谁在一起。
「就连我也感觉得出来,仁学长……」
『我拼了命不说的事,你也不准说。』
「我已经看不下去了,美咲前辈她...」
『啊~~你还是给我说出来呢。』
仁的口气轻松。说不定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我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美咲学姐就不行呢?」
『……』
「仁学长?」
『一般人会这样问吗?』
「因为我已经没什么余力,所以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你是明知故犯吧。』
「因为你会买生日礼物给她,就表示是这么回事吧?」
对话停顿了一下,透过手机听到仁的声音。
『……现在不太妙。因为如果看到那家伙沮丧的表情,我就会想要侵犯蹂躏她。』
「哎?什么?你这禽兽!」
『在我内心确实存在着想要伤害美咲的野兽,想要竭尽全力把欲望发泄在她身上弄脏她。想要破坏……即使只有一瞬间也好,想拥有优越感。』
仁的声音沉静,微微颤抖着。
『但是,对我而言那家伙是特别的。连要碰触她的一根手指都会犹豫,是非常非常重要且珍贵的……』
从他平常的态度就能多少感受到。明明很少回来,却非常注意美咲的事。有时看到空太与美咲在一起还会发火。
『第一次交往的人跟我说了以后,我才开始有了自觉。』
「……是美咲学姐的姐姐吗?」
『不会吧,美咲连这个都跟你说了?真是开始对你有点不爽了。』
「对不起。」
『果然揍你一拳是正确的。』
「这个怨恨我是不会忘记的。」
『就个让它付诸流水吧。』
「才不要。分手的理由也请告诉我吧。」
『那个就冲到马桶里去吧。』
仁苦笑着,没有抗拒。他也不打算说到这里就作罢吧。
『我到现在都还没忘记风香说的话。不,是忘不了。一字一句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对仁而言,我不过是美咲的替代品。因为害怕伤害美咲、因为想要维持她美丽干净的样子留在身边,所以你抱着的人才会是我。」』
「真是伤人啊。」
『在她这么说之前,我完全没有这么想过,毫无自觉。但是,我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最后说「你好歹也辩解一下啊」,然后用拳头揍了我。』
「哈哈。」
『这可不是好笑的事,我还流鼻血了耶。』
想像仁蹲下流着鼻血的样子,让人更想发笑了。
「我无法理解仁学长的恋爱。」
如果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应该会想好好珍惜吧。破坏或弄脏之类的,根本完全相反。
「总之,请你今天还是回樱花庄吧。」
『我~~说~~过~~了~~如果现在回去,我有把握不是一定会侵犯她。』
「那就上吧。」
『空太,你刚刚是怎么听我说的?』
「就仁学长深爱着美咲学姐。」
『笨蛋!你真敢讲啊!』
「当作我被揍的回礼。」
『我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知道为什么想要伤害那家伙了。』
「那是……」
『啊,抱歉。留美要出来了,我要挂电话了。』
「等一下,仁学长!请一定要回樱花庄!」
仁没有回应。只能相信了。樱花庄里还有千寻和梦咲在,或许不需要太担心,但还是会在意。今天是第一次看到美咲哭了。以往她都只是紧咬着嘴唇,忍耐到极限。今天并没有比较特别,只是累积已久的感情宣泄出来。就是这样的感觉,所以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挂掉仁的电话后,空太又打了电话到樱花庄。
『喂,这里是樱花庄,请问有什么事吗?』
「梦咲吗?」
『空太!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你到底去干什么了?还有真白呢?』
「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我在电话里一会是说不清的,总之都是仁坑我的。」
『好吧,那你和真白现在在哪?』
「那个...我和椎名和酒店。」
『....』
「梦咲?」
『你说什么?!!』
「你千万不要误会啊!造成现在的情况都是仁,还有我和真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这点你放心吧。」
