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为她调制的鸡尾酒
我拥有着常人的幻想与展望,我希望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思想与精神。
我拥有着书写笔墨的能力,我希望拥有挥洒与舞动笔墨的能力。
我所谓的将自己的人生扯成一张张细碎的纸片,即是一场自我最为幼稚的嘲讽。我听不惯他们咬牙坚持的美好世界,只是因为自己的不满足与落败,俗人所细细遣词作为我的标签,便是颓丧。
我的枯萎的泪腺将最后几滴泪水留在了高脚杯中,这就我直至目前还在坚持的唯一希望,一杯足矣灌醉我的咸涩酒液。
只是可惜她不一样,也许只是自以为不一样吧。
我明白他们自以为成熟之后在落寞中浇灌的不满,可能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也如他们那样无能,我还在坚持自己的所谓无法逃脱想象的梦幻…
[欢迎光临。]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咖啡店里慵懒的气息,也为了营造这种慵懒气息,我也要学像猫似的慵懒起来。
[摩卡,店里就只有你吗?店长去哪里了?]走进来的老妇人一身奢华,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干涩。而我们在店里面的名字都是咖啡的名称,其实我也是很佩服泡了十几种咖啡给我喝,这为了选出我的名字来的店长。
[夫人,店长去国外旅游了,大概还有个十多天才能回来。您是来找他的吗?]
[啊,没有,随便问一下。看来他还是热衷于收集各地的咖啡豆,但就是不肯泡成咖啡。[宝物是拿来收藏的],他就只知道这样说了。]
一面唠叨着,老妇人走到柜台前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那么就给我泡一杯摩卡,一样的,牛奶多加一点。]
[好的,请稍等。]在这家咖啡店,我寄托了自己最颓废的一面。我曾想过咖啡的味道是否能让我从梦中清醒,却在无意间醉进去了。昏昏沉沉,愈发迷失了现实与虚幻的地平线。
我如今的存在便寄托在咖啡上,在他人的注视下斟出一杯残存着我的梦想的忧郁。将梦想撕成细小的碎片放进咖啡里似乎也是一番趣事。
[请享用,需要奶油图案吗?][那些小姑娘玩的东西我还是不用了。]
妇人随意笑了几声,从钱包里拿了许多零散的纸币来,倒在柜台上向我推过来。[夫人,我们店是不收小费的。]
[哈,真是顽固,]她稍微喝了一口有些甜腻的咖啡,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每次你们店都是这个样子的。明明只是一些零散到不好清理的碎钱币,多给一点有没有什么的,你们每次都还要一张一张数…都是店长教的吧。]
[是的,这一点我无法否认。]
这位富家的夫人习惯把平时剩下的零钱拿来喝咖啡,总说这是她忙碌人生中唯一的憩息了。这时候总会有店长大笑着反驳说太夸张了,我和其他店员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就是的。
[喂,摩卡。你现在是不是还在上大学,只有在休息和假期的时候才回来打工?真辛苦呢,忙来忙去的。要不要毕业之后到我的旗下来?]
[诚惶诚恐,我也没有这个兴趣。抱歉,夫人,请不要开这种险些改变我的人生的玩笑。可能我会答应下来也说不定。]扪心自问,如果去妇人的公司那么下半辈子真的不用愁了,自己有几分动摇也说不定。
[这也是店长教的吧,他管的还真宽。]
[我一样无法否定,但是我还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也想稍微尝试一下。]
[是吗?]妇人最后一口将杯底的咖啡喝光,拿出腰间的手帕擦了擦嘴。[那你加油吧!]
[谢谢鼓励。]这句话我听过了无数遍,这句话我也讲过了无数遍。但是我感觉没有人在真心祝福我,因为他们也是有过梦想的人,也是梦想破碎过的人。与金钱无关,与名誉无关,就是这么一句脱口而出的安慰,讲述了他们的不屑与哀伤。
[请慢走。]我的声音在门顶铃声的颤动下消失,最后这家咖啡馆又回到了以往的寂静之中。我好像有些孤独,但至少有自己的独处空间,盲目自信似乎就是这样的吧。
等到连我的呼吸也平静下来的时候,悄悄地从柜台里抽出了一张纸,把刚才自己关于人生想象的想法写上去。我无论他人的想法是如何,至少我会喜欢自己这种类似青春期的话语。但是被别人看见还是会害羞的。
[你写的东西…看不懂…]
诶?我抬起头来看见柜台前一位黑发的少女看着我写的内容,即使说着看不懂,脸色却如一面寂静的湖水纹丝未动。
这个少女披散着黑发,要比我矮半个头的样子,十八九岁吧。穿着格子裙,显得清秀而可爱。
[啊!不要看!你是从哪里进来的,我为什么没有听见铃响的声音?]我赶忙让身子往前倾,双手抱住纸页。我想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咖啡师的矜持,脸也红通通的吧。
[你写的东西…真的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好像没有听见我问她的话,还是重复着刚才的一个令人害臊的问题。这样抓着不放,实在有些难办。
[客人,这只是我随便写着玩的,请你不用在意。我再次问你一句。请问你是从哪里进来的?为什么我没有听见铃声?]
我在这个时候想象了许多在小说里出现的场面。她突然兴奋起来,吊着眼皮看着我,[你果然能看见我,还能听见我说话…]什么的;她的脸悄悄地红了,手在背后扯来扯去,[我…我才没有一直潜伏在这里看着你呢!]什么的;[我的存在感就那么弱吗?我是在那位老妇人走的时候进来的,你一直没有注意到我吗?]什么的…这个时候她说出什么惊奇的话我都有自信毫不惊慌。
[我是从小巷里的那扇门里面进来的。]啊,从后门进来的,稍微普通得有一点吓人。
[客人,下一次请你从正门进来好吗?否则我们会很难做的。]但是她并没有回话,一直盯着我藏在背后的双手和悄然间揉成的纸团。
[那么请问,是要喝点什么吗?我们这里的咖啡还是很有名气的。]
[酒…]
啊,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稍微把身子往前倾,示意这位少女再说一次,确认是我听错了。她也很惊奇地明白了我的意思,把双手环成喇叭状,贴在我的耳朵上又说了一句,[我想喝酒。]
[啊?请不要闹小姐,我们这里是咖啡店,不会买酒的。]我听完话之后赶忙起身双手挥舞地反驳,感觉就像是为了遮掩这种亲密动作之后的害羞罢了。
[没有吗,这里不是酒吧吗?为什么…]她的脸鼓了起来,像猫一样垂着头嘀咕着。
[对不起,咖啡馆和酒吧不是同一个地方,我们这里真的不卖酒。]
她还是没有说话,在周围的气氛也突然变得阴暗了些。让我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又让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往事。以前好像我也干过这种蠢事,恐怕平时我就会这样想,但在这个时候好像是挺管用的。
[诶,小姐,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稍微会一点调酒,我给你调一杯酒怎么样?]
