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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时光落九尘

第四章:时光落九尘

看,那是谁家的桃花,化作春泥更护花。

他总说,她能回来的。

因为,立春以至,分离的人总会相见。

他带着她离开了奈何桥,在凡间一处世外桃源住下了,这里遍地都是上天赏赐的桃花,还有一条小溪径流于此。

此时的昭君已化作人形,静静的躺在桃花流水之中,唇色殷红,是他涂的。面色红润,大抵是像睡着了。

每天,李白都是坐在她身边喝酒,但神仙就是神仙,这酒入愁肠,真的是化作相思泪,如何也不醉。

这里仙气缭绕,是神仙静养的好地方,就连已死之人在这里带上几年都能慢慢恢复。

所以,他总说,她能回来的。

真的会回来的吗?其实不会,只是能保昭君的仙体不腐。

李白真的不知道吗?其实不是,只是他不想承认,笑着落泪有多痛苦。

天宫不受时间限制,所以回到人间的时间还是李白逝世的那天,这也算是重生了吧。唯一不同的就是有了心悦之人。

他们在这世外桃源隐居,于是世人就流传着一段神奇的传说……

是说这座仙山琼阁中,有一对神仙眷侣,一位是凤求凰上仙,一位是凤凰于飞上仙。

听说呀,这座山每当卯时就会从东面吹来馥郁的桃花,但这桃花妖艳的紧,竟是向鲜血一般的嫣红。从西面吹来象征死亡的彼岸花,愈发的紫青。

几两股花流拧在一起,直冲云霄,划破天际。一时间,山上所有的花都会开,在花流消逝后而枯萎。

有人说,曾经有幸看见过这种奇观,这是两个神仙在闭关是所练的法术。

但传说究竟还是传说,人们流传的,就当做一个故事来听,只是在民间的小茶楼当做戏听罢了,并没有很多人来追究这件事情了。

李白听完了茶楼的这戏,酒壶里的酒也就喝完了,他给管事的小二五两文银,又要了一壶酒,便离开了。这戏虽好,但终究是不现实的,也许只有他一人是清楚的。

李白边喝酒边走在热闹的小铺街上,吃的喝的,胭脂扣,水粉底……叫卖声络绎不绝,还是向昔日一样繁华。

他看到这样的繁华,忧郁的心情得以放松。

突然,四周风起,空气急骤下降,时间似乎被慢慢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除了李白没有受限制。

他警觉起来,脑子里想着是哪一门秘术。

“你想救她吗?”他没有注意到一个紫色的影子,正悄悄接近他,站在了他身后,对着他的耳朵悄悄地说。

这是四周空间扭曲,他来到了幻境,不错,这就是青丘九尾狐一族的幻术,这幻术无人能破,李白清楚这一点,他也不能如何。只得开口说道:“我想不想救她,与旁人无关。”

这个冰冷的声音又响起,“不,我不是旁人,况且,也只有我知道怎么去救她。”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等待着李白的回答。

他嘴角勾出一丝笑,薄唇轻启,“如何做?”他动弹不得,只好答应。

“去找孙膑。”

“那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久你就会知道。”

幻境消失,那个身影也消失了,李白没了束缚,他在想,我与青丘狐一族有何交情,也不过是几千前年的那场切磋而已。那他们为何要帮我?

李白木讷地现在那处,四周恢复如初,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

“孙膑?”是那个掌管时间的男孩子吗,好久不见了啊,还好知道他在哪。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去找他。

李白回到了仙山,抱着昭君就腾云去了孙膑的住处。

“我在寻找一个迷路的人,带他回家。”隔着扇门从里面传出了孙膑甜甜的声音。如果只是听声音,就会觉得是一位未出阁的姑娘。如果见了真人,就更会觉得他是个女孩。

谁让他生的如此清秀。

这处也是好风景,一栋古宅坐落在若水河畔,时间的消磨,这栋房子已经很古老了。借着月光,这才看清了用石头铺成的路,李白抱着昭君,向前走去敲了敲门,这门一推便开了,很明显是特意留的门。