『你、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怎、怎么可能!!」
『说的也是啊,空太君没这也没这胆子啊~(坏笑)』
「笑什么!」
『作为一个食草系男性我就相信你吧。』
「真没礼貌...」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真白现在怎么样了?』
「椎名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是嘛。不对!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你晚上睡哪?不会要和真白睡一张床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被夹在鞋柜跟墙壁之间。」
『噗~』
「你笑什么?!」
『我没笑...不行仍不住了哈哈哈~』
「真是没礼貌啊。」
『抱歉抱歉。』
「美咲前辈现在怎么样了?」
『美咲学姐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像还哭了,你们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明天回去我告诉你,要照顾好美咲前辈。」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
『...空太睡着了吗?』
「梦咲,我原来一直什么都不明白,椎名真的是一团糟,不能用我的常识。但是对于椎名来说那些都是无所谓的。画画,现在画漫画对于她来说就是全部,没有一点犹豫,总是真的很厉害。仁前辈刚才告诉我说“今天真白说了,来到日本是为了成为漫画家,我说难得绘画的才能收到好评,来画漫画不是很可惜吗?她却说那些东西才不需要”椎名啊,真是个搞不懂的家伙。」
『真的呢,真白的确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说实话我有时都被她震撼到了,凭她的画画技术,靠这个出名甚至发家致富完全是没问题的,但真白却选择了漫画,老实说有点吓到了我。』
「是啊,但是多亏了椎名,我才醒过来,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归宿」
『送别会会弄的盛大点的。』
「期待着的哦!」
『那么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去睡觉吧。』
「嗯好。」
『要是你敢在真白睡觉的时候做些什么小心我杀了你!』
「...放心我不会的....」
『那么晚安。』
「恩,晚安。」
空太关上手机,放在鞋柜上。
额头埋进抱着的膝盖,闭上眼睛。
夜晚好安静。没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就莫名地寂寞了起来。
仁说的话闪过脑海。真白的事、雨伞的事、约会的事。
听到真白的呼吸声,空太拼命把它当作摇篮曲,努力着想赶快睡着。心里想着,明天要针对今天的事向真白道歉,然后获得原谅,再心情愉快地离开樱花庄吧……
睡醒时感觉糟透了。
蹲坐实在不适合睡觉,所有关节都在痛,别说是站起来了,连转动身体都有困难。像要松弛僵硬的手脚,空太花了很多时间才从鞋柜与墙壁间爬出来。
接起来自柜台取代闹钟的电话,被催促着赶快办理退房,空太便带着稍晚才起床的真白离开宾馆。
外面下着雨。以六月来说气温颇低,稍有凉意。
真白抬头看了灰色的天空。
空太也跟着仰望。
两人起床后一句话都还没说。
错过了道早安的时机,总觉得现在才说也没意思,就连离开房间时,空太也只是用下巴示意门的方向而已。
在电梯里也是,走廊也是,甚至连在无人柜台还钥匙时也没说话。
真白则更顽固,不但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看都不看空太一眼。看到那「已经有长期抗战的准备」的态度,空太也没了道歉的打算。
既然你想这样,那也正合我意。
反正已经要离开樱花庄了。
已经不用再与椎名真白有任何瓜葛。
随便你想怎么做。
这场雨恐怕没这么快就停,真白想在雨中走回去。看着她柔弱纤细的背影,空太无意识地叫住她。
「椎名。」
「……」
真白只是稍微回过头。
视线朝下,不看空太。
空太由下递出细长的包装,好让它进入真白的视线里。那是在购物中心买的伞。
「拿去用吧。」
硬塞给她之后,空太自己爬上了天桥的楼梯。
