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着,竹青躲藏在家具卖场的一个衣柜里。在顺着人流离开商场时,她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劫持了。
她想求救嘴巴却被堵住,她想挣扎但对方的力气出奇的大,这些人面目狰狞,双目充血,样貌吓人,似乎是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就在她害怕的无以复加,以为万事皆休的时候,这些人突然全都呆住了,紧扼住她的手也全都松开了。虽对现状不明所以,但竹青还是赶紧抓住时机逃走了。
高跟短靴实在不适合逃跑,只能脱下来赤着脚在地上跑着,等到力竭之际,才发觉脚掌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一个大口子,疼得难受。
胸口喘得发疼,脚也受伤了,竹青实在跑不动了,这时听到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吓得她六神无主,就近钻进了一个衣柜里。
脚步声靠近后又远去,但受了惊吓的竹青已经没有勇气再从衣柜中离开了。
“哥哥……”
哥哥现在在干什么?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么?知道的话会担心自己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当碰到难过的事时,竹青就会思念施云。
幼时父母常年忙于生意,照看两人的外婆也一直忙着家务,陪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哥哥,那时的哥哥并不是多么的特别,跟许多那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喜欢四处撒野,跟朋友打闹,对照顾自己的妹妹并不上心,有时甚至会欺负自己,他们跟其他兄妹比起来不见得更亲近。
后来父母受不了思亲之苦,加之哥哥年岁渐长,已能自理,故把哥哥一同带去了国外,自己因还年幼依旧留在了外婆家中,自此就连哥哥都甚少见到了。
那年开春,父母哥哥的死讯传回了国内,外婆还来不及哭嚎几声,讨债的人便找上了门,父母出国做生意欠下了不少钱,这些账本还没有到期,但借钱的人听到死讯却都坐不住了,纷纷上门讨要,所幸父母生前也留下不少积蓄,外婆还清了借款后,还有些盈余。靠着这些盈余,操办妥帖了父母哥哥的丧事,日子总算暂且安生了下来。
然而祸不单行,外婆产下的三子一女中,最疼爱的便是母亲,母亲突遭横祸,外婆思念爱女,整日郁郁寡欢,仅活了年余也撒手离世,
葬下了外婆后,三个舅舅商讨起如何安置自己,三人都大谈家中难处,互相推诿,都不愿收留,本想干脆送去孤儿院,可又担心被人诟病不近人情,最后说定三家轮流照料。
就这样自己每年都要在三个家里轮替借宿,三家本就收留的情不甘心不愿,自己住进去后,自然是没少受白眼。背地里更是埋怨不断,偶有几句不慎传进自己耳朵里,心中真是百味杂陈,有说不出的难受。
为了少听几句埋怨,自己开始帮衬起了家务,大抵是因为觉得自己做的不错,越来越多的活计交到了自己手里,洗碗、扫除、买菜、做饭、洗衣……家中种种的活计都丢给了自己,这样虽没了时间学习、玩耍,但总归还是让怨言消失了。
大概是年近小学毕业的时候,二舅舅因车祸罹难去世,三家人聚起来商量起二舅舅的身后事,直至深夜。自己那日因切菜伤到了手,疼痛之中一时难以入眠,便起身想喝杯热水,安安心神,路过客厅听到他们谈起自己,其中一人说:“那丫头定是丧门星,她出生没几年,幺妹一家子就出了事,就她独活了下来,原本以为是命硬,现在看来就是她带来的晦气,如今连我老公都被克死了,明天我就让她滚出我们家,今后你们俩家来照料,跟我们再无瓜葛!”
另一人接话,说:“你要这么弄也行,但将来这孩子上学的开销你们也得出一份。”
“我家男人都死了,还要出钱!”
“又不是就你家有难处,我们俩家小孩将来也要大把花钱的,最多算你少出点!”
