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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约会之前

05.约会之前

习惯,是一种十分可怕的力量。

当一个阶层习惯于被另一个阶层支配,那么前者将会习惯于后者的支配,随着时间的推移则会将这种情况视为理所当然;而当一个群体习惯于被歧视、被区别对待,那么他们往往也会安于被压迫的现状而不自知。

习惯就像是毒品,不知不觉间使人痴迷于其中,待到这种习惯突然失去,就如同失去了一部分自我一样,感受到自身的不完整。

讲了这些道理,其实我真正想表达的,是叶穹态度的突然改变,带给我的难以描述的体验。

尽管对于十几年来叶穹的死缠烂打,毫无疑问我自始至终是极其讨厌的,这种发生在现实的病态的乱.伦之情本来就已经足够令人瞠目结舌,更何况还发生在我的身上,那就更不可能接受了,不管是身还是心。

我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控妹的都是没有妹妹的,有妹的反而没有什么感觉。这句话我深表赞同,因为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喝拉撒,一起喜怒哀乐,彼此几乎没什么秘密可言的时候,完全没有可能产生类似异性之间的那种情感,顶多是亲情之类的东西。我想,即使是叶穹赤身**地站在我的面前而且作出百般妩媚的姿势,对于我而言也只会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儿想吐,即便她的身材客观而言绝对属于顶级的那类。

所以说在现实里,如果自己的妹妹爱上自己,那跟自己的大姨爱上自己从感觉上来说没什么两样,浑身不自在。

但是正如我开头强调的,习惯的力量,十分强大。

所以我也必须承认,我早已习惯了叶穹每次都像小猫一样黏在我身上,发出舒服的声音,而我则用一脸嫌弃的表情作为回应;

我早已习惯了她在父母面前是一套:乖巧懂事,十分矜持;而跟我独处时却变成另一套:经常把两团柔软而不可描述的东西紧紧贴到我的后背,嘴里甜甜地叫着“哥~哥~”,然后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述一周的趣闻;

我也早已习惯于她每个周末过来的下午,都会静静地趴在我的床上,偶尔抬眼偷看正在一边看书的我,还以为我没有察觉到一样发出痴痴的笑声。

换言之,尽管我对她很厌恶,但同时我也已经习惯了,那个从身到心毫不掩饰地表现着对我的爱慕的妹妹,叶穹。

可能说到这个地步,你们或许才能体会到此时的我的心情。

刚刚对我作出如此冷漠的表情,并且发表了一番怎么听都觉得十分中二但同时也能听出深深的失望与愤怒的宣言,之后便视我为路人一般不再交流。

这个女孩,真是我的妹妹吗?

叶穹一声不吭地走出客厅,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坐在床边,而我此时脑中只是反复询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自从五岁时她第一次要求跟我玩过家家开始到现在十二年,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真真正正地发火,而且似乎已经是严重到仅次于断绝关系的程度。

我的内心感到一阵慌乱,并不是因为后悔之前不曾回应妹妹的感情(相信我,不存在的),而是一种空虚感,就像是,早已属于你生活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有一天突然从你的身体中剥离了出去。这种不完整带来的未知性,令我感到慌乱。

难道这就是叶穹十几年来所压抑的情感的一次大爆发吗?导火索就是我脱单的事实。

虽然很不认同,不过姑且从她的立场思考一下,假如我经历了她的境遇:自己深爱并追求了十二年的女孩儿从来没有接受过自己,结果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还没有主动告诉你。

换做是我,我早就崩溃了。

不过要是我,我可能无法坚持十二年对一个人保持一颗炽热的心,从这一点来看叶穹好像还蛮专一的?

如果自动忽略她和我的血缘关系,我大概能够体会叶穹的心情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我也不可能突然像小说里的妹控后宫男主那样,跪求妹妹原谅然后接受妹妹心意最后跟妹妹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首先,我自己并不是那种追一个人能追好多年的人,因此也并不是很认同这种做法。追几年也就罢了,如果是追了十几年都没有追上,那明显是因为对方根本对自己没有想法,没有缘分而过度纠缠,只能是愚蠢的表现,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费时间;第二,我交了女朋友这件事已经是木已成舟,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而且虽然离正式确定关系只过了短短几天,我也真切地爱着作为自己女朋友的小美。在爱情方面,我的心只容得下一个人,不要说妹妹,即便是更加花容月貌甚至祸国殃民的美女,也不例外。(作为艺术欣赏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叶穹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麻烦而讨嫌的妹妹而已,即使她如此罕见地发了火,我也没有理由也不值得为了她的一时赌气而舍弃自己的幸福,顶多等她消了气去安慰一下,更何况我本来也没有做什么实际伤害她的事情,我的感情原本就是由我自己做主。

想到这里,我慌乱的心情得到些许平复。虽然对叶穹的突然翻脸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到底还在自己可接受的范围内。

估计到了下一周,这妮子就会忘掉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像往常那样黏着我不放了吧。

我越想越放心,不知不觉倒在床上睡着了。

...

