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者’？”
我疑问道。
“……抱歉，现在实在没时间解释了，一会儿你就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了。”
玲做好的战斗的准备，其他人也一样，唯独雪梨还有些颤抖。
“雪梨…？”
我有些担心她的情况，向她问询着。
“……我早就该料想到的……这种事情……”
雪梨看起来很自责，在那里不停地自言自语着。
“好了，雪梨，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怪你的，老实说……这个情况似乎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了。”
斯通在一旁安慰着她，看起来也有些紧张。
这样看来，我似乎是这些人里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了。
我再次环顾四周，看着周围这些怪物们，不禁想起了槿最喜欢的一款游戏。
其中的内容，就是操控各种各样的奇异但霸气的兽人进行格斗。
……这些被称为“亚者”的家伙，和那些游戏人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的长着一对宽阔的翅膀；有的有着一双尖锐的利爪；还有一些个头巨大的巨人，嘴里的尖牙凶猛地钻了出来。
哈啊……看到这些人奇形怪状的凶相，我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了。
感觉在气势上，这些人就首先拿下了优势。
……但是不行，绝对不能输给这些人……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这里失守的话，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周围的大家也都一样，精神紧绷着，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袭击。
……槿……
不知为何，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我家的那位小公主。
……她现在，一定很担心我的状况吧。
真是抱歉啊，槿，我可能这次，得带着伤回去了……
到时候，可千万别哭啊，我可不想再看到你那可怜巴巴的哭脸了。
我不禁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兄——弟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为了我们的‘自由’……冲吧！！”
那个穿着牛仔风格衣服的男人，像是鼓舞士气一般，大声呼号着。
瞬间，周围的怪物们就像沸腾的水一般，哗然地包围了上来。
“端！”
源提醒了我，我赶忙再次点燃了白焰。
“呜嗷嗷嗷嗷！！冲啊！！”
这些人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看起来异常地团结。
“……一群怪物……”
斯通首先冲向了那群怪物。
随着那群怪物构成的潮水逼近，斯通身上开始发出刺眼的红色光芒。
“呜噢噢噢噢噢！！！”
霎时，红光激起。
斯通就像一枚不会爆炸的导弹，以极高的速度钻入了怪物群中，一针见血地狠狠撞击在了一个巨人的身上。
“咕啊啊……”
巨人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不禁脚下一乱，往后后腿了几步。
但是，他并没有摔倒，而是被身后的同伴稳稳地扶住。
“别倒下！大块头！还有我们在你身边呢！”
扶住巨人的那些怪物为他加油打气着，同时，像是一窝蜂潮一般地涌向斯通。
斯通挥动有力的双拳，像是在空荡的空气中划出流星雨一般猛击着那群涌上来的怪物。
跟随斯通的大批随从们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以精湛的技艺，躲避着怪物们一次次扑过来的攻势，同时给他们致命一击。
“木端！我们也上！”
雪梨小姐的脚下瞬间生成了大片的霜冻，像是疯长的苔藓一般向四周快速蔓延，冻住了不停向前冲击的怪物们。
随后，她跳跃到半空中，双手一挥，一阵似刀光一般的寒流向那些被控制住的怪物们猛袭而去，瞬间将它们冻成了冰雕。
时机！
我敏感地察觉了雪梨小姐想要做的。
我闭上眼睛。
那股熟悉的热流，一股股地聚集在了我的双手。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两团熊熊燃烧的白色火焰，在我的双手跃动着。
随后，我猛地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挥动我的双臂——
“呼———！！”
燃起的白炎，在周围形成了紧密的火云，瞬间吞噬了那些冰雕，将他们灼烧成灰。
“……！”
我本以为，在它们的同伴大量死亡的情况下，它们应该会士气大减。
但是并没有，这些怪物前仆后继，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
“为同伴报仇！！”
“冲啊！！为了我们的‘自由’！！”
它们每个人，都喊着响亮的口号，毫不恐惧地向前冲来，不停地猛攻着那些战士们，将他们撕成碎片。
即便有的同伴失手倒下，它们也会互相搀扶起同伴来，然后一同奋不顾身地向前推进。
甚至有的怪物，会为同伴挡下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然后无怨无悔地死去。
蕾可斯小姐双手拿着改造后的冲锋枪，不停向周围射出饱含自己维生素ex的强力光弹。
每当她射倒一排怪物，就会立即有另一波怪物替补上来，她甚至手指都没离开过板机，但是攻势一点不见减弱。
