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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陨 (浮世)

15.陨 (浮世)

“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可恶…”

这里是升的办公室,升从陨袖口里拉出usb接口插在电脑上,升飞快的敲打着键盘,修改着陨体内错综复杂的变换代码…即使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升流着泪双手猛地锤向办公桌“可恶!!可恶!!”

深夜的公司大楼静静的,没有一丝风声,窗外也没有一点明亮,天空也被乌云所笼。

陨的双眼依然是没有瞳孔的黑洞,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依然在一旁抱着陨,她静静的躺在怀里,空洞的双眼…一直在望着我的方向…流不停的泪滴落在我的心中…这一切就仿佛发生在刚刚,所有的记忆也仿佛只是昨天…刺痛着我……我只能无力的抚摸着陨的额头…呆呆的看着眼前我人生中的奇迹,在一步步的崩坏…我的内心颤抖不已…剧痛,畏惧,苦涩。

“呐…你还记得…”我的泪水滴落在陨苍白的脸颊上“我们的人生…是合而为一…不可分离的…陨…”哽咽的越发严重,喉咙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知道她一定和我一样,想说出同样的话吧。

“这…这是…什么…?”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止了。

我把陨抱到一旁的桌子上,让她安然的躺好。

升的电脑上,原本错综复杂的代码,变成了漩涡一般不断的旋转着,密集集中在中间最深处的黑色方块上…

“这是什么…升”

升没有作声,战战兢兢的把鼠标放在黑框上,双击。电脑的电源停止了,但又在不久机箱传来了风扇的声音。电脑再一次打开了,没有了开机画面,没有了桌面,显示器上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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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起床啦!”

“啊,嗯…哥哥…”显示器如同眼皮一样打开了,这是陨的视角,也是陨的回忆…

“生日快乐!!快起床!!爸爸妈妈都在等你呢~~”

“啊!嗯!!”陨走出了房门,来到了客厅。爸爸在插蛋糕上的蜡烛,陨的妈妈留着一头长发,绑着笔直的单马尾,在厨房里忙碌。

“起来了呀~小寿星!”爸爸停止插蜡烛说道。

“哈~~好困哦~~”陨打了一个哈切然后睁开眼看到了桌上的大蛋糕开心的跑了过去“哇~!草莓!草莓!!大蛋糕!”

“再稍微等一下哦~!小寿星~”说完妈妈把洗好的餐具和水果端到了桌子旁“开始吧~老公~”

“好的”爸爸把5根蜡烛点燃,又跑去客厅的一角把灯关掉,身为哥哥的升也把所有的窗帘拉了起来。一家人在烛火旁为陨唱了生日歌,5颗蜡烛代表着,这是陨5岁的生日。

“那么许个愿吧,小寿星~”妈妈慈祥的说

“嗯~”陨闭上了双眼,开始许愿,被烛光照的通红的小脸带着一丝童真的笑意,双手合十虔诚的放在胸前,一瞬间又睁开眼吹灭了5点烛光。

少女的愿望,简单又很艰难,屏幕的字即是少女的愿望,“永远的,和爸爸妈妈哥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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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难受哦~晚上喝了太多果汁~厕所…厕所”陨**着朦胧的双眼…穿上了可爱的兔头小拖鞋打着哈切,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你总是这样不切实际!”

“我只是追随着自己的梦想而已呀…”

“追随梦想?…你说到底只是妄想罢了!只靠着我一个人…这个家庭…该怎么维持下去…你没有工作…天天只是在家里为了你的妄想…研究着失败了不下一万遍的程序…这样不切实际的生活只会给孩子们带来不幸!”

“律师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只要你一同意…”

“老公…你…为什么…”

“升的抚养权归我…陨由你负责…没有孩子在身边你会寂寞吧…我会定时寄抚养费过来…”

说到这里走廊里又回到了一片宁静,这里一片漆黑,只有走廊那头父母的房间门缝里照出的昏黄的光在不断的向陨的好奇心招手…

陨一步一步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到门缝边的陨跪坐在地板上,左眼通过门缝看着屋里的一举一动,爸爸站在窗台前…而妈妈垂着头,静静的坐在床头。这情形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让陨屏住了呼吸…

“可以喔…老公…”妈妈抬起头,发自内心却又带着泪痕的微笑对着爸爸,但笑…却让人无比的心酸。

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妈妈的微笑刺痛了她幼小的内心,她跑回屋内自顾自的,不知所以的哭了起来…

两天后…

陨从房间里探出头,看着独自坐在沙发上披头散发的妈妈…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她已经2天没有见到爸爸和哥哥了…她来到妈妈身边…

“妈妈…”

没有等陨说完,妈妈一把把陨抱在怀中…不断轻轻排着她的背…妈妈知道她要问什么…陨也能感受到妈妈因哽咽抽搐着的双手…和身体…

“对不起呐…陨…对不起呐…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好…”妈妈哭诉着

陨得到了不想要的回答,没有欺骗像她一样年纪的孩子用的糖豆或童话…陨大哭了起来…

也正是这一天…陨变了…她孤言少语…她忘记了微笑…甚至对小猫和小狗。但她却在妈妈面前唱歌…跳舞…大声的说笑…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哇~!好香~!妈妈做的猪排饭!好香哦!”

“陨喜欢可以通通吃掉哦~~”

“我开动啦!!”

两人的家庭依然持续着的幸福温暖。少女爱着自己唯一的亲人…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些两人相依为命的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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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请班级上转校而来的同学做自我介绍。”这里是某所高中的班级,老师在眼前的课堂上讲着。

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学生装,走上了讲台。讲台之下一片喧嚣。

“哇!!这是!!”“女王…?好冷的气质…!”“好可爱啊!!”班上的男生们沸腾的像锅边上的蚂蚁。

“大家请安静一点!”老师在一旁说“来吧~和大家打个招呼。”

陨没有说话,陨平静的喘息着,老师的话她仿佛没有听见,她眼前紧紧盯着教室后方窗外树枝上的小麻雀巢…她的眼里没有任何注视她的同学…没有任何人,陨只是平静的面目表情的站在讲台上…如同机器人一般…由小学到高中…陨都以这种姿态度过自己的学院生活…

教室里死寂一片,却还有很多人为她冷漠的气质赞赏。老师见陨没有说话,连忙做了陨的介绍后把陨带到她自己的座位上。

一个学期过去了…陨虽然依旧如死灰一般,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冷的像冰山一样…书桌里却总是堆满了情书,在任何的考试中都会得到年级组第一。

从情书的数量来看,年级的男生大概都爱上这么一座冰山了吧,而且全员都抱着迟早会融化一座冰山的觉悟。陨不为所动,每天早上来就会把所有的情书丢进教室前方的垃圾桶里,然后回到座位上,开始一天的课程与凝视着窗外鸟巢中的幼鸟…

万物皆休的冬天到了,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冷风透着棉衣,吹的人瑟瑟发抖。少女从寒风中走来,抖落身上的积雪走进学校…她…没有一丝颤抖。

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日常的翻开书,做着早自习,窗外的冷风如鬼哭一般吹着干枯吱吱发响的枯树枝。陨将头转过望向窗外,鸟巢还在却破烂不堪,随着狂风晃动的树枝变成了摇篮,摇呀摇…雏鸟还未成长…摇呀摇…冻僵死的雏鸟早已失去了生命,摇出了鸟巢,掉到楼下的雪堆里被暴风雪掩埋…被冷漠…被遗忘…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陨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她露出一丝源自内心且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的微笑…妈妈在等待她…她们约定好…今晚吃最美味的猪排饭…

红霞稀释了暴风雪的乌云,血色的夕阳将要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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