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能带仆人入校?怎么这样啊!”
哀弥夜站在法兰西斯学院的门口,朝着接待的学姐大声嚷嚷,就像被抢走了小狗的大狗,夏米尔和妮茨等在旁边,夏米尔现在活脱脱一个储物架,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的行李。
那位学姐倒是见怪不怪了,她已经三年级了,每年新来的学弟学妹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像哀弥夜这样只是嘴上理论的已经是最淑女的行为了。当年有个新来的男孩,因为舍友喜欢晚上睡觉脱得精光把袜子放床头大声打呼噜让他终于忍无可忍,他从家里唤来了一支骑兵队,把睡得像头死猪一样的舍友拖到河里浸猪笼。后来好像是因为这件事换了个宿舍,不过那个男孩被罚了一个星期的马棚工作,他的舍友在换了宿舍后也谨慎了很多,睡觉时候穿了条裤衩,袜子也默默丢到了床尾。至于打呼噜那就更好办了,他现在的舍友比他还厉害,高中低音无缝衔接,晚上两人在房间里,如觅知音,齐齐演奏扣人心弦的交响乐章。
“学妹,我们在送出去的信件上写有的,我们学校是禁止仆人住校或在校内活动的,上学嘛,就是要自立自强才对。”
“信件?上面没有,我没看到。”
“有的,就是这样的一张。”
学姐从后面的桌上抽出一张玫瑰色的卡片,上面写满了法兰西斯学院的注意事项。
“信件的检查工作和派送都是由我负责的,每一封信件我都亲自检查过,确保这张玫瑰色的卡片能送到每一位新生的手里,包括你,哀弥夜·迪得黎特。”
学姐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事实上心里已经相当不耐烦了,你个毛头小屁孩就不要浪费姑奶奶我时间了好么?你要是个帅哥我陪你多聊两句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你是个女生还长得比我漂亮,还对着你未来的师姐大声嚷嚷,家里人没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呸呸呸,尊敬前辈吗?
“不可能!我把信从头到尾都读过了,根本就没有。”
哀弥夜从夏米尔手里拿过行李箱,开始在里面翻找着学院寄来的录取信件。夏米尔随意但绝不是故意地看了一眼打开的行李箱,有白色的、黄色的、粉红色的,还有透明的?脑袋经过短暂的延迟,夏米尔赶紧偏开了视线,不过其实偏开视线已经意义不大了,因为妮茨已经抢先一步,捂住了夏米尔的双眼。
呃,这是?
哀弥夜在箱子里发现了一艘玫瑰色的小纸船,好像哪天来着,自己看着纸片漂亮就拿来折船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
学姐看着哀弥夜停下了动作,心想八九不离十那张不知遗忘在哪个角落的卡片浮出水面了。来吧,孩子,姐姐就温婉大方地原谅你耽误了我这么多宝贵的时间,跟姐姐道个歉,姐姐不怪你。
哀弥夜把纸船收好,整理好皮箱,缓缓地朝学姐走去,她想好了,武斗不行,那就智取。
“学姐,事实上……”
哀弥夜一把搂来正训斥着夏米尔的妮茨。
“她是我的妹妹,我们两个必须要在一起,她要是离开我浑身难受。”
“我们学校只是录取了你。”
“其实她是一只人形的兔子,我养的小宠物。”
哀弥夜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胡萝卜,塞到妮茨手里,妮茨也很配合,用门牙在上面啃了两口。
“学校禁止饲养宠物,尤其是巨型宠物。”
“我前面说的都不是真的,这是个人形抱枕,睡觉用的。”
哀弥夜伸手在妮茨的脸上戳了戳,示意这是个很柔软的抱枕。
“……”
学妹你就别把我的智商放在手里把玩了好么?你现在赶紧拖着行李滚到宿舍上床蒙头大睡,我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你。
“这是规定,有问题去找领导。不好意思,下一个。”
学姐直接撇开了哀弥夜,哀弥夜嘟嘴看着还在对夏米尔循循教导的妮茨以及乖乖点头的夏米尔。
“我还以为能有朋友陪我呢,结果不让带,这该死的破学校。”
304房门前,哀弥夜摸索着钥匙,她的心情很不好,妮茨和夏米尔都被隔绝在了学院之外,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哀弥夜这次出来大包小包地带了很多行李,单靠她一个人根本搬不过来。幸好这里有数不胜数的“好心学长”,一边色眯眯地盯着哀弥夜的胸脯看,一边用各种奇奇怪怪的魔法让她的行李平地而飞,不费吹灰之力。
一位勇敢的学长在即将分别之际,盯着舍管阿姨在旁边“你个衰仔天天跟不同的女孩告白要不是看在你今天假好心搬行李我早就一扫帚抽过去”破口大骂的压力下,在女生宿舍前戏法般变出一束玫瑰,递到哀弥夜面前。
哀弥夜笑了笑,道了声谢,转头走了。
“走走走,再不走我真抽你了!”
