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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5.2,至立夏还有3天。」
——这也许是一个值得留意的时间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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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邪和赶牛车的李阿伯出发时天气刚好是破晓的状态,周围的环境景色正处在越渐清晰明朗的阶段。于视线所能到及的地平线最远端的那片天空,连同几片散云一起被初升的太阳烧得火红。而此时的白咸山则呈现多半浓郁的绿色,并还在缓慢地驱逐着残存的阴影。
这里的昼夜气温相差明显,不时迎面刮来的清晨的风,看似轻柔却带着凉意。盘腿坐在牛车后辕板上的臧邪终于经受不住,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件衬衫套在短袖的外面。
「呵呵。要不要来一口我这草卷子暖暖身子?」坐在前辕版上皮肤黝黑的李阿伯扭过上半身一笑,将自己刚刚点燃的的烟斗递在臧邪跟前。
草卷子其实就是旱烟。关于旱烟有句话是这样形容的「顶风冲灯不吱声」为的就是可以顺利抽完一斗旱烟。可见抽旱烟不只是个人喜好更是一门技术活。就好比赶牛车,李阿伯可是附近有名的老司机了。
「不来,不来。」臧邪坚决地摆手回绝。小时候因为好奇偷偷抽了口爷爷的草卷子,试过它的威力后他就再也没敢碰过。
李阿伯不再接让,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斗吐出一团浓厚的烟雾后,又问「小伙子,你带伞了吗?」
「没有。」臧邪出发前考虑过要不要随身带把伞,但觉得即将迎来夏天就算下雨也不会维持很久,结果就放弃了。
「别看现在这季节的天好,等你进了白咸山指不定啥时候就来场雨,甚至下雪。昨晚喝了点酒忘记提醒你。趁着刚走没多久,要不我带你回去买一把吧?」
「不用麻烦了,谢谢阿伯。我包里还有件风衣,碰到下雨天披上就是。实在不行就找地方躲躲。」藏邪目光很是感激地看着李大伯,然后觉得不解和神奇地问:「阿伯,你说白咸山在这个季节还会下雪?」
「很少个去过山里的人碰到。记得在大前年夏至前后,我有幸经历一次。」李阿伯说到此停住片刻,抽了一口快要熄灭的烟斗后略带感概地接着说「他们都说是妖怪在作祟。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觉得这雪下得好啊。那年秋收,田里的庄稼收成比往年都要好。」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臧邪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句赞叹。同时,对妖怪村也愈发期待和憧憬。
「小伙子,我们附近这片有的人结伙都不敢进山。看你长得不怎么结实胆子倒不小,你不怕遇上妖怪?」
「有点怕,」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如果臧邪面对未知的事物,心里多少会产生陌生的恐惧。但哪怕真遇到不好的状况或妖怪,也必然不会是太过危险的。他不单相信反复的梦,更相信自己的爷爷。怀里的背包被他抱得更紧了,虽然不清楚李阿伯会不会理解,但他还是说出了口「总该为最重要的人做点什么。」
而李阿伯似乎确实没听懂,又打量了臧邪两眼「现在的年轻人都有文化。我这一辈子赶牛车种田的糟老头子啊,老咯,唉。」
「老李头不老,比谁都精神着呢。这不是又跑去摆弄那几块破地吗?」
说玩笑话的是一个迎面朝着牛车方向走来的中年男人。从清晨出发开始,就有许多行人与牛车擦身而过。臧邪已经记不清这个中年男人是第几个了,但他们和李阿伯都很熟悉。
「你个兔崽子,没大没小的。你记得回家的时候告诉你爹,有空过来找我下象棋啊。」
「好,知道了。」
…………
顺便一提,这里的人们至今还保持着传统的赶集市的习俗。但逢每个月的农历初七和二十七,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大清早跑来松岩镇赶集。集市有一头晌的时间即一上午,各种甭管用不用得到的东西都有人卖,当然有卖的就有买的。
——虽然藏邪频繁的参与其中并成了小有名气的商贩,但也是后来才发生的很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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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吁—」经过一路的颠簸,牛车最终停在一处T型的岔道口。李阿伯用手指着另一条小路「你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到头,能看见一条小河,河对岸就是白咸山的北山了。」
臧邪跳下牛车向小路里面扫了两眼。大约只有半米宽,感觉两人并排走都会拥挤。两侧杂草丛生,有些叶子更是生长到垂在路面上。