蕾可斯忙得焦头烂额，玲和源互相配合着，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怪物群中斩杀着，以减轻蕾可斯和其他人的负担。
即便如此，在这样完全无法预知的攻击下，也没有一个怪物因此恐慌，要是换做我们的话，可能已经乱了阵脚……
……太团结了。
这些怪物，甚至比我们更要团结。
就好像，它们的心灵都是相连通的一般。
我一边战斗着，心里一边为这些怪物暗暗惊叹着。
稍有个不注意，我的身体便会被尖利的爪子划出伤口，我只能在受伤之后，根据自己的痛感作出反应。
即便我们这边的平均实力，理论上讲比他们高出一些，但是，我们的损失也十分惨重。
看着周围的同伴慢慢地减少，慌乱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
“可恶……这样下去的话……”
我凝聚手中的火焰，向地上重重地砸下去，一瞬弹开了周围的怪物。
不行……我必须得去将那两个头目先——
一阵剧痛。
“？？？！”
一阵剧痛，犹如闪电一般，突然出现在我的左肩上。
随后，我被巨大的冲击力按在了地上。
我回头看去，正是刚才那个穿着牛仔风格衣服的男人。
“……你……”
“唉呀抱歉，看到你使用异色火焰，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首先来解决掉你啦，别怪我哦！”
说着，他重重地给了我的腹部一脚。
就像挨了巨人的一肘一般，我被巨大的冲击力所驱动，飞速倒退着，穿过了正在酣战的人群，猛烈地撞击在了一条根枝上。
“咳啊！！！”
肺部像是被人刺穿了一般疼痛，一口鲜血从我的嘴巴里迸出。
啊……好难受……
这一下，可能是我目前为止挨过的最重的攻击了。
那个人跳到我跟前，拽着我的衣领，一只手就把我拎了起来。
“什么嘛，这个体格，一打就飞啊……
话说，你在地上这么久，应该看过拳击比赛吧？一定看过吧？”
“………”
“那么，我就学学你们的样子，你看看合不合格，怎么样？”
尽管他是在询问我，但没等我说话，他便一拳打在了我的头上。
“咔吧！！”
只听见一声碎裂般的响声，我便失去了主动权，甚至连意识都模糊了。
……之后的感觉，就像我的脑袋是月球，而他的拳头是陨石一般，砸出一个个的深坑。
或许整个头都已经碎掉了吧。
感觉……自己要死了……
但这仅仅是感觉而已，眼前一片昏暗，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似有似无的光感，在闪烁着。
大脑意识，也如着眼前的光景一般，一会出现，一会消失。
……或许，我是在自我修复吧，在他打烂我的身体的间歇，拼命地修复着，然后再被打烂，再修复。
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也没有力气去反抗了。
就这样死掉算了，连痛感都麻木了，估计也快死了吧……
但是……心里总是有什么挂念着，像高高吊起的水桶一般放不下来。
那是什么呢。
思考，仅到此为止，因为我的神经细胞的受损程度，已经不能支撑我做出进一步的思考了。
…………………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的痛感渐渐消退，视力，听力，一切本应消逝的感觉，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耳边静悄悄的，没有声音，眼前也只是一片天蓝色。
我还以为我已经到了天堂，但是耳旁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将我的幻想抹灭了。
“……你小子啊……怎么这么禁打……我都打烂了你的头了，每次都能毫无瑕疵地复原……简直烦死了啊！”
那个男人掐着我的脖子，不停地抱怨道。
“……”
咽喉被束缚着，说不出一句话，但是，眼球能动。
我看向战场，眼前的景象让我十分震惊。
两边的人员伤亡十分惨重，满地都是尸体，推挤起来，活生生像是铺设在地狱的大坝。
不过，看起来我们这边占了优势，因为斯通和蕾可斯正站在我眼前这个人的身后。
蕾可斯拿枪指着他的后脑勺，神色十分严肃。
“放手。”
她命令着。
“……喂喂，你们不是文明人嘛，有话好好说啊，干嘛拿那杆子破玩意指着我的脑袋？”
“我叫你放手。”
“这家伙跟你们什么关系啊？反正也威胁不到你们的利益，就别管了呗。
你们地上人不都是这么对待同类的吗？”
“我数三秒，要是还不放手，我就……”
突然。
“碰咚！”
一个紫色的身影闪过，将斯通和蕾可斯都打到了另一边。
那个身影，看起来像是一个身材十分曼妙精致的少女，全身被黑紫色的，像是铠甲一般的生物质包裹着，肩部，小臂，还有肩胛骨部位长着长而尖锐的利角，就像几把短剑一般。
她慢慢转过身来，丰满的胸部也被生物质层包裹着，只留下优美的曲线。
胸口，一块犹如红宝石般的物体镶嵌着，只不过没有光泽闪耀。紫黑的色彩顺着脖子，一直蔓延到她的双颊为止。
她的脸庞，令人目眩地美丽，橘红色水晶般晶莹的眼睛在整齐的黑色头帘下注视着我，但是看不见任何足以称得上是“目光”的东西。
这眼神，就像……
令人不安的熟悉感，让我不禁呼吸急促了起来
“伽拉提，可以放下他吗？”
低沉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想是故意要掩盖她的本音一样。
“哈哈，你干嘛那么说话啊，小尼德。
话说，为啥要放下这人啊。”
眼前的男人，似乎和她很熟悉，诙谐地疑问着。
那个少女的头慢慢低下来，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一样，沉默良久也没说话。
她那扭捏的样子，在我看来，莫名地十分眼熟。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我心中翻腾着，让我本就破败不堪的身体更加不适了。
