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着已经泛黄的书页,掌柜翻到了一张字迹非常别扭的故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写的字连一个孩童都不如,我的天,一眼扫过去成片的错别字,这要看真的得靠想象了’看着手中的泛黄书页掌柜挤出了一个很滑稽的表情,‘看着书页的颜色应该是我爷爷往前的掌柜收集的故事,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写的,文笔能惨成这样。’
我从阿里亚纳公国旅行来此,听闻东方神秘而且富饶,早就想前来领略一番,天色很晚就找了这家旅店休息,没想到老板看我是从西方来的说只要我能留下一个故事就让我免费住一晚还提供晚饭,毕竟我是个靠故事吃饭的人这事怎么能难住我,但狡猾的家伙用一天的干粮和我打赌,说我不能用他们的文字来写故事,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要在我家乡我一定要和他决斗,好歹向往东方这么多年,文字还是知道些的,这一天的口粮我就收下了,但故事不是我的,是我一位朋友的,看在一天口粮地份上就把他留在这里吧:
我的那位朋友是忘年交,我遇到他时他已经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了,虽然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年轻的时候很强壮灵活,但是那时的他看起来随时会被死神带走,他告诉我一个故事,一个英雄的故事—一个他自己的故事。据说很早以前阿里亚纳公国是一个附属国,他的宗主国麦桑公国的国君非常残暴除了压榨阿丽亚纳的人民还会给予他们恐惧,每月的月初和月末都会从附属国里抓走五对男女,年龄完全随机,并将他们丢到兽栏里让狼撕咬他们,还强迫人们去围观,去称赞,稍有不满便会被扔进兽栏,如果抓的人里有年轻貌美的人,他们不会被丢到兽栏里而是直接被送到麦桑公国的皇宫里做成食物供他享用。全国的人都很恐惧,但在他高压的政策和残暴的手段面前没人敢反抗,只能沉默接受。直到有一天一个年轻人走进了阿丽亚纳国王的宫殿对国王说:“给我一把匕首,我让你的王国自由。”国王以为他是一个疯子,就命卫兵将他轰出去,但有个卫兵腰间绑匕首的绳子松了,当他去架那个年轻人的时候匕首刚好掉到了那个年轻人面前,年轻人捡起匕首笑着对国王说:“交易成立,一个月后,阿丽亚纳将不再是个附属国。”说完便转身跑出了宫殿,卫兵想抓住他但年轻人非常灵活地躲了过去,然后飞快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国王害怕了,如果麦桑公国的人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以他们的作风阿丽亚纳一定会被举国屠杀不留活口的,于是他下了很高的悬赏金去缉拿那个年轻人,不论死活,但只求他千万不要出现在麦桑公国的国境里。
一周过去了,那个年轻人还是没被找到,此时距他说的时间只剩下三周了,三周内再找不到他要么年轻人有办法实现他的诺言,要么听他的话他很有可能去刺杀麦桑公国的国君,那么到时候迎来的就是整个麦桑公国的复仇,再或者这也是国王最希望发生的事情,就是那个年轻人真的是个疯子,只是在那疯言疯语罢了,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又过了一周,年轻人还是没被抓到,但是在麦桑公国的使臣说好像在麦桑公国的一个集市上见到了那个年轻人,这个消息让阿丽亚纳的国王坐不住了他好像看到死神率领着他的军队正向自己的王国逼近,又好像看到了死神向割麦子一样收割着阿丽亚纳每一寸土地上的生命。国王心乱的,他宣布全国进入战备状态,所有人都警戒起来准备抵抗麦桑公国的报复,每家每户都拿起了武器甚至孩子们都拿起了木棒打算一起反击一样。就这样,战备状态持续了两周,在年轻人刚好离开阿丽亚纳王宫一个月的时候身在麦桑公国的使臣传来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麦桑公国的所有高层人员包括所有王室成员无一幸免都被人刺杀了。据说他们的尸体都被放在了床上,而且都没有头部,而麦桑公国国君的无头尸体被放在了麦桑公国的王座上,他本应是头的位置上插着一把阿丽亚纳卫兵使用的制式匕首。听到消息的国王瘫坐在王座上,他让大臣把这个消息反复念了好几遍,又自己看了好几遍,因为他不敢相信曾今带给他们无限恐惧的麦桑公国居然在一个月后濒临毁灭。
第二天国王依然沉浸在消息的震撼中,一个卫兵说皇宫外有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巨大礼盒要求见国王。国王立刻前往门口发现正是一个月前离开王宫的那个年轻人,他见到了国王冲他微笑一下转身打开了身后的礼盒,一颗颗头颅像苹果一样滚了下来,陪同国王前来的士兵和将士还好,所有文官几乎都当场吐了出来,有几个好起跟上来的女性看到这场景当场被吓晕了过去。国王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了,再看年轻人的笑脸明明是那么开心轻松现却让他感受到一股来自地狱的寒冷,他忍着要吐出来的欲望大致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些头颅都是麦桑公国王室和高层人员的,草草看了几眼国王转身就要回到宫殿时,年轻人将一个头颅大小的礼盒拿了出来放在国王面前说:“这份礼物是给您的,我兑现了我的承诺,现在我该离开了。”