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听到此处,方才恍然,问:
“这么说来,白苹小姐与江楼小姐,都是丰姬与依姬手下兵将了?”
白苹点头道:
“我们都是依姬大人麾下月兔,丰姬大人麾下所率虽也是月兔兵团,说来奇怪,我竟一个人也不认识,与她们搭话,也都是爱理不理,冷冰冰的不肯多说一句,与丰姬大人那礼贤下士的作风可是南辕北辙了。”
结城弥问:
“那你们怎会沦落至这般模样,莫非是监视之事被发现了吗?”
白苹笑说:
“月夜见尊是何等聪明人,嫦娥娘娘派我们随军而来,名为助战,实为监视,他怎能不知道?只凭这个便要杀尽我们月兔姊妹,那毫无道理,更要担上罪名,落下口实给嫦娥娘娘。”
橙疑声问道:
“那究竟是为什么才沦落如此呢?”
白苹黯然道:
“那是……那是因为我们自己举事在先……”
橙奇问:
“举事?”
白苹颔首说:
“正是……我们月兔兵团虽是由嫦娥娘娘以生化技术所造的天生兵士,却也有七情六欲,知晓以己度人。月夜见尊麾下兵将虽大多是人母所生,却因所用无明神水,灵性情感尽失,残酷凶暴无比,在战场上如亡灵机器一般。自进幻想乡以来,他们往往不分良莠兵民,逢人便杀,更又掳掠人口尸首,再改造成傀儡人偶以供驱使,实在残毒无比,令人义愤填膺。”
伊莉莎听至此处,面露不忍之色,右手在胸前虚划十字,说:
“我自居处一路南来,虽无亲眼看见,却也嗅得见遍地尸臭。总逢见月人兵马滥杀无辜百姓的暴行,往往仗剑救下,听百姓说起月人残暴恶毒,确实不堪言语。可怜百姓虽然一时得救,但四处都有月人兵马,竟是无处可去,只得胡乱逃跑,也不知究竟能否生还。”
白苹咬牙狠狠道:
“我们起先还尽量克制忍让,协同月夜见尊麾下兵马作战,只默默将此间事态回报给嫦娥娘娘,但后来终于无法忍受,便只劝依姬大人带兵起事,先与幻想乡媾和,再联手将月夜见尊及他麾下人马尽数诛灭于幻想乡中。”
橙急问:
“那位依姬怎么说?”
白苹说:
“依姬大人说她也早有此意,并对丰姬大人提过数次,可丰姬大人始终语焉不详,总让她稍待时机。我们只说这般助纣为虐之事,实在不可再做。虽然自己手中并无无辜百姓鲜血,但既然协同月夜见尊人马作战,消灭幻想乡中敢于抵抗之人,使无辜百姓暴露在血腥屠刀之下。如此一来,与亲手杀害又有什么分别?只自欺欺人罢了!”
伊莉莎听至此处,肃然起敬,说:
“白苹小姐虽说月兔们是嫦娥娘娘所造生化士兵,可这般良心秉性,便在父母生养之人当中也属少见,真可说是义人了。”
白苹苦笑说:
“我们姊妹自入幻想乡以来,助纣为虐之事做了不少,哪还敢妄称什么义人?就算起兵举事也不过是为图心安,赎罪而已,结果遭此下场。如此看来,也是应有之报。”
橙催问说:
“那后来呢,依姬大人又怎么说?”
白苹又说道:
“依姬大人说:‘姊姊总让我等待时机,我也早不耐烦,要知幻想乡结界尚未破除,眼下月夜见尊得以入乡的军队尚不算多。若拖延久了,等月夜见尊大军尽数到齐,那时便再难生变。我只是想姊姊素来足智多谋,远胜于我,料她定然别有他谋,这才忍到如今。现在大家公意如此,我便再去劝姊姊一劝,倘若两部月兔兵团一齐举事,成功机会总会大得多。姊姊若再不准许,那也顾不得了,咱们自己起事,若不成时,大家杀开条血路,往永远亭投奔我师傅八意大人去便是。’”
“依姬大人这番话,正说到了大家心里,众将士无不赞同喝彩。依姬大人跟着便吩咐月兔士兵们各回军帐好生休息,等待号令。又命我们几员将领留在帅帐中等她回来,自己便离营而出,去寻丰姬大人了。”
“那丰姬大人营寨所在不远,我们本料依姬大人去去便回。岂料久候不至,不免心中奇怪。正在这时,只听得帐外有人声喧嚷,我正要出帐查看,忽然营寨中四面火起,喊杀如雷。我们月兔众将约十余人一同出账来看,竟瞧见是月夜见尊麾下人马突袭而至,想是密谋起事已经事泄,月夜见尊派人先下手为强来了。”
“我和其他月兔将领急忙指挥各部人马奋力抵挡。可夜袭中人马混乱,月夜见尊人马又多,更有四大魔中三位同时坐镇,我方主将依姬大人却不在此。如此群龙无首,不消多时,便大败亏输。我们月兔兵团中大半军士被杀,被敌军俘获的不过数百人,除此之外,竟无一人逃脱生还。”
白苹说及此处,止不住摇头叹气,眼中又已盈盈泛出泪光。
橙忙问道:
“莫非是绵月依姬告密?”