终于，她抬起了头，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一般，微笑着说：
“他就是我的哥哥哦。”
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一丝的波动。
但是，这句平淡无奇的话，在我的大脑中，不停地回荡。
那一刻，我彻底愣住了。
这个少女……是槿？
眼前的男人看起惊愕无比，手像是触电了一般，立马松开了我的脖子。
“……小尼德……你……”
那个男人转过身去，十分担心地看着那位少女。
“你先走吧，伽拉提，赫尔小姐马上就来了。”
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不是那种开心的微笑，也不止于无奈的微笑。
那是，自卑，苦涩，绝望，为了掩饰这些，强行挤出的微笑。
“我……不知道他就是……所以下了死手……对，对不起啊……”
名叫伽拉提的男人连忙道歉，看起来十分自责。
“……没关系，已经……无所……”
她似乎想要说出“无所谓了”，但是说道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伽拉提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肩膀上没有尖刺的部位，便不知去向地消失了。
我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她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
即便我的余光看到雪梨她们跑了过来，我当时，也丝毫没有注意。
“……槿？……是……你吗？”
我的声带尽管脱离了束缚，但还是在用尽全力后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话。
眼前的少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的眼睛，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她粉嫩的润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她只是慢慢地跪坐在我的面前，伸出带着尖锐利爪的紫黑色双手。
上面的生物质层慢慢褪去，露出了她原本肉色的纤细手指。
然后，她轻轻地抚摸着我脸上的伤，忍耐许久的热泪夺眶而出：
“……笨蛋……你怎么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让我，让我怎么安心地离开啊……”
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撕咬着我的心。
这个声音，绝对是槿没错。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明明走之前还是小女孩的槿，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一副成熟的少女样子。
“槿……你这是怎么了……？”
我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她的脸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来，紧紧咬住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想要强行忍住悲伤。
但是，终究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她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伤心欲绝地低声痛哭着。
“呜……呜呜……对不起……我……呜呜呜……”
她一直试图和我说话，但总是被自己难以忍耐的哭声打断。
………
我从没见过她这样伤心地哭。
尽管之前她也因为我的事情哭过，但是，远没有这次令人心痛。
她的哭声，像针一样，刺痛着我的鼓膜，同时，那份痛感也丝毫不减地传输到我的心上。
“槿……你这样哭……我也很难受啊……”
我的眼泪，在她的影响下，也不经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知道，槿她现在很伤心，十分伤心。
心疼，我的心里只有这种感觉，刻骨铭心地心疼我的槿。
我不想看到她哭，我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地生活。
但是……最近的事情，已经让这成为泡影了。
她就在我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甚至于声音都嘶哑了。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呜……”
她做着无意义的道歉，哭声却一直不停。
我想多少安慰一下她，便伸出手来，想去拥抱她——
“不要碰我！”
她就像触了电一样，逃命似起身远离我。
随后，她又像是为她刚才的冲动自责一般，双手捂着脸，更加伤心地哭泣着。
“……不是……我不是讨厌哥哥……我怕我……伤到……呜呜呜……”
身后的雪梨一行人，还有蕾可斯和斯通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一直都神色凝重地沉默着。
“槿……是你吗？”
雪梨走上前去，试探地问着。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槿，究竟怎么回事啊……？”
源也十分担心地走上前去。
“……都别过来……”
槿的哭声，戛然而止，取得代之的是低沉的吼叫声。
“………”
雪梨和源立即停住了脚步。