[嗯?真的?]她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嘴角稍微向上翘了一下。一副期待的模样让我愈发的迫不及待了。
[是的,你可以稍微等一下吗?][好!]
我对着少女微笑了一下,立马脱下了格子状的围裙。向着门外跑去,但是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我就想情形一样停下了急迫的脚步。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我回头看见咖啡店门的玻璃上映出了少女模糊的身影,一动也没有动。我与那位少女,之间间隔着一扇门,但我却有一种云泥之别的滋味。就有如她就是那梦想中真正实现自己愿望的被上天选中的幸运者。因为她的无知吗?因为作为一个幸运者,她有资格向他人展现一个特殊的人格,有资格用行为告诉别人自己是幸运的人。
我的脚步停滞在这里有几分钟了,脑内呼哧着自己所谓的人生的想法。
但是,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不能让她失望,准确说是希望她不要打扰自己的工作。保持着这样的想法,我还是把咖啡店门上的经营牌翻过来,跑到了街上。
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在奔跑的时候脑内还是在回想着这句不明明了的话语。周围的人或许懒散地看着我飞奔过去,或许有认识的人跟我打一个招呼,我都没有在意。如幻影一般从我的身旁掠过,而我的眼前只是一片虚无的荒地。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我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依旧咬着牙向前冲。感觉血液被抽干了,同时扭曲成一团的气息也让我十分痛苦。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句话早已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哈啦,摩卡,怎么跑那么快?]我听到这样轻快的声音,不禁停下了脚步。
[姐姐…怎么了吗?]一位年轻的女性走了过来,戴着明黄色的围裙,梳着一个精干的马尾辫,看起来还稍微比我高一点。她是我的亲姐姐,也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了。
[跑那么急是有什么事吗?]姐姐撑着下颚微笑着向我问道,[怎么,不在咖啡店里面感受人生了吗?]
[啊,姐姐,这种事情不要在外面乱说了。][为什么,摩卡可是很有童心的哟。][我已经二十岁了,姐姐你就不要这样说我了好吗?]
[知道了知道了。]他就像那个少女一样鼓起了脸颊,但又马上笑了起来,[准备干什么去呢?]
[现在店里面有一个女孩要喝酒,我去买材料…诶,姐姐不要套我的话好不好。]我的脸又马上红了起来,生气地叫了起来。
[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孩跑出来,摩卡也是长大了。]姐姐捋了捋刘海,看似寂寞的笑了笑。[那为什么她要在咖啡店找酒喝?]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常识吧,好像也没有喝过酒。]我将这样想虚幻中才会发生的奇异事件很普通地说了出来,等反应一下才感觉有什么不对。
[不…不对!][摩卡,这种事情想想就可以了吧,不要打扰身边的人哟。]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但这是真的。]
[是吗?我知道了。]姐姐想理解一样地点了点头,又像思考似的[嗯]一样哼了一会儿,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但是给女孩喝酒也不好吧,要么你拿两个柠檬去,就说柠檬汁就是酒不就解决了吗?]姐姐在街上经营了一家水果店,这也是我们家除我的零工之外主要的经济来源。
[不行啊,姐姐。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怎么可能看起来十多岁但没碰过酒啊。]
[是这样的吗?]她的手上拿着两个柠檬抛来抛去,脑袋也俏皮地摇来摇去。[那你稍微拿一点放进去酒就行了吧。]
[这样可以吗?]我还是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一些猥琐,还是胆怯的再次征求了姐姐的意见。
[应该没有问题吧,快去快去!]
姐姐的话又让我想起了时间,[糟糕了,那我就先走了!]我随手拿走了姐姐手上的柠檬,跑到对面的商店里买了一点酒,便再次跑回去了。
但是为了挑选酒精度要更低一些的清酒和柑香酒,我还是花了些许时间。
…
等到跑到店门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我想她可能已经不在了吧。但更为侧重于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就竟想她留下还是离开?但是看见门上的玻璃上映出了一个人的影子,一切的想象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久等了。]我尽量平稳住自己的呼吸缓缓地走进来,躲避着那位少女投过来的目光,腼腆地笑了一笑。
[没有。]
[请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厨房调一下酒。马上就把调好的酒端上那个来。]
[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调酒呢?我记得调酒的一个重点就是姿势啊。]
这倒是说到了我尴尬的地方,所以我挠了挠脸颊,稍微组织了一下词汇然后说道,[因为很久没有调酒了,我还需要锻炼一下。我可不能把自己的丑态表现在客人面前。]
[这样啊,好吧。]看来她也就接受了。
然后我就马上跑到厨房里面开始操办干活了。
我打开了灰暗的厨房里的灯,深深呼吸了一口咖啡的气息,然后就把手中袋子里的清酒,柑香酒和苏打水拿出来了。把柜子里蒙上一层灰的高脚杯拿了出来,用纸巾擦干净了。
然后就做了一些无用功的事情,倒了几滴清酒和柑香酒以及小半杯苏打水。最后用手挤压柠檬挤出一些柠檬汁来,再加上一小勺的白糖。摇晃摇晃,摇晃摇晃…[应该也就这样了吧。]
我看着这一杯淡黄色的柠檬汁,又晃了晃。顺手切下一片完整的柠檬插在上面,大概就这样结束了。
我在初一的时候很羡慕电视上那些灵活耍着酒杯,一脸淡然的调酒师。所以就装作那个样子买了几个简单的调酒器械,但是一直没办法耍出那个很帅气的样子,调出的酒也没有人喝。所以就这个样子耽误了。
如果是现在的我有这样的一番经历,肯定会一脸不屑的说这只是因为天赋并没有停落在我的身上。我会了解自己的哀伤,同时保持着冷漠的姿态,这也许就是我现在最为可悲的状态吧。
[请品尝一下,可不要嘲笑我的手艺,拜托了。]
有些老套的罗曼蒂克音乐还是在反复播放,我早以习惯的曲调又有些不同,颤动着我努力平息着的心情。
[那我试一下。]她也没怎么犹豫,就在杯沿轻轻地抿了一下。在我细细地观察之下,看见她的眼角稍微跳了一下,可能真的是因为没有喝过酒吧。最后她又喝下了一小口,小巧的嘴巴一直在鼓动着,是在品尝酒的新奇的滋味吧,反正在我看来不是酒就是了。
[稍微有一点酸,还有一点甜。感觉还是挺新奇的,是柠檬的味道吗?]
