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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离开的前奏

第二十八章 离开的前奏

能警告过的,都警告过了;至于能否扭转血源中的那些悲剧,人事已尽,接下来就只能听天命了。

爱丽丝回到诊所,推开大门,便看到正在收拾杂物的尤瑟夫卡,随手将帽子和大衣挂到一旁的架子上后过去帮忙整理。

“爱丽丝,欢迎回来。”

见到爱丽丝平安无事的归来,尤瑟夫卡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已经把这个寄宿在她诊所的少女当成第二个妹妹来看待了,同时又因为那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讲不明白的奇怪感觉,每次爱丽丝外出执行委托任务时,她都在担忧着,向治癒教会信奉的神圣之血祈祷,祈祷这个孩子能够毫发无伤的回到这间小小的诊所。

“呼……尤瑟夫卡,诊所今天应该没什么意外吧?”

“嗯,就跟之前一样,病人都很正常,没有一个有染上严重疾病迹象;不过有一个工人在劳动的时候被掉落的木材砸伤,用了两管采血瓶才治好他。”

“看来工安条件不管在哪里都一样糟。”

唯一的的区别在于雅楠这地方有着血疗,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死亡与否取决于医师而非阎王爷、普鲁托、阿努比斯之类的玩意儿的心情。

随口吐槽了一句,爱丽丝上衣的扣子解开,只留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尤瑟夫卡不像她妹妹,是会对美貌少女产生奇怪癖好的变态怪阿姨,只是个普通的奔三大龄女青年,想好好歇会儿、休息一下的爱丽丝并不担心尤瑟夫卡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尤瑟夫卡见到同居的少女不自觉的卖福利,立即羞红着脸将头转过去;爱丽丝坐了一会儿,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之后,就要去厨房准备晚餐。

“爱丽丝,快把衣服穿好!”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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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日常的家居便服,爱丽丝和尤瑟夫卡一起煮好、享用一顿晚餐之后,正式的前往加斯科因家拜访。

未事先告知而去蹭饭是种会给人造成麻烦的行为,因此两人才会选择在晚餐之后的时间点去拜访。

“请问是谁——噢,是尤瑟夫卡医生和爱丽丝啊,快进来坐坐!”

薇欧拉打开门,看见来访的客人是两名十分熟悉的人,立刻热情的邀请他们进来家中。

此时的屋内,满头灰白,脸上散布着皱纹和老人斑的亨里克边叼着烟雾气味并不刺鼻的菸斗、边看着一份雅楠的报纸,看上去就像个过着惬意退休生活的普通老人。

加斯科因捧着一本圣经,边看着、边怀念过去作为神父的时光,时不时的喝上几口红茶。

猎人前圣职者及其妻子的两名女儿则一个拿着白色的缎带、一个拿着红宝石胸针,一起打扮同一个漂亮的娃娃。

猎人,也是人,除了丧心病狂的堕落者,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在不参与猎杀行动时与普通人无异,有着普通的生活、也有着普通的想要守护的事物。

“啊,医生、还有爱丽丝,欢迎。”

加斯科因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作为猎人的体质,比亚弗烈德还要高上数分的身材没有给他动作的灵活性造成任何不便。

“您太客气了,加斯科因神父,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您和亨里克先生这些日子以来对爱丽丝的照顾。”

在尤瑟夫卡真诚说出这句道谢的的同时,爱丽丝同时也点头致意,和这两位老前辈的见面次数虽然不多,不过他们确实给了自己不少帮助——光是在抵达雅楠前的那份救命之恩就已是很难还得起的债。

一番寒喧客套之后,爱丽丝提起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生日派对?”

亨里克摇着手上一份做工并不算精致的邀请函,作为一个老人,哪怕他仍有活力站在最前线执行凶险的猎杀任务,性子也像普通的老人家那样慢了下来,对这种通常是年轻人才会有的活动通常没什么兴趣。

就算是女儿、女婿兼忘年之友、以及两个外孙女为他祝寿时,多半只是买了块正好够五人吃的蛋糕,随便说上几句‘愿雅楠的血疗技术蒸蒸日上’的祈祷便算完事。

“是的,生日派对,我在去教会镇回报委托执行状况时,顺路拜访了尤瑟夫卡的双胞胎妹妹,邀请她到诊所聚一聚;但是,只有三个人一起过其中两个人的生日的话,未免有些寒酸,所以想邀请认识的人一起帮尤瑟夫卡和她的妹妹庆生。”

爱丽丝说到这里,突然发现尤瑟夫卡脸红了起来……这个作为医者时冷静、认真的奔三女青年,在与医疗无关的场合却有着像是小动物一般的性子,极容易害羞,很难让人相信她是名活人无数的医生。

“加斯科因、薇欧拉,你们觉得如何?”

“爸,我觉得这是让孩子们多认识一些人的好机会,更何况尤瑟夫卡医生是个好人,她的生日确实值得庆祝。”

薇欧拉微笑着说,加斯科因跟着点头,表示同意;至于两个小女孩,她们的眼神闪闪发光,似乎是在期待着能在派对上吃到什么好吃的甜点。

“嗯……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不外出猎杀时就一直待在宅子里,也该出去动一动了。”

又聊了一会儿,害躁的尤瑟夫卡便立刻拉着爱丽丝离开了——她很少像样的庆祝自己的生日,爱丽丝的主意虽然她不是不能接受,但在人前公开拿出来说的话,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也不晓得爱丽丝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尤瑟夫卡很可爱,所以才会这样做;又或着……觉得在她来到雅楠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一人的女医生继续过着像以前那样的生活是不正常的,于是半强迫的让尤瑟夫卡同意举办生日派对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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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尤瑟夫卡的诊所。

将一楼的全部空间整理完毕之后,爱丽丝发挥她穿越前作为大学僧独居生活能力,在尤瑟夫卡的协助下做出了摆满数张长桌、样式各不相同的食物。

“终于搞定了……”

爱丽丝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接着,在尤瑟夫卡的催促下,去准备要给女医生的‘生日礼物’——那就是脱下一身男孩子气的衣服,作为女孩子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

随时等候命令艾沐站在爱丽丝边上的一个木架上,静静的看着主人从一个中性假小子打扮成穿着轻飘飘的裙装的美少女。

【艾沐,再过不久,我就要暂时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否能安全的度过那场梦魇之中的危机,在重新回到这里之前,我需要累积足够多的力量。】

【……我明白了。】

艾沐的目光黯淡下去,牠显然也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主人,现在都太过弱小,在那梦魇世界中几乎不存在生存下去的能力。

复仇也好、改变既定剧本中的那些悲剧也罢,通通需要力量。

为了力量,他们只能先暂时离开血源诅咒的世界;直到取得足够的力量,再回到这个仿佛由某个老贼的恶意运作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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