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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剑之狂人

第六章 剑之狂人

约克酒吧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大口喝着手中的烈酒,随着酒精渐渐发挥作用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就被逐渐消退,两个陌生人之间也能一起高声笑谈。对于冒险者来说,一天的辛苦劳累都会在此刻得到回报,在这里他们暂时抛开了外面生活的腥风血雨,单纯的享受着活着的快乐。

小镇有着好几家酒吧,但能做到如此爆满的酒吧却仅此一家,并不是约克酒吧里的酒有多好喝,这里贩卖的是和外面酒吧相似的廉价烈酒,真正吸引人的是酒吧的附加作用,除了喝酒以外约克酒吧还是小镇最大的佣兵市场,在这里的只要你的金币够多什么样类型的冒险者你都能找到,你可以雇佣他们做为运输货物的保镖,或者是雇佣他们替你去某个地方寻找什么东西,只要钱给的足够他们甚至可以替你杀人。约克酒吧里面的熟客都是认钱不认人的。这里的熟客们做过很多坏事,约克酒吧也可以称作是坏人的聚集地,好人们对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退让三分,贵族和骑士则不屑于来到这种臭名昭著的市场,他们天生的高傲使得他们时时刻刻都要保持表面的优雅,即便有需要他们也不会亲自来。

不过与其说这里的人是坏人,不如说其实这里的人他们是更符合现在这个世界的公民。

剑痴剑狂--夏,他就在这里,他平时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是黄金剑吸引他这个剑痴来到这偏僻的小镇。他是一个为了宝剑愿意做任何事的人,剑对他来说就如同毒品一般,总是让他无法自拔,七年前他听说小镇里可能有人类的最强之剑--胜利的黄金剑,于是他马上就来到了小镇,可是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找到黄金剑,这让他整天闷闷不乐。现在他更喜欢整天与酒相伴,酒精的麻痹感可以让他暂时不再失落。

神夜为了寻找夏,也来到了这间酒吧。酒吧里的人一如既往的谈笑着,他们讨论着自己杀了多少人,赚了多少钱,搞了多漂亮的女人一类的低俗话题。神夜推开门进入酒吧时发出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这里平时没有陌生人的到来,这里的每一张面孔都是熟悉的,现在神夜的到来就如同一个不速之客,这里的人知道神夜不简单,他身上的魔力多的吓人。[注:大多数有实力的骑士和冒险者都是可以隐藏自己的魔力值的,如果没有隐藏自己的魔力值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真的没法隐藏要么是在告诉所有人小心点不要轻举妄动。此处神夜是特意显露出自己的魔力值避免没必要的战斗。]

这样的人来这里喝酒还好,万一是来这里赚赏金的赏金猎人可就不妙了。而且神夜带了个女人来到这,很明显这个女人不属于这里。这个女人看起来如同是大家闺秀,她一点都不像一个女冒险者或是通缉犯,她表现的像是贵族家中不经世事的大小姐,雪白的皮肤美丽的脸庞,浑身散发女性的香气与魅力让凶恶的男人们看见她就如同饥饿的野兽看到一块可口的肉。这样的女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要是平时在街上遇到了,这里的人一定强行把她掳走,带到黑市贩卖,但带她来到这里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容小觑,没人愿意和这么一个不知底细的强者发生冲突,这么厉害的人一定属于一些大组织,他是彼岸花的或者是巴米尔商会的?还是神杀的?或者他可能是枯罗伦煞的人。有太多可能性,枪打出头鸟没人原意出头,万一与以上任何一个组织为敌,必死无疑。酒吧的空气因为神夜的到来好像瞬间凝固了,吵闹的酒吧瞬间安静的瘆人,察觉到出了问题的酒吧老板从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他一出来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出在哪,很明显是两个新面孔的原因,于是酒吧的老板走近神夜的身边询问他的目的。所有人都注视着两人。

(不知道,您来到小店有什么事吗?是我哪里得罪您了吗?)

