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德塞城,
圣赫勒大教堂。
说是教堂其实有些不妥,应该说是——圣殿
庄严肃重的外表,直入云端的哥特式尖塔,方直的建筑轮廓。再加以内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板,华丽古典的彩色玻璃窗,敦厚坚硬的圆石柱,以及大殿正面墙壁上的耶稣受难十字架。
整栋建筑共分五层,除底层大殿外,每层有大厅,厨房,大小房间六到十一间不等。墙壁用白石灰粉刷,木门与家具都用上等木材制成。琉璃灯罩,红色鲜艳地毯,极尽奢华与享受。
教堂周围十米外围有黑色铁栅栏,教堂后院用两米围墙隔离外界。后院建有花园,郁金香,紫罗兰的香味沁人心脾,仿若能让人遗忘世间一切烦恼。
如此,本该是教徒虔诚朝圣的天堂。
此地,却成了裁定异端命运之地狱。
各色各样的人聚集在教堂中。
人们关注的看着大厅中间,偶尔有一两声不合时宜的声音,随即淹没在沉默的海洋里
大厅里,只有主教的声音在回响。
“被告,玛利亚 莎 德克考尔辛斯,你是否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行?”
高高在上的主教大人,看着眼前面目憔悴,衣裳褴褛的少女,仿佛是看他最憎恨的东西一般。
“我无罪!”
纤弱的少女,却发出掷地有声的话。
“凭着我的良心,在主的面前,以主的伟大之名起誓,”坚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并未做任何有违圣经教义,有违主之教诲,有违自己良知之事。”
“因此,我无罪。”
少女仿若在陈述事实一般。
“玛利亚 莎 德克考尔辛斯,你的话并不足以证明你的清白!我所知晓的,是你罪恶的过去!过去一个月里,你袭击了十八座教堂,一百二十一名神职人员,其中包括十五名教士,都惨死在你的手中。他们都是我们在座诸位的兄弟姐妹。这是**裸的谋杀!是连主都不可宽恕的罪恶!不过--”
怀尔德主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看眼前低着头的少女,玩味的说:
“我仍愿向主请求,宽恕你的罪恶,只要你--承认你的罪恶,并向主忏悔你的罪恶。我怀尔德主教,可以给予你罪行最轻的处罚!给予你一个自尽的机会,或许这会是你最好的归宿--”
“怀尔德主教!请不要再用这种话来侮辱我!”
少女抬起头,眼中充满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这整座教堂都给吞噬一般,“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能拿出证据,证明我与血腥十月的事情有关,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然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主,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他告诉我,我是清白的!”
“住口!”主教怒喝“你这满口胡言乱语的女人!我们是主的唯一侍者,秉承主的意志,裁决一切异端,断定一切罪恶。主的声音只有我们才听得到,你竟敢如此妄言,这已经是一种罪恶了,你这异端!”
“我并非异端,我只是遵从主的唯一教义——《圣经》。除非圣经中的教义清楚地说服我,我受所引用的圣经约束,我的良心受神的话捆绑。我不能,也不愿收回任何证明我无罪的话。这不仅违背我的良心,也是对主的不敬!”
针锋相对。
“疯了,疯了!”主教恼羞成怒,“这个女人简直疯了!”
“我并未失去理智,正相反,我从未感到自己如此的清醒。”玛利亚大声的说着,“现在,我,玛利亚 莎 德克考尔辛斯在此宣告:主教,你与你背后那虚伪,腐败,残酷的教会,没有任何理由,甚至没有任何权利宣布我有罪!”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我只遵从主的神音。你们自称是主在世间的代理人,却做着主深恶痛绝的事情。你们抢夺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财产,你们有些教士还不守戒律,贪图美色。更有甚者居然淫人妻女。这绝非代理人应有的姿态!你们的存在,简直是对主的亵渎!”
“够了!够了!”
慌张的主教,议论的旁听者。
本该处于劣势的少女,把审判者与被审判者颠倒了。
这时,旁审席上的一位修女,径直走到了主教旁边,在主教的旁边耳语着什么。主教逐渐冷静了下来,那张充满皱纹的脸,在咧开的嘴角下,刻画的愈加阴狠。
“据你所说,你是遵循圣经之人。那好,我问你,你并未结婚,按理说你应该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但为你验身的修女向我证明,你已经怀孕了。”
这段话引起众人的哗然。主的教义中,未婚的男女,都必须保持自己的贞洁。这对刚刚说遵从主的教义的少女,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
主教得意洋洋:“安静!安静!这个女人已经露出了马脚,让我们听听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吧!”
众人沉默着望向少女。
少女涨红了脸,却未能说出什么。如此私密之事,又在众目睽暌之下,一个少女怎么能说出口!
富有经验的主教,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不是说我们不守戒律么?耶和华曾说,每一对男女在婚前应保持忠贞!你倒是说说,现在是谁不知廉耻!”
不等少女开口,他又继续说下去。
“看吧,看吧!她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因为她与魔鬼私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魔鬼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主教手里了。“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毫无疑问,她是一个邪恶,**,不知羞耻女巫!”
少女涨红了脸颊,满头都冒出了汗,虚弱而纤细的身躯,在众人冷漠,鄙夷,嘲讽的目光中微微的颤抖着,旁观的人们逐渐喊出处死她的口号,然而,她完全找不到任何一条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我宣判!”
“玛利亚 莎 德克考尔辛斯,有罪。证据有三:”
“1.血腥十月的每一次现场。都留下了血写的m字!这正是玛利亚的首字母!”
“2.在玛利亚的住处,搜出了女巫用的仪式品。她正是以此召唤出魔鬼,屠杀我们的兄弟姐妹!”
“3.教会的五名幸存者,都指认了玛利亚!这也是最直接的证据!然而,经历过惨剧的他们,今天仍恐惧于这个女巫,不敢出庭指认。可见,这个女巫,到底有着多大的罪恶!”
“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在此裁决:玛利亚 莎 德克考尔辛斯,以女巫罪名判决你有罪,处死她!”主教宣布。
“等等,我是无罪的!我,我。。。。。。的确怀孕了,但,那是我跟我所爱的男人的结晶!你不能因此来断定我有罪!”焦急使少女失去了刚才的睿智与冷静,说出这番逻辑错乱的话。
“省点力气吧,女巫!”主教冷酷地回答“你还是留点力气祈祷你那魔鬼情人能够来救你吧!”
城主,劳尔 诺基站了起来:“尊敬的主教大人”他谦逊的说着“鉴于这个女巫已经怀了魔鬼的孩子,我认为应该即刻将她送上火刑架,免得魔鬼试图来救他的情人与儿子。我已经在斯德广场准备好了火刑架,而且,押送她的马车就停在外面。行刑队也准备就绪。只差您的命令了,主教大人”
“你考虑的很周到,城主大人。”主教对城主点了点头,“那么,请即刻执行。看在主的面上,这个女巫再呆一会儿,我都觉得亵渎了这座教堂!”
“如您所愿,尊敬的主教大人。”劳尔城主挥手,“行刑队进来!”
“慢着,你们不可以这样!你们在违背《圣经》,你们在违背主。。。。。。唔。。。。。。”少女的挣扎无疑是徒劳的。
行刑队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将她押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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