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9时,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
伴随着发动机的震动与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机场上印着飞鸟状标志的新加坡航空公司的飞机驶向蓝天。待到飞机飞行平稳后,机上部分乘客陆续将收起的桌板放下,取出书籍杂志开始阅读,也有乘客开启面前的机上电脑,点播音乐或电影来享受。从新加坡到英国普雷斯顿这段航线将花费所有乘客大约十三小时的时间,大概没有人会愿意把这么长一段时间空耗在发呆上吧。
两位身材高挑的空中小姐推着载满饮料的推车,一边经过过道,一边用亲切的声音询问旅客们需要什么。
“What kind of drinks would you like?
”空姐走到夜鹰澜、洛天晟二人所在的位置旁问道。
“I want some lemonade please.” “I want some Coke please.”夜鹰澜与洛天晟分别答道。
空姐给二人盛上饮料,接着继续为后面的乘客服务。洛天晟扭头看了看两位空姐,换中文小声对夜鹰澜说:“大王,刚才那俩妞还挺正点的嘛!”后者放下手中的《时代》杂志,没好气地对洛天晟说道:“你这家伙能不能有点志气,一见到美女眉毛就竖起来了,你这些年泡的妞都能绕赤道一圈了,还是这幅德行。”“嘿,大王,你也别装清高了,你不也一直在泡吗?话说回来你跟安雅发展得怎么样了?”
“啪——”夜鹰澜将手中的杂志卷起来,当即给了洛天晟的脑袋一下重的:“这么八卦干什么?上次叫你帮忙为我俩约会发发助攻,你倒好,电话骚扰了人家半天,净帮倒忙,还好意思问。”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洛天晟捂着脑袋说道,眼睛却瞄向夜鹰澜手中的杂志。他注意到那本《时代》有点不正常,好像比往常更厚一些。有问题!他想着,趁夜鹰澜不注意,一把将杂志抢了过来,往地上抖了抖,只见另一本杂志从中掉了出来,封面上赫然印着《Playboy》。
“哦誒,我就说你怎么对美女漠不关心,原来在看这个啊!”洛天晟拾起这件“战利品”,脸上露出胜利者的表情。
“我……我只是怕旅途无聊,所……所以多拿了几本而已嘛……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类型的杂志,里面尽是些妖艳傻妞,一点都不对我品味……算了,这本给你看,你给我闭嘴!”夜鹰澜无奈地说。
“嘿嘿,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洛天晟嘿嘿地笑道,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飞机飞了一阵子,夜鹰澜手中的杂志看完了。他将杂志放回座椅的口袋中,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也许因为蓝色是忧郁的颜色吧,悠远的蓝天,无尽的云海,看得夜鹰澜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置身于纯净的一望无际的蓝色世界,人心里很容易产生一种寂寞感。因为时间安排上的缘故,颂声和宁龙二人搭乘的是另一个时间段的飞机;安雅和诗雨也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无法一同前往;唯有洛天晟可以陪伴自己。有他在固然很好,但这样远途的出行,不是大家一起的话,未免还是有些寂寞呢。夜鹰澜内心忽然有些埋怨伊夏辰:夏辰这家伙,非得大费周章地在英国举行婚礼,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挺麻烦的啊……
“阿晟,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竟然都到夏辰结婚的日子了。”夜鹰澜说道。
“是啊,当年我们几个还在为高考努力,现在大学都毕业了。”洛天晟也感慨。
“说起来有些好笑呢,看上去最不擅长交际的夏辰竟然是兄弟几个里最早步入婚姻殿堂的人,被看成‘阅女无数’的我俩还没什么着落,你这家伙,别老太花心了,赶紧找个合适的吧。不然啊,我估计下一个不是颂声就是大宁,肯定轮不到你。”夜鹰澜有些自嘲地说。
“我是不怕的啦,不过你不是有安雅吗?”
