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以坏人自我标榜。并非自嘲之类的弄虚作假,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毕竟好坏的评判都是由社会主流意见而定的,就我的事迹而言,我实在难以被称之为一个好人。
理所当然的,我刚才所做的并不是好事,或者说落井下石,恶劣至极。然而就是这样一件坏事,这样一件理应憎恶到极点的事,我得到的却是……
“噗嗤,难道没人告诉你,你安慰别人的技术很差吗?简直蠢爆了好不好,你个笨蛋!我只是悲伤而已,又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啊咧……是这样的吗?”
六号破涕为笑,令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态度的转变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明明我已经做好了被憎恶的觉悟了来着,这样的结果令我有些不能接受。
坏人做多了,突然被以好人的态度对待令我有些不适应?
我不明白,但也无需纠结,毕竟我连我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自觉是个坏人无疑。
“当然是这样啊……坏东西。”
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肯定着,说完,六号脸又一次羞红起来。从悲伤漩涡中脱离而出的她再一次地意识到了现在的暧昧处境并深感羞耻。
不过稍有不同的是,这次的她反应倒不如一开始那么激烈,坦白之后的她对于我似乎有着类似战友的亲密感,而这份情感正逐渐取代她对我整个人的认知,并使得她开始适应我这个人。
呵……
自我讽刺地,我在内心轻笑起来,并为自己对于之前报复性质之所作所为的隐瞒感到愧疚。不仅如此,包括我对她的所有的,欺骗的、隐瞒的、诱导的一切事情都深感自责。
然而现实并不允许我将其说出。我不能保证六号在得知真相后会对我持什么样的态度,如果现在因为虚假而建立起来的真实友善因为虚假的本质被揭穿而破裂,那……我所要达到的目的就会崩溃。
???
……等等。
我现在好像并不需要六号了。通往收容祈忻的实验室的路线已经由她告知于我,一开始我是认为以六号那种傲慢以及厌恶的态度是不可能把路线告诉我才做出这样一起行动的决定,可既然不需要她了,我又为何会下意识地选择和她一起行动呢?
肯定有什么原因!
我不能确定,只好一步步分析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
“磨磨蹭蹭的,你是在吃我豆腐吗!?”
六号的羞骂突然降临将我的思绪打乱,我也不好赖在原处……毕竟拥挤的环境实在令人不适……便准备继续完成调换位置的作业。然而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即使非我所愿,身体紧挨着摩擦实在难以避免。尤其是她那胸前的两粒红豆,在这样的体态下几乎毫无防备,仅仅隔着的一层衣料……没错,一层,在我的感知下,六号并没有穿内衣……所起到的防护作用几乎于无,而又因为没有内衣,较之略显粗糙的衣料所带来的摩擦感更是对本来还不算欲情的身体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六号紧咬着下唇,闭合的那两笔柔美而精细似乎好滴出水来。
耻辱吗……
哦立刻判断出此时的她的心境。
战友在努力奋斗着,而自己却因为这事而感到**,背叛感,耻辱感充斥大脑……认为自己是个叛徒……简直,不可理喻!
一股气愤油然而生,胸闷得好像要怒出火来。设身处地来讲,我为她的单纯感到不值,我不能接受一个好女孩、一个与我有所牵连的,我有些在意的女孩因为一个坏蛋而感到自责,感到羞愧,感觉自己对不起他。偏偏,我又是个那个当事人,我处于矛盾的漩涡中央,我可以所作为,也可以主动坦白。
要我选择的话,按照目前的需求来讲,我完全可以选择后者。
再多背负一份憎恶又如何?
这样想着,我决定将事实坦白清楚,却不想头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话,一句撕心裂肺的哭诉:你能不能继续骗我,继续说我爱你,继续地利用我,我无法想象真相揭露出来的时候我所要面对的天崩地裂!以及祈忻那一次的冷眼:你坦白,最后伤害的只会是她,突然的仇恨压在她身上,那之前的信任呢?只是玩笑吗?她好不容易从你的死敌变成了一个只对你的恋爱白痴,她所作出的改变你当然一清二楚,现在又要她变回从前的样子,那这段时光到底有何意义?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爱上你的好!而你所想感动的,你所想救赎的只是你,你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受煎熬罢了!
……
两难的处境将我困住,我开始审问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坏蛋吗,呵!
“又在休息了吗?你个废柴!”
