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张大萤幕在运行着,监视画面、飞行速度、运转功率、飞行地图…等等数据,全在那些萤幕中可以找到。
在这没有窗户的长型空间中,被分成了两派;一派在萤幕这边,堆满了各式的书籍与散装资料。
地板都被纸张所覆盖,书本堆成矮小的迷宫,唯一的移动方式,就是收起小腹,垫着脚尖才能从中行走。
你不会想知道一堆书有多重,也不会想体验雪崩无人搭救的感觉。
在书墙的另一边,是机械与机油的世界,倒不如说更像是迷宫的终点。和刚刚的秩序相比,没有任何物品的小半圆,让这地方显得空旷。
事实上是更加杂乱,因为它的外圈是没有经过整理,随便乱堆的无法地带;管线、枪膛、喷射器、油料罐、拆一半的火箭…各种机械杂物,都可以在外圈中找到,心仪的成品全被吊在天花板上,用粉色的漆在上面留下一个像微笑的L。
你完全无法理解,有人愿意在这种地方工作。
但就有人做到了。
一位浅蓝色马尾,看似十四岁的女孩,躺在圈外的单人沙发上,流着口水打鼾。
即便因过多的杂物让椅子有点歪斜,
狭小的空间让人到无法正躺,
她还是妥妥的睡在上面。
这时房内的扩音器响了起来,「全体人员注意!现在是午休时间,请各位尽快…」
「嗯~吵死啦!死老头,又忘了叫我起床。」少女擦了一下口水,从口袋拿出一个药包,将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到嘴边吞下去。
又从屁股下拿出一个满是擦伤的工用平板,用那朦胧不清的双眼,在满是刮痕的白条中,寻找自己想要的解决方案。
当她看到那才跑三分之一的蓝条时,愤怒地将它摔到内缘的中心,「破电脑!除了坚固外什么也不会。已经跑一个晚上了,还没完。干! 」
此时扩音器持续广播着:「…全体人员注意!现在是午休…」
「你给我等着…等到我入主控室,取得主控权,我绝对让你闭上嘴吧!全部换成我的歌声!哈哈哈哈哈,等一下,这是不是太坏了?还是换成老爸和老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慵懒得爬起升了一个懒腰,抬头看了一下那数十张萤幕中,关于时间的部分,「啊~?十二点了,起得蛮早的吗。」
将旁边的公用皮靴穿好,就跳下自己的王座,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平板,走进被书本埋藏住的爬梯。
「午安,小疯子。」正在厨房准备午餐的老人,看见拉克斯从地板下方的铁盖出来,立刻打声招呼。
「早啊!臭老头,我的早餐哩?」
「早餐?早就连午餐一起收啦!药吃了吗?」
「早就吃了!臭老头,还有我不是说过,要叫我起床吗?」拉克斯在橱柜翻找可垫胃的食物,老人一个弹指敲在她头上,「唉呦!干嘛~ 」
「这是妳欠我的,小丫头。」
「我欠你?」
「床边装协助者是怎么回事?」
「整你,呵呵!难道…你中招啦?哈哈哈哈…笨蛋!」
「你这残废离我远一点!」
「残废?你是指我矮?我月经还没来?这可是永保青春啊!」
老人没有任何回应指是眯着眼,脸上带着浅浅的奸笑。
「咦?」见爷爷笑容持续加深,不详的预感迅速涌出,数道想法快速在脑中划过。我残?凶残?凶…
「臭老头,你….」拉克斯刚回神,立刻被踹出厨房,撞在后方的铁壁上。
「发现啦!可惜~太慢啦!」
拉克斯抚摸疼痛的后脑,刚张眼,愤怒叫道:「臭老头!说我残废是什么意思?笑我没长进吗?」她马上爬起堵在防壁前大喊道。
「呵呵,何止没长进,还硬得很哩~拿去当钢模冲压都没问题~」
拉克斯的双眼瞬间散出光芒,冲回厨房,一个下断踢在老人的径骨上。
老人继续忙着洗自己的碗,在餐厅来回打扫着。
唯留拉克斯坐在墙角,抱着自己的胫骨不停的碎碎念。
「啊哈!找到妳了,就知道妳会在这边。」在刚场乱晃的汤姆大叔,一看到艾菲在驾驶座,马上来到直升机下方,对她说道:「艾菲小姐,妳为什么没去休息?」
