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官学院中心建筑群中,有一座“七棱镜”综合大训练场。
除了付费使用以外,还采取了随机按人定时间切分免费使用时段的方式,使得每个学生每星期可以有1小时的免费使用资格,崇谕之前曾有跟温蒂妮练习过两次。
贾法尔带着崇谕进入各种训练场地,大方地包揽了所有刷卡部分。
3小时后,贾法尔凝重地沉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怎么了?”崇谕口含吸管喝着功能饮料,半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整具躯体由于充分的运动而在高热中不断渗出汗液,将之前就已经燥化成盐分一般的汗水重新打湿。
“没什么。”贾法尔挠挠头发,“就是……说句失礼的话,我觉得你这种表现能持有死神阴影徽章实在,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我自己也不想担着这名不副实的漂亮头衔啊!
“啊哈哈,你在说些什么呢?你只是对我认识不足,没有发现我身上的闪光点才会那样说。而且……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因为花了大量灵能在驱役使徒上,所以……”崇谕打肿脸充胖子说道。
“不对,跟灵能没有关系!我说的是学习力与领悟力方面,同时我觉得你的精气神也与死神阴影完全不相匹配……”
“精气神?”
“厉害的人除了尽最大限度发挥天生资质,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关键一环。对我们附魂力量者来说,这甚至更为重要。而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干劲。”
“看不到干劲?”崇谕不同意了,“我都累成这样了,还不够?”
“不,你那只是被动性地接受训练,跟你自己的意志无关。对于我的教导,你毫无异议全盘接受了不是吗?虽然这样我教起来麻烦会更少,但是……”贾法尔认真地说,“高评级的学生一般会倾向于自行思考搭建出一套独创性力量体系。而你好像没有这种倾向……”
看到贾法尔眼中的怀疑之色越发沉重,崇谕心虚地移开目光。
“哟,这不是贾法尔吗?”一个长得温润如玉,但是右边额头贴着一块大号创可贴的紫衣男人突然走上前来。
“雷泽,”贾法尔点头致意,“好久不见!你脸受伤啦?”
“是呀,都怪我家那只磨人的小妖精太能折磨人啦!”
“崇谕,这位是跟我同年级的雷泽·洛施华诺。”贾法尔介绍说,“雷泽,这是我的徒弟崇谕。”
“你好!这就是你收的那个死神阴影了……”雷泽说,“哦?我们之前好像见过面了。”
“你好!”崇谕有些惊讶,因为这男人正是两星期前在克拉克特色烧烤大闹特闹的两人之一。
雷泽上下打量了崇谕一遍,说:“体格虽然不怎么样,但精华内敛,不错不错!”
“哼,这小子哪经得起你这一赞!”贾法尔嘴上故意这样说,内心却似乎挺高兴,“怎么不见你家那位令人惊叹的天才?该不会你又被她甩了,所以跑这里来发泄一番?”
“别乌鸦嘴!她刚刚在实战区那边寻了个对手,现在应该也快解决了。”
“对方是什么等级哪一分院的?你一点都不担心?”
“戒律分院精钢级第二等,肉体能力、近战技巧都相当不错,但正因为他太自信了,所以结果一目了然,拿来给小妖精喂招正好。唔……现在差不多就是结束的时候了。走,看看去!”
液压机械的鸣响声中,钢铁大门缓缓开启,地形复杂但是坑坑洼洼的实战区内两条人影相向站立,一看清场中形势,周围的学生们纷纷惊呼出声。
“我没看错吧!这怎么可能?称霸实战区三个星期的布里奇斯居然输了!?”
“难以置信!在一年级时,变革力量者败给附魂力量者可是前所未闻!”
“我们是不是都搞错了,那个月亮飞蛾根本不是黄铜级而是精钢级?”
“叮咚——”系统电子音响起,“9月27日15时29分,实战区6号场,戒律分院一年级生精钢级第二等‘刺髯灰豺’杰夫·布里奇斯对心脏分院一年级生黄铜级第二等‘月亮飞蛾’Ф(法伊,不列颠语表示为Phi/fai/),胜利者,Ф!杰夫·布里奇斯连胜终结,个人最佳记录连续三星期不败,判定挑战等级降为铸铁级第二等!Ф开始建立个人存档……嘟,建立完毕,初步判定挑战等级为铸铁级第一等!”