白苹摇头说:
“那不可能,依姬大人善待部署,与我们月兔像是自家人般。加上大人她义薄云天,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橙正思虑时,却听八云橙淡淡说:
“不是依姬,或许便是丰姬。”
橙经她这一点拨,登时想起,急说:
“是了,绵月依姬几度向绵月丰姬说起举兵起事,丰姬只是推诿,那显是不愿参与,故意拖延。这回依姬又来找她,并说自己麾下部属公意如此,便是丰姬不肯相随,自己也将独自起事。丰姬自己不愿起事,却也不想亲妹孤身犯险,便自己拖住依姬不放,另外派人将此事密告给月夜见尊,才有了这一场大祸。”
白苹默然无语,心想自己只是依姬大人部属,丰姬大人虽是依姬大人亲姊,自己对她为人却不甚清楚。想她姊妹二人俱是嫦娥娘娘左膀右臂,又怎能如此向月夜见尊屈膝献媚?但这一路过来,看她部下月兔神神秘秘,颇为可疑。橙的分析又甚有道理,似乎别无他由可寻,也不得不信。
她对绵月依姬素来敬重,心中虽想到如此,却仍不敢非议其亲姊,只哀声叹道:
“我和江楼姊姊那时见着众月兔姊妹一个个战死阵中,心中痛不欲生,只想立即死了,却又担忧依姬大人安危。想她若失手被擒,尚需我们相救,那可如何是好?抑或是孤身逃走,部属却尽皆战死,那岂不成了孤家寡人?便想好歹留着有用之身,将来再为依姬大人效力。如此便不敢慨然就死,这才被那四大魔之首的天魔王坂上绫美擒住。”
白苹说到此处,却显出十分懊悔神色,又道:
“那坂上绫美便遣所部军士押着我们入她军中牢房。临行前,我看着月兔姊妹们尸骸遍地,想大家平日里同吃同住,一起效忠于依姬大人和嫦娥娘娘,现如今下属同僚大半战死,自己却苟且偷生,实在汗颜,哀痛之极,几欲昏厥。可待到了坂上绫美的牢房中,我才知道,相较起我们这些俘虏来说,那些战死的姊妹们,还可说是幸运的。”
结城弥奇问:
“那是为何?”
话还未完,便回过神来,想道:
“是了,月夜见尊手下那些月人凶暴异常。活生生落在他们手里,可不知还要惨受多少折磨,最终只怕也难免一死,倒不如直接死了。”
她方如此想,果不其然,便听白苹说:
“我们一到那牢房中,便嗅着满鼻血腥臭味,耳中到处听着惨呼呻吟。就见着数十丈见方的牢房分出十来个隔间,每间都堆满了各式刑具。各种各样畸形蛮暴,形如恶魔一般的月人,正在监舍内,对着从幻想乡中掳来的妖怪凡人施刑,或是断指,或是拔舌,或是眼中插针,或是股间刺桩,惨毒无比。又因囚犯人少,有些恶魔抓不到人,甚至会用刑具自虐自残,实在癫狂。”
“我们月兔虽跟随依姬大人转战四方,见了这般情形,也只觉仿佛身在地狱一般,不禁变色。我心中却打定了主意,暗想:‘无论敌人怎样拷打逼问,我始终不吐露一字一句便了。’我那时还只以为坂上绫美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些,是存了威吓之意,要从我们口中逼问出什么对依姬大人和嫦娥娘娘不利的消息。但只过了片刻,我们便知道,那全然是我们想得岔了。”
白苹说到此处,不禁暗自苦笑。
橙心中好奇,问道:
“不为逼问消息,那带你们来牢房拷打,又是为了什么?”
白苹冷笑俩声,说:
“为了找乐子。”
橙等四人听了,先是一怔,继而个个神色惊骇。尤其伊莉莎更脸色煞白,微微发起颤来。
橙咽口口水,小心翼翼又问:
“白苹小姐,您刚刚说什么?找乐子……那是什么意思?”
江楼听着众人说到此处,身子愈发颤抖,整个人缩在妹妹怀中,脸埋向内,显得极是害怕。白苹轻轻抚着她身子,柔声宽慰几句,这才又对橙等四人说:
“四位恩人有所不知,那天魔王坂上绫美凶名在外,素来以凶暴残忍闻名,便是在月夜见尊麾下人马之间,似她这般残毒嗜虐,专好以折磨人取乐的恶魔也是少见。别看她外貌往往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其实便连那女孩儿的外貌,也是扒了他人皮肤,作衣裳般披在自己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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