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了好几秒,波鲁那雷夫才终于是回过神来。
知道现在才去抢方向盘的话,只会会让自己两人现在所处的情况更加糟糕,波鲁那雷夫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下意识地把目光飘向车窗外……
“停车!我叫你把车停下来啊!还想逃到哪里去啊?”在目光飘出窗外的一瞬间,波鲁那雷夫突然就是激动了起来,他急忙转过头,对着铃水原粗暴地大吼了起来,“都快要开出城了啊!你真的是打算彻底没骨气地逃跑吗?”
仇人就在那里,现在脱离了险境,不杀回去如何能忍!?波鲁那雷夫现在心里回荡着的就是这种想法。
当他看到铃水原笔直地将车向着城外开去,明显不想杀回去,只是一味逃跑的时候,他的内心如何能不愤怒?
“给我开回去!小丫头片子!你就没点骨气了吗?为父母报仇只是你嘴上说说的吗?仇人就在那里,那个人渣就在那里,你竟然怂了!阿布德尔也被他们杀了,这股气你竟然都能咽得下去,算我看错你了啊!停车!给我停车!换我来!”他怒不可遏地竖起了眉头,对着铃水原咆哮了起来。
“闭嘴!波鲁那雷夫!”对于波鲁那雷夫的怒吼,铃水原也是罕见地动了火气,明显的愠怒之色攀上了她的脸颊,一副完全失去了冷静的样子,对着波鲁那雷夫毫不留情地吼了起来,“你个蠢货!你丫的想去送死我不拦着,可是你到底能做什么?阿布德尔已经为了救你而死了!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只要反应过来赶紧搅浑了那潭水就能给阿布德尔解围的你,当时在做什么!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
“我……”波鲁那雷夫一时语塞,深深地愧疚在他眼底蔓延开来,一时说话的底气也少了几分,“但就是这样……难道我们就不该去报仇吗?哪怕是为了……为了阿布德尔……”
“听好了,波鲁那雷夫……就这么回去的话,我会被那个【皇帝】拖住,然后你只会毫无反抗能力地被那个人渣杀掉,再之后我也跑不掉。Game_Over,就这么简单。”看波鲁那雷夫稍稍冷静下来了,或者因为回想起了阿布德尔因他而死的那一幕而强制冷静下来了,铃水原也是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一边有些勉强地适应着驾驶,一边对着波鲁那雷夫说道,“啊,我想报仇啊,还想抓住那个混蛋好好地质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那样杀害我的双亲,然后再将他千刀万剐啊……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正因为我们要赢得最后的胜利,现在才不能失去冷静,阿布德尔也说过类似的话不是吗?”
“唔……”波鲁那雷夫恨恨地咬紧了牙关,额角的青筋止不住地跳动着,满含着不甘与愤怒,他艰难地从齿缝间,尽量平静地挤出话来,“那……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想。给我用你的脑子使劲的想,哪怕将这一辈子所有的智慧都用在这里都行!我们已经处在生死关头了,开车逃跑最多只能拖延时间,那些家伙一定会追上来……”车速渐渐放缓下来,铃水原也能稍稍松一口气了,前方道路笔直平坦,不需要花费多大精力去驾车,趁着这个关头,她赶紧加快语速,大喊着提醒波鲁那雷夫,“趁着现在这一会儿给我想,你和【倒吊人】已经两次正面交手了,现有的情报肯定能分析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点细节都不漏地给我思考起来,波鲁那雷夫。”
“想……思考,可恶……我也希望自己能想出点办法啊!但是那家伙的替身完全在镜子的世界里不出来,我们要怎么……”波鲁那雷夫撑起双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摒除杂念思考,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那股愤怒和仇恨依旧在他的心头乱窜着,与之伴随的还有着对阿布德尔的愧疚……
