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素州….在哪个省来着?”
“谁知到呢,反正挺落后的吧。”
“死的人不少啊。”
“不算多,那么大的火灾,才死100多个。要在咱们这儿,估计得死上万人。”
“谁让落后呢,估计消防设施都不完善。”
“不能这么说。看新闻了吗,那样子好像挺惨的。好像火灾之前还有离奇的死亡事件。中国这么多年都没这么大灾难了吧。”
“这也是墨菲定律喽?反正灾难总会发生,在那地方发生某种角度来说算是幸运吧,损失不太大。”
“……这么说太残忍了吧。说不定是国运开始走下坡路的征兆呢。听说了吗,最近失业率好像在增加。”
“嗐,别担心,中国一直在发展的嘛。从前这样,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
素州的这场灾难在一线城市人那里只是并不愉快的饭后闲谈。一方面有媒体在某些方面隐而不报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难以填补的距离感。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城市即便是毁灭也不过是像童话故事那样遥远吧。那个城市之前没去过,今后也不会去,简直就像童话中被诅咒的城堡。那城堡里可能有王子与公主的纯白色浪漫,也可能有恶毒的皇后母亲嫉恨女儿美貌的漆黑色阴谋。无论如何,都无所谓的吧,童话的世界不会为此驻足片刻。而素州这样的城市的灾难也不会使中华崛起的光辉暗淡半分——总体上,一切都是美好的。
当外地的新闻记者到达现场的时候,大火已经基本熄灭。零星未被扑灭的火苗仍在向上窜动,像啜泣,也像祈祷。消防官兵仍在忙里忙外,大火扑灭之后还得营救伤员。有一位记者拍下了两名官兵抬着担架从颓圮的废墟中出来的场景。担架上的大概是个女人,身体像夜一样焦黑,能够判断性别的是还未烧尽的长发。记者最后没有发表那张照片,而是将它永远留在了相机底片里。之后他从新闻界销声匿迹,不知去了哪里。他一生都没理解那张照片,或者说没理解担架上女人的脸。那种表情绝对称不上痛苦,也没有恐惧。眼睛没有凸起,嘴也没有张开,只是微微显得疑惑不解。看久了之后,还觉得那平静之中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释然。
2053年10月30日,素州发生了一场大火。火源地是教堂,范围几乎涵盖了整个市中心。当晚是宵禁的第一天,平日的不夜城“阑珊处”各家店铺早早打烊,街道空无一人。大火毫无症状的降临,仿佛一座隐形的活火山骤然喷发,又仿佛西方神话中神怒之后的天火。这些描述当然不是媒体的正式报道,毕竟太过荒谬。即便目击者中有传奇的副市长赵印,但也无法佐证这种荒谬。这是物理上的荒谬。当夜是阴天,空气湿度不小,最主要的是除了阑珊处的木质建筑外,压根没有什么易燃物。调查的专家经过无数次模拟,都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现那种规模的火灾不切实际。
政府当天实行的宵禁事后受到一直好评,否则的话恐怕伤亡会成倍增加。最终因大火死去的只有住在店铺里的商家和老旧街区里屈指可数的钉子户。神父也没了下落,处在火灾中心,恐怕是尸骨无存。至于火灾怎么发生的,恐怕一直会是一个谜团,然而这谜团大概还粘连着这个城市居民永远无法恢复原样的疤痕。
幸存者只有5个,来旅游的日本女子,街头混混,算得上肥胖的游戏少年,不知来由的外地大学生,以及素州副市长赵印。这样的组成实在太过诡异,而且似乎相互认识。既然牵扯到赵印,这事媒体没法报道,只能用“幸存者5名”敷衍了事。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事实。整个事件最后就以“百年难遇的特大火灾”定论,当然这只是新闻的表述方法,并未触及实质。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事实。
不论是任何形式的“事实”,只要接受,就会像放进冷藏室的蔬菜一样被安放在心灵中某个角落中吧。之后在低温中慢慢腐化,变质,拿出去扔掉,再摆上新的“事实”。但是这场火灾素州人无法接受,并非物理性的,而是心理上的拒绝。这件事不会被摆在那并不永恒的记忆冰箱,因而总会留下伤口。