[啊,是的。这是…那个,青柠鸡尾酒。喜欢吗?]我努力的编了一个还算正常的名字,自觉还是挺相像的。
[挺喜欢的,多少钱呢?稍微贵一点也没有问题。]
[不用付钱了,就当是免费品尝了一下我生疏的手艺罢了。你不在意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样说究竟可以换回来什么,我自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但是我总认为这样讲可以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么,谢谢。]她把拿出来的钱包又收了回去,纤细的手在身前别扭了一下。又好像下定了决心,双手捏成了小拳头,给自己鼓了一下劲。
当我正在疑惑她准备干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她慢慢走过来却一直低着头。[那么,这个酒度数很低的,应该没有什么事吧。]我自己觉得基本没有度数,应该不会不小心把她给灌醉了吧。
突然,她踮起了脚,嘴唇在我的脸上轻轻点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女孩子的柔软,就像果冻一样,带着柠檬淡淡的酸甜味以及怯涩的滋味。我稍微愣在了原地什么也做不到,即使想问她为什么这样做也没办法说出口。
[谢谢!]猛然间她用我目前听见的最大声音道了一声谢,同时深深地鞠了一下躬。
[那个…]我感觉自己的脸应该已经很烫了,话语感觉一吐出嘴就会结巴。但我还是想反应一般的把手放在了自己还发着热的脸上。
虽然这位少女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脸已经很红了。看见我又用手摸了一下,又红了一些。小嘴也是一张一合,说不出什么话了。
最后还是她先恢复了过来,缓缓地转过身去走到了咖啡店门口,就是静静地这样站着。我也就这样看着她,总觉得她还会带来更大的刺激。
她又转过了身来,嘴角又不显眼的翘了起来,就像一个淡淡的微笑。[我还会再来的。]
她就是这样说的,然后在我的注视之下离开了咖啡店。即使是那习惯了的清脆的铃声也没有让我回过神来。
很奇特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也没办法想象她到底有什么企图。就如同是一场被情欲填满的梦境一样,却又显得有些单纯。明明只是一次接触,明明只是一次接触,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还有,对于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到底应该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那剩下的半天,并没有其他的客人光临。我就呆呆地坐在柜台里面,没有心情能够表达自己模糊的感情,只是在幻想着自己将来的道路。
等到夜幕降临了我就准备回家了,那时我才发现之所以没有客人是因为我还没有把挂在门口的木牌翻过来,这可真是一场愚钝的失误。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可以体谅这个爱较真的自己,毕竟,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色在这个时候没有洗涤我的内心,反而让我更加烦躁了。明明只是一场突兀的表达感谢的仪式,自己的想法却那么复杂。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那么可没那么有趣了。
[哟,欢迎回来。]姐姐躺在沙发上,听见我打开门的声音就打了一声招呼。平时的话我会积极的回应一声,但现在我还没有那个心情。
[怎么了吗?摩卡,为什么不搭理你的姐姐大人?]
[没什么,姐姐。]
[哈!]姐姐从沙发的靠背那边露出头来,先是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后面又想了一下像母亲那样慈祥的笑了一笑。[交了女朋友就不理姐姐的吗?]
[不要乱讲哟姐姐!][呀!快看快看,摩卡脸红了!以后你泡的摩卡都要改成番茄酱了吗?好有趣好有趣!][姐姐!]
当我喊了一声之后,姐姐也就没有答话了。身子也转了过去,我就只看得见她有些凌乱的单马尾。
[姐姐?]我绕到沙发面前的时候,却看见姐姐咬着嘴唇眼眶里面含着眼泪。
[姐姐?]我走上去抱着了姐姐颤抖的身躯,拍了拍她的头。[姐姐,我是弟弟,可没有当哥哥的资格。]
[可…可是,摩卡你…就这样要走了…哎呀!]我用头稍微有些重的碰了一下她的前额,有些做作的露出了生气的模样。
[姐姐,我可有两件事要批评你。第一,我还没有女朋友;第二,我不会离开姐姐的。]我后面有露出了安慰的笑容,再次摸了摸她的头。
[哈…]姐姐把头仰了起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摩卡呀,我干脆和你结婚吧!]
[咦!才不要呢!][诶,居然嫌弃姐姐。姐姐好伤心啊!但是啊,摩卡…]
姐姐安静了一段时间,我也并没有打扰她。几十秒之后,她轻轻地推开我,让我看着她在泪光中闪烁的眼睛。[我们已经没有爸爸和妈妈了,你可不能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嗯,就是这个样子吧!噗!]最后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高,不小心因为自己的话笑了起来。
[真烦人啊你,姐姐。你现在都二十四了,是应该找一个男朋友了吧!]
[不要,除非摩卡娶我。]
[都说好烦啦,姐姐!]
这是唯一让我放松自己身心的家庭趣事,也是我最为怀念的归宿。四年前,我们原来的住所因为邻居的燃气使用失误发生了火灾和爆炸。正在大学就读的姐姐和住宿在高中的我躲过了这场灾难,但是父亲和母亲却并没有躲过这一劫。父亲当场因为爆炸而死,母亲因为病重进入了医院。
当时,我只知道一直在哭,姐姐抱着我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母亲全身烧伤,但依旧转过头来看向我们,干枯的嘴一张一合,却无法发出声音。最后,母亲离开了。
原本在上大学的姐姐马上退学,用剩余的钱租了一套房子并自己开始经营父母留下的水果店。我就只能这样看着,因为姐姐会说[这是妈妈告诉我的,要我好好照顾你。你可不能不答应妈妈的话。]就是因为这样的威胁,我还是在学校读书,被姐姐支柱着三年的学费。
我在任何时候都会在讨厌这样无法帮助姐姐的自己,母亲曾还总是说身为男孩子的我要帮助姐姐。可是,自己就是这样的懦弱。
好害怕,好害怕,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害怕着。
初中时候许下的愿望,初中时候得到的启示,初中时候保持的态度,因为自己的哀伤与逃避而断了联系。至于是刚才的一次变迁,我已没有力气嚣张了…
[喂?]漆黑天空之下是被霓虹灯照耀的世界,在一幢高层建筑的天台上,一位少女不顾自己被风狂乱吹起的黑发。俯视着被光鲜外表包装下的平淡世界,脸上也是一副平淡的模样。
[我现在真在尝试新的猎物,稍微有些麻烦。]她稍微想了一下,吐出了一口冰冷的气息。
[是的,还算有趣。]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和谁通话,露出了一点兴致勃勃的模样,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女孩一样,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是的,我正在尝试与那位男性来往,他还算温柔。]想起了那杯鸡尾酒与答谢仪式,少女的脸显得有些酡红。
[我最后会因为说谎跟他道歉的,这件事不用担心。我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可以体谅我吧,至少能知道我并不是带有恶意的。]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喜欢的内容,她嘟起嘴稍微想了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妥善处理的,我需要你们担心。再见。]
随着[嘟——]电话挂断的声音,少女在天台朝着那家咖啡馆的位置看去,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对不起呢,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就当作…]少女稍微想了一下该怎么措辞,最后想达成一样露出了茅塞顿开的模样。
[你就当作完成我的愿望,一样的,助人为乐吧!]