对应的大屏幕上,刺髯灰豺徽章耀眼的灰白光芒暗淡下去,而月亮飞蛾徽章质朴的黄铜色升格成更为亮眼的铁红色。
这下一切都确凿无疑,深感不信的学生们再度哗然。雷泽得意地吹起口哨,大声说:“干得好,法伊!”贾法尔充满忌妒地瞄了他一眼,然后朝崇谕投去不满的目光。
“杰夫·布里奇斯?”听到这个名字,崇谕心头一动。
“这怎么可能!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杰夫狂怒嚎叫。他是个不算十分魁梧但是每一分肌肉都精干有力的178公分男生,双手双脚套着泛着致命锐光的金属利爪,但是站在他对面的法伊却并没有任何外伤的样子,反倒是他自己,左大腿和右肩膀上都被刺出了圆形创口血流如注,他的脸色也因失血而发白。
“咯吱咯吱”的轻响声中,金属鞭葵花从凝定的弯曲螺旋的刺枪形态中解除,重新变得软绵绵的,染血的上段鞭身移动到少女面前,她掏出手帕细细擦拭。虽然她脸上罩着白色轻纱,但是显然她的目光已经不放对方身上了。
“胜负成败转头空,你什么时候有了大突破,再来挑战我吧。实战区只是这种程度的话,看来今后暂且不用来了。”
“你……”这平淡至极的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杰夫一听这话顿时急怒攻心,但是才刚迈出一步,终究是失血过多无法再支撑下去,轰然倒地引来一片惊叫。在七棱镜当班的高年级生迅速上前对其伤口紧急处理,同时呼叫医疗中心的支援。
“我知道了!”学生中忽然有一个人大声说,“她一定是觉醒了特异灵能技!”
顾名思义,特异灵能技是因附魂力量者觉醒而获得的灵能技,具有极其强烈的个人色彩,不少特异灵能技仅仅只有一人能够施展。目前世界上已公开的特异灵能技约有一百余种。与公共灵能技不同,能够觉醒特异灵能技的附魂力量者凤毛麟角,历年来在亚特兰蒂斯这一比例未曾超过4%。有人在两三年内就觉醒了特异灵能技,也有人虽然年年获得精钢级徽章却直到毕业也未能觉醒,应该说这种力量既是天赋又是运气。
这个论调一经提出,立即获得了广大学生们的赞同,朝法伊投去的目光中除了震惊更多了羡慕。
“喂,”贾法尔说,“她真的觉醒了特异灵能技?”
“咦,谁知道呢?”雷泽狡猾地笑了。
“法伊!”少女走过来时,雷泽说,“这边的两位,一个是贾法尔·奎克——大名鼎鼎的附魂者杀手,常年拿我来刷分保级——他跟我一样是基蒂学院长的门徒,而这位是他的弟子,死神阴影的持有人崇谕,实力深不可测,连我都看不出深浅!”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视觉上法伊还在悉心擦拭金属鞭葵花染血的鞭尖,崇谕却感到她其实是在饶有兴致地打量自己,而且腾腾杀气尚未消弥。
“你好……两星期前我们见过,想不到法伊小姐的鞭术那么强力,顶着巨大劣势同样可以——”
那一瞬间,法伊手腕甩动,金属鞭葵花在灵能驱动下猝然击出,先浮起再落下角度诡异,在这种近距离下根本避无可避。
好在崇谕早一步切换为了心跳律动控制法,灵能随着遭遇危机的生物本能而立即澎湃涌出,垂在腰侧的两手同时一抹操起挂在腰带中的两把制式军刺J-17式,看准鞭尖来势吐气开声。
“呀!”
崇谕瞪大双目力贯双臂,左手军刺前伸至最高处进行格挡,金属鞭鞭身一颤却是不顾擦出火星贴着军刺继续下行。崇谕右手军刺再击,抓住金属鞭慢下来的那一刹那,精准击中葵花鞭尖,这次除了火星更有细小血点溅到他脸上。但是,好夕是将葵花的攻势阻拦了下来——
就在他心中涌现出安全感的时候,回弹了约30公分的金属鞭突然凝止,紧接着再度咬下。
什么!崇谕大惊失色,刚才连续两下发动小型新星已经是他迄今为止所能做到的极致,想不到法伊于无声处的猝然发难居然还能够进行第三次变化,这下真的无技可施了!
瞳孔倒映着寒冷带血的鞭尖,距离刃部不过短短0.5公分,崇谕连眨眼都不敢。
“崇谕!你没事吧!”贾法尔刚才想要出手相救却是被雷泽阻拦住了,这时绕过来一把将呆若木鸡的崇谕扯到自己身后,冷着脸冲法伊吼道:“你这娘们发的什么疯!”
“好啦好啦!”雷泽笑着说,“法伊是我看中的绝代天才,这种精微控制还是出不了差错的。”
“洛施华诺,你这家伙是被爱情冲得变白痴了!”贾法尔怒气冲冲地说。
崇谕大口大口地喘息,刚才一瞬间的肾上腺素激增让他现在感到犹为疲惫,可是不确定危机感是不是真的解除了,所以他仍然密切注视着法伊的动向。
——刚才,右眼差一点就瞎了!
“咯咯咯……”法伊轻声娇笑数声,全身杀气突然散尽,“你合格了!”
“崇谕,下一星期要塞即将抵达罗德尔涅岛,我要你做我的成员,一起在组队任务中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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