现在觉得冰冷的雨很舒服,能洗去不喜欢的东西。借由虐待自己,沉浸在接受惩罚的心境。虽然没有人原谅自己,但却觉得仿佛已经被谅解了一般。
缓缓地走在天桥上仰望着天空,边被雨水打着。
眼前突然被蓝天覆盖。
追上来的真白把伞伸过来。是天空蓝的伞,内侧画了天空图案的伞。对真白来说虽然有些太过华丽,但比起美咲借给她的红伞要好得多。
「这把伞是怎么回事?」
「因为某人似乎很想要,所以就想买来当礼物送给她。」
「这样啊。那还给你。」
「不用了。给你。」
「那要给某人的礼物呢?」
「你是不是误会了?」
「没有啊。」
「我说的某人指的就是你啊。」
空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边说边走了起来。
真白小跑步地跟上。
在空太的身边撑起伞,结果走起路来变得很不方便。
「谢谢。」
「……没什么,不用在意。」
「嗯。」
真白低着头。
「空太……」
「嗯?」
身旁的真白抬起头来。这是今天第一次四目相交。
真白正打算说什么而开口的那一瞬间,有人从后面叫住了他们。
「你们两个。」
站在后面的是穿着塑料雨衣的警察。因为没带伞,所以连帽子上也戴上了塑料套。
「你们是高中生吧。」
警察一副觉得可疑的眼神,说不定是看到他们从宾馆走出来。
「是啊。」
「不,我们是大学生。」
空太与真白同时回答。
警察以更加觉得可疑的眼神看着他们,一副已看穿谎言般的态度往空太走近一步。
「喂,这要瞒混过去吧。」
空太对真白耳语。
「为什么?」
就算是秘密的对话,只要扯上真白,秘密就跟不存在一样。
空太全身无力。
「就算你们是男女朋友,逃学过着糜烂的性生活也让人无法苟同。」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喂!椎名,你不要再说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空太正拼命地想辩解,真白又信口说了起来。
「空太是我的饲主。」
彷佛吹起了暴风雪。
警察以绝对零度的眼神,让空太瞬间冻结。
「这、这是误会!椎名你在说什么蠢话!」
「他说要帮我绑上项圈。」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莫非我跟仁学长讲电话时你醒着?!」
这么说起来,她应该也听到了空太说要离开樱花庄的事。这更让空太产生动摇。
「……」
真白没有回答。
「你不是还说要系上锁炼?」
空太已经没有勇气跟清着喉咙的警察对看了。
「不、不,等等!不要只片断地讲些糟糕的部分。怎么回事?你是跟我有仇吗?还是对昨天的事怀恨在心?那真是对不起!我不会再得寸进尺地对你说教了!所以赶快解开警察先生对我们的误会吧!再这样下去,我会被社会给抹煞掉的!」
「想解释的话,我会在局里听你说的。跟我一起走吧,主人大人。」
「警察先生!你怎么可以对市民出言不逊?谁是主人大人啊?如果证明我是无辜的,就要告你毁谤名誉喔!下次就法院见了,你这家伙!」
「不要多说些有的没的,赶快过来!」
空太被警察抓住手臂,硬拖下天桥。
「椎名!」
「因为也要向你问话,你也一起过来吧。」
「我知道了。」
「先把误会解开啊!」
在警察局的走廊上,与少年课的女刑警交谈,在约两个小时的案件说明结束之后,空太已经累翻了。
因为事情复杂而无法只挑重点说明,结果只好从真白想要当漫画家,因此去宾馆收集资料的来龙去脉都说明完,才终于获得理解。但也被再三叮咛「不管理由为何,以后都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拼了命的说明结束,千寻终于来接人了。她说着「给各位添麻烦了」并低头道歉。她对外人的姿态虽然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多嘴的下场可能会很惨,所以空太也以值得称许的态度致意。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无罪释放,也不会被记上辅导历(注:一般指犯罪以外被警察辅导的经历,少数广义则指含刑事事件被逮捕辅导的经历)。
走出警察局时,雨已经停了,云缝问也已经看得到太阳。
千寻以压抑着焦躁的表情逼近过来,空太退开三步远。
「你要做什么都行,但是要做得够漂亮。就像三鹰那样。」
「只要不被发现就无所谓,那根本是坏蛋的借口好嘛!」
「什么?你还想当好人吗?」
「是有这个打算...」
「不随便一点是很辛苦的。还有你也是。」
千寻对着后面的真白说道。
「唉;想到要回学校就觉得麻烦。」
千寻先往车站方向走了出去。