说完又像他当初离开时一样灵活而又飞快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由于眼前的这些景象也没人前去拦他,而且凭借着两个礼盒他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变成了魔鬼的样子,国王颤抖地打开礼盒,发现麦桑公国国君的头安静地躺在里面,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他再也忍不住了非常没有风度地吐了起来,周围也没人去指责他,毕竟他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当国王吐完合上礼盒后一边命人将这两个礼盒厚葬,一边下达了攻打麦桑公国的命令,由于上层人员和王室成员的消失麦桑公国犹如一盘散沙一样迅速被阿丽亚纳和几个其他附属国消灭,可以说每个参与过都在这场侵略战中收获颇丰,他们瓜分了麦桑公国的所有资源,掏空了他的每一枚钱币,就如那个年轻人说的一样,经过这一战阿丽亚纳不再是个附属国,在战争结束的第二天,阿丽亚纳公国独立了,据说那一天在城外都能听到皇宫里传来的笑声和音乐声,那个年轻人成了英雄,他给阿丽亚纳的黑暗时代带来了光明,国王后来经过多方寻找终于找到了他,并将自己的公主嫁给了他,还给了他钱和权利让他获得了一生的荣华富贵就像所有英雄故事的结尾那样,但是事实国王的确找到了他,并没有将公主嫁给他,也并没有给他权利,只给了他一礼盒的金币作为谢礼,由于他做的事情太大,当卫兵给他送来金币的时候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事迹的,所有人都在歌颂他都在赞美他,也都在惧怕着他,没有村子愿意接纳他,也没有旅馆愿意收留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天早上皇宫门口发生了个什么,就这样他带着一礼盒金币在一个偏远的地方买了田和房屋自给自足,他一直没有娶妻,因为没有姑娘愿意嫁他,也没有人家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魔鬼。就这样他一直孤独地生活着,没有人不感谢他,也没有人不惧怕他。就这样年复年地过去了,所有人都忘了他,只记得曾经有一个正直且勇敢的年轻人自告奋勇地用一把阿丽亚纳卫兵的制式匕首刺杀了残暴不仁的麦桑公国国君,并给阿丽亚纳带来了独立、自由和希望,但这并不是他,这只是人们眼中希望的他。
说起来那个版本的故事我还吟唱过几次,我依然记得那个调子,很辉煌就像史诗一样,光辉且感动,故事的最后正直勇敢的年轻人谢绝了国王的奖赏回到村子和妻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事实真讽刺,我们的主角一直被人所排斥,被孤立,只能孤独终老,甚至连故事中国王的奖赏都只是一小盒可怜的金币而已。见到年迈的他说这些事的时候我还是不相信的,因为我不相信真实的故事居然是这么的血腥残忍和冷漠,直到临走前他告诉我一个位置,让我带着铲子和他的尸骨去一趟,那是他为自己选的最好的墓地,还告诉我到了那里一切真相都将得到展现。我本以为我要等个两三年,接过当我一周后去拜访他时就发现他已经死去了,可怜的老家伙终究是没能逃过死神的抓捕,按他说的我带着铲子去了那个地方,那里是一个垃圾场可以说阿丽亚纳公国所有的污秽都被倾倒在了那里,我忍着恶臭找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一铲子一铲子地挖了下去,挖了不知多深后我的铲子铲到了一块石板,仔细挖掘后我发现那是一个石棺,上面雕刻着以前麦桑公国的王室徽章,我很好奇为什么阿丽亚纳公国的地下会有麦桑公国的王室徽章而且这里从来都不是麦桑公国的土地,我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猜想,为了验证它,我砸碎了石棺,果然里面是一个个头骨,而且每一个的头盖骨上都扎了一根暗红色的钉子,凭借我的知识,我了解到这是一种极其恶毒的巫咒,诅咒死者的灵魂永不安息,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我辨认着这些头骨发现大都是成年男性的只有少数几个是女性甚至是孩子。我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认证,老家伙就是那个年轻人,而这个石棺里埋葬的则是他的荣耀,这些头骨应该属于麦桑公国的上层和王室,如今他们在这的理由也只有一个,我留意到一个变形很严重的成人头骨,它上面的钉子有很多,可能那个就是麦桑公国国君的头骨吧,可见国王对他有多恨。我小心地将老家伙放在了石棺里,用破碎的石板盖住了他,这里是唯一能证明他存在过的地方了,也是他唯一也是最光辉的荣耀。
有时候事实不应被揭露,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所以我只是埋葬了老家伙和那个石棺,至于其他东西,那个故事的真实版本也好虚假版本也罢,我都没再说过。完事后我离开阿丽亚纳公国,因为我举得那里可能不在安全,我开始作为吟游诗人四处游荡,诉说着故事,就这样一直游荡到了东方,希望这块神秘的土地能带给我新的开始。
‘唉,可怜的老家伙,要我说直接自理为王多好,荣华富贵要啥没有,再惨也不至于远离人群自给自足最后连个老婆都没有。倒是这个家伙我记得爷爷提过他,说他当时写完以后要了坛酒喝了个酩酊大醉摇摆着回屋睡了,第二天一脸悲伤地离开连那一天的口粮都没要,还是我爷爷自己给他装进去的,后来在没音讯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新的开始。’掌柜叹口气合上手中的书便又打扫起早就干净无比的酒馆哼着小调等着客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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