阿布德尔倒下之时的影像在脑海内不断闪现着,打乱着他的思绪。
“该死该死该死!”波鲁那雷夫不禁大声咒骂起来,额角挂满了汗珠,不知是因为过度思考还是单纯因为心头的焦虑所致。
“如果对镜面的攻击能对他造成影响的话,阿布德尔那次……不对,有影响!”波鲁那雷夫停下了手上不断拍打着自己额头的动作,眼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第一次遭遇对方袭击的场面缓缓在心中浮现……
第一次的时候,自己抢先破坏了镜面,虽然没有伤到对方但是对方也没有继续攻击。
那不是不想继续攻击而是不能攻击!如果对方能脱离镜面发起攻击的话,早就趁着当时自己神经略显疲惫的那一刻钻出镜子攻击了。这一点想必铃水原已经看出来了,而波鲁那雷夫一直纠结在“如何伤到对方”的这个问题上,反而到现在才琢磨透,接着是……
阿布德尔遇袭,自己第二次和【倒吊人】正面交战时的情景连续地闪过脑海……
对方映照于水面上袭击了阿布德尔,在阿布德尔倒下,将整个水洼盖住的时候,对方没有向着就在旁边的波鲁那雷夫发起攻击……
那个木乃伊怪物,在其身影投射到了波鲁那雷夫身边那面玻璃窗上的时候,才继续展开进攻,而且一开始还是用着各种话语扰乱他的思绪后,才把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不对,是镜子中的他的肩膀。
之后,银色战车绞碎了那面镜子,对方既不是四分五裂也不是并存于所有碎片之中,而仅仅只是出现在其中的一片上……
“我好像想到点什么了!”波鲁那雷夫激动地大吼起来,“他本身在镜面中的移动速度很缓慢!镜面本身受到损坏的时候他的攻击也要受阻!而且存在多个镜面的时候,他只能存在于其中一个当中!”
因为对方在镜像中的移动速度并不快,那也就基本可以肯定,就算两人同时投影在了镜像上,对方也不能同时对自己两人展开攻击!不然偷袭完阿布德尔之后他完全能过来给波鲁那雷夫补一刀。
“那家伙的替身不是没有限制,至少……知道如何回避他的攻击了。关键是之后,之后该如何反击……该死!转地再快一点啊!我的脑子!”可手头的情报还是不多,依旧想不出给予对方伤害的方法,波鲁那雷夫不禁再度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抬手砸了砸自己的脑门。
而与此同时,情况已经逐渐向着更加糟糕的方向演变了……
“波鲁那雷夫!那家伙追过来了。”铃水原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有点颤抖,她看着方向盘上的光滑的金属片里映照出的黑色人影,顿时带着几分惊愕,出声叙述道,“那家伙映在了方向盘上安置着的金属片里,现在已经在镜面的世界里爬进车后座了。从那个连一个西瓜都不一定塞得下的狭小车后窗里钻进来了,这家伙,是练过缩骨功吗?”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简直就像是中国武侠小说里练过缩骨功的家伙,这个黑色的木乃伊,竟然硬生生将整个身体像是挤果酱一样挤了进来!
回头看看的话就会发现车后座上其实什么也没有,但是方向盘上的金属箔片上映出的镜像里,却是清晰地显示着这个黑色木乃伊,蹲在了车后座上。
“波鲁那雷夫!攻击!用你替身的剑破坏掉这块金属片!”眼看那个黑色木乃伊已经抬起手,弹出了手腕底下的袖剑,铃水原不由得大声吼出来,提醒着波鲁那雷夫。
“混蛋……Silver_Chariot(银色战车)!”大吼出自己替身的名字,波鲁那雷夫使劲地将自己的身躯往前面靠过去,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边上金属片里映出的景象,【倒吊人】已经扬起延伸出袖剑的那只手臂,对着自己做着的车位刺过来了!
身着银色甲胄的纤细骑士人形瞬间从他的身体上抽离而出,挺起手中纤长的细剑,还未等躯体凝实就对着方向盘上的金属片刺出了一剑——
噗——
所坐的车座上已经破开了一个洞,波鲁那雷夫的背部也是冒出了一点血丝!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一把利刃的尖端,抵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这里对应的部位是哪里?肺?肝?肾?
