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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少年傑克

白髮少年傑克

八月二十七日,凌晨一點二十三分。

「哈啊—哈啊—哈啊」

「噠—噠—噠」

在這錯雜、黑暗、寧靜、死氣沉沉的深夜小巷裡,少女用急促的腳步與喘息聲打破了這一片死寂。

心跳聲、腳步聲、喘息聲、風聲,這些雜亂的聲音交錯在一起又有節律的在少女的耳邊敲奏,這不協調的奏鳴曲持續了數十秒後,突然從少女的後方傳出的一陣轟然大笑打破了節律,像戳破氣球一樣瞬間貫穿了少女的耳膜。

「咦呀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少女碧藍雙瞳頓時失去了神色,變得驚恐了起來,喉嚨不由得發出受驚嚇的「喝呃」聲。

笑聲過後接著是從遠處傳來的男子的低鳴聲。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跑吧,跑吧!用盡全力、拼死的從我的眼睛逃離吧!不然的話……」

男子喊到這裡,頓了一下。

「你會死的喔……啊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發出像動物進食前吸口水的聲音,接著伴隨著的是惡魔般的撕喊聲。

「這麼快就死了的話…就不好玩了啊!喂喂…讓我好好地享受這狩獵的愉悅感吧,啊?!」

少女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腳步的頻率也愈來愈匆忙了起來,恐懼感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從中溢出的積水正在一點一滴地充填著少女的內心。

逐漸填滿,逐漸......

——溢出。

(要…要趕快…要趕快逃走才行!)

對,要趕快逃走,現在少女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趕快逃走,逃離那道駭人的瘋狂笑聲……

2

七月二十六日,下午五點四十五分。

「面積達5.2萬平萬公里的超巨大人工島嶼……嗎?」

「……」

「真是無聊啊。」

黃昏的街道,一位一手提著裝著幾罐咖啡和幾包零食的白色購物袋,一手插著褲袋的少年,正在一邊漫步一邊喃喃自語著。

「喂喂,就那麼點錢喔,這根本不夠花嘛!」

少年用無所畏懼的眼神瞟了一眼。

——五個不良少年正圍著一個背貼牆壁的男子吆喝著。

「不良嘛?哼…」

少年發出不屑的冷笑。

「喂喂!你這傢伙剛剛看這裡了吧?喂!說你呢!那邊那個白色的傢伙!」

是的,白色的傢伙,就是這位一手插這灰色褲袋,一手提著購物袋,身穿黑色T袖的,看上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有著一頭遮蓋眉毛的白髮,它的白是純白,不透暗的純白,但卻發出滲人的黑暗氣息,看著挺高,但實際上不高,只是因為身材偏瘦顯得修長罷了,以一個普通高中生的角度來看算是不高不矮的了,有著一雙灰黑色眼睛,但現在看上去似乎沒甚麼精神,名字是——傑克・弗萊卡爾。

「啊?」

傑克諾無其事的懶懶回了一聲。

所謂高中生打架,只要對方人數超過三人的話,就是根本不可能贏的,無論你多勇猛都沒有用,但是......

——這個理論對傑克來說是不成立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認錯!所以說對不起…放過我吧!」

屁股著地,顫抖的雙手不停拖著往後挪,不良少年看著其他已經昏死過去的同夥說道。

「啊?喂喂,明明是你們先挑釁的,現在求饒,算是什麼意思呀?垃圾們!」

傑斯咧嘴地笑了。

接著傑克一手按住不良少年的一隻手臂,緩慢用力並輕鬆地笑著。

「搖鈴叫小狗吃飯是讓小狗記住鈴噹的聲音,那麼問題來了,如果要教育你們這群垃圾是不是該讓你們記住點什麼好呢?對了,我就折斷你一隻手好了!欸嘿嘿嘿!呵哈哈哈…!」

面對傑克那扭曲的可怕笑容,不良少年的四肢不斷地發抖,眼中再不是那個纖瘦的白髮少年,只剩下無盡的恐懼,隨之而來的是自己喉嚨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呿,我對嚇暈過去的垃圾可不感興趣。」

傑克咂舌,露出興致全無的表情。

傑克最終並沒有折斷不良少年的手,因為在施力的過程中,不良少年就因為太過恐懼,嚇暈過去了,正如他所說,他對昏死的目標可不感興趣。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與這群傢伙糾纏,甚至連搭理懶得搭理,要說為什麼的話,只能怪這群傢伙太蠢,擋住了他的道了吧,傑斯心裡是這麼想的。

