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人士卒心下战栗,裹足不前。
风见幽香却不止步,藤蔓随侍一旁,发枝生桠,数之不尽,直如刀丛剑雨一般,往月面军中席卷攒刺而来。月面军队登时乱作一团,给撕扯得血肉横飞,断肢碎骸,俯首皆是。以此相对,藤蔓枝桠上又发出十余朵国色天香,摇摇曳曳,娇俏多姿。
佐岛瘫坐在地,惊骇异常,好半天回过神来,急忙发号施令,大声喊道:
“举盾防守!”
月人士卒听了号令,刀手纷纷退避,矛盾手冲上前来,架矛举盾,列成道道铁墙。
幽香微微一笑,将右手轻轻一拂。她身旁五条藤蔓此时已有成人腕口般粗细,一齐直刺过去,便如大枪大戟一般。只听砰砰一阵破金碎铁之声,月人士卒所列十来道盾墙尽已破开。五条藤蔓将月人矛盾手连人带盾刺穿,活活串成了五串。
那数十员矛盾手尖声惨叫,浑身污血喷薄而出,给藤蔓一拽,纷纷屈膝拜倒在地。使力挣扎扭动,却半点动弹不得。藤蔓根须深入他们血肉之中,汲取养分。
少倾,嫩芽破开皮肉生出,抽叶开花,尽将一众矛盾手身子掩盖住了。旁人若是不知缘由,便只见得姹紫嫣红,一派美不胜收。谁曾想花团锦簇之下,竟是遍地血肉白骨?
风见幽香手把阳伞,踏于其上,分花拂柳而来,更有如月宫仙子一般。
月面诸兵将见了这般骇异情景,哪个还敢上前?然而花丛摇曳之间,藤蔓枝桠不绝涌出,尽数将佐岛所带那二百余月人士卒拖倒拽翻,撕碎扯裂,吸收其血肉养分,用以开花。
不消片刻功夫,佐岛身边已再无一人,只自己瘫坐在地,战栗发颤,甲胄间污血流淌,早已如个血人一般。
风见幽香脚踏两朵并蹄白莲,自尸山花海上轻轻跃下,冲着佐岛微笑睥睨,道:
“您看我养花弄草的本领如何?”
看四面景色,片刻前还银装素裹,凛如严冬。然只眨眼间,却又落花缤纷,姹紫嫣红,犹胜春晓。佐岛哪还说得出话来,双手撑着地面,只不住向后挪动,那是因他两腿发软,竟已站不起来。
幽香笑问:
“您在害怕什么?”
说着欠身弯腰,伸出纤纤素手,与几条绿枝嫩桠一同朝他脸颊轻轻拂来。
深水清子见状飞步赶来,一把揪住佐岛后颈提起,向后跃开,好险避开幽香这一拂。
幽香奇道:
“咦,怪了,您为何要救这人呢?”
清子给她问得一怔,随即说:
“他是我部下将官。战阵遇险,我自然要救,那又有什么稀奇?”
幽香微微笑说:
“哦,果真如此吗?”
清子看她笑中颇有生疑,不由得心下发毛,问:
“若不是如此,那还能有什么缘由?”
风见幽香又是一笑,微微欠身行礼,道:
“未曾问过小姐姓名,可否告知?”
深水清子将佐岛扶起,推至一旁,还礼朗声说:
“在下是月面军坂上家臣,从五位上左马头,深水清子。”
幽香扬眉笑问:
“果真如此?”
清子道:
“难道还有假不成?幽香小姐,清子实在无意与您为敌,那人类女孩儿大可容您带走,可橙小姐……不瞒你说,清子目下有一桩要紧事情,非她不可。望幽香小姐许我请了她去,待办成之后,一定安然送回。”
幽香笑说:
“你是月夜见的部下,我怎能让你如愿?你那件大事要是办成,幻想乡岂不是更加凶险?况且我与你素不相识吧,你说的话,我凭什么要信?”
清子倒吸口气,犹豫一阵,又道:
“好叫幽香小姐知晓,我请橙小姐去所办之事,对幻想乡绝无半分不利,更详细之处,此地却不便透露。”
佐岛听到此处,插口道:
“清子大人,与这女妖怪废话什么,我月面大军降临于此,欲要涤荡幻想乡内的污秽妖邪,叫这些妖精魔怪领略虚空之壮丽,那自然是好事。可是以秽土蛮夷的愚笨头脑,又如何能够理解?唯有诉诸武力,强行净化,才是成就大业的最快手段,依我看……”
他先前率兵贸然攻击风见幽香,却被杀得部曲死尽,仅以身免。那时虽吓得魂不附体一般,可这时恐惧情绪已随着污血排出体外,便对幽香再无半分畏惧之情。
佐岛话音未落,已被清子喝断:
“闭嘴!我与幽香小姐商议大事,哪有你插口的份?”
佐岛不敢再言,唯唯退往一旁。
清子又道:
“幽香小姐,您若不信清子的话,清子可屏退左右,将己方谋划和盘托出,你看如何?”
