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暂时出门很快就会回来,但沙夏的病情无疑是玛丽最担忧的事情。所以她不厌其烦地絮叨着,嘱咐了女孩许多事情。诸如乖乖待在床上,不准随意走动。甚至还将沙夏的日记本从书架上抽了出来,放在了第三排,恰好是那本厚重的黑皮书的旁边。
而喝药之后,沙夏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由于嘱咐中包含了许多不必要的细腻,不免显得有些唠叨。但她又不好打断玛丽的关心,只能嗯啊了几声,也没注意玛丽的话和动作,目光渐渐收了回来,呼吸平和了许多。
由于睡眠不足,再加上药本身带有一定的安眠效用,沙夏的眼睑很快合了起来。她虽然还在附和玛丽的话,微点着头,但声音已然越来越小,到最后已成蚊鸣,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黎瑟?”
玛丽听到微鼾后,略微有些诧异,嘱咐的话顿了一下,随即便看到沙夏歪着小脑袋,躺在床上睡着了。
女管家微微一笑,她抚了抚女孩的额头,低下头,轻轻吻在对方的额头上。
“好好休息吧,小可爱。”玛利的声音无比温柔。
她坐在床尾,盯着熟睡中的沙夏。女孩偶尔发出的梦呓声,则令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而眸子中的温柔和宠爱仿如实质。应该是药有了效果,沙夏睡的很香,并没有如之前一样喊疼。而玛丽仍有些担心,她犹如母亲般,静静地坐着,目光始终落在女孩的身上。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希薇娅再次来到门外,敲了敲木门,玛丽的神情才有了一丝变化。
“玛丽管家,马车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希薇娅压低了声音,只有玛丽屏住呼吸才能听到。显然女仆长心细如微,听到屋子里的寂静,便猜到了现状。
她处理事情的速度很快,不过才出去了二十多分钟,便转备好出行的所有东西。
玛丽很满意希薇娅的做法,她点点头,悄悄走出屋子,同样压低着声音,朝对方说到:“去叫醒蕾尔,安排一下……我稍后就会过来。”
希薇娅很清楚蕾尔的工作,她记下来后,接着抛出另一个问题:“车夫的话,应该——”
“让崔顿备好两天的马粮,到镇里后,还有其他事情要麻烦他。”
不等希薇娅说完,玛丽便了解了对方将要询问的问题。
“好的。”
希薇娅一点头,转身消失在门外。看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去找自己的表妹,蕾尔,交付一下工作。
玛丽退回门后,一直到希薇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这才满意地转回头。她看着侧躺在床上的沙夏,再次一笑。看了大概有十多秒,缓缓将视线收回,起身离开了。
而由于担心走路的动静太大会吵醒睡梦中的沙夏,玛丽毫不犹豫地脱下一双鞋子拿在手里,白皙的脚趾轻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宛若优雅的夜猫,未发出任何动静。
……
当沙夏猛地一激灵,从睡梦中忽然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上午8点。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沙夏银色的发丝上,女孩感受到微弱的温暖后,脑袋清醒了许多。而之前的头疼、眩晕感早已消失不见。
沙夏吸入一大口空气,微涨的胸腔不多时便传来些许刺痛,这令女孩的心情好上了不少。她舒服得伸了个懒腰,似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觉得心情如此的愉快。
沙夏一头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原本被玛丽整理好的地方,又重新变得凌乱起来。
不过,没有接受过贵族教育的她,可不像黎瑟小姐那么注意细节。她简单束了束脑后的长发,由于头发太乱导致失败后,便不再管这些。
床头柜子上的碗依旧摆放在那里,似乎有人动过,位置与最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而白色的碗壁上还残留着一些余温,应该是哪位女仆加热再次送过来的。
应该是蕾尔吧。
沙夏想了片刻,她回忆起玛丽离开的时候有说过将自己托付给女仆蕾尔。看房间里的痕迹,蕾尔应该已经来了几次,但都没有叫醒沙夏,只是将冷下来的药汤重新端走加热,然后再送过来。
而现在这位女仆不在屋子里,大概是忙着其他事情,还不知道她睡醒了。
这可太幸运了。
女孩心中暗自高兴起来,她手指摸着温热的碗面,眼睛却偷瞄着四周,似乎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原本出现在药汤中的蛤蟆皮已经被处理掉了,而这无疑大大减轻了沙夏处理起来的麻烦。
她的目光不断扫视着房间中的各处,最终视线落在墙角处的花盆上面。花盆的规格不算太大,至少沙夏目前能抱起来。而盆子的底部绘满了图案,围上了一朵朵漂亮的郁金香。
这个可能会合适一些——