「现在…算是我的个人时间吧,狩猎队他们出发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位子,我也不方便从中插手…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实弹射击呢?只要是船上的船员都有义务去参加训练吧?」
「汤姆大叔!我是被严立禁止的,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根本被咒诅了!子弹没火药、枪枝解体、手榴弹受潮、火箭炮没板机…事情多到根本数不完。在场的老爸看不下去,才叫我不用练,这段时间爱去哪就去哪。爱听八卦的你不会没听过吗?」
「确实听过不少,只是没想到会是妳。」她现在没事?大叔若有所思的抹着脸上的胡渣问道:「…既然妳有空…艾菲,你能帮大叔两件事吗?麻烦跟妳爷爷说开店一下可否?店都已经休业快九年了,总该让大家尝尝好滋味吧~」
「蛤?休业九年不就代表永久歇业了?我想你还是放弃比较好,固执是我爸和他的唯一共通点。」
「要不是公共餐厅的菜太难吃,我有必要来求妳吗?我已经吃那些『屎』九年的时间,我到现在还是无法习惯。虽然从营养价值看,确实是好东西。可是若能再好吃一点…而且也不是要他每天开,在祭典的那一天做一些就好,可以吗?」
「好,我答应。另外一件呢?」
「另外一件…就是去跟你妹妹拉克斯要一些枪枝样品。」
「诶~上礼拜不是才刚拿?」
「确实…没错。只是你要知道?前几天又有一批枪不见了,连带十三箱子弹。大家都晓得,只要跟武器失踪案扯上关系,几本上都跟妳妹妹有关。」
「抱歉,是我们教导不当。」
艾菲转过身正要道歉,汤姆大叔连忙阻止她,「等等等一下,妳误会我的意思了,虽然她的行为是造成了一些不便,但也因为她的关系,武器才有新的发展不是?我不信妳那顽固老爹,能造出什么花样,那把二十年的手枪,到现在还直挺挺地挂在他腿边。
跟妳說,妳老爹除了操作武器,打打架以外,什么都不好。学校差点没毕业,被妳爷爷打个半死才勉强及格。若非奶奶的相劝,还有她那用人的气魄,我想他这辈子能当个狩猎人就了不起了。 」
「哈,我想了也是啦。」
「所以…能帮大叔这个忙吗?」
艾菲笑笑的直接两手一摊,「有需要吗?她从来没有隐密行动过,她的私人空间、涂鸦区、再加上爷爷的店…我想没有其他地方了吧。
而且就算身为姐姐的我去找她…样品枪也不会多一把,成品更不会交到我手中。所以…」
「艾菲…不是那个问题,妳懂的。帮个忙,好吗?整座城也只剩下你有这能力了。」大叔此刻的表情有多鳖噘就有多鳖噘,抽到下下签的敢死队,等待救命的护符。
「…好吧,我试试。丑话说在前,我无法保证这两件事都能如你所愿。」
大叔没有下脚步,向后挥挥手喊道:「没关系!会成功的,妳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可能没听到,可能听不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艾菲未再说任何话。
答应别的人事,一定要完成。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摸摸头自认倒楣。她缓缓爬出驾驶座,前去拉克斯的所在处。
那是一个巷子内的高塔上,在巷道上可以听到如钟鸣般的枪响,以及飘荡在空中的烟硝味。
在诡异的小径前,艾菲那出平板滑了数下,超过三十台的协住者迅速探出头来,看着她。
「唉,怎么还是一样。」当艾菲将画面关闭,所有影藏在暗处的小鬼们立马关机,然后瘫倒在地。
等确定一切都没问题,才缓慢的越过小巷,爬上漫长的回旋梯。那间少了面墙的房间就是她的地盘。
和餐厅地下的密室一样,未完成的杂物堆在周围,在中心留下空旷的半园。拉克斯握着14.85口径的枪械,趴卧在地,目标是数公里外的靶场。
「你来做什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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