……
眼见就要吵得不可开交,又一个人插嘴劝解道:“这丫头成绩又算不得多好,就算勉强上了高中,也就能念个不入流的大学,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等她初中毕业,我们就给她寻个差事,这样也算对妈和幺妹有了个交代。”
听到这里自己再也听不下去了,连水也没喝就回了自己房间。那一晚自己是缩在被窝里哭着入眠的,在梦里梦见了哥哥,梦里的哥哥已经长大成人,他坐在沙发上带着些许醉意俯视着自己,看起来异常高大,他的目光疲惫而又温柔,充满了宠溺,听着自己倾诉过往种种,慈爱的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即使在梦中自己也不禁潸然泪下,早上醒起,睡前哭湿的枕头依旧是湿的,脸颊也还是湿润着,但心中的郁结悲苦却不再伤人。
果然第二天自己就近乎被轰赶的离开了二舅舅家,自此自己的境况每况愈下,三家都觉得自己不吉,虽不明说,可心思久结胸中,自然会发之于外,自己的言行、举动越发入不得几家人的眼,谩骂、刁难时有发生。但常常梦见哥哥,梦中的哥哥都是大人模样,很是慈厚,对自己也非常亲切,虽知是梦,却也足以抚慰现实的苦痛。
狭小黑暗的环境让身心俱疲的竹青昏昏欲睡,可危险的境况却又让她不敢入眠,就在这半梦半醒间,她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梦里那个温柔的哥哥,不经意间嘟囔道:“果然只是梦啊。”
衣柜的门猛然打开,吓得竹青一个激灵。
“没事吧!”
“哥哥?”与梦中一模一样的长相,但神情却不是梦里的祥和温柔,也不是平日里的冷漠拒人,那是头一次见到的焦躁、担忧。
“你怎么浑身是血?哪里受伤了么?”竹青惶恐的扑在施云身上,四下寻找着伤口,她真的被自己哥哥身上那大片的血迹吓着了。
“放心吧,这些血都不是我的。”握住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小手,施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已经看出竹青只是脚上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知道哥哥没事后,竹青才想起来,问道:“哥哥你怎么来这了?”
“出了这种事是我当然要来找你了。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为竹青受伤的脚粗略的包扎了一下,施云揽住了妹妹的腰,“你脚受伤了,我抱你离开。”
可就在施云要把竹青抱起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横飞了出去,一头巨怪将他抽飞了。
这是一头蛇身人面的怪物,体长二十余米,身上鳞片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只有尾巴上好似狮头的花纹是一种不洁的白色,刚刚就是这条尾巴抽飞了施云。
“哥哥。”看到施云被抽飞,竹青也没心思顾虑眼前的巨怪,拖着受伤的脚想要跑去施云的身边。
但怪物并不肯让竹青如愿,人脸的下颚如蛇一般分成两瓣张开,一口朝竹青咬了下去,想要把她整个人都囫囵吞掉。
施云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妹妹,并用一辆购物推车挡下了巨怪的吞食,趁着巨怪嘴被塞住的空档,他一把抱起竹青跑了起来,他还不想在妹妹面前展现自己非人的一面。
无机物显然不是巨怪喜欢的食物,它吐出了已经变形了的购物推车,扭动着身子追上了兄妹两人。
察觉到巨怪的速度远在普通人之上,施云放下了怀里的竹青,以他现在的速度是跑不掉的。
“好了,你快点离开这,我在这里拦住这怪物。”施云想要竹青快点离开,这样好让他能够放开手脚教教这头不知死活的野怪“死”字是怎么写的,可在竹青看来这就是施云想要牺牲断后,为她争取逃走的时间。
“不要!”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等……”还没劝解两句,巨怪就追了上来,施云无奈只好抱着竹青一个侧翻,再次躲开了巨怪的攻击。
一击落空,巨怪没有立刻再次发动攻击,而是用硕长的身子把兄妹两人围在了中间,以防两人再次逃跑。
眼睛盯着蓄势待发的巨怪,施云打算对妹妹做最后一次劝服,如果还是失败了,那就用魔术让对方昏迷。
“听好了,待会儿我制造机会,你就趁机逃走。”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走!”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骗人,这种怪物怎么可能没事!”