看来他是知道我来,李白想了想,便走进去。

这里面暗的很,唯一发光的只有墙壁上挂的那盏灯,而孙膑就坐在下面的木椅上。

他向李白挥了挥手,“过来做,我知道你要来。”

李白拉了个椅子坐下,没有言语。

“你知道这栋房子时间有多久了吗?”他貌似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孙膑,我如何能知道呢?”他一笑。

“李白哥哥,看好喽!”他站起来,转动了钟表上时针,咯噔咯噔——

随着时间的转动,这栋房子从上面的灯都亮了起来,整个房间被光亮充斥,李白紧闭双眼,待灯光都暗下来,映入眼帘的是正在走动的表针。

“久闻孙膑喜欢收藏表,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孙膑慢慢走到这些表面前,说到,“时间这种东西,本是不存在的,我喜欢的不是时间,而是它的声音,它溜走的声音,李白哥哥你懂吗?”他看向李白。

“呵,几十万年都等了,时间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我这么说你可也懂?”他又看向了孙膑。

孙膑没有回答,他走向了昭君,看了看她的脸,“这姐姐长的真是极美,或许我懂了。你是要我救她,对吗。”

李白也走向了昭君,对孙膑说,“你可知道,心爱的人几万年后相遇,那次相遇便是分别,心有多痛?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的。”

“唉,李白哥哥你也真是痴情,这个办法还是有的……”他还没说完,李白就冲上前,握住了孙膑的肩膀,“真的吗,要怎么做?一命抵一命吗?”

他使劲的放下了李白的手,很无奈的说,“不是的,李白哥哥你听我说完,在月圆之夜,我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她没有仙逝的时候,这时你就渡给她五千年的修为,这样她就能活下来了,你可愿意?”

“这样真的可以吗?”他半信半疑。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敢确定,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那好,我答应。”

明日便是月圆之夜,待你醒来,定许你红妆相依。

这月景下这是幽静,晚云把这月亮半遮半掩,月光洒在珠兰上,凭栏望月,大概就是这样的意境。

李白可是没有心情去赏月,他在等昭君啊。

“我还没有告诉你,这座房子时间有多久了。”孙膑站在月光下,看着这栋古老的房子,有感而发的说。

李白晓得他这是何意,便回了声,说来听听。

“这房子是自我小时修成的,说到底有多少年?时间太久,就淡忘了。”

是的,没有人知道孙膑到底活了多少年,他容貌依然未变,如果说这房子与他一同大的话,那这便是可以衡量他年龄的唯一的标准了罢。

“哦,是吗。”李白自然晓得孙膑这人,神秘的很。可他又想到了什么,接着便问,“你可认识青丘那人?哦,就是指引我到你这里来的人。他,可神秘的很……”

李白断然可以确定孙斌是认识他的,竟未料到他说:

“李白哥哥这话问的好生奇怪,你难道不知?他就是你呀!”

“看,云散了,月亮出来了,李白哥哥,快把昭君姐姐放到这来。”孙膑蓄力就要施法。

昭君闭着眼躺在了花丛中,真如同睡着了一般。

孙膑在她上头施法,由那月光慢慢汇聚成一个时钟,嘀嗒嘀嗒,时针快速的倒回,映出了昭君的记忆。

最后这千年回忆,着实苦涩,他算是含泪看完这回忆,到最后,泪水也是止不住了,落下来,凄苦的紧。

孙膑从未见过如此的李白哥哥,一个不留神,就被反噬,咳了两口小血,这才反应过来,集中了精力对李白说,“快,到了她仙逝之前了,快输入修为。”

李白也看到了她要为自己挡那一箭,便不容耽搁,立即将自身修为渡给昭君……

时间定格,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不后悔自己挡那一箭。

时间回到了现在,是等待着昭君醒来。

约莫是在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昭君周围仙气涌动,脸上又恢复了血色。

孙膑见状,变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挑了个好时间要醒过来了。”

李白藏不住了笑意,“是啊。”

昭君睫毛煽动几下,睁开了双眼。

李白笑了,“你醒了,太好了。”

可昭君却是一脸茫然,上下打量了李白一番,开口的一句话,却是让李白心凉了半截,她说,“我认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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