傑克無意中看了一眼剛才那個被不良少年們欺負的青年,青年一臉惶恐,目不轉睛地盯著傑克,傑克沒有理會,而是轉過眼神,一手拿起剛剛放在地上的購物袋,一手插著褲袋,漫步離去,傑斯並不是想救那名男子,他很清楚,他可不是什麼爛好人,只是單純被不良少年擋了道,僅此而已……

不論多華麗的都市,多繁華的街道,總有人渴望力量、利用力量、懼怕力量,權利、財力、暴力、勢力、抗爭力......在這個充滿現實臭味、弱肉強食世界裡,人們因為不會拯救而得到獎勵,也不會因為被拯救而給予感謝,也許力量並不代表一切,但毫無力量,終將被世界的無情,淘汰、俱滅、粉碎。

用傑克的話來說,這個世界就是......

——「無聊。」

說到底為什麼外表看起來瘦弱不堪的傑克,為什麼可以只身單挑幾個彪形大漢而且就像玩一樣呢?傑克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從很久以前就有這種能力,比一般人更快的反應力、力量、耐力、恢復力,從很久以前開始……這份能力一直伴隨著傑克,使他得以面對這所都市的黑暗面,一切都如同理所當然。

回到學生公寓後傑克沒有開燈,熟練地在這黑暗的房間裏找到了冰箱的位置,並將咖啡飲品放入冰箱的冷藏格中,將零食放在床前的小方桌上,然後攤開雙手,放鬆身體,背對床,以一個「大」字形的姿勢向鬆軟的床砸下去,就像砸到棉花糖一樣,床將傑克的半個身體吞噬了進去,又像灌了水的氣球一樣柔軟地彈了個來回。

傑克將右手抬起來,貼在額頭上,靜靜地喃喃道。

「今天也很無聊啊……醒來會不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呼—呼—呼」

隨著平靜的呼吸聲,傑克睡著了。

傑克住的學生公寓是位於就讀學校的東區不遠處,在亞特蘭蒂斯這座擁2240萬人口的超巨大都市裡,每一位學生都享有免費入住就讀學校附近學生公寓的權利,因此每一間學校都會配有專屬的學生公寓,當然根據學校的不同,公寓的種類、待遇也會不同,但都不會太差,至少陽台、廚房、客廳、浴室,各種電器:電視機、空調、冰箱,這種生活用品,這些該有的東西都是會有的。

傑克的房間對他來說不大不小剛剛好,進門是玄關、鞋櫃、壁櫥還有冰箱,左手邊的隔間裡便是更衣室和衛浴室,更衣室擺放著台洗衣機;往前走便是臥室,臥室裡有整潔的書桌、書架和床,床貼著陽台的落地窗,床腳隔一段距離有個小桌子,上面放了台不算太大的電視,床的右手邊還有長沙發和一個小方桌。

第二天,清晨。

窗簾的遮陽能力實在太好了,在這夏天的早晨,傑克的房間依舊是一片漆黑。

「嗯……?」

「……」

「啊?已經早上了嗎?…」

傑克瞇著朦朧的雙眼,一手輕輕用掌心拍著額頭,一手伸直做出好像要抓著什麼東西一樣的動作。

傑克醒來的樣子和昨天入睡是的樣子幾乎沒有區別,可以說睡相是非常好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黑暗的緣故,或是什麼直覺之類的,總之傑克的雙眼就算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在這種漆黑一片的封閉空間裡,也可以感受出室外的環境。

「什麼嘛…什麼都沒有改變…嘛。」

傑克用剛剛恢復清晰度的雙眼,盯著自己的手說道。

接著緩慢的爬下了床。

經過一番洗漱之後,傑克漫無目地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今天也是好天氣的說。」

「是啊是啊,我們去玩點什麼吧?」

「那麼,就去看看上次說的遊戲廳看看吧,那裡有……」

「欸!真的麼!我想看,我想看!」

街上行人的言語聲不斷地從傑克的耳邊滑過。

傑克面無表情望了望眼前那幾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高中生,毫不在乎的漫步走過。

「……」

「無聊。」

「竟然這樣的話,那就讓我們來幫你添增點興趣,怎麼樣呢?傑克・弗萊卡爾先生。」

傑克眼前出現了一道魁梧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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