舍管阿姨挥舞着扫帚,下达逐客令。
“阿姨别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望着舍管阿姨穷凶极恶的表情,赶紧往门外跑,他整理着那束因为扫帚的灰尘颜色变得有些暗淡的玫瑰,想着可别弄坏了,说不定等下还能碰上漂亮女孩,还能派上用场呢。
哀弥夜深吸一口气,一切都糟透了,现在只希望自己的这个舍友不那么难相处就知足常乐了。法兰西斯学院的一年级新生都是有舍友的,二年级往上才是独立房间。学制为四年,意思是哀弥夜要在这所学院度过四年的时光。
房门应声而开,哀弥夜探头进去,打量着宿舍。宿舍内的家具,包括床、桌子和椅子等等,清一色的都是由木头所制,但这不是那种普普通通在山林里一砍一大捆的劣质木材,而是来自于马其顿公国的私人种植厂,里面种植着大量优质的木材,而用这些木材制作而成的物品不仅色泽光亮,而且还有调理神气,延年益寿的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大其词,反正名声打响了,也证明是好木材了,管它能不能让人一直长寿然后成精,反正是好东西没错,好看,能用,没事还可以跟朋友装装逼。所以大家都愿意买。成色好的木材售价甚至可以以耀司为单位,这使得马其顿公国在这项收入上相当可观。
哀弥夜倒也没那么吃惊于这里学生宿舍的土豪,毕竟是相当有名气的学校,有能力做到这种份上也不奇怪。
哀弥夜拖着行李进来,床帘没有拉开,也没有开灯,房里暗乎乎的。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上已经放满了行李,还有个胖胖的女孩端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就像信徒正在虔诚地祷告。
“嗨!”
哀弥夜打了个招呼,胖女孩没理会她,像个老禅师一样继续静坐。
“你好啊!我也是住这里的,我叫哀弥夜。”
觉得是不是先前太小声了没听见,这次哀弥夜提高了音量,确保对方能收听到。不过结果依旧未变,不受待见的哀弥夜只能悻悻地来到床边,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哀弥夜走到窗边,想把窗帘打开,一直未动的女孩终于耐不住了,合十的双手松开,从床头拔出一把短匕,飞掷出去,短匕撕裂空气,**木质的窗框,发出笨重的响声。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哀弥夜的手正扶在窗帘上,距离那柄锋利的短匕仅仅几公分的距离,要是床上那家伙的准头差一点,此刻被贯穿的就是她那只现在在边上颤抖的手了。
哀弥夜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她的双腿发软,吃力地用手撑住窗框的边缘,免得自己失态地瘫坐在地上。她转过头看女孩,眼神透着不解与惶恐。
“别动那扇窗。”
“哦……”
哀弥夜赶紧挪离窗边,双手背后交叉,不安地看着那个女孩。
“我现在在做祈祷,不能有阳光直射,否则结果会很糟糕。”
女孩一边说一边右手用力,不停地握拳又松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是植物,没光也能活的,您继续,不用管我。”
哀弥夜踮起脚尖,想钻到自己的床上。
“等一下。”
“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个……帮我把那把短匕拔松一点。”
“?”
“嵌进去太深了,我收不回来。”
哀弥夜顺着女孩的意思,把嵌进木头里的短匕**了一点。
“可以了,谢谢。”
女孩右手作了一个牵拉的动作,短匕应声而出,落在了她的手上。
哀弥夜无语了,女侠你现在这是虽曾经武功盖世现今却被妖魔鬼怪封印了实力还望施主助我一臂之力拔松匕首以方便老衲回收的节奏吗?你刚刚在我心里建立起的冷酷高大的杀手形象一下子就崩溃了啊喂。
女孩又再度陷入了沉默,哀弥夜只能回到床上,抱着膝盖坐在床头,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煎熬地等待着女孩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祷告。
整整一个小时,女孩终于从沉睡中醒来,她端起床头已经冷掉的牛奶,和着一小块饼干,慢条斯理地进食,怎么看这都不像是能发胖的吃法。
哀弥夜打开了床头灯,却引来了女孩饿虎扑食的眼神。
妈呀,人造光也不行吗?给条活路啊姐姐。
女孩只是看了哀弥夜一眼,转头又继续享受自己那精致的甜点。
哀弥夜呼了一口气,靠在床头,对自己今后的生活感到迷茫。
“妮茨,你现在回去了吗?好想你啊。”
“啊秋!”
“感冒了?”
妮茨摇了摇头,她的身体状况好得很,睡得好,精神棒,现在面前还有两个鸡腿等着她去消灭,要让她现在生病,门儿都没有。
前几个小时三人还眼泪汪汪地互诉别离,转眼兄妹俩就拿着哀弥夜给的返程费没心没肺地在城里大吃大喝。
“妮茨,路上注意安全啊,小心别感冒了……别饿了自己,好好吃东西,知道吗?”