(您是老板吧。)

(我是。)

(您误会了,我是来到您这里雇人的。)

两人高声的谈话所有人都听得见,听到了神夜的目的酒吧里又开始了欢声笑语,老板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大多数客人都不会直接来,而是找一个酒吧里的熟面孔替他们雇人,但平时也有客人直接来酒吧雇人,只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厉害的人。自己是过于紧张了,店主这样想着。

店主进一步询问着神夜打算雇佣什么样的人,是暗杀者,还是骑士,或者是魔法师。要执行什么任务,能承受的价位是什么样子的。店主的店里还是有很多选择的。

(我要雇佣剑狂--夏。至于钱什么的,多高我都出。)

神夜的话再一次让整个酒吧安静了下来,但这些人并不是像刚才那样压抑着自己,强迫自己安静而是震惊到发愣,等他们缓过神来所有人都开始放声大笑。他们是在嘲笑神夜,竟然打算雇佣夏那个怪人。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夏不喜欢和他们来往,甚至可以说他不喜欢和人类来往,夏绝对是个异类,那个怪人只喜欢剑,除了剑以外的东西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平时也是少言寡语,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不会说话,这足以证明夏与人少有来往。不过他的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的,他的剑术整个大陆也没有几个人能媲美,所以店主才收留了他。可他也只有在没钱喝酒时才会接一点工作。而且夏是有污点的,他触犯了这一行的禁忌。

曾经他因为想要得到一把剑而杀了雇主,这一点让他在行内受人诟病。每一次工作时决不能背叛雇主,这是这一行隐藏的唯一规则,如果你背叛了雇主将没人再愿意雇佣你,所以伤害雇主在这行是绝对禁忌的,也因此夏的名声是非常不好的,已经很久没人雇佣他了,除了一些唯利是图的巴米尔商人为了便宜敢雇佣他,除此之外没人愿意雇佣他。有这么多优秀的人神夜他不雇佣,却要出高价雇佣一个怪人,一个连基本的原则都没有的人,显然神夜什么都没弄懂,他绝对是个外行。

其实大家也在嘲笑自己高估了神夜。

神夜说了自己要雇佣夏后,老板把他拉到一边,对神夜进行了苦口婆心的劝说。

(客人我还是建议你换一个人吧。我们这里有很多优秀的人。)

(为什么?)

神夜笑着询问老板原由。

(夏的实力的确很强,但性情怪异,没人摸得准他的脉,而且前段时间他竟然杀了自己的雇主,你应该知道这在这一行这种行为是绝对禁止的,所以……)

(你怕我被他杀了?然后传出去影响你的生意?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这个工作非他莫属。)

神夜打断了店主的话,因为他大致能猜出来接下来老板要说什么。自己又不是真的要雇佣夏做什么,所以听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于是神夜打断了店主的话语。

(那好吧。既然客人你坚持我也不说什么了……对了。客人你后面的女人是?)

店主见对神夜劝阻无效,于是便放弃劝他,老板也觉得以神夜的实力应该不会被夏杀死,虽然夏很强,但他也有一个只有老板和他自己本人知道的弱点,一个无法靠剑术弥补的弱点。也正是因为这个弱点夏才希望得到黄金剑,因为那是人类最强之剑,他觉得那把剑能弥补他的不足。

解决了真正要紧的事后店主才把注意力放到了艾丽亚身上,于是便随便问了神夜一句。

(给夏的礼物啊!)

神夜果断的说了出来,艾丽亚也听到了这句话但她没太反应过来神夜是什么意思,她还在自己身上寻找着礼物在哪。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是神夜口中的礼物。

艾丽亚身边的野兽们用充满欲望的眼神死死盯住艾丽亚,他们一边看着艾丽亚一边口水不自觉的往外流。他们并不是没见过女人,而是艾丽亚的确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不止是美貌在气质上也异于常人,这是那些出身低贱的女人永远无法媲美的。

(这样的美人给他可惜了,他不喜欢女人,他只喜欢剑。)

店主的语气中存在着一丝不舍,不得不说艾丽亚做为一个女人来说还是很成功的,虽然她没什么脑子,但她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和独一无二的气质。她天生的柔弱感让每一个男人都充满想要照顾她的欲望,尤其是面对着这些如同豺狼虎豹的男人们,他们只有二三十岁,正是对美丽女人充满兴趣的年龄。同时做为杀手,他们一直都活在最黑暗的地方,早已看透这个世界的一切,于是便更加注重于如何满足自己的欲望,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就只有杀戮、金钱、美酒、女人,这些东西都可以使他们兴奋。所以只有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是有意义的。