“唉,我还是太优柔寡断了,现在至多也不过是友谊之上的关系而已。相比起我,连夏辰都果断多了。”说着,夜鹰澜靠在飞机冰冷的窗户上,一颗眼泪流了下来。
看见夜鹰澜竟然流下了眼泪,洛天晟惊讶道:“你不至于吧,你跟安雅那是迟早的事。就算是为了夏辰结婚你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吧?”
“不,不是为了这些,我突然想起一些别的事情。”夜鹰澜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跟你们这群兔崽子出远门不用花机票钱,伊夏辰的岳父真是个大善人啊!呜呜……”
唉,想起前几次跟伙伴们出国,机票竟然都是自己请,哪怕这钱是家里富有的伯父为大家武学修炼活动提供的资金,也足以让夜鹰澜心疼半天。这次出行费用完全由被伊夏辰暗地里称为“老狐狸”的岳父汉弗莱·兰开斯特承担,几乎让夜鹰澜感激涕零。
将近十四个小时后,两人终于踏上英国的土地,此刻的英国是下午3点。他们从中国飞往新加坡再到英国已经经过了相当漫长一段时间,身心都非常疲惫了。这时非常擅长地理、交际与英语口语的洛天晟就能派上大用场了。他很快就确定了之前订好的旅馆的位置,并找到适合的交通路线带着夜鹰澜以较快速度到达。今晚他们将在此做一番修整,明早再前往伊夏辰位于英国的住所。
第二天早上9点,夜鹰澜才起床,感觉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精神有些不振,洛天晟倒是早已起来,并将交通路线安排好了。对此夜鹰澜感到非常放心,洛天晟这家伙在这些方面特别强,事情托付给他准没错。由于后面的生活条件都能由夏辰家中提供,因此他们没有带多少行李,两人的手提箱里都没装多少东西,携带起来很轻松。上车后约一个小时便到达了兰开斯特堡——伊夏辰与安吉的婚礼场地。伊夏辰亲自出来迎接二人。
一阵寒暄后,大家都开始为晚上的婚礼做准备。安吉在邀请来的几名要好的英国女孩簇拥下到房间中换衣服,伊夏辰也同样来到自己的房间,夜鹰澜等人则先到城堡中各自的客房内。
“这套定制的西装,好久没穿过了,果然应该在这种场合拿出来啊……”夜鹰澜自言自语地从袋中取出一套黑色的西装,换上白色衬衣,披上西装,系上一根黑白条纹的领带,一系列动作下来非常熟练。这让他想起自己高中时期在学校活动中担任司仪的日子,虽然当时穿的演出专用西服与现在这身定制的西装根本不能比,但穿着的过程大致相同。另一边,经常参加大型辩论活动的洛天晟也快速地穿好熟悉的西服,宁龙和严颂声则相互帮忙系了下领带。四人准备好后一起来到伊夏辰的房间。
作为主角的伊夏辰需要花费更多时间仔细整理衣服,即使他那套西装的黑色布料看上去极其平整。洛天晟站到他身后,帮他整理衣领,夜鹰澜则到他面前帮他整理领带。一切准备就绪,不过离婚礼开始的时间还早得很。毕竟这些事情肯定不会留到婚礼开始前一刻才做,但现在做还是显得早了一些。伊夏辰表示自己需要单独休息一下,其他人便心领神会地走出他的房间。他们不知道,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后,安吉悄悄地走进了伊夏辰的房间。
独自一人的伊夏辰在房间内思考了很多事情,渐渐地感到有些疲惫,眼皮逐渐不听使唤。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诡异的景象:时间已是傍晚,天空变成了火红与金黄交织的色彩。但这红色非常怪异,似乎笼罩了整个天空,天空之下本应繁华的城市街道却空无一人。他的呼吸变得剧烈,心跳也逐渐加速。为了逃离这诡异的地方,他开始奔跑起来,然而这街道似乎无穷无尽,无论怎样也无法看到尽头,此时红色的天空开始呈现出灰暗的色调…...
