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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变化

第二章 变化

【奥斯陆-中心广场-西北角】

王庭中的讨论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却迟迟没有结果。苏莱曼十分客气地派人将我送了出来,我也乐得早些逃离那有些压抑的氛围。

这里是奥斯陆——鄂图曼帝国的帝都,是大陆上最大的城市之一。中心广场就坐落在奥斯陆的中央,是这里最为繁华的地段。

而王庭也就在中心广场的正中央,这个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却正是这个帝国心脏,苏莱曼的住处和帝国上层议事的地方。从王庭走出来,没过多远,我们在一栋灯火辉煌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与周围的建筑相比,它的风格完全不同,漆的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各色琉璃构成的屋顶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辉,几根巨大的柱子将穹顶支撑起来,上面雕刻着各种奇异的鸟兽,周围还载种一些奇异的花木。

红色的大门半敞开着,门上挂着牌匾,龙飞凤舞着题着“凤鸣阁”三个大字。衣着华丽的人们进进出出,匆匆忙忙。

“这里就是帝都最好的住处啦,我国虽然疆土广大,但是陛下不爱修建宫室,王庭也没有给客人留宿的地方,一般外国的使者都是住在这里的。”伊奥十分热情地替我引路,一边走一边还介绍着。

“虽然王只是让我安排您的食宿,不过按照惯例,这几天时间我都是要全程和您在一块的。帝都的官员大多我都认识,有我在想必您也能方便不少。”他似乎很是得意。

“当然,在来之前我就听说过,伊奥大师可是帝都交友最广的人物了。”

这么热情的招呼我还真有些招架不住,为了不让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太过无聊,还是尽量应和着他好。

“哈哈,这个倒没有,只不过相比于学院的那些学者我更爱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您确实是很懂生活的人呢。”

”唔,算是吧。陛下希望通过我了解帝都的情况,帝都的官员有什么需求也可以通过我向陛下传达,这个其实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提到这个他似乎更来劲了,就这么站在旅馆的门口讲了起来,我也只好停下脚步等着他。

“我说伊奥,就这么让我的客人等在门口可不好。”

伴随着洪亮的嗓音,一个人走了出来,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微微发胖。一身裁剪得当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华丽衣衫却很好地掩盖了他身材上的不足。

他的脚步稳健,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缓缓向我们走过来,一手拿着一本装帧精美的厚皮书,一手拿着一只羽毛笔。伴随着他的微笑,修剪的很漂亮的小胡子微微抖动,看起来倒算个美男子。

“在这个名册上签个名就可以了。”

他对我说道。

“好的。”

“剩下的我们会安排好的,赶紧进来,我请你们喝一杯吧。”他一边招呼着我们,又不由分说就把伊奥推了进去。

“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嘛。”我将名册递给他,笑道。

“当然,除了有时候会在我的店门口挡下路,伊奥没让人不喜欢的毛病。”

他笑着,又说:“我叫雷克斯,帝国所有的重要来客都是我招待的。相信我们的服务会让您满意的,房间很快就给您安排好。”

“好的,多谢了。”

“您可以和这个家伙聊一会,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好了。”

“当然,帝都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您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雷克斯力气应该很大,被他随意抓着的伊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挣脱。

“这边吧,有什么话进了包厢再说,该说的可以说,不该说的就少说几句。“

“这样么?难道说有什么忌讳么?”

”那倒不是,不过我这儿虽然保证安全,但是难免会被人不经意听到些什么,还是小心点好。”说着,雷克斯望向西边角落里的一桌客人,叮嘱道。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最角落的一个房间,行了一礼之后,雷克斯退了出去,似乎去忙别的事情了。

“那么,我来向您解释一下吧。”伊奥摸出两个杯子,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熟练的开启,

两只精美的高脚杯慢慢被血红色的液体填满,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洒出一滴酒水。

“这都记在王的帐上,您不必客气。”

说着,他便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再闭上眼睛慢慢咽下,看起来十分享受:“嘛,偶尔陛下在王庭里请大家吃饭,都是点名让我倒酒的,怎么样,技术还不错吧……”

他又绕了一段,开始大谈起宴会的事情来,却迟迟不肯进入正题。

我也稍稍尝了一口,味道确实挺不错,一股暖流慢慢从胃里流向全身,感觉十分舒坦。

放松了下来,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宽大的椅子还垫着动物的毛皮,十分柔软。

“您放心好了,陛下对您的建议很重视,所以才特意把将军们都留下来商量。“

“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没有留下您详谈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陛下并不习惯您这么客气的说话方式。”晃动着酒杯,贪婪着瞧着杯中的酒水,伊奥说道。

“您应该也知道,我国以武立国,帝国的高层和陛下其实都是军人,说话的方式也都是直来直去的。“

“不错,相当明显。”

”包括我们这些法师,十几年这么下来说话方式也被影响了不少,希望您不要介意,您最好也随意一些,这样和他们也好打交道一点。”

“放心,对于这些细节我倒不是特别在意。”

说着,他又抿了一口,咋了咂嘴,继续说道:“王庭里的关系其实也很简单,虽然所有的事情都是陛下和将军们商议着决定的,我们通常只会给出建议,而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陛下身上。”

“那也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只看王的意思咯?”我说。

“话是这么说不假,不过陛下对我们还是很放心的,琐碎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交给我们来执行的。将军们负责带兵打仗维持治安,我们就教化民众,处理外交事务等等。”

他笑着,很是得意的说道,看起来是一件很让他愉悦的事情。

“确实挺简单的。”