尖锐的声音将我从自我厌恶的漩涡中唤醒,听完我才发觉我竟然因为自己的思考而停下了行动。六号那因为羞怒而胀红的俏脸就在耳旁,温润的吐息直袭耳根。
“嘛,包容并且想办法补足战友的弱点也是我的责任之一嘛,嗯……我们现在的目标很一致哦,是战友无误!”
确信无疑地说着,六号的情绪莫名地变得有些激昂起来,从中我甚至能够察觉到一丝喜悦。
喜悦?把我当做她的姐妹机了?
以六号的条件来讲,战友和亲人几乎是同义词吧。
突然间,我明白了六号为何会如此自责于自己。已经失去一次与亲人同甘共苦的机会,出于本能的不自信,六号渴望着亲人的同时惧怕着亲人,可又比谁都重视亲人。
啧……
我的内心又开始复杂起来,而见我没有回答,六号继续道,声音有些不自然:
“既然是战友,总该互相知道名字,好记住彼此。我叫贝丝特拉,这是我的姐妹们给我留下的最后遗物。”
老实说,我今天已经受到了太多的惊讶,感觉自己即使再遇到一些完全意外的变故我也能笑着应对,然而当六号将自己的名字报出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那份惊骇。
——贝丝特拉
一个封尘在记忆里许久的名字,如果不是六号亲口说出,我可能完全回忆不起。毕竟贝丝特拉是我尚在孩提时候的人物,那时初拜师门,贝丝特拉则是服侍师父的侍女,也作为我的姐姐照顾年幼的我一阵子,后来就不知去向。如此一来,我之前在戏弄六号的时候偏偏选用了“姐姐”而不是更合适的“妹妹”便得到了解释,因为师兄可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机人的模样根本就是完全复制贝丝特拉的!而为何“贝丝特拉”这个名字会由六号的姐妹们赋予……估计是她们事先就从师兄口中得到了事情的真相吧。
不是作为过去的“贝丝特拉”,更不是一个单纯的用于测试我的机人,而是一个全新的,仅仅是相貌很是相似的贝丝特拉吗?
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如此评判着,我露出了笑容。
“师兄还真是不负责任呢,竟然连我的名字都不告诉你。吉尔斯,区区一介**罢了。”
这般自我介绍着,我徒觉一阵不安。看着我变幻的脸色,六号…贝丝特拉也变得警惕了起来。
“或许……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也说不定?”
并非妄自揣度,我明确地感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并且,被监视感已经蔓上心头,魔力的波动开始变得频繁而规律。
“什么意思?”
贝丝特拉不明白我为何如此断言。
“这场叛乱是有预谋的,他们在战力的运输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就是这个通风管道。就拿你来讲,面对这个错综复杂的通风系统,你很难准确地判断出正确的路径,那么敌人呢?他们肯定也面临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
贝丝特拉露出一个略有所悟的表情,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们已经收集好了完整的管道信息并且完善出了地图?”
“不仅如此,为了确保人员的准确配置,很可能已经加装了监视系统!之前之所以没有启动,很可能是因为师兄开启了对自动化干扰立场。”
“对自动化干扰立场”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对一定范围内的所以自动化单位的能量运输起到强烈干扰作用的装置。当年的战争后期,师兄提出了这一东西的理念,只是制造出的时候就已经战争结束了。
(设计时之所以只对自动化单位起效,就是为了隐蔽。毕竟对人而言,只要对能量循行进行适当的调整就可以规避干扰,一旦被发现,反制措施立即实施,那突袭任务就会破产。)
“那主人他现在……”
贝丝特拉立刻理解到了现状,面露担忧之色。
“没错,估计师兄现在已经处于劣势了。”
无比严肃的,我道出了贝丝特拉的心中所想,之前还抱有的玩耍心态荡然无存。
之前,就我对师兄的了解,别说反叛这种小儿科的事,就算神族(当年战争的对手)的主力军压到城下而他孤立无援,我也相信他能保持胶着数月。正是因为有着如此的认知,我才对师兄保持极大程度上的信心而导致之前并没有端正出百分百的态度来面对此事。
可就现在的情况来讲,或许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糟糕许多,那么现在对祈忻的保护刻不容缓!
“没必要继续待在通风管道里了,我们直接下去正面突破!”
ps:玩完万华镜4,只能说,昨天我的发言还是太草率了,反省反省。然后就是……艾玛,夕摩我老……啥?好像搞上了夕摩,双方面都可以耶……意外的带感,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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