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做出这种事的我真的是十分抱歉
天羽背着女孩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呆立在门口的画前好久，心中不是滋味儿。
五百年了呢。老师的音容笑貌还在自己的脑海中，可是又感觉那么的遥远，自己身上的那件白龙纹法师袍，赫然和女孩穿的是同一件。
画中的那个女孩曾经是自己最重要的人，而现在又只剩下了自己。
我曾经对这个世界绝望过，是你们给予了灰色的它其他的色彩，而现在我只剩下了背上的女孩，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不知道是否是正确的，所指引自己道路的人现在也不在自己的身边了。可是这条道路却依然没有尽头，仿佛黑暗一样无边无界。
推开门走进屋子里，天羽并没有看见小爱。把女孩放到床上，然后把她的嘴轻轻地捏开，他扯开了自己的手掌。鲜血从触目惊心般的伤口中流出，淌进了女孩的嘴里，整个喂食的过程持续了将近20分钟。
这种失血的量完全可以将一个成年期的血族杀死，但天羽没有丝毫的犹豫。看着怀里的少女满足的响起呼噜声，天羽放心的笑了，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走过自己的实验室，他发现自己的妹妹正在里面，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躲藏在偌大的龙族尸体标本下，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突然之间满满的罪恶感，压得自己喘不过来气。
不过自己必须这么做，可是，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而去伤害别人，这样做真的好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把自己的白龙纹法师袍脱了下来，天羽没有弄醒女孩，而是轻轻地盖在女孩的身上。白龙纹法师袍内侧铺有恒温控制魔法，能保持身体的温度在最适宜的情况。
“天羽坐在女孩的旁边，望着女孩的睡脸，脑中推算着一个无可比拟的庞大计划。
“哥哥。”
“哥哥？”
“哥。。。。。。哥？？”
诺爱尔第二次被这种古怪的梦境所惊醒，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样的一个哥哥，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法师袍，又看见旁边那个熟睡的男孩。
他是我的哥哥？摇了摇头，另一段记忆的片段则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那是一地——羊儿的尸体。
轻轻的爬到男孩的身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这张很清秀的脸顶着一头银白色的短发，正在闭着眼睛靠在墙边，并没有自己之前感觉的那么邪恶，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的话，或许只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人吧。
下意识的把脸贴近了一点，只有一点点。
小爱对自己的行为都感到惊讶，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孩儿选中，又莫名其妙的带到这里，而自己却还会主动去靠近他。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面前的这个男孩在哭。
虽然只有一行泪水，但是面前这个男孩确确实实是在哭泣。
为什么？身为元老，身居要职，如此强大，如此冷酷，他为什么要哭？
祖母不是曾经说过，吸血鬼应该没有眼泪吗？
对面的男孩还在熟睡，似乎不受控制的双眼便流下泪来。
不知为何，似乎能感觉到，这个男孩眼泪中所流露出来的痛苦，和悲伤。
自己突然有种想帮他把泪水擦掉的冲动，心里这样想着，可是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抚上了他的脸庞。好凉，这个男孩的体温是地面的温度。
诺爱尔其实并不太恨这个人，她的性格实在是太善良了，以至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憎恨，他只是一个牧羊的女孩，没有准备加入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而无论是她个人还是她的心。
天羽醒了过来，看见女孩瞪大着眼睛望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对。。。。。。对。。。。。。对不起！！”
天羽有些狐疑的望着道歉的女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看着怯怯的女孩儿，天羽笑得有些古怪。
“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呀，傻丫头。你不介意我叫你小爱吧？”
“嗯，嗯嗯。。。。。。。” 女孩点了点头“你，你是叫天羽吗？”
“说起来真是——可笑啊。” 天羽弯腰站起来。
我虽说是你的哥哥，却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甚至还强迫你，你恨我吧，没有关系，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什么的，不过我真得谢谢你呢。“男孩抚摸着那只巨大的青龙的翅膀上的鳞片，好像对诺爱尔说话，又好像自言自语道。
“你一定十分好奇我为什么非要抓你来当我的妹妹，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能保证你不会再感到孤独的。毕竟在这个黑暗世界里，孤独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我，我不恨你，但我只是讨厌你。“小爱似乎下定了某些决心般，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然后对面的男孩，出乎意料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了句“谢谢！“
这次的手掌还很温暖，大概像早晨第一棵迎接太阳光的羊齿蕨一样的温度。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就这样点温暖还是天宇用自己全身所有的魔法经络推动血液产生的。为的只是给她一份像样的温暖。
“我曾经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妹妹。” 天羽抱住了面前的女孩。“那还是我人类的时候，”
小爱有些不安，想挣脱开他的怀抱，但是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天羽继续讲述他那鲜为人知的故事。“当时我在与其他议会元老争夺帝国军权的时候，我的父亲占领了当时罗马帝国的大部分军权，所以我在国家政权当中有绝对的话语权，而我的妹妹却在教堂礼拜的过程中被人毒打致死，就是因为在政治上的权术之争。” 男孩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冰冷，仿佛是极地的寒冰般，连气息都带着杀意。
“那是我最重要的人，在人类实习当中，她是比我生命更加珍贵的事物，可是啊，就这样被人杀了，就这样死在了那个号称神的宫殿之中。” 诺爱尔几乎可以清楚的听到男孩儿咬牙牙齿发出的嘎吱声。
“我没有下令杀了那些人，因为我知道，就算他们死了，妹妹也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一直以一种疯癫的状态生活来减轻心灵上的痛苦。” 冰凉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脸上，这次自己没有抗拒，因为他的感觉自己也感受到了。
“或许在妹妹死后，心脏这种东西我已经不再拥有了。” 天羽笑着说。
我成为了吸血鬼之后认识了我的老师，就是在门口画中的女孩，她像姐姐一样安慰和照顾我这个刚进入黑暗世界的血族新生儿，教我学习知识，让我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在这个世界中活下去。“可这一次，更冰冷的泪水落下来打在小爱的肩头。
“可是三塔第一次大战，战争夺走了老师的生命，我再一次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物，存活下去的意义。所以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直到我遇到了凌琦。我最后且唯一的心脏，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男孩把脸埋进小爱的头发里，颤抖着说。” 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把你拉进这场斗争之中，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如果有另外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会去选择打扰你的生活，真的是。。。。。。对不起——“
女孩沉默了，她叹了口气。
究竟是什么会把这个男孩逼到这种程度？他强大到这种地步，居然也会变成这样。
他说的是真的，而且他并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可是他宁可让自己再痛苦一次，也不愿意再次伤害其他人，这才是原本的他吧，这才是原本的他吧。谁说黑暗生物全部都不是善良的呢？
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吸血鬼啊。
“别哭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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