这个城市没有理由被诅咒。这个城市从来没有索取过什么,只是想在静静的幸福中停滞不前。发展快慢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只是毫无关系的数字,就像弦理论公式中某个参数。这个城市也一直默默守护这这份幸福。之前有些工业城市的生态环境危机,以及边境城市宗教恐怖袭击都可以找到某种解释,或者说根源,然而素州的灾难毫无理由。人类在进化中变得足够坚强,可以接受悲痛的事实,但无法接受毫无道理的悲痛。就像原始人面对自然界中风火雷电却摸不着头脑时那样,这时候只能认为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吧。
灾后重建顺利地出奇,数月之后,市中心又是人头攒动。原来的“阑珊处”仍是最热闹的商业区,只是改名成了“旧亭台”。名字依然很美,古色古香,只是显得有点忧伤。人们也恢复了笑脸,有说有笑吃着地摊买来的莲蓬。不过那笑容不再像之前那样理所当然,大概始终要面对那场灾难带来的叩问。
然而那种无意识的叩问恐怕永远得不到回答了,不会有人知道圣杯战争,也不会有人知道6个少年演绎过的故事。所有一切都随那场大火消逝了。
……
周光仍然离不开游戏,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意兴网络会所”的网管。板寸老板自然不会亏待他,也为他找到人生归宿感到高兴。对于休息的几天中发生的事周光只字不提,不过似乎确实变化不少,或者说成长了许多。现在他开始玩网络游戏了,有着单机游戏的功底,技术无可指摘。不过老板没想到他还挺会配合,不少客户到这就是为了能和周光打团战。老板于是又起了让他冲击职业玩家的念头,却被果断拒绝。
“我玩游戏就图开心,有人陪伴着在令人惊奇的世界中探索,我感觉很幸福。胜负什么的,不适合我。”
“这小子,还装楞!”老板在心中抱怨,不过也觉得欣慰。周光已经不是孤独地在单机游戏中闪光的少年。
网管的工作工资不高,但倒也轻松。父母留下的房子租出去了,毕竟那么大的房间一个人住也太过清冷。租客看房的时候也很惊讶,诺大的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简直不敢相信是看着邋遢的少年独自住的。大概那房间自从那场车祸之后便和名为周光的少年的人生一起被悄然冻结了吧。孤零零的,纤尘不染。但是现在,那久久停滞的时光已经开始缓缓流转。
网管得工作到深夜,老板干脆在网吧给周光腾了间房子当卧室。虽然小了点,倒也算个住处。躺在算不上舒适的硬板床上,周光常常想起那个阴天的夜晚,想起那宛如梦幻的战斗,想起那场大火,想起那再也听不到却又永远不会忘却的笳声。想着想着,就分不清眼角的泪痕是否来自梦境。
……..
………
2053/10/30
“果然来了吗。”
“这是最后一战了吧?”
“小子,怕了?”
“没有。你不是最强的吗,只是防守的话。”
“哈哈,这倒也是事实哈。”
虽然在周光和Archer面前,霍同和Archer照常进行无厘头的对话。
………
………
“据点在这种地方吗…..看来市容工作做的还很不到位啊。”
赵印说是8点会和,1分不差也着实吓了秦牧一跳。对于这自责似的话,秦牧不知道是不是这就赵印理解的“幽默”,不过多半是真的不满意吧。
“这次不必听我的指示,你好歹也是Master,按自己的方式去行动吧。不用担心胜负的事,我准备了杀手锏。不过也要小心一点。”
“…….”这大概是赵牧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吧,虽然语气有点生硬,但毫无疑问是一种关怀。秦牧觉得眼眶微微湿润。
“那么,就开始吧。”
赤发的书生摸样青年突然出现,疾奔向正对面的二层平房。
宵禁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脚步声蹬蹬作响。乌云在夜里看不真切,仿佛在风中低声吟唱的咒语。破旧楼房上闪烁着断节的霓虹灯,仿佛努力传达着什么的象形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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