少女因为自己的想法表示了满意,眼神的深处却还是有一丝的不安。
...
二·她与我看到的黄昏
我捉不住着悄然的风,只有他的文字可以做到,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种莫名的自信。他的哀伤是由一分的踌躇与九分的追求组成,我追求的文字就是如此。
我习惯在闲暇时刻坐在柜台里面,翻阅着这位作者白色的纸页上跳动的黑色音符,我会因此而感到模棱两可的幸福。他笔下的爱情与情绪如活在作者与读者的心中,保持着他们跳动的心脏。他是我最为憧憬的一位小说家——黑,以为在两年前横空出世的爱情小说家。
[你一直很喜欢这位小说家对吧?一直抱着他的书。]厨房里的一位棕色卷发的少女探出头来。虽然身材比较娇小,但说实话很有大人的模样,令人佩服。
[我问你话呢,摩卡,稍微回答一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她还是这家咖啡馆的另一位店员,当初选择了加了许多糖的卡布基诺,理应是要叫她这个名字的。但是她总是认为这个名字太幼稚了,在和店长一轮扰人的争论后,决定让我们叫她基诺。依我之见,这个名字还是要幼稚些许吧。
[我是挺喜欢这位作者的,他的书我都有啊。]
[嘿,但是你不用网络你不知道吧,]基诺就像是隐藏了什么秘密似的吊我的胃口,这也是她常用的把戏了。[这个作家好像在下个星期准备在附近签字售书的说。]
[真的?]我兴奋地站起来,这样的消息的确是值得我去惊讶的。
[嗯,听说是他要和另一位小说家一起举行签字售书。另一位小说家是叫白,两个人的名字都那么奇怪却很搭配,也算是一种人为的缘分吧。]她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似乎对自己这么一番见解很骄傲吧。
我并没有空闲去反驳她的骄傲,而是一心投入到与憧憬的人想见的喜悦之中。我常常因为自身的不足而去对于他人的成功表示不屑,因为我自认为不比他们差,但是这位作家除外。我很惊讶这位大胆地在爱情小说中穿插大量悬疑的小说家,而文章却毫不显突兀。这即是我的对于他的见解。
只是因为这件事,我开始接触他的部部作品,他的闪光点也被我逐一发现。愈发惊讶的同时我也被他的文字所深深折服,既是我的骄傲与荣幸。
[基诺,我现在和我一样是大学生对吧?]
[是啊,你怎么就给忘了。我今年是大四,比你大两岁对吧。有什么事吗?]
[但为什么有的时候就算是工作日你也会来打工?学校也允许吗?]
[不会啊!]
[唉?]她这样随意的回答让我也有点吃惊,那她是怎样做到的,我现在也就是这样想的了。想必她也知道我的想法。
[只需要周末的最后一天不回学校就可以了啊,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回到学校的时候要被骂上一会儿就是了,但现在他们也没心情看管我了。]她烦躁的挠了挠卷发,嘴里免哼出了干涩的不满。
[我是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每次回学校的那一天你总是告诉我你要打扫一下。你每次都留宿在咖啡店里吗?店长也不会在意吗?]
[没有,我会留宿在我的朋友家。]
[哦…但是为什么你要工作的那么努力,是有什么苦衷吗?]我最后想问的问题也就是我最想知道的,但我也知道她基本不会回答。有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个嘴硬的人。
[我知道了,我不问你了。]等到基诺沉默了是有一段时间了之后,我只能这样告诉她我没有恶意。
[…店长大概是今天要回来吗?]为了解除现在这种尴尬的气氛,我稍微转移了一点话题。
[嗯…应该是吧,大概在下午就会回来了。又会大笑着向我们炫耀新买来的咖啡豆吧,可真够无聊的,每次我都这样想。]
[还有,你说的签字售书是在哪个地方?我好去看一看。]
[啊,就是在那个你经常买书的那个书店旁边的广场里面。因为面积比较大,到时候看热闹的人也应该不少吧。]
[那我就先去看一看,你在店里面休息一会吧。中午应该没有人会来喝咖啡吧。]我走进了更衣间,再换外套的时候探出头来向基诺征求意见。
[你有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去吧。]虽说性子硬了一点,但是也经常照顾我,在这一点上我可是要给满分的。
[那我走了。][早去早回,别让我一个人忍受店长的大笑,这可不怎么好受。][知道了。]
…
[有些烦人呢!]我独自在灰暗的工作室里嘀咕着,面对着散发着强光的显示器屏幕以及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种东西该怎么写啊,谁能知道啊?这个时候他应该有什么表现?]我很努力地敲着键盘,但总是摁下删除键。不是因为我的要求很高,只是因为我还没有一点便通的才华。这可以说做是我的不甘吧。
我把椅子转过去背对屏幕,不顾头发的重量仰头休息。脑子里却在不停的过剧情中理应出现的情节。
他应该在重逢的时候表现出欣喜的表情吗?他会保持原来冷漠的态度吗?他来等待吗,还是在设法远离?很可惜我都不清楚。
就像纸飞机在飘过是因为自身的弱小而无法决定将停留在何处,我也是如此,不知道能在什么地方找到新的灵感与源泉。
随手抄过一罐啤酒,我不知为什么有人会嗜酒如命,这苦涩的滋味只是清醒脑袋的工具罢了。皱了皱眉头咽下了酒液,继续面对着强光屏幕敲击键盘。
[对了,没去过了啊,那家咖啡馆。]我松了松肩膀,很呆愣地自言自语道。至少把一小杯所谓的鸡尾酒要比啤酒清爽的多。
[干脆今天去一次吧,就当是签字售书之前的放松了。]我不清楚自己是否想去那里看一眼,也不知道如果再次遇见那个男生该怎么表现。即使只是取材我也需要向对方表示足够的尊敬,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也许对方根本在意这种事,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才会表现的那么夸张,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啊。]我羞涩的声音连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听清。
我就这样呆呆地在座位上呆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先撑着书桌缓冲一下自己头晕的现状,沉下了酸痛的肩膀,我就走出了灰暗的房间再次回到了阳光底下。光线那么强烈我也是没有什么真实感。
路上麻木的行人不会在意他人,自顾自地为达成自己的目标盲目行走着,至少是因为想象,他们才会有这样坚持单调生活的动力吧。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那位男生在纸上同样写下了这种令人害臊的文字,自己还想要捉弄他一样很平淡的询问他。想想也是一次不错的经历,即使面部没有表现,但我的心中也许在捧腹大笑吧。
如果说这种经历叫做恋爱,这倒也不差。只是,我便靠着街道里侧行走边捋了捋长发。
我还没有这种空闲。
我还需要为了自己曾经幼稚时许下的梦想努上一把力,可以说这是我这种活在角落的人唯一剩下的一点孤独了。
[呤呤——][欢迎光临!]