「这是我前些天焖的玉米饼,家里还多的是自己吃也吃不完。粗粮这东西抗饿,这几块你带在身上进山吃吧。自家种的玉米香着呢。来,收下吧。」李阿伯走下牛车,将事先用报纸包好的干粮塞在臧邪的怀中。
「李阿伯,非常感谢您。」臧邪只能用鞠躬的方式来表达这份谢意。
「呵呵,客气啥。都是大老爷们也不跟你絮叨了,趁着天儿好,咱两就此暂别吧。」
「行。李阿伯,再见。」
「再见。自个儿当心点啊。」
挥手道别后,看着李阿伯赶着牛车渐渐的消失在视野中,臧邪也随即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白咸山走去。由于起的太早并没有吃早餐,他便从报纸里拿出一块玉米饼边走边吃。虽然稍微有点噎,但味道很不错。同时,他在想——
在自己生活的城市里,像李阿伯这种热心肠的人也有很多。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被某些人称为傻瓜。更可气的是,明明受到了好心帮助却在背后说别人太傻或是多管闲事。或许,老天都搞不清楚看不明白。
「如果只有自己不幸地碰到这种是非扭曲观念崩坏的现象,那也未必是件坏事。」——臧邪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
白咸山下的河水很清澈。
略显消瘦的脸庞还算饱满的额头,微卷的头发下面是一双单眼皮眼睛。
臧邪蹲在岸边,看了一眼河面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随后用双手捧起河水捂在脸上。温度适中的河水接触肌肤,让他觉得舒服。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他保持着双手紧靠的动作,轻缓地从脸上移到眼前。
原来,手心里是一条深灰色的小鱼。将双手置到水中,小鱼在他指间绕了绕便飞快地游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通往对岸的桥看上去只是随意搭建的,高度距离水面仅有20厘米左右。用来做桥面的木板已经有些腐朽了,且歪七扭八地延伸到另一头,走在上面会发出吱呀的声响。
如果遇到持续的暴雨天,是极有可能会被高涨的河水轻而易举的摧毁。
过了河,藏邪在山下废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一条很隐蔽上山路。若用山径来形容也不为过。在上山之前,他喝了多半壶水。又看了眼时间刚过上午十点整。
按照这些天搜集到的信息再加上自己的猜测判断,臧邪在脑中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首先,妖怪村既然是一个山中村,那就说明白咸山的东西两座山,南北两座山分别被阻断了链接。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身在北山中,那么距离自己最远的也就是南山。
如此一来,假设在查找完北山没有发现妖怪村的情况下,就要选择由顺时针开始依次查找东,南,西山,或者是由逆时针开始依次查找西,南,东山。
出发前有网友说的那个关于西山古井老太婆的传闻,昨晚他又听镇上居民提及过。人在山中迷路后那个老太婆会引领迷路的人出山。
臧邪很明确自己来这的目的。他要找得是进村的门,而不是出山的路。
在中国从古代开始,最讲究的就是天地间的阴阳均衡。就像爷爷说的妖怪村的人与妖怪以不同身份却存在同一个地方。
如果西山是出山的路,那么东山会不会就是真正意义上进山的路呢?况且,东山肯定是被太阳第一个照射到的山峰。
总而言之,臧邪最终选择北东南西这条顺时针路线。并在一开始就奔着北山山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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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茂盛的山林不算太过寂静。不时会听到叽叽喳喳的各种鸟鸣,极为形似野猪般粗旷的嚎叫,以及自己踩到脱落的树枝树叶发出的短暂的声响。
脚下近乎黑色的泥土松软且潮湿,回头看去走过的地方还留有脚印,身边大部分花草的叶子上粘着一粒粒水珠,看上去像是在不久之前下过一场雨。
李阿伯路上对他说过,山中并没有过于凶猛的野兽。常见的也就是野猪獾子之类,但要小心一种名为野鸡脖子的毒蛇。
「喂,有人吗?」臧邪深呼一口气,在林中高声喊道。他是想碰碰运气会不会得到人或者其它生物的回应。更准确地说,该是人或者那些妖怪们。
结果是他这句话喊完,不但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像是惊吓到了山间的动物。之前的各种声音明显地减少了许多。
当意识到做了一个糟糕的决定后,臧邪便沉默安静下来,一边仔细观察四周的景象一边朝着山顶的位置走去。每途径一块区域,他就会在一些比较显眼特别的地方留下记号。
比如,在一棵与周围其它树比起来更为粗大繁茂的树下放几块石子;在几簇野花丛中插一根木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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