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暴风雪
【奥斯陆--王庭上层】
“好冷。”刺骨的寒意一阵阵地袭来，我下意识地裹紧了盖在身上的毯子。我感到眼皮沉重，身上完全使不出一丝力气，只想安心地在这温暖的床铺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不对，我好像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是什么呢？”我问自己。
如同宿醉一般，头部一阵阵炸裂似的疼痛。
这种经历我应该也曾经经历过，上一次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种要命的疼痛感一直留到了现在么？到底是我对疼痛念念不忘，还是这样的痛苦一直潜藏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走远？
我不知道，不过幸好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
“看来你可能需要一些帮助，镇静一下，很快就好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了，之前好像就听到过这句话，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还是想不起来了，不过还好，一丝魔力微微上涌，我暂时恢复了一点力量。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向四周。房间虽然较为朴素，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好在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厌恶。
“看来你恢复的还算不错啊。”伊奥看起来很高兴，走到了我的面前，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这是怎么了？”没有抓住他的手，我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
“不记得了么？你之前无意触碰了我们建造的魔法阵，却触发了开关，被吸走了大量的魔力。”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构建了什么样的法阵？”
“怎么，对我们的法阵很有兴趣么。”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莫林走了进来。
“从没见过的法阵，看来你们之前一直在忙着做这件事咯？”
“恩，没错，而且这样的法阵还有八个，你所见到的那个是整个魔法阵的中心。”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说起来，我还想感谢您呐，要不是您无意间帮了我一把，我还得像其他人一样在外面忙活呐。”他找了个椅子，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一天之内透支几次魔力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像我这样的老年人，还是需要多多休息才好。”
“照这么说我算是违反了【协议】了？”见他一脸放松的样子，我沉声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吧。”他一脸神秘的样子，“如果你还没有被惩罚，那说明我们之间的【协议】还算是有效的。”
“随便吧，我可不认为那么草率定下的【协议】有多大的效力。”
“不管您怎么想，相比之下我们可更加相信您作为【魔导士】的信誉。不过还不错，您目前的表现还是让我们很满意的。”
他看向我，用挪揄的口气说道，“说起来，你就不想看看你的魔力制造了怎样的魔法么？”
“什么魔法！？”在大量水晶的辅助下，我还是被抽干了魔力，如此大消耗的魔法，我确实第一次见。
“【暴风雪】，听说过么？”
“这，不可能，这种法术不是早就被禁止了么？”对此，我完全不敢相信。暴风雪，这种超大范围的冰系魔法，威力巨大，消耗也极为惊人，早在上个纪元的中期就停止了使用。
“现在这种时候谁还会把【禁令】放在心上，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看看好了。”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指了指紧紧拉上的窗帘。
“在我看来，您不应该对此感到意外才对。”他满不在乎地说，“我们不是前一段时间才一起探讨过一项禁术么。”
“这，这些完全不能混为一谈！”我走过去，用力地拉开了窗帘。
此刻的窗外已经完全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让人完全不敢相信这还是初夏时节。破棉絮般的云块笼罩了天空，大团大团雪片带着刺骨的寒意，被风裹挟着从天而降。
远远看起来算是美景，到了临近地面的地方却彻底变了模样，雪片渐渐聚集到了一起。锋利粗壮的冰凌，从朦胧的天空上浮现，狠狠地坠落到地面，轻而易举地在地面和房屋上钻出大大小小的孔洞；风狂怒地吹过雪堆，将它整个卷到空中，在厚厚雪地上滚过几圈之后，巨大的冰球慢慢出现，压垮了房屋，再碾过街道，飞速地滚动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整个奥斯陆都被大雪和狂风所掩埋，视线所及之处，只留下了残砖断瓦，却又很快被厚厚的雪掩盖了起来。沉重的云层越发地靠近地面，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了一望无际的白色，所有的痕迹和罪证都被掩盖在了厚厚的雪层中，那些不幸者的哀嚎，也逐渐被呼啸的风声所吞没。
当然，整个奥斯陆只有这个小小的王庭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淡红色的巨大护罩将这栋三层小楼整个罩住。雪片、冰凌在护罩的外围慢慢堆积了起来，凝成了一道一层楼高的冰墙。只有一点点雪粒带着淡淡的寒意，顺着细小的缝隙钻了进来。可就是这么一点微微的寒意，就已经让我感到浑身冰冷，颤抖不已了。
“你们这是在屠杀！”过了许久，我才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来。一点泄露进来的寒气就将王庭的温度降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程度，我实在难以想象外面的人们面对的是怎样的景象。
“对付那些叛军，自然要用上不一样的手段。”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脸色也有了些变化，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坚决了。
“你应该清楚的很，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叛军！”
“既然他们都攻进了帝都，就算不是叛军，现在也非得是叛军不可了。”
“那城里的人呢？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活下去！”我指向窗外，双手微微颤抖。
“昨夜陛下就发布了紧急避难的指令，我相信大部分人只要躲起来，应该，没错，肯定可以幸存下来的。”
“这话说得你自己恐怕都不信吧！”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你们到底遮遮掩掩地再搞些什么鬼！”
很可惜，最后一点犹豫也在他的脸上消失了，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他小声地说道“都是为了陛下的需要，这点代价我们还是付得起的。”
“你！”
面对他这样的解释，我已经找不出任何合适的词汇来指责他了。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开的伊奥又回到了这个房间，他有些焦急 ：“陛下请您去一趟，莫林大师，防御快要顶不住了！”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他逃跑似的，飞快地离开了。我想要跟上，却被伊奥拦住了。
“您现在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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