哀弥夜像个唠叨的姐姐说了一大堆妮茨没记得多少,就好好吃东西这句被她奉为了至理名言。妮茨拉着夏米尔来到这里很有名的烤鸡店,大杀四方。
“喂,妮茨,你现在有没有不开心?”
妮茨疑惑地看着夏米尔,不知道哥哥突然无厘头地在说什么。
“不能和哀弥夜一起睡一起玩了啊,会不会难过,我是说,呃,就……”
夏米尔是担心妮茨和好朋友分开会难过,而且原本憧憬的校园生活化为泡沫,难免有些难过吧。只是夏米尔嘴巴笨笨的,半天靠不到主旨上。
妮茨摊开手,放下咬了一半的鸡腿。
“不难过啊,哀弥夜放假就会回来的,又不是见不到面,哥哥瞎担心。”
“唔,也对。”
“而且啊,那是贵族学校诶,贵族在里面玩魔法,我们进去凑什么热闹。”
夏米尔看着自己这个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假妹妹,原来都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会思考了,有想法了,不再只是小时候那个扯着他的袖子喊着葱油饼的小女孩了,妮茨都能看得开,自己还真是瞎担心。
“哟!我的妮茨都长大了,挺能说会道的嘛。”
夏米尔伸手揉了揉妮茨的脑袋,妮茨也没躲闪,抬起头往上蹭了蹭夏米尔温暖的手掌。
法兰西斯学院会议室,学院的领导们围坐在会议桌前,大家都披着黑色的长袍,翻阅着桌上厚厚的文件,只有一个人除外,他穿着黑色的正装,脚蹬一双鳄鱼皮质的短靴,衬衫的领口敞开,翘着二郎腿。他的桌上放着的不是资料而是一杯冰镇过的红酒,这个男人,阿德莱德,学院的教导主任,对于他的坐姿,在场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以上就是关于这个学期的课程安排。”
一位类似教秘的女士结束了发言,上位的校长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坐下。
“今年的课程挺密集的嘛,不知道我那些可爱的学生们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繁重的课业。”
“我觉得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校长旁边的女士说话了,蕾切尔·莎士贝拉,学院的副校长。
“关于本届学生的资质,我作了详细的调查,除开那些靠真才实学考上来的孩子,即使是王宫贵族这边,有些纨绔不务正业的子弟,但大多数还是可以信赖的,我对我们学院这一届的学生充满信心。”
“我也赞同蕾蕾的观点。”
“请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称呼。”
蕾切尔不爽地看着对面仰靠在椅子上不合时宜品着红酒的阿德莱德。
“别这么冷淡嘛,蕾切尔老师,我可是你观点的忠实拥护者啦。”
蕾切尔偏开了目光,她懒得和阿德莱德斗嘴。
“这届学生确实很有潜力,就拿女生来说吧,这一届的女生就上一届来说要出色不少,以资质等级来划分,少数女生处于D级,大多数则处于B、C两级,尽管仍有一部分处于A级的水准,但就整体而言,本届拥有十分大的进步空间……”
“阿德莱德老师,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学生的教育问题,不是什么应届女生的罩杯数,请你分清楚场合。”
蕾切尔制止了阿德莱德的演讲,她不能让这个老色鬼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莱德,打住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下了会再私聊。”
校长抛给旁边的阿德莱德一个性感的眨眼,阿德莱德立马心领神会地起身说校长是我失态了,然后坐下继续品他的红酒。
蕾切尔捂着头,憋屈地看着天花板。
好不容易下了会,阿德莱德像个早上上了五节课中午去抢饭的孩子,抓起酒杯酒瓶子就往外跑,脚步飘忽飘忽的,目测喝醉了。
“这疯子,肯定又兑着其它酒喝了。”
“校长,就这么放任他,不管管?”
“怎么了,我觉得挺正常的啊,他就这样一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毕竟是人民教师,教导主任啊,他的做法至少得收敛点,配得上他的身份。”
“我觉得他所作所为的确配得上他的身份,难道不是吗?”
“校长……”
对于能力上,蕾切尔没有资格对阿德莱德说三道四。在阿德莱德任职的这段时间里,学校的运作十分良好,他总是能完美解决自己职责内的任何一件事情,包括那次浸猪笼,他一人单挑整支骑兵队,硬是把那个惊慌失措的男孩从河边捡了回来。
蕾切尔只是想让阿德莱德那外表略显放浪的妆容能收敛一点,给学生们树立一个积极向上的榜样姿态。
“对了,昂奈斯那件事怎么样了。”
校长转换了话题,他不想在那个酒鬼身上纠结太久。
蕾切尔摇摇头,追查了8年,毫无进展。
“是嘛,派人继续查吧。”
“是。不过说起来昂奈斯那孩子还真是执着,咬了8年都没放得下。”
“毕竟是我最骄傲的学生,从前就这样,倔犟脾气。”
校长望着窗外,8年来他一直在帮昂奈斯寻找那头黑色巨蛇,可那种东西,找到和找不到,究竟哪个才是福,哪个才是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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