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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让位

第二十章 让位

外敵的攻擊結束了,一切安然….不,是暫時落幕。

畢竟異獸的攻擊不會結束。

三千多人受傷,兩千多人重傷,甚至當場死亡。對一萬人船艦來說,這是個極大羞辱,而且這還只是開始。

隔天的早晨,民眾直接到戰發的現場,尋找自己的親人。從壯烈的戰場中尋找他們的屍體。

有的被咬了幾口躺在路邊,

也有的被吞了一半,卡在蟲嘴中,

還有一位父親剖開蟲腹,從難以辨別形狀的碎肉裡,只能用遺物來辨識自己的兒子。昨天可是一起參加過他的祭典,禮物應該還在…

找著自己的親人,將他們帶至焚毀一切的熔爐內,舉行有史以來最大的葬禮。屍首會放在一個鐵架,將他帶到擁有鐵門的舞台前,說完想說的話,便打開鐵門,親手將親人推進烈炎之中。

死後也是繼續為城盡一份心力。

不是所有人都放的下手,但船上並沒有空間安置這些死人。只能讓他成為可棄的灰燼,在到達一定的量時撒入雲海,就此告別。

哭聲、低語、咒罵稀稀疏疏在台下響著,身為族長的湯普森堅守在爐邊,以防有人想不開隨親人一同成為活炭。底下的部屬曾要求頂替他的工作,族長怎能服務下民?而且在昨晚的硬戰中,他全程與狩獵人一同抵禦異獸,沒有休息過。

對於這項請求,他沒有回應,伸手將勸戒的人推到一旁,自己上前去協助一位寡婦。

她手上抱著的人,湯普森認識,是V5的直升機隊員,也是那位女性的丈夫。

他們倆昨天都還在討論著,未來成年禮時,該送甚麼給孩子。雖然他滿口都是抱怨,被自己「矯正」過不少次。可在出勤的時候,永遠是V5最謹慎的一位。

湯普森的手還沒碰到,女子馬上扭身向後退了一步,拒絕他的協助。

她的力氣並不大,還是獨自將自己的丈夫安置在鐵板上,拉開那沉重的鐵門,將他送進爐內,然後狠狠瞪著湯普森。

「為甚麼沒有提早發現?」女子用盡理智壓住自己將潰堤的情緒,質問自己的族長。

湯普森沒有回答問題,只是單純冷眼看著這名女子。

「我們最敬愛的族長,請告訴我為甚麼沒有提早發現?妳女兒隱蔽異獸的蹤跡,讓緊備室沒有察覺,導致了這場大屠殺,你有沒有話要對我們說?」聽到完女子的發言,台下一小部分人頓時議論紛紛,用難以制信的眼光看著族長,原先濃濃的哀傷逐漸轉成了恨意。

「敬愛的族長,你為何不說話呢?難道你是在可憐我嗎?還是…被我說對了?」

站在旁邊的狩獵人發現不對勁,上前嚴肅的說道:「抱歉小姐,現在還在執行葬禮,有人任何私事等下在聊…」

女子推開狩獵人,提高自己的音量,叫道:「妳女兒引進異獸卻不責罰她?她必須死!她該死!因為她的玩笑,全船差點喪命,難道你就視而不見嗎?」

「小姐,請你下去!」狩獵人抓住小街的手臂要將她拖下台,她馬上掙脫開來,

用力再次大叫:「你放手!族長,妳女兒是個兇手!是她害我們被異獸攻擊!她罪有應得!處死她!為我的丈夫報仇!」

「小姐,請你下去!」

「族長…」一場鬧劇就在女子憤恨,與狩獵人的情急之下上演了。狩獵人為了場面和儀式的進行,必須將女子拉下台。

歇斯底里的女性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她又叫又鬧引起大家的注意,而當大家聽到她的言論時,瞬間成了她的忠實隊友,一同加入爭執反抗狩獵人。

場面隨著時間的推磨越來越混亂,從對親人的哀悼變成對兇手的質問,大家都擠到台下追問族長;兇手到底是誰?