这时我才发现，他们的身后，又有一批怪物们前来支援了。
……领头的人也换了。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身穿着黑色的长袍，留着棕黑色中长发的头上，有两只坚硬的角竖立着，只是，右边的角被折断了，只剩下半截。
美丽的脸庞上，刻满了坚定，一股浓浓的领导者风范，从她充满信念的双眼向外发散着。
她走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轻轻一抬手，后面的怪物们便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脚步。
“……你是谁？”
雪梨她们警惕了起来，向她质问着。
“……我是这些被你们称为‘亚者’的人的头目，也就是，‘海姆冥界’的首领，赫尔。”
她用铿锵的声音报上了她的名字。
霎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赫尔……不会吧……”
雪梨十分惊诧地自言自语着。
那个名为赫尔的女人并没有注意他们的惊异，她的眼睛巡视周围一圈，随后将目光放在了我和槿身上。
“……尼德霍格……你在做什么……？”
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上前几步，询问着槿。
这个名字，却一下触及了我的神经。
……尼德……霍格……
耳旁，似乎又响起了那时脑中回荡的声音。
“赫尔小姐……我只是在处理‘敌人’而已。”
槿的声音，平淡无比，与之前的哭腔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这是……你哥哥吧？”
“现在不是了。”
说着，她一把揪起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拎起来。
“呜！”
好大的力量……！
“赫尔小姐……
我现在，就处理掉他。”
槿的口中，很冷静地吐出这样的字眼，猛地给我的心灵一次次地敲击。
……什么？
槿……要杀掉我？
“你在说什么啊？槿！她可是你哥哥啊！”
雪梨焦急地冲上前，但是却被伽拉提拦住了。
“此路不通，小姐。”
“让开……”
伽拉提纹丝不动。
还没等我看到之后事态的发展，我便被槿高高地仍向了天空。
随后，我的腹部被狠狠地打击了一下，巨大的推力，推动着我快速飞向地面，重重地摔在地上。
“呜啊！”
我赶忙拼命爬起来。
在我眼前不远处，就是树根下的泉水。
“……！”
我刚刚回头，便被迫接下了槿的一拳，在强大的作用力下，我的重心不停后移着，脚步也只能向后挪移。
“槿！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心里难过极了，大声向槿喊道。
“…………”
槿在那里痛苦地抱着头，锋利的爪子把额头都抓出了血痕，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
随后———
“呜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一声撕破天际的咆哮，像利剑一般刺穿了我的听觉神经。
那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类了。
反而，和电影里的巨龙的咆哮声，十分地相似。
像是各种凶兽的咆哮声重叠在槿本来的声音上一样，那震人肺腑的咆哮，持续了良久。
“啊啊啊啊啊啊！你知道我多爱你吗！哥哥！！我自从和你遇见的那一刻起！！就———”
她瞬间跳跃到了我的面前，雨点般的拳头向我袭来，我只能被动地防御着，同时不停地向后推着。
“我真的好爱你啊！！没有你的话……就活不下去了啊啊啊啊啊！！”
她疯狂地咆哮着，晶莹的泪光在空中闪耀着。
“但是……但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在那样凶猛的攻势下，我退到了水边。
“……槿……”
“……永别了……哥哥……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碰咚！！
她一把将我推向了水面。
在落水前的一刹那，眼中，只有槿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影像。
最后———
哗啦！
熟悉的被水淹没的感觉，再次包裹了全身。
这次，没有什么光在照耀着了，因为我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哈哈。
真是可笑呢。
居然被自己最爱的人，给推下水了呢。
我全部的心血，全部的爱意，都灌注给这个可爱的孩子了。
结果呢？
即便不是她主观的意愿，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
她可是我的支柱啊。
支撑房子的支柱，倒塌了，可以再修。
支撑心灵的支柱，倒塌了，又该做何结局呢？
泉水冰冷的感觉，包围了我身体的每一寸神经。
但是，那远不及由心灵向身体传递的冰冷。
……已经不愿意再思考什么了。
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
大脑中，与槿在一起的生活，就像倒放的胶卷一般，飞速划过我的眼前，随后到达相遇之前的零点。
……或许这样的话，还不如当初，就没有遇见槿的好呢。
我本以为，自己对情感的敏锐，多少也能让我看起来“像个好人”。
但现在，我已经恨透了自己这琉璃般的心了。
就那样，我慢慢下沉着，直到失去最后一寸的知觉。
……槿……
我也，一直爱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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