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进屋之后,索山老师一边脱下外套,一边看向不搭调的两人,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岳枫身上,“岳枫你又被她欺负了吗?”
“为什么索山老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岳枫哑口无言。
“欢迎回来,辛苦了。”云姐以温柔的眼光注视着索山老师。
索山老师虽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所有想要说的话似乎都包含在了其中。
“这么晚,是加班吗,索山老师?”岳枫处于礼仪方面的考虑,询问道。
“算是吧”索山老师的回答依然保持着那份冷淡。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云姐忍不住出声道:“你们两个人的对话就算结束了吗?”
岳枫和索山老师不约而同地看向云姐,脸上都是一副“那还能怎样”的表情。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云姐手抚额头,脱力地说道。
“早点休息吧。”不理会妻子的胡闹,索山老师只是简单地表达了自己关心,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两个人都是。”
岳枫不自觉地将“真像个严厉的父亲啊”这句感慨说出口,还好只是被坐在旁边的云姐听到,并得到了“他本来就是”的回复。
在索山老师准备回卧室时,云姐突然说道:“明天,岳枫同学就可以出院了。”
“是吗……”索山老师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恭喜了。”说完他便走进了卧室。虽然看上去一点儿人情味也没有,但对于索山老师来说,那才是最真实的情感表达吧。
云姐也解释道:“其实啊,你的老师也很希望你能够多陪陪彤雨的,毕竟她的身体……没办法交到太多的朋友。”
一提起彤雨的名字,岳枫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那孩子的笑容,那是与“病魔”这个词汇没有半点交集的笑容。无法外出的彤雨,只能每天都待在家里,索山老师和云姐都有工作在身,也就是说很多时候那孩子都是独自一人待在这个屋子里。
即便是自称“家里蹲”也不会害羞的岳枫,在度过了连续数日与世隔绝的时光,也会觉得受不了,更何况是那个年龄的孩子呢。
“为什么不让同龄人到家里来,陪彤雨玩呢?”岳枫问道。
云姐白了他一眼:“你觉得你的老师和我,会与有7岁左右小孩的正常父母成为朋友的可能性吗?”
真是让人无言以对的回答,在岳枫屡清楚主谓宾之前,就被云姐赶回病房去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地方,也有着还无法入睡的人们。
“师姐,你睡着了吗?”
在这间主人失联的公寓里,冥魈试探性地问道。
背对着冥魈,以优雅的姿势侧卧而眠的翎舞,懒洋洋地回应了一句:“睡着了。”
“别以为我会像小时候一样上当!”
月光撒进房间,使得冥魈无法将不安隐藏在夜色之中,在下意识地与翎舞拌嘴之后,她又立刻消沉下去了。
身为姐姐的翎舞,自然是清楚冥魈为何如此。实际上即便不是受师妹的委托,她也会自行使用术式搜寻那位失踪人士的下落。只不过,无论是自己颇为自信的术式,还是临时从有些年代的书卷中习得的术式,均以失败告终。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无外乎有两种原因。其一是被搜寻者——也就是岳枫已经在生物学的意义上死亡了。但翎舞在冥魈不知情的情况下,暗中尝试了与死者沟通的术式,幸运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其二,则是岳枫深处在一个术式无法感知的地方,或许是超过了术式的有效范围,又或许是……
“师姐!”翎舞的思绪一下子被冥魈软弱无力的声音打断了,“我该怎么办?”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丫头露出如此焦急的表情,翎舞问道:“因为岳枫吗?”
冥魈稍稍地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我会继续帮忙的。”不希望看到妹妹露出悲伤的表情,因此翎舞也放弃了捉弄她的念头,“另外,我也会去拜托一些熟人帮忙。”
有了师姐的承诺,冥魈也感到了一丝安心,但让她心神不宁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还有,最近我一直在忙制衡者那边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特别的忙。”冥魈继续向翎舞吐露心声道,“寻找线索的事,全部都是由祈珚去承担,明明她自己也有学生会的工作……”
“如果是伙伴的话,是不会在意这些事的。”
虽然听到的都是抱怨和担忧,但翎舞打从心底地感到高兴,因为冥魈她总算是,会为了她的异类朋友之外的,普通的人类朋友而烦恼,以姐姐的身份操着母亲的心的翎舞,深感欣慰。
“能抽出一点空闲时间的话,就多陪陪那孩子,去吃个点心什么的。”
“嗯嗯!”一想起一点心意的点心,冥魈的口水就条件反射地溢了出来,“要是能三个人一起去的话……”
“唉,原来没有把我算进去吗?”翎舞故意装作很伤心的样子。
“不不不不是啦!”冥魈手舞足蹈地解释道,“师姐已经是大人了,所以想吃什么的话,都很简单,不像我们,要考虑很多方面的因素。”
看到被师妹像往常一样被捉弄后的手足无措,翎舞笑了:“行了,身为成熟大人的我,经常去点心店,这才显得很奇怪吧。”
“会吗?”冥魈不解地问道,“我可是有一辈子都爱甜点的觉悟!”
小孩子就是好呢,享受着做梦的权利,就算说出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也会被当成是天真可爱。翎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而自己早就脱离了那个年龄,只能把无法实现的梦深埋在心里。
“师姐。”
“嗯?”
“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之前在旅行途中,也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异类,但是为什么就只有岳枫,最让我在意呢?”
这就是恋爱吧——虽然很想这么回答,不过翎舞还是忍住了:“大概是岳枫他,是个让你放心不下的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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