诶,不在吗?我只看见一位精气神看起来要更足一点的女性店员向我搭话,除了他以外我就没有看见别人了。看来运气不大好啊。
[小姐,想要喝些什么吗?我比较推荐稍微甜一点的焦糖玛奇朵,怎么样?]
[可以…]至少不要这样没有礼貌地走开,至少我是这样想的。所以就顺着店员的话在店里面坐下来了。
当时只顾着要怎么用文字表达情感,也没有多在意这家咖啡店的装潢,现在看起来也是比较有情调了的。
[那么就请稍微等一下。][嗯。]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个女生调咖啡的样子感觉挺特别的。虽有不像电视里经常表演的那么华贵,但总感觉有一种很文雅的感觉,这种感觉我倒是挺喜欢的。那个男生吗?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调酒,应该是在在意给女生喝酒这件事,随便端上来一杯柠檬汁就完事了吗,稍微有一点随便呢。
[好了,请享用小姐。]那位店员将一个小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我低下头来来看这杯咖啡,[好可爱…]
这位咖啡师在咖啡的表面涂上了特别华丽的图案,好像是一些被串在一起的心,又好像是密密麻麻的思维导图一样,有这样的感觉。
[对吧对吧!我就喜欢把玛奇朵这个样子做,看起来这么可爱。但是店长和摩卡就是那么死脑筋,一直在强调咖啡主要看味道什么的。一点也不懂少女的情怀,真是遗憾呢。]
就像是迎上了她感兴趣的话题,她就这个样子一直在说个不停。
他叫摩卡吗?好奇怪的名字,不是真名吧。
我一面想一面酌了一口咖啡,甜腻的滋味在口腔里面缓缓的流淌出来,如果在别人的笔墨下是不是就要描摹成这是恋爱的感觉吧。他们写的这种老套的东西我也是看了许多了,总是写不腻啊,我也总是看不腻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好喝吗?]她看见我长时间的沉默不禁怯怯地出声询问。她小巧的身子弯下了腰来,几缕较长的棕发顺着落到了她的胸前。也许是为了满足自己无需的小小功利心,但也似乎没办法来批评这位认真的咖啡师,我唯一可以积下的功德也就是在这种小事上了。
我将细长的勺子放入咖啡中轻轻搅了搅,用我那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蛋尽量温和地朝她说道,[很好喝哟,谢谢!]
她可真就如我想的那样立即表现出了自己欣悦的表情,脑袋上的卷发似乎都在兴奋地轻浮飘荡起来。自己就站在原地呆呆地傻笑了一会儿,嘴里却还是很礼仪式地念叨着,[谢谢,谢谢…真的十分感谢。]我也许就是这样长久没有看见他人如此激动的样子了,或许是因为我在平常的那副恶心模样也不见得会让他人对我露出什么不错的微笑。我可能对此稍微有那么一些憧憬,甚至我愿意去花钱去买下这个微笑,也买下来的保证没有这样的魅力,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请慢慢享用吧!]十分活泼的样子,也令这家小小的咖啡店有几分活跃起来了。我细细看着她的背影是有些开心,用单薄的嘴唇小小地抿了一口忘记品尝没怎么尝出味儿的咖啡,嘴巴稍作鼓动品味着刚才的滋味。
果然还是太甜了吧。
也许这是她的喜好吧,我也不知能有什么更多的表达吧。如果我可以一直享受这样自我感觉的状态也是一次不错的经历,可惜他人还没有这样的善良让这样一个稍微需要努力一下的普通人在这里无所事事。就是这样了,也不能再说什么话诋毁我的梦想了。
[喂?您好。]我礼貌的接起了哦我脑里不断嘟囔的电话,但是也知道对方会传过来什么样的语言。这是我长久以来得到的技能吧。
[对不起,小姐。我不认为您还有时间这样跟我打招呼,毕竟在我的印象里现在您应该在不停努力吧。但是请告诉我实际的情况。]对方传过来的是,一位年轻男性轻佻的语气,无论在听几次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就像被瞧不起一样,但现实也就是这样了。
[对不起,我现在正在休息。我正在咖啡店喝咖啡,请不要干扰我的日常休息,我会进行正常的工作内容的。请不用担心。]因为曾经我体验过小小欺骗过这位男人后,感受了被网络上被严重诽谤并在致歉之后存在消失在眼线中的直觉。他实在很可怕,我也只能这样形容他。
[喝咖啡吗…很有闲心嘛,小姐。就像丧家之犬还在追求什么自身的价值一般,哦不对,是在提前感受所谓成功之后的荣誉感吧。很舒服吗?废物?]果然就是这样,忍受过这些话语之后就算度过了这件事吧。
[…][请问小姐为什么不回话,最近有几位明星是挺期待和美丽的小姐发生些什么的,也许像他们推荐您也是不错的选择。可能这样,您的未来也有了存在感。]
[小丑先生,请不要以这些语言威胁我…啊!]