“是吧,在最开始的时候,陛下只依靠武将,王庭里的法师只有莫林大师一个人。直到后来,在认识到了我们的实用性之后,才又培养了一大批法师。”他补充道,“那差不多是十几年前了吧,我也是那个时候来到陛下身边的。”

“实用性是指什么呢?”这倒是个新奇的词。

“嘛,比如在沙漠中行军的时候,十名训练良好的低级水系法师可以供应一个大队士兵的基本用水。“

”再比如,在运用得当的情况下,二十名中级法师就可以当半个军团来使用。虽然我们国家的法师大多是中低级的法师,但是在战场上,几十名配合默契的中级法师集中使用,配合部队起到的效果绝对不输给几十个高级法师。”

“让法师们配合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毕竟,我还没有见识过专门训练,用来配合军队的法师。

“我们和别的国家那些法师可不一样。”

似乎有些瞧不起别的国家的法师,他说道:”成为一名法师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哦,为什么会这么说?”

”正常人中能成为法师的几率是十分之一,其中的佼佼者更少。不过大陆人口很多,法师其实应该不少,但是大多数平民是支付不起魔法学习的费用的。”

好像替这些人感到可惜,他叹了口气又说道:

“很多很有天赋的平民就这么错过了学习魔法的天赋,而越是高级的魔法咒语也越难接触到,所以大陆上的法师都是些贵族老爷们。“

“确实有这样的现象。”

虽然对此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附和道。

”这些人生来就高高在上,学习魔法之后自然更加不可一世,靠着自己魔法师的身份横行霸道,一般都是各自管各自的,哪会和别人配合。”

“所以你们的法师其实大多都是平民咯?”

“是的,莫林大师在很早的时候就招收了一批学员,免费传授魔法,后来又得到了陛下的支持,便在这些学员基础之上建立起了帝国学院——而我就是学院的第一批学员。“

”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有学习魔法的能力,都可以进入学院学习,就算是你只有存储……”

他顺着我的话往下说,但是话却只说了半截,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

“好啦,王庭那边通知你去参加新一轮的议事,剩下的就由我来讲吧。”

进来的是雷克斯,还带来了两个推着小车的服务生。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把伊奥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两个服务生则把小车上的菜端上桌来。

“您先品尝一下吧,我失陪一下,很快就会过来。”

伊奥情绪有些低落,但是他掩饰的还算可以,和我打了声招呼之后离开了。

看起来,他似乎提到了些不该透露的机密。

“正如这个家伙所说的这样,莫林大师教导出了一批学员,在陛下的支持下又培养了更多的法师。“

“真是让人敬佩的长者呢。”

”大部分法师学成之后都会加入军队,还有一部有其他能力的就会做一些政府官员的事情。其实大部分人并不是擅长这个,但是维持国家的正常运作还是没有问题的。”雷克斯依旧是满脸笑意的说道。

“难道我们刚才的对话您都听到了?”对此我有些疑虑。

“不不,只是碰巧刚刚我在门口而已。”他还是很镇定。

“看来这个地方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嘛,这要是给有心的人听到了就不好了,呵呵,对吧?”我笑着说道。

“当然,这个确实需要注意一下”他似乎想转移一下话题,正色道,“最近国家的状态没有那么急迫了,所以有些地方就放松了下来,没有注意真是不好意思。”

“是的,贵国开疆扩土的速度很快,不过最近几年似乎战事已经完全平息下来了,对吧。”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我还是尽量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

“是啊,前些年陛下只关心扩大疆土的事情,带着他的军队四处征战,我们虽然忙碌,但是辛苦之后还是总能有回报的。”他似乎很怀念那个时候,带着一脸的神往。

“不过六年前在西线的战斗我国稍微吃了亏,陛下也受了点伤,在那之后征战的脚步就停下了。”

他回忆道:“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能获得关键性的胜利-------- 但是陛下的负伤是在是太不巧了,我们只好匆忙撤退,损失了大量的物资和装备,幸好陛下带伤鼓舞战士,大家士气振奋打退了敌人,精锐部队并没有承受很大的损失。”

“只是物资和装备的损失应该很快就恢复完成了,而且我看王不像是负伤的样子嘛。”

“帝国国力强盛,这点小小的损失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陛下痊愈的也很快,只是在这之后陛下似乎对于继续征服失去了兴趣。“

“这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别的人或许这么想,我们可不这么认为。很多精锐部队被解散了,许多强大的武士和法师也闲置了下来,要么被遣散到各地担任地方官员,要么就是在帝都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那倒是很大的浪费呢。”

他有些失落,接着说道:“是啊,帝国日益强盛,但是太久的和平其实反而让民众有些不满。”

见我有些惊奇,他解释道:“以前帝国虽然年年征战,但基本都是大获全胜,获得的战利品也很丰厚。现在和平了下来,我国的土地和人口增多了,但是收入相比以前就差的太远,和周围其他国家相比还有所不如。毕竟我国的子民都是天生的战士,耕种和经营的手段比起拿刀使剑的本领就差太多了。”

“那王不会管这些么?”

我确实没想到,这么偌大的帝国,还潜藏着这样的内幕。

“以前王就不是很关心治理国家的事情,现在还是丢给那些军人和法师来做,他们本身就是个半吊子,做生意,搞外交这些也没什么手段,就是勉强经营而已。好在帝国国威尚在,陛下本身的威望又极高,暂时才没有出现什么动乱。”

他转过了身去,透过窗看着远处逐渐西沉的太阳。

“所以说王这些年就在准备那件事情?”我有些明白了。

“是啊,所以我想先事先问下,您觉得这件事的成功率有多大呢?”雷克斯转过身来,直直的盯着我看,眼中闪着警惕与不信任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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