艾丽亚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的是沧神夜。神夜看起来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实际上他早已过了对于美丽女人那么感兴趣的年龄了。当然神夜并不是已经不喜欢女人了,他只是见过太多的美丽容颜与太多真实且丑陋无比的人心,于是便开始变得不那么在乎容颜,而是更希望能寻找美丽的心灵。人们总是渴望自己没有的,这一点神夜也不利外。

但神夜表面上还是要表演的如同一个俗人一般,没必要给自己添更多的麻烦,人们总是会敌视与自己不同的人,所以神夜要表现的和他们相同。

(女人都不喜欢?看来你说的对,他还真是个怪人。)

神夜故意的表现着惊恐和不解。

神夜如同嬉笑般和店主谈论着艾丽亚,他不能说艾丽亚是自己的伙伴,因为艾丽亚的形象和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身份不符。说她是给夏的礼物才能解释出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店主带领神夜和艾丽亚来到了二楼夏的房间,楼梯完全由木头制成,现在还残存着木头的芳香,二楼应该刚建成不久。刚上楼梯的第一间房就是夏的屋子,走到门前店主直接推开了夏的房门,他们走进房间第一眼看见的是背对着门口躺在床上酣睡的夏。

(夏!这位顾客有工作找你。)

店主直接喊了这么一句,以这种方式将夏叫醒,夏用模糊的话语带着哈气说了句。

(我现在什么工作也不接。)

夏连看都没看就拒绝了神夜的雇佣,老板对于夏的这种服务态度很是不满,刚要训斥便被神夜拦了下来,神夜示意让老板离开,并且告诉老板自己有信心说服夏。老板看到客人这样要求,没有说过多的话离开了房间。

简单的木屋里只有一张由木板拼凑而成的简易床铺,神夜坐在了木床之上还未再次进入梦境的夏感受到了神夜坐在了自己身边。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胡搅蛮缠的客人,他用愤怒的声音向这位客人吼道。

(我都说了不接工作!你耳朵出问题了吗?)

神夜笑了笑,回答他。

(哈哈……可我并没有工作要交给你啊。)

夏听了神夜的话便坐了起来,他死死的盯住神夜。严肃的质问神夜。

(你是来找事的吗?)

见夏终于肯见自己,神夜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不是来找事的,我只是来要和你做个交易。相信我。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得知神夜的目的夏再一次倒在了床上,并告知神夜自己对于交易没什么兴趣。

(如果这个交易是关于黄金剑的呢?)

夏无法抵挡黄金剑的诱惑,他再一次起身并且询问神夜什么意思?

(就是如同字面的意识。我要和你做一个关于黄金剑的交易。)

夏可以为了黄金剑做任何的事,本来他已经对黄金剑死心了,神夜的出现再一次燃起了他对于黄金剑的渴望,即便一个陌生人随口说的话并没那么可信,但至少比完全没有希望要好。

夏急切的询问神夜到底是什么交易。

(交易很简单,我为你找到黄金剑,而你需要报答我为我做一件事。)

如果你真的能找到黄金剑,为什么找上我?我能给你的比起其他想要黄金剑的人能给的比起来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在我这里你能得到的利益很小,而且我的信誉并不是很好,你不知道我曾经为了一把剑杀了雇主吗?以我的信誉你为什么想要和我合作?中和以上两点,你选择我的理由我想不通。

我知道那件事,你的报酬好像只是一把破铁剑吧!你见过那么多好剑,还会想要那么一把破剑?你收到剑是满大街可见,一块金币一大把的劣质剑,你应该很清楚。

你真的是为了剑杀了你的雇主吗?据我所知你的雇主给你的钱足够买足够买几百把那样的剑。

你的雇主的确是个垃圾,他给你钱让你帮他抢夺民女,然后他好把这些女人带到地下黑市贩卖,多好的生意啊。成本几乎为零,却能赢来暴利!就算你不干,他还是会找其他人来抢人的,所以你只能杀他。于是你收了一个女孩的一把破剑,然后杀了你的雇主,使得自己臭名远扬,我说的对不对?

你从哪里听说这些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有很多秘密的消息来源,所以只有我能找到黄金剑。

你是因为我做了那件事就以为我是个善人?所以才和我合作的吗?如果是这样,我告诉你。我不是为了那些陌生的女孩。她们的人生变成什么样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做那件事,只是单纯因为讨厌雇主而已。

哈哈哈……你真的觉得我是那样的人?我不在乎你做过什么好事,我想要和你交易是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什么人?