[我可没有在威胁您,我只是在向您提出一些我所认可的意见。还有…]他的语言总会在我出现这样的口误的时候出现骇人的停顿。
[请不要以先生这样的名号称呼我,我曾经是跟您说过的吧,就像先生小姐这样的称呼是对于猪狗类人物的起码礼貌尊称。]即使是这样几乎没有绕什么弯的辱骂,我可能也要保持自己的平衡心,因为我还没有弱到这种地步。
[您应该会觉得这是我对您的侮辱吧…]那都不是吗?我还没有如此的痴心去反驳一位可以决定我的人生的人物。[也许您不会相信,但是您应该知道吧。我负责的几位作家最终都会有所成就,这可以说大部分都是我的功劳。]
这是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起的话,所以对于我来说也是有些新鲜。我撩过耳边的长发,拿着手机抚在耳边看着外面忙碌行走的人。在时间正在慢慢流走的同时听着对方清晰的呼吸声。
[即使那几位在我的印象里至今也是先生小姐这样的人物。但是我对您一见钟情,我相信你的文字可以在最后的舞台上令我大吃一惊。知道吗,我对您一见钟情。]果然是他从来没有说的话,但是也不知为什么,对于这样被强调的表白我却没有什么反应。也许只是因为平时我已被他的傲慢气息熏陶了吧,早已不相信他的真切话语能有什么真实感。
[请不要这样愚弄我,小丑。我知道你应该也是这样跟以前负责的作家说的吧。]可是这次他就没有了回声,这样的表现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最可怕的了。
[如此不信任我吗?小姐…]他可以说是一位全能的怪物,有的时候会用这种哀伤的语气来愚弄我。
[对不起,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我在休息之后还要回去工作的。][是的是的,小姐一直是这样冷淡,也许我最后还会对您的一切感兴趣。尽情期待吧。]
他没有等我把疑问提出来就迅速挂掉了电话,就是留下了这样的轻浮话语离开了。
[呐,你在做什么呢?]当我再回过神来后,看见那位咖啡师就把手撑在桌子上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什…什么意思?]
[就是说啊…]她把身子撑了起来,向后拱了一下。这个时候我才不和实际的发现一件不大礼貌的事。她的发育可真不错啊…要比起我来好像也是优越了好几个层次。
沮丧…只是不能表现在外就是了。
有时候,这样的一次表现在外的对于内在来说没有什么作用的优越感,对于少女来说可能还是有那么一点分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种奇怪的事的,从一开始自己就自认为是一个对于色情没有什么直觉和兴趣的人,但在这一方面我真的不想纳入考虑。毕竟…差距还是很明显…
但这位没有在意这种小事的天然女生,还是在发表着自己的想法。
[你就好像那种…嗯,拖稿的作家一样的感觉。]
[诶?为什么会这样想?]
[漫画里面不都是这样画的吗?拖稿的作家就感觉很随便,就好像他们的文笔都是需要灵感才能蹦出来的一样。不像我们在小时候写作文,什么时候要写就得什么时候写。]
[可能他们也不想那么随便吧…]
[没有啊,我很喜欢的。][嗯?]可能是因为她的话有些矛盾,我不禁疑问性的看向了她,希望她对于自己这样的想法来些解释就好。
[能够不被其他人所干扰,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觉得很酷吗?]
[是吗?]作为一位小作家,我只能说如果自己会这样那么随便的话就很可能别这个喜新厌旧的世界所抛弃。只有在虚幻中才会有这样的洒脱吧。
还有,[真的很帅吗?]这就像是青春期的小姑娘最经典的憧憬心态了。
[是啊。摩卡也希望变成那样的说,他也是有这样的少年的傲慢吧。]
他,吗?也许就是这样吧。曾经我看见的他写过的那些语句就像是我在努力时为了给予自己一些锻炼写的东西,可惜什么用都没有就是了。
[什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这样男性的声音出现是最为尴尬的一件事了。
[摩卡?你回来了吗?]这位咖啡是真正直起身来,笑着盯着这位穿着大衣的高瘦男性。
[是在讲我什么事吗?啊,你来了吗?]我看着他把大衣理好准备走进厨房,但好像是刚刚才无意间看到我一样惊讶的向我搭话。
[诶,摩卡。你认识这位客人吗?]我看见女咖啡师就这样很亲密的靠了过去,是不是真正的女朋友啊,就会给人这样的一番错觉。但是看见摩卡稍显随意地把她又推了回来,这样奇怪的想法也就破灭了。
[请问是有什么事找我吗?]他上前轻声地询问我,就像安抚一位婴儿那样,可能我在他的心中就是这样的设定吧。
[没有,只是想喝酒了…]我把自己在来的路上做好的小小对话说出来了,看着那位女咖啡师一脸奇异,稍微又有些害羞。但她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巧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朝着摩卡说道,[诶,我好像想起来等一会儿还要和朋友约个会的,就先帮我照管一下店里哟。拜托了!]
[什…怎么这样?]他好像是很不满的样子,又好像有点害羞。因为这样粗鄙的手法现实中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吧。[什么什么的!你怎么这样呢?我不是帮你照看店里那么久了吗,稍微换过来一下又不是不行。]女咖啡师把脸颊鼓了起来,就算是同性的我看起来也是十分可爱。
[我…我知道了,那么你就先去吧。]应该是抵挡不住这样的嚣张,摩卡红着脸把女咖啡师推到了门口。又悄悄地靠在她的耳旁说些什么,尽管有些距离我没有听见。但应该就是[我们可不是这种八卦关系]类似的话语。
[知道了知道了。]但女咖啡师还是一脸了解的神情取走了自己的大衣离开了。[加油哟,啊,但不要过火。]那个活泼的人就是这样说的。
[真是的,请不要介意啊。我马上给你调酒。]摩卡叉着腰走了过来,但想起了我来此的目的就跑进了厨房。所谓调酒,就是这样见不得光的暗地作业吗?我心里可是就这样笑着说的。
但是,也有一种比较奇特的感觉。和刚才与那位咖啡师独处有不同的意味。是因为它是男性吗?我心中明确应该还有其他比较模糊的原因,但是为了所谓自己的矜持,就这样随便给自己下一个定论也不错。
就这样给自己做心理工作随随便便就度过了十几分钟,看见厨房门打开,摩卡端着被一块奇怪的红布遮着的鸡尾酒。一脸神秘地走上前来。
[今天我可是想让你看一看我的新想法,来品尝一下吧!]他自己说到了激动的地方,一脸兴奋地揭开了幕布。
这只是一杯普通的鸡尾酒,至少看起来就是这样的。和上次的一样,在边沿插着一片比较新鲜的柠檬片,所谓的酒液显现出的是淡淡的青色。
[能…有什么区别呢?]我还是不禁向他询问了一声,但还是格外注意了与他说话时稍显幼稚的口气。
[…]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把杯子向我这边靠了靠。我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伸手拿过杯子,轻轻摇晃了一下,用嘴唇抿了一小口。
[这是?][很惊讶吧!]他还是很高兴的样子,看着我一脸惊讶。
可能说来就是一件比较普通的事情,喝到嘴里的酒比起上一次还更增加了一点甜腻的滋味。也许只是增加了一些橙子之类的东西吧。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么高兴心中也会有所不同感受。也许陪着他一起幼稚也是一件比较好玩的事情。
[你猜这里面加的是什么?]他还是一脸嬉笑,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故意的感觉。
[应该是加了橙子,甜的水果之类的吧…]但为了不使他产生什么疑心,我就老实回答了他这个一样很幼稚的问题。
[噗噗!可惜错了哟!]摩卡举起一根手指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一脸的笑容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是在这里面加入了其他一些神奇的料理,你可是猜不到的哟!]是什么,我知道他在期待我说这句话,但就像是为了惩罚他让我出丑一样,我也就不回答他的问题了。
[无视我吗?]他在旁边搬过来一个椅子在我的对面就很自然地坐下了。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副懒散的样子,更应该说是兴趣消散的样子,另一只手则很用力地摸了摸自己杂乱的头发。
[其实呢,我就想想那些书里讲的一样,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你。好好期待吧!]