脑海里一下子闪出了这些奇怪的疑问,而很快这些就被波鲁那雷夫当做无聊的东西从思绪中扔了出去。
“刺碎它!”心中只留下这一个坚定的意念,波鲁那雷夫扯着嗓子嘶吼而出——
砰砰砰砰砰……
银色战车身上的甲胄接连爆开而后化作几道虚影消失,在爆炸激荡起的白色烟雾尚未散去之时,这一剑,这一记速度加快了好几分的刺击,终于是到达了方向盘的金属片之上——
砰——哗啦啦……
激荡起的剧烈风压直接将所有的车窗玻璃都给震碎,掀飞到了空中!
金属片也理所当然地碎成粉末,和这些玻璃片一起向外面,向上方飞去……
吱——
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炸起,整个人被银色战车掀起的风压死死地压在了车座靠垫上的铃水原,双手早已不在方向盘之上,她下意识猛踩起了刹车——
车子一个急停,将没有绑安全带的两人都是从车中甩了出去。
因为前面的车窗早就已经在银色战车那一剑的风压之下悉数碎裂了,波鲁那雷夫和铃水原都是毫无悬念毫无阻碍地飞出了车窗,重重落在了干燥的黄沙地上……
“唔呃……”发出一声痛呼,铃水原脸色痛苦地扭曲着,她艰难地睁开眼睛起身,稍稍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肘和膝盖都已经鲜血淋漓。
而波鲁那雷夫更是直接在空中整个人直接翻了个面,然后像块破抹布一样四肢摊开重重砸在了地上……
估计背部已经都磨破了皮全是血了。
但是他却是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度震惊的东西,让他连发出痛呼的空闲都没有了——
那是还在空中飞扬着的几片车窗玻璃碎片和一块不算太小的布满裂纹的金属箔片,只见一道光从布满裂纹的金属箔片中激射而出,而金属片也是骤然破碎,那道光在几片玻璃碎片中来回反射、穿梭着,最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嗖”地一声飞出,钻进了急停下来后,轮胎还在冒烟的那辆小货车的车前杠之上!
这辆小货车的车前杠差不多有十厘米宽了,同时,或许是车主保养得好,这车前杠锃光瓦亮的金属表面,用来当镜子也完全合适……
现在,上面浮现出了,那个黑褐色木乃伊的身影……
“混蛋……竟然真的追到了这里……”波鲁那雷夫艰难地起身,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眉头深深皱起,他面色凝重地打量着车前杠上映照出的黑色人形,声音中充满了震惊,“终于知道了!这家伙能力的原理!【倒吊人】只能从一个镜面到另一个镜面,从一个映照影像之物到另一个映照影像之物之间,化作光线移动!是光!这替身,本质上是光的替身!”
刚才不经意间在空中一瞥,所见证到的这一幕,补全了最后一丝的情报缺失,让波鲁那雷夫直接推断出了对方能力的真面目!
【倒吊人】不是可以从镜中干涉现实,而是只能从镜中干涉现实!不然他完全可以从镜中显现出来,而不是通过这一系列麻烦的反射到达车前杠上映照出的“镜面世界”中。
他在镜中对物体或人作出的干涉会反映到现实,他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干涉现实!
“嘿!走你!”波鲁那雷夫想到这里,心机一动,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大块灰白的“布料”,对着车前杠扔了过去,然后拉起身边铃水原的手,直接跑向了不远处一块巨岩的后面。
“呼……呼……跑到这没有镜面的地方,总该是安全了吧?”波鲁那雷夫气喘吁吁地说着,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流下的血水,大概是飞出的时候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吧,不过他也不打算纠结这些了,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肩膀靠在巨石平滑的岩壁上,一副很疲惫的样子,“真的够了……我不想再思考了,脑子太累了……”
“好样的,波鲁那雷夫,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能力原理了,那么接下来就能针对着制定战术了……”铃水原也是靠上了石壁,膝盖和手肘还在不断地溢着血,头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痛得她眼泪都蓄上了眼眶,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勉强地露出一丝微笑,抬手拍了拍身边波鲁那雷夫的肩膀,“话说,刚才你扔出去的布是什么?没想到你准备的还挺周全。”
“呃……”波鲁那雷夫的脸色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糟糕。
脸上隐约有点泛红,波鲁那雷夫一手拍在了自己额头上,相当纠结地开口——
“糟糕了,那好像是我带出来换洗的胖次里……最后一条还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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