“呼……呼……”伊夏辰猛地吐出两口气,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
“……夏辰?”
一个动听的声音叫着伊夏辰的名字。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安吉拉.兰开斯特清秀的脸庞,深邃的眼瞳中流露出沉重的忧虑。
“是不是做噩梦了?”
伊夏辰尽力地调整着呼吸,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但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对,怎么一醒来就能看见安吉?
“那个,我看见夏辰时,你已经睡着了,我也有些累,所以就这样休息了一会儿……”
膝枕吗……伊夏辰想着。这种事情似乎有些太张扬了,他一向不是特别接受,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为了今天的婚礼,夏辰也是辛苦了呢。”安吉笑着说。
伊夏辰连忙坐了起来,毕竟人生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睡觉,实在是对自己也是对所有人的大不敬。而在坐起来之后,旁边未婚妻的打扮也尽入眼帘。打扮好的安吉一袭纯白的纱裙,纹着千百朵玫瑰的纹路,从双肩一直铺洒到地面上,双手的白色纱手套也纹满了玫瑰,而头上戴着的玫瑰花环更是将这一主题发挥到了极致。
“……你今天美极了。”
尽管伊夏辰对他人容貌和装扮一类东西的接受度下限比较低,但同样,上限也极高。而此时这句话不是什么奉承或者礼貌,而是发自内心的称赞。
“……是,是吗。”
她别过已经烧红的脸,似乎对未婚夫这突如其来的评价感到意外。虽然现在从生理和年龄上来看她已然不算是青葱少女,但是心理上似乎还是。
“时间看起来差不多了。”伊夏辰牵起她的手,说,“这身衣服走路可不算方便,我们还是早些走吧,还有些事情要准备。”
现在距离婚礼开始的时间不算短,但也不算充裕了。他们还需要做好准备。
“嗯。”
二人站起,缓缓向着城堡内的教堂走去。
他们一步步地走过兰开斯特城堡那坚硬的地板,向着那座不大的小教堂走去。实际上伊夏辰能邀请到的人很多,不过只怕一提到要凑份子,他们估计便避而远之。这次受到邀请的除去两人关系还算紧密家属之外,只有包括夜鹰澜等数量不多的宾客。所以完全没有必要铺张到去外面找场地,利用现成的地方就已经足够。
教堂那扇不大的木门很快出现在他们眼前。伊夏辰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教堂里面正有无数的人目睹着这对新人的进场。
“来了。”宁龙小声地对一旁的严颂声说。
再深吸一口气,伊夏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伴随着门缝一点点地扩大,他也愈发地感受到里面人灼热的目光。一条红色的地毯已经指明了通往教堂内高台的路,两边是参加婚礼的众人。在伊夏辰的心理上,这条路很长。因为走完这条路,伊夏辰便必须将内心残存的男孩消除掉,使自己变成真正有担当的男人——尽管他此刻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合格的男人。
一脸肃穆的牧师早已站在了高台上。“据夏辰说这位牧师好像是某位主教呢。”夜鹰澜小声对洛天晟说。也许几位青年都曾参加过别人的婚礼,但参加平辈人的婚礼还是第一次,况且还是非常少见的传统欧式婚礼,即便是有一定知识的他们也难免感到新奇,以至于在这种场合窃窃私语。不过当伊夏辰渐渐走向高台时,他们还是停止议论,对这位友人及他的未婚妻投以祝福的目光。
伊夏辰并没有往两边看,却感觉两旁的人的灼热的目光。直视前方的他无法看到自己经过了什么人,但他确信自己感受到了鹰澜的鼓舞,颂声那略带嘲讽的激励,点着头的宁龙,将兴奋写在脸上的阿晟,自己家人的欣慰,还有更多数不尽的视线。等到他稍微回过神来,已经站到了高台上,这高度足以俯瞰他刚才想到的人。夜鹰澜脸上带着微笑,颂声则有些冷漠——不过伊夏辰相信他在为自己高兴着,事实上的确如此。宁龙眼中带着祝福的神采,洛天晟更是一脸兴奋。亲戚们大多保持严肃,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毕竟在成年之后,伊夏辰与许多亲戚相互之间关系紧密的来往也逐渐被距离和时间冲淡了。
最后,还有汉弗莱.兰开斯特,被伊夏辰称之为岳父的男人,脸上依旧是一副没有动容的表情,不过目光中带着的灼热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已经准备好得他穿着深黑色西装,牵着自己女儿的纤细的手,缓缓将她带到新郎的面前。
站在三人中间的牧师开了口:“是谁允许这位女士和这位先生结婚?”