沙夏只是迟疑了一下,便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走了过去。
花盆中种着龙舌兰,叶子坚挺、翠绿。根所在的沙质壤略有些湿润,似乎刚浇过水。而这也为沙夏提供了伪装的便利。
女孩从床头端过这碗温热的药汤,顺着龙舌兰的叶子缓缓倒了进去。药汤刚倒进去便散发出一股浓郁扑鼻的草药香味,不过多时便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沙夏不是很讨厌这种药香味,但她需要尽快打开窗户,保持通风——不然蕾尔进来的话,她的行为就暴露了。
可在沙夏刚要推开窗户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袖子的一角,待看清楚是溅上去的药汤后,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细眉。
沙夏素有洁癖,对个人的卫生极其在意。即使现在成为另一个人,她依旧保持着许多以往的习惯。比如现在,她厌恶地捏了捏袖子上出现的污渍,可液体已经渗了进去,很难再有什么有效的办法。
她叹了口气,随即推开窗户,再回头扫视着房间。玛丽管家对黎瑟的要求也很严格,无论哪个季节,都会要求小女孩每天换洗衣服,因此在干净方面,沙夏倒有些见到同类的欣喜。而她现在四处打量着屋子,是想要找到换洗的衣服替换掉已经脏掉的这身睡裙。
而今天似乎是沙夏运气超好的一天,以往需要花上一定时间的搜寻很快便停了下来,她花了几秒的时间,在床尾找到了被玛丽整理好的衣物,并且辩认出衣服的类型——
这是一件崭新的百褶裙和白色的衬衣。如果穿在黎瑟小姐的身上,可能会将其打扮成乖巧可爱的女初中生,气质和同王都的那些名媛小姐们也不遑多让。
但对沙夏来说,心中的这道槛想要迈过去就有些难了。衣服的风格可爱、乖巧,甚至衬衣上绣着一枚可爱的图案。如果是她看到小女孩这么穿,或许会高兴起来。但若是她自己的话——
这不就是变态吗?而且还是有异装癖的大变态!
沙夏强咬着牙,稳定着脸上的神情。她的内心很明显在不停挣扎。
忽然穿越,从一名成年男性变成小女孩,从性别或是环境来说,换一身打扮无可厚非。但是——
她的内心可还是男人啊!
让一个成年男性穿女装,而且还要打扮成极其可爱的样子,这怎么能让人接受?
黎瑟的睡裙属于及膝长裙,比较保守,穿起来倒可以看做是大一号的长袍。可床上整理好的衣服,却是裙边在膝盖上的短裙类型。如果穿短裙,无疑太羞耻了!!!
沙夏苦着脸,她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对眼前的这个难题,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袖口的污渍如太阳般耀眼,令拥有洁癖的她不能再忍受下去,甚至觉得有些煎熬——
所以。是放弃男人的尊严穿上去?还是忍受着心理的煎熬,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一身衣服?
秋风渐渐扬了起来,从敞开的窗户中卷走了屋子内残留的药香,而这其中还有几缕清风因好奇而留了下来,调皮地吹起沙夏睡裙的一角,露出了裙底**白皙的大腿。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颤抖着伸出了双手,抱起床尾的那一套衣服。触摸到百褶裙的瞬间,沙夏不禁闭上了眼睛,反复在心底强调着:
“这只是换衣服,只是换衣服……我才不是女装癖,我只是想换身新衣服……我是不会习惯的!!!”
然而内心中的独白说到最后,却成了苍白的狡辩。
沙夏口中说着不要、不会习惯,可她手中的动作却是轻车熟路,迅速而敏捷地开始脱衣服,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曾经重复过多少次。
女孩一边脱掉身上脏掉的睡裙,一边捂着胸口安慰着纠结的心灵。但就在这时,她猛然发现了一丝异常。
“咦,这个是——?”
沙夏的视线瞬间落在自己的胳膊上,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白皙胳膊上的伤口正好完全暴露出来。
那是三道抓痕,沙夏很笃定,这三道抓痕昨天没有出现过,应该是睡梦中身体无意识抓出来的痕迹。但是——
她敏锐地捕捉到抓伤痕迹的周围,那里渐渐多了一圈紫红色的颜色,正以肉眼可观察到的速度扩散,而这样的情形出现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则十分惹眼。
“糟了,”沙夏有些口干舌燥,她明白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
“库鲁病加重了!”
发现了这个事实后,她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不由得带上了些许沮丧。
库鲁病加重是可以想象的结果,沙夏本以为会来得晚上一些,但没想到却来的无比突然。这无异于一记闷棍,朝着她当头敲了下去。
难道格蕾雅医生的药真的有效果吗?
沙夏放下了手,将脱下来的睡裙扔到一旁,而自己穿着内衣站在原地,思考着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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