空太没有立刻追上去,就这样看着前方,意识则放在后面的真白身上。
「椎名。」
「……」
感受得到她的气息,却没有回话。
「昨天真是抱歉。我说话的方式不太好。」
「……」
「我知道椎名是经过仔细思考后才采取行动的。」
「……」
「但是,就算是收集数据,也应该先考虑一下场所。」
「……」
「虽然我要离开樱花庄,但我会听你说的。全都跟我说吧,要去哪里、做些什么,也都仔细地告诉我吧。」
如果早知道她要去的是宾馆,空太就不会说出要她去拜托仁的那种话。
「反正我也很闲。」
空太开玩笑以隐藏自己的难为情,但真白还是不发一语。
空太无可奈何,正打算向前追上千寻时,真白从身后抓住空太的连帽上衣袖子往后拉。
「椎名?」
想回头却没办法。
「你不要走。」
真白以微小却非常清晰的声音说着。
「可是,我……」
要是不说些什么,心就会轻易溃堤。
「我……」
脑袋完全不运作,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只是要再次宣言要搬走而已,却连这都做不到。
内心不断重复深呼吸。
转过头去,清楚地说出来吧。
刚这么决定的瞬间,真白的额头靠到背上。因为这样,空太忍不住挺直了背脊,完全无法转动。
被轻轻触碰到的背感觉好温暖。
连气息都好靠近。真白就在身旁,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接着什么也没说,只是无言地倾诉着。
无声的叹息似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能因为这样就把已经决定好的事否定掉。空太虽然这么想着,却无法将真白那从背后涌上来的不安置之不理。而且,也不能伪装自己之后,又独自后悔不已。
「……搬家……」
「嗯?」
「搬家很辛苦啊。」
「……是啊。」
「要提出住址变更申请也很麻烦。」
「嗯。」
「一般宿舍是两人一间,住起来不自在,而且又有啰嗦的门禁。其实我还蛮不喜欢的。」
「这样啊。」
「再说,樱花庄也不赖。」
「我很喜欢。」
彷佛真白所说的对象是自己一样,空太的心脏猛跳了一下。真白应该也感觉到了。
「其实我也很喜欢。」
只是,总觉得老实承认了就很难看。
被周围的人认为是问题人物的巢穴,连自己也这么觉得,于是开始欺骗自己,一直告诉自己过得平凡不招摇才是最重要的。
一开始觉得樱花庄真是乱七八糟,全是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事件,因为学生与老师都太有个性了。
但是,那些都很愉快。
说实话空太打心底地认为樱花庄比起一般宿舍要有趣太多了。
每天都像校外教学一样。
虽然班上的同学可能无法理解,大部分的老师都敬而远之,但是空太一直以来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不好的地方。
这是确切的事实。是现实、是真实。
「我说啊~~?」
走在很前面的千寻,表情僵硬地站定。
「你们已经忘了我的存在了吧?充分享受青春之外,多少也想一下你们带给周围的麻烦吧。真是害我鸡皮疙瘩掉满地!」
「才、才没有享受青春咧!」
空太的动摇,全都是紧贴在背后的真白害的。
「还说什么『其实我也很喜欢』啊。好冷!」
「呜啊啊啊啊啊!不要回放那么危险的台词!」
「真是让人不爽。就像『我眼中只有你』的感觉,真叫人火大。」
「请不要继续在我的伤口上洒盐了!你好歹也是老师吧!」
「我的教育方针是狮子型的!」
「那也太不干不脆了吧!」
「既然你这么有意见,那我决定了!今晚要召开樱花庄会议!」
「啊?议题是?」
「要立法禁止宿舍内恋爱及青春!」
千寻蛮横不讲理的咆哮,响彻六月的晴空.
她鲁莽冒失地往前走,催促着空太两人动作快一点。
空太无视于千寻,配合着真白缓慢的步调。
他看着她的侧脸。真白也看着空太。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其实很想问她为什么,但是又想到,反正她大概会回答「少了会给年轮蛋糕的人会很困扰」,所以实在提不起劲来问。
现在就这样也不错。
六月十四日。
樱花庄会议的会议纪录上如此记载。
——关于宿舍内恋爱及青春的禁止法令,一名赞成、五名反对,因此否决。今日又实在地浪费了时间。书记?赤坂龙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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