我还是一脸疑惑,[**…之类的吗?]
[哈!]摩卡惊讶的看着我,脸在静止中慢慢变红了,最后慢慢的低下了头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不是…][什么?]我没怎么听清他到底在讲什么。
[我怎么可能放那种东西!]他突然站起来脸红的大声向我嚷嚷,然后我们就这样。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方,一个人推开椅子站起来盯着对方,就这样…
持续了有一段时间。
[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因为保持这样的僵局对于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自觉地把错误承认了也许还要好一些。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连酒都没喝过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坐下来的时候他还一直嘟囔着这件事。
可惜也是一样的,坐下来之后他还是一直低着头没有向我搭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他的误会。还是有保持了一段沉默,直至他就像下定决心一样把头抬了起来。
[其实,有些事情我是想说给别人听的。就像是我以为说出来了就可以有实现的机会一样,即使只是一个几近不可能的梦想…]我在遇见他的时候,至今,他都没有那么严肃过了。原因是他很享受并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吗。若是这样,我很高兴有人能接受我,有人能与我相同。
[我是一个很幼稚的人,从小我就被老师这样说。]就像是打开了回忆的盒子,他的眼神就变得有些迷茫了。
[因为很瘦小,同时成绩上并不突出,我很容易受到其他人的欺负。就像是一次宠物之间的打闹一样,老师也对这件事视若无睹。]
[…]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也许就是我最辉煌的时候了。即使我只在那段时间里辉煌了三个星期,但我仍然很满足。因为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能够有一种梦想能够接纳我,我也会表现出尤为夸张的兴奋。]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至少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
[我想当一名作家…]果然…
[真的很可笑吧,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咖啡店的员工,居然有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他似乎对于自己的想法表现出了过分的贬低,我有些不满,因为像这种不足够强大的人如何去实现他们的梦想。
[当初,我的一篇我最喜欢,但是因为题材上比较擅长所以没花多长时间的作文被老师表扬了。最后还在全校的公告栏上刊登。即使只有三个星期,即使只有三个星期…我也很高兴。我总是认为在天赋方面我差了别人一大截,但是这件事足以给我信心了。]
会有这样的感觉吗?也许是他的经历要比我的更不堪入目一些吗?那又是什么?
[我依旧受到他人的暴力,但是至少那个时候我会想自己在最终一定能够扳回一城。就保持着这样的想法,我习惯去拿着那只笔不断地写不断地写。]应该是说到他最激动的地方了,最后他还是站了起来一直重复着自己的努力。直接一些说,我知道的,接下来他就会抱怨自己在努力之后所获得的了吧。
[但是…什么用也没有。我就是因为太平凡了,没有什么能力。是在刚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这样想到,也是外加了其他人的点拨吧。]
他的声音在喧嚣的都市中尤为明显,就像以绝对的哀伤淹没了无知和希冀一般。所能够的,就是倾诉吧。在湖水中丢出了那一颗石子,无论你打出了几个不错的水花,最终那块石头你都找不回来了。
[知道…][什么?]我小声的说了一句话,因为没有听清,摩卡稍微往我这边靠了一点。但是执着于自己的想法的我与他都没有在意这种事。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因为这样所以很伤心吗?其次在这之后就没有想过努力吗?我很讨厌这种在中途放弃的人!]他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夸张的讲话,有些惊讶又有些悲哀地看着我。有点…像路边被丢弃的小狗一样,真有什么生活的实在感。
[这种事我也知道啊…]好像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要争夺自己的主权一样向我大声念叨着,但是声音最后又慢慢低下来了。
[生活就是这样的啊…你在努力之后没有成功,若是你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心态继续进行所谓奋斗,会成为其他人的累赘的。迟早被世界抛弃…除了都一定时间报纸上会来一句[一位成年人为支持自己少年时的梦想成功,付出了无限努力]就这样结束了啊。无论在哪里,人们只会看到实绩,这是值得悲哀的事情,也是唯一值得去认可和努力的不公条约。我也在努力啊,可是凡人就是凡人,没有什么出路的。]
我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人物,明明自己原本就什么能力,却还在这里想象着自己的未来。即使是实话我也不能承认,这就像是反驳了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努力。他的话,就像在说我是被上天选中的人一样。我还没有这样的气魄!很想这样与他说…
没有人把下面一句话说出来,直至我到来时下午时分有些炎热的天气染上了黄昏的滋味。但这样的感觉没有一个人会在意。
[走吧,我送你回家。]自己自觉走回柜台料理其他客人的摩卡,这个时候又走了过来,看着早已空了的玻璃杯和咖啡杯向我搭话。
因为有些突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反应,[嗯…]的一声足以表示我的心情吗?
我就这样和他走在一条路上,同样没怎么说话。中间足够过人的距离就是这一次他与我疏远的程度吗?失败了啊,我应该会这么想。但现在心里还是更在意矛盾这件事。
[我知道自己的话语很突出,十分不招人喜欢。]等到走到河边的时候,摩卡又突然这样跟我说话。目光是看向河的对岸的,却一直在不停的张口。这是他可以作为一名演说家的能力吗?