言罢又鞠躬行礼,用词执礼实已谦卑之至。非但月面军诸兵将心下奇怪,连橙等人在一旁见了,也暗自啧啧称奇,只道是咄咄怪事。
风见幽香却只是微笑摇头,道:
“你有什么策略谋划我管不着,也无心去管。我只要带我两个徒儿去,你乖乖让开了吧。”
深水清子道:
“幽香小姐当真要与我为敌?”
听她话声已冷了下来,更显得分外强硬,似乎半点也退让不得。
幽香只是微微冷笑,却一言不发,其意再明了不过。
清子吸了口气,道:
“既是如此,清子也只得冒犯了。诸将诸军士听令,拿下风见幽香。”
她号令一下,佐岛当即率着剩余残兵四面围上。
幽香心意暗动,身边的花枝藤蔓倒卷而起,迎着佐岛所率兵马抽击挥刺。深水清子看了先前一战,早知仅凭麾下这数百残兵,绝不是风见幽香对手。一看她使花枝藤蔓动手,立时大喝一声,猱身而上,右手一掌朝幽香头顶拍到,掌风夹霜带雪,寒气四溢,显是大红莲神掌。
深水清子心想风见幽香本领超绝,远胜自己许多。哪敢有丝毫托大?是以一出手便使上了十成功力。这一掌推出,真如瀚海冰山,迎面压来,便是铜墙铁壁,也须断为碎冰。
风见幽香竟然面色不改,左手仍把着阳伞,使右手迎着她手掌来处轻轻一拂。这一拂非拳非掌,便如拂尘掸灰一般,看似轻柔无比。然而清子右掌还未触及幽香左手,只与她拂出的微风一触,已觉掌心发热,手腕隐隐发麻。掌力寒劲竟都给她拨开一边。
清子心下大骇,额上微微发凉,已生出冷汗来。旁人看幽香手法轻柔,似乎是使了什么四两拨千斤之类的手段。倘若真是如此,清子自然钦佩幽香本事过人,却也未至于骇异如此。只因她身在战局之中,深知幽香这一拂看似轻柔,手上所发的却全是刚猛之力,并未使上什么以柔克刚之类的花巧,却已足够将她掌力拨开。
此等妖力修为,委实不可思议。若非今日相见,清子实难想象世上竟有人能做到如此。便是当年月都的贤者,八意永琳只怕也未必能做得到。她这一掌落空,只怕幽香趁势追击,心下大骇,急挥左掌,拦在身前,护住前胸要害。
哪知幽香竟然住手停招,并不还击,反而笑问:
“清子小姐,您看我的本领比之八意大夫如何?”
清子心里咯噔一下,更是惊骇。再看风见幽香身边藤蔓花枝已将佐岛及一众月人士卒兵将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之所以还未败下阵来,尸横满地,似乎全是因了幽香手下留情而已。
她素来心高气傲,受幽香如此羞辱,气往上冲,只哼了一声,双手连使大红莲神掌,掌风寒气嗤嗤作响,如洪涛怒浪,层层推到。幽香不避不让,仅以左手上下左右轻轻拂动,便轻易将清子掌力拨离荡开。
橙等人在一旁见着听着,都惊得呆了。
橙和结城弥虽有数年在风见幽香门下学习,但所学的却都是花鸟鱼虫,诗词歌赋诸般风雅杂学。于武艺法力并无半点涉猎,只偶尔闲聊时听她谈起而已。除却初次蒙面时,幽香几句话吓退那灵龟之外,此番还是首次见到幽香小姐与人动手。二人虽知风见幽香之强,却也没料到竟强至如此。
她二人本领不强,此时尚未看出风见幽香还存有相让之意。单看风见幽香一人敌对深水清子与数百月人兵马,尚自稳居上风,好整以暇一般,便已是瞠目结舌。
伊莉莎耳中听着风声动静,却已觉得不对,低声道:
“动静不对头……幽香小姐方才那藤蔓若是横摆出去,岂不要扫死十多人?那花枝若是直刺,又该有三名月人小将给她刺死。那叫佐岛竟能使刀当下这一击……就算是挡下,缠向他脚底的藤蔓怎么忽然避了开去?”
弥听着她诸般言语,奇道:
“伊莉莎姊姊,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伊莉莎颔首道:
“自然是真的,依我看来……”
橙她话刚说一半,橙已急着插口说道:
“我知道了,定是幽香小姐放水,好意相让!”
她说着斜目朝深水清子瞥去,朗声叫道:
“幽香小姐好意克制自己本事,意在教训于人,好叫敌人知难而退,羞愧改过。啧啧,只可惜这法子只对讲仁义廉耻的人才会管用,无信无义之徒,又怎会懂得什么叫作羞愧呢?月虏就像阿提拉的蛮子士兵一样,畏威不畏德,还是先打疼了为好。清子徒儿,你说为师说得对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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