说到这里施云也明白靠言语是劝不服了,他的灵魂伸展出体外,进入竹青体内,期望通过瞬间麻痹大脑皮层,达到昏迷的效果,这不是什么高难度的魔术,对身为高位魔术师的施云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然而却失败了。
竹青的灵魂质量本来也不小,再加上激烈的情绪让她的灵魂异常不稳定,即使是身为高位魔术师的施云也无法控制住进入竹青体内的那部分灵魂,就如同海上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顷刻间就倾覆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施云都来不及断开失控的那部分灵魂,这使得他整个灵魂都收到了影响,竹青的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他的灵魂感到一阵震颤,这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受,可能类似于醉汉吸食了毒品后被塞进加了大量芥末的滚筒洗衣机内的感觉,所幸自控是魔术师的基本功,很快施云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和灵魂,但已经没有再次施法的时间了。
巨怪围在兄妹俩周遭的硕长身子突然收缩,想要把俩人都缠住,施云见状赶紧托着竹青的腋下,将她丢离了巨怪的缠绕。
竹青正好落在展示用的双人床上,而施云则被巨怪紧紧缠住。
“哥哥!”
竹青一瘸一拐的走到想要勒死施云的巨怪身边,抓住巨怪的鳞片用力往外拉扯,期望能够让巨怪松开硕长的身体。
这徒劳的努力让施云一脸无奈,更让他火大的是巨怪那张人脸居然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就好像以苦痛为乐的邪神在享受人间的悲剧一样,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弄得他恨不得把这怪物生吞活剥了。
“够了!你这样是没用的!快点离开这!”
“不要!好不容易和哥哥重逢了,我不要再分开了,与其生死两隔,倒不如一起死了好!我不想再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了……”说着竹青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啜泣起来。
竹青的话说得施云都愣住了。这算什么?韩剧生离死别时的狗血剧情?还是好莱坞爆米花电影常见的俗套桥段?我们俩重逢后还没睡一条被子呢,怎么感情就好到要死则同穴了?但不管怎么说……施云心中如是想道,我是不会允许这条该死的爬虫碰我妹妹一根毫毛的!
看到看够戏的巨怪张开嘴想要吞下竹青,而竹青万念俱灰的瘫坐在地上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施云当即就打算不再掩饰下去了,如果不是瑞穗及时出现的话。
瞬间拖开了竹青,让巨怪再次扑了个空,瑞穗将竹青搂在怀里,抬头仰视着巨怪和施云。
“快!带竹青离开这!”一个暴虐的微笑浮现在施云的脸上,他已经开始思考待会儿该怎么折磨这头狂妄自大的巨怪了,他是绝不会给这头畜生一个痛快的。
看到施云气色如常,表情嗜血,瑞穗就知道是什么制约了“暴君”,她朝施云默默的点了点头,抱起竹青就要走,可竹青却不愿离开。
“放我下来,求你了,瑞穗你一个人走吧!让我跟哥哥在一起!”
竹青在瑞穗的怀里不断扭动挣扎,让她没法带她离开此地。瑞穗无他法,只好和施云一样也想用魔术致晕,却遭到了相同的结果。
回过神来,瑞穗与施云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后,用手刀敲晕了竹青。
眼见竹青就要逃走,巨怪也没心思继续跟施云纠缠了,嘴里用不知名的语言骂骂咧咧,猛然发力想要勒死这个男人后赶快去追那个女孩,然而却被男人撑开了用力蜷缩的身子。
“你这条小爬虫!让我装了这么久的孙子!应该做好了被千刀万剐的准备了吧!”显然施云憋了不少怒气,气得他都说起了家乡话,也不管怪物听不听的懂。
整个商场不断颤抖着,一声声轰鸣和惨叫让封锁商场的军队听得心惊胆颤,头皮发麻,十五分钟后,一切才重新安静下来。
巨怪奄奄一息的躺在商场的地下车库内,施云把这头巨怪从六楼的家居卖场,一路揍到了这里,一共打穿了七层楼板。
此刻巨怪双眼被抠了出来,牙齿被拔光了,舌头则掉在了三楼的儿童玩具卖场里,骨头不知断了几根,各个内脏都在出血,身上的鳞片基本被剥光了,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瓣还如同秃子头上的头发一样,勉强待在它肉红色的身子上,这头巨怪再也没有刚刚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气了。
“你这头杂种不是很嚣张么!现在再嚣张看看啊!”嘴里骂着,施云又顺手撕下了两瓣鳞片,让巨怪再次惨叫了一声,不过这一声较之之前已经是毫无气力可言了。
撕掉最后几瓣鳞片,施云的怒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打算给这巨怪最后一击,但一发榴弹阻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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