[自己在很早之前就会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显得十分幼稚,是因为自己的失败,是因为自己害怕别人会拥有我所不具有的才能。就是这种感觉了,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了,不愿意他人会得到我没有的天生事物,因为见证着别人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工作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啊。]
对啊…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也没错。
[但是…]他后来又看向了我,[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再也没有什么力气去拼搏了。因为这就是一个没有终点的赛跑,即使我因为努力冲在了其他人的前面,但也无济于事。因为被上天选中的人,早已在起点的时候就已经成功了。]
他正在说着,沿路就走过来一位灰色长发的女性。虽然那位女性没怎么在意,但是摩卡就这样一直盯着那位女性离开他的眼帘。如果说这就是小说里面常有的一见钟情,我也不会反对这样的惨烈剧情。
[怎么了吗…]
是因为我的话让他清醒过来了,他稍微摇晃了一下脑袋,笑着看着我,[就是这种感觉了,没错。]
黄昏在什么时候都是爱情的见证者,有些有趣的情节中总会突发奇想将这种情节打破。就算是老套的剧情了,我却仍然喜欢着这种比较神秘而浪漫的氛围。也许我和他静静地站在这里看着黄昏,也是爱情故事里面出现下文的重要情节了。
[你喜欢黄昏吗?]摩卡看着我一脸神游的模样低下头来问我。
我就乖巧的点了点头,[喜欢,这是我最喜欢的情节,常常会在小说里面读到的情节了。]这就是实话,我曾经也在自己的作品里面稍微加入了一点这种感觉,即使没有什么人认同,但是自己也是比较高兴能写自己喜欢的事物的。如果能有什么人和我有一样的感觉,即使那这是在人海中一生无法遇见的人也会使我开心的。
[黑…他的小说里面就好几次写到了黄昏,因为这样我也喜欢上这种奇特的感觉了。][诶?]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名字,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名字?
现在是休息时间吧,我还没有精力去料理这些脑子里面因为出现了这个名字奇怪的想法。
[就把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等到我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小声地跟摩卡说道。[这里就可以了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我叫摩卡,这是一种咖啡的名字,平时你就这样叫我就可以了。]
[名字什么的,不想说。][啊!就这样吧我定义为坏人吗?]不是这样的,我相信这种层次的解释不说他也知道。[那么你现在几岁了,我二十岁,你应该和我同龄吧。]
[我十九岁…][那么你是在哪里上大学?还是?]
[那里。]我把手指指向了一所离得比较近的大学,那是一所偏差值没怎么特别的普通学校,就像教出来的人都是普通的上班族那样很平常的学校。
[诶?我也是那个大学的啊,为什么平时就没有见到你,还是不小心忘记了。明明对自己的记忆里还算有点信心的。]
这就算是不小心联系起来的缘分吧,虽然附近的人一般都是上那所大学的…但是这个时候多几分浪漫的气氛也是不错的。
[那么,我就这个样子走了。]还是和刚才一样,除了询问我的信息是稍微活泼了一些,但结束之后还是那个爱搭不理的样子。虽然很让人讨厌,但是我的心中总是有些起伏。这都是我的错,是有这样的感觉。
…
[我回来了…]没有什么人会回应我,我的家中就是这样的惨淡模样。没有一点足以生活普通人的生气。若是在懂得自己的不满之后又知道该如何宣泄,那么人生就不会像我这样无味了吧。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曾经吗?]
我的曾经可以说是可怕到了极点,因为太过于普通所以酿成了这样的悲剧。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心理对话在刚才就说过一遍了,心里还有有些奇怪的落差。
我很普通…
小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给我灌输这样的信息,按我的说法来讲就是因为太过年幼,我就这样相信了他们由于过高标准给我定下的悲哀设定。但如果是在现在依旧有人这样跟我说,恐怕至今依然年幼的我也会相信这种事吧。
[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所以你要努力。]这句话是见到我的人都会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特点,但是对于出身在这个奇特家庭的我来说实在是有些讽刺。
我的母亲是曾经轰动了全国的热门爱情小说家,她写过的爱情故事居然可以是死去的爱情复燃,这些都是热衷于他的粉丝们捏造的魅力。但是她的文字是值得这样的评价的,作为女儿的我只能这样说,也就只能在低处仰视着母亲高傲的姿态。
我的父亲是至今仍然在这里小说方面大展身手的小说家,另外还兼备了哲学方面的有价值的才能。[现实与梦幻的分界点],父亲总会被别人这样评价。那是对于一位描写此类小说的人来说最为珍贵的称号了,曾经有无数当业的小说家宣称一定会从父亲手上抢到这个称号,但从来没有实现过。作为女儿的我应该为有这样完美的父母而感到开心,其他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我也是。但是…
神的孩子为什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即使父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但是他人呢?可能认为我的傲慢是需要自己争取的,但是因为起点太高了,我还没有能力现场踏上这个有些奇迹的起跑线。就像是架在天空之上的一样,我只能看见,尽力伸长了自己的手也没有办法成功。
[两位的孩子,为什么连起跑线也摸不到。]这样的话我已经站在父母旁边听了无数遍,然后习惯性保持着困惑的态度看向父母。失望…父母为了等待已经竭尽了自己所能。除去一开始的等待和忍耐,他们是否已经足够努力了呢?
是从第九次开始的,我开始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没有掩饰的失望。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是普通人,他们就一直这样想。然后,为了打破这种气氛诡异的僵局,他们采取了足够击碎我的自信心的措施。即使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事对我是没什么影响的,但是,我那时已经能够觉得自己已经很特别了。特别能读懂他人的脸色,特别能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是就是没有用笔将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的最为重要的能力。
在失望了有一段时间之后,在绝望了有一段时间之后,我自己申请独自搬出了那个家。所以,现在我就只能看见这个被灰尘所笼罩的可憎的小屋子。
是由于自己的普通吧,才会引来这些事情。最终就连母亲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你不需要再在这个方面努力了,你已经很努力了。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哟!]我还没有真正努力起来,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妈妈!这种话我是说不出来的,因为我已经达到了极限,没有再多的力气去想他人展示我可以变得与以往不同,向父母展示我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可惜这是不对的,自己就是那么普通,毋庸置疑。
现在的我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有了新的发展,虽然我很想这样说。如果不是在审查小说的时候那个男人只看了我的脸,我的小说动也没有动就让我通过了,我也会因为得到了他人的认可而独自高兴。
干燥的空气,强光显示屏,这种生活我早已忍受不住了。
在打字的声音中,我也是很努力了,很努力了。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没有停歇。
因为还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你不再显得普通,你已经成功了。还没有人这样说过,即使是父亲和母亲,即使是那个讨厌的男人,即使是我最钦慕而又最厌恶的人。即使是,他。
因为太伤心了,所以我的泪水早已因为打字的声音而消失了,很讨厌吧!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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