狩獵人趕緊派人來支援,維持場面。這樣的舉動反而更加煽動了民眾的情緒,讓現場更加難以管制。

「交出兇手!」

「大家都知道她幹了什麼!交出她!」

「為去世的人報仇!」

面對台下的聲音,湯普森選擇保持沉默,厭惡的看了民眾一眼,就撇過頭不再理會任何的聲音。

就在這時,現場忽然響起一陣槍聲,只住了喧鬧,所有的群眾馬上回頭一看。

拉克斯扛著一個包緊的木乃伊站在入口,手中還拿著一把M107型的大口徑狙擊槍,她冷笑道:「切,那麼熱鬧做什麼?這不是喪禮嗎?怎麼會像抱怨連連的廚房?難看死了。」

「兇手!」台上的女子直著遠處的拉克斯大叫道,所有人立刻轉向要去抓拿罪人。

拉克斯用槍托敲了一下地板,撲天的銀針搭配電流從天而降,瞬間閉上所有暴民的嘴,讓他們癱倒在地。

她面無表情的踩著民眾的身體前進,像踩在自家的地板一樣自在,是少女的臉?老人巧脆的腿骨?孩子稚嫩的手臂?她都毫不猶豫。

路途中還有一位青年回復的比較快,伸手抓住腳不讓她走。

她回頭一瞄,高舉手中的槍械,用槍托搗碎那隻無禮的手,離去時還碾了一下。

擋在前的狩獵人見她來了,也不願再多做任何的阻擾,紛紛讓了一條路給她。她來到融爐前,將遺體安置在鐵架,雙手環著死者的臉,用額頭輕貼在死者的額上,自言自語的說著話。

有時聽起來像嬉鬧,

有時像埋怨,

也有時嶄露出憤恨,

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顯露出一絲的悲傷。

湯普森來到遺體的旁邊,想拉開矇住臉的布,手還未碰到,拉克斯迅速拍開,不悅的回道:「你沒有資格。」

他看了看手,又看了看被女兒抱住的遺體,便再次出手。

手掌上血淋淋的彈孔,是他得到的回應。

完全無從得知攻擊的來向,只知道自己又再一次被拒絕。

看到這一幕妻子傷心的流出眼淚,在場的狩獵員更是驚訝得看著事情的發生。 湯普森無奈看著滲血的洞,未再干涉任何一步。

拉克斯來到死者的鐵架旁,一腳踩在鐵板,將屍體踹進熔爐,粗暴地完成儀式。

過了許久的沉默,壯漢才開口問道:「他臨走前…跟你說了甚麼?」

「沒有。」

「那秘密呢?」

「全知道了。連姐姐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了。別指望我會告訴你,你不配。」

「我知道…」湯普森轉過身,站立在女孩的身邊高呼喊道:「拉克斯.猶大!」

「幹嘛?我告訴你,我決…」但拉克斯話還未說完,壯漢繼續喊道:「拉克斯.猶大!猶大家無畏的次女,你願意成為下任的族長?」然後掏出腰間的槍枝,亮在她的眼前。

這次換拉克斯呆住了,過了數秒的定格,重滿疑惑的盯著老爸,「你…腦袋被蟲蛀了是不是?」

湯普森搖了搖頭。

「還是你她媽早就死了?是異獸的間諜,來搞破壞的?別以為這樣就能騙倒我喔~」

壯漢藐視的看著女孩,「你怕了嗎?」

「我怕了?哈哈哈哈…」馬上一道雷針讓湯普森跪了下來,拉克斯彎著腰將臉湊到他面前,發表自己的政見:「要我來當族長?行!你們將不再翱翔在空中,在灰暗的烏雲中度過每一日。

你們的伙食是塞爾加的屍首,水是他們的鮮血。槍彈都會絕盡,冰冷的鐵片將是你手中最後的武器。

我來想想還有甚麼呢?噢!對了!從現在起熱水將全面停止供應,所以鍋爐也不用修了!至於那些反對我的人,你若是用鞭子?那我就會用異獸的尾巴來折磨他們。聽完這些…你還有甚麼話想說嗎?」

不行!這是所有在場人士的意見,連身後的母親也難以接受,無法給予任何的支持。再加上對於她的認識,全體人員都相信,她說的都會是事實。

至於湯普森,只是笑了笑,開心地回道:「如你所願。」

「哈!成交!」她立刻搶過手槍,大聲宣布:「我!拉克斯.猶大!將接手族長職位,成為全船的領導人!若有不服之人,我將運用權力給予制裁。」

「兇手!」原先被雷滴針麻痺的女子,用盡剩餘的力氣喊出了不滿。拉克斯直接挖了挖耳屎,毫不猶豫朝她腦袋開了一槍。

鮮血、腦液和腦髓直接噴撒出來,滴在那些無法移動的人身上。女孩輕輕地將槍口的青煙吹散,冷冷的說道:「妳也有份啊~共犯。」

不管同意還是不同意,大家此刻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那就是黑暗的時代,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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