十分无聊的人,对于这个世界感到无聊的人。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要做,所以我确信你会和我一起去解闷的。

我的确很无聊,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会相信的。因为我的提议对你来说没有坏处。而且你已经确信你自己找不到黄金剑!同时你还那么渴望黄金剑。再加上这个交易对你没坏处,所以你就算只是试试看也绝不会拒绝我的提议。

你还没说要我干什么?

和我们一起冒险,顺便拯救这个女人的国家。对了,顺便一提我们的敌人是整个枯罗伦煞帝国。

你一定是个疯子,我开始喜欢你了。可是假如我得到黄金剑时反悔了怎么办?

那就是我需要承担的风险了。

哈哈……好。我答应你。你要是真的能找来黄金剑给我,我就和你走,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你的命还是留给你自己吧。过几天我会带着黄金剑来找你的。

神夜走出门口,未等夏反应过来所发生的一切,他就再一次出现在夏的门口。神夜双手握着艾丽亚的双臂,把艾丽亚放在自己面前。

你确定你不喜欢女人吗?如果你喜欢女人的话,我可以把艾丽亚送给你。

哎?艾丽亚显得十分疑惑。

我对女人没兴趣。

等一下你们两个不要自说自话。还有夏!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

未等艾丽亚说完神夜便打断了她的话,神夜与夏两个人聊起来就好像艾丽亚并不存在。

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我对男人也没兴趣,我只需要黄金剑。

好吧。艾丽亚看来你没我想象的那么受欢迎,看来你只能跟着我了。

神夜走后夏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他在想很多的事情。其实夏还没办法完全相信这个男人。

他的那种笑容,他的那种眼神,仿佛就是在告诉你,他早已看透了你的心思。面对这样的人总是让人不禁胆寒,因为他随时能看透你,你却永远无法猜透他。对于这样男人说出的话夏没办法判断真伪,也许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男人说不定他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依靠自己应该永远无法得到黄金剑,于是夏失去理智选择相信了面前这个满口谎言的男人, 这对于他是一种赌博,再一次燃起希望,把自己全部希望都压在这个男人身上。

他希望神夜是对的那个人。

艾丽亚和沧神夜离开约克酒吧后便打算找一个旅馆先住下,并且吃点东西。在路上艾丽亚一直看着神夜,神夜一开始不在意,可是时间长了还是压抑不住好奇心,于是便询问。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艾丽亚开心的傻笑。

我突然发现你比我会看人,一开始我还以为夏是坏人,你说的真对,神夜。这个夏是个好人!他要是能成为我的伙伴就好了。

我只是说他适合成为我们的伙伴,可我没说过他是个好人。他不是好人,好人不会杀人。他是个傻子!这种世界还妄想要做自己的傻子,有时候真羡慕他这样傻。

他不傻。你也不傻。

是啊!我们和你比起来就显得没那么傻了。

艾丽亚。其实有些时候挺羡慕你的。因为你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很容易活的开心。

在这个世界活着,不能活的太透彻。越透彻越痛苦。可是既然明白了,又有几人真正能做到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活一辈子。

没有谁要求过你要怎么样活,怎么活着都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既然不想稀里糊涂的活着,那就应应该顺应自己的心意好好活下去……

艾丽亚突然改变的说话语气让神夜震惊地呆呆望着艾丽亚,在依稀之中神夜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神夜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人,这种语气像是她在说话。

额。我学你是不是学的不是很像?

艾丽亚又变回了她本来的样子,那种看起来呆呆傻傻的纯洁的模样,语气也变了回去。原来那种语气是她在学习神夜的说话语气,其实神夜的说话语气不也是在模仿她吗。怪不得会觉得艾丽亚很像她。神夜这样想着来解释为什么会在艾丽亚身上看到她。

用我说话的语气教训我,你成长的还真是很快啊!

神夜假装生气想要敲艾丽亚的头,艾丽亚躲闪并且向神夜承认错误,两个人像是在玩耍般追逐。

在短暂的嬉笑过后,神夜又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很愚蠢,但却又不禁的这样想。

如果艾丽亚真的是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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