“我,兰开斯特家族的汉弗莱,安吉拉.兰开斯特的父亲。”
说罢,他轻轻地把女儿的手交到女婿手上,揭下她的白色面纱,然后缓缓地退到了一边。
牧师走到十字架下,阖上双目,说着伊夏辰听不懂的祈祷词语,令他忍不住动了动眉角,因为他向来讨厌这些宗教礼节,不过在人生走到这一刻,仿佛耳朵会自动变得宽容,平日里再讨厌的繁文缛节怕是也会统统接受。
等到“阿门”之后,牧师再次走到新人面前时。夏辰知道,最为让人紧张的时刻到来了。
牧师转向他,说:
“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伴随着沉重的点头,新郎说道:“我愿意。”
“新娘,你是否愿意嫁新郎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新娘稍微哽咽了一下,直到新郎轻轻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才说道:“嗯……我愿意。”
牧师点头,然后张开双臂,那宽大的长袍在空中猎猎作响。
“在此,在上帝和世人的见证下,我宣布新郎与新娘结为夫妻,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一个躯体,一个心灵,一个魂魄,直到永远。下面,请新人交换婚戒。”
伊夏辰从怀中取出那枚精巧的戒指,其上的钻石并不像其他的钻戒一般切割为圆形,而是一朵精巧的玫瑰,象征着安吉的家族。他缓缓为她的左手无名指套上这枚婚戒,而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也随即传来一阵紧缩感,那是与女方的戒指配对的对戒,而那阵紧缩感则提醒着他即将迎来的许多义务。
牧师似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
“新郎,现在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伊夏辰抚着安吉那已经羞红的面颊,缓缓地凑上前,轻轻亲吻了她柔嫩的嘴唇。瞬间,台下掌声雷动。夜鹰澜和洛天晟几乎要为朋友喝彩,不过看在这么庄重的场合,还是选择鼓掌这一更加正式的做法,严颂声和宁龙则卖力地鼓掌。
“最后。”牧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们将有请新人一同切开象征着婚姻的蛋糕,愿他们今后的生活如蛋糕的装填一般平静而又充实。”
巨大的蛋糕被推上了高台,五层的高度,即使是伊夏辰也望而却步。这种高度,用“守花者”也许刚好吧。伊夏辰心想,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这种想法。他的巨型佩剑“守花者”是守护自己心爱的人、守护这个家的忠实护卫,可不是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他从牧师手中接过长刀,然后握着安吉的手,两个人紧紧地握着这把长刀,如同握着未来一般。
“终于……一起切蛋糕了。”
她小声呢喃着。
“是啊……终于。”
似乎这是她最想要来到的环节吧,也很可能是许多女孩子幻想中最浪漫的情节,仅次于或者同等于献上婚戒。安吉甚至说过这种期待的程度几乎到了和说出誓词到了相同的地步。蛋糕的填充物极其丰富,就如婚姻中,那些欢乐和悲伤,痛苦和愉悦,爱情、欲望和忠贞一般。
长刀缓缓切开雪色的蛋糕,而这一仪式也标志着婚宴的开始。
台下掌声雷动,几位好伙伴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欢呼起来,与掌声交织在一起。整座教堂洋溢着无限的浪漫与喜悦。
教堂上空是静谧的夜,星光如流,夜,宁静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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