冥冥之中,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被众多美女环绕,但都是陌生的面孔,她们衣着暴露而对我“上下其手”。似乎我的身份是一个很牛逼的龙傲天主角,而这些美女都是我通过各种冒险游历刷好感度攻略到的妹子,而此时此刻她们要求我好好“疼爱”她们一番,其中有一个金发双马尾甚至脸红地直言道要给我生一个女儿(你问我为什么记得还是金发双马尾?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曾经的我确实幻想过这种福利的情节,只可惜如今的我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作为一名有节操的绅士(没有异义),对另一半保持忠诚是我的原则,即便在梦中也是如此。处于这种想法,我果断地把她们从我面前推开,而去寻找小美的身影。

这些美女被我推开的那一刻便化作青烟消失了,而随着她们的消失,视野也变得开阔了起来,我因此成功找到了正站在不远处背对这我的小美。我高兴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她闻声缓缓转过身来,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我。

眼神里,包含着冷漠,还有嘲笑。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正当我错愣之时,小美旁边不知从何时开始冒出来一个男的,只见小美讽刺地瞥了我一眼,毫不生疏地跟那陌生的男子紧紧相拥,然后开始忘情地热吻...

啊啊啊啊啊啊.....

“喂,喂,儿子,醒醒!”

即将在梦里陷入暴走的我被老爸拍醒。

“呼啊,哈啊...”

我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连身下的床单也未能幸免。

这个结局突兀的梦,太诡异了。

“你没事吧?我听见你在屋里大喊大叫,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老爸一脸担忧地说。

“...没啥,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之前的梦,我不愿再回忆其中任何一处细节,即使我对其记得异常清楚。

“话说,老爸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啊?”

“我也是刚醒,起来的时候你妈已经把穹儿接走了”

“这样啊”

“怎么样,这个下午跟妹妹过得如何呀?”

老爸笑眯眯地询问道。

“啊,还好,老样子...”

我不打算告诉他自己跟妹妹罕见争吵的事情,所以撒了个谎糊弄过去说。

“哎,我知道你妹妹黏你,你也很烦,男孩子到这个年纪很正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穹儿到现在都很亲你,但一家人嘛,亲一些总是更好的,所以平时你也多迁就迁就你妹妹。据我所知,大部分的兄妹到了你们这个年纪,关系都不怎么好的,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好好好,我知道...”

一言不合就说教,重度女儿控的老爸一见我对妹妹表现出恶感,他就会这般“开导”,想藉此来转变我对叶穹的态度。面对这明显徒劳无功却无法避免的“日常”,我也只能选择随声附和只求早些结束。

安慰叶穹的事情急不得,必须缓冲几天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所以现在我考虑的不是妹妹的问题,而是晚上即将同小美一起进行的第二次正式约会。

说是约会,也就是一起看个电影而已,至于看完电影之后“一起锻炼身体”之类的活动,现在还是不要想了,毕竟刚刚确立关系,不论是我还是她肯定都不希望关系发展的过快,因为来得快,往往去的也快。

相比于一时的冲动和热情,我更喜欢慢工出细活,稳扎稳打,这样的感情会更牢固。

不过牵个手啥的,估计今晚能拿下?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突然注意到外边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的夜幕。

我的天,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我赶忙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针已经指在了“8”这个数字。

我记得约的电影是在九点来着....

大,大事不好!

意识到面临迟到危险的我飞也似地从床上跳起,麻利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挑了一身比较清爽的衣服,立马准备出门。

“诶,这么晚你要出去干啥?”

“我跟同学去看电影”

“这样啊,那去吧,注意分寸啊,真要有什么事儿要对人家女孩子负起责任啊”

“......”

听完我满头黑线,我这时候是不是要说“这果然是脱线的老爹你会说出的话啊”?尽管我知道他是在一如既往地开我的玩笑,不过这次某种程度而言歪打正着地猜中了我的行动,所以我不免心头一紧,加快了离家的步伐。

小美,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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