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重生了...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落后的中世纪背景大陆!
没有炼金术没有蒸汽教会,落魄晃荡的世界啊...
哈...多么完美的异世界,多么令人怜爱的未来...
即便没有魔法或者斗气的设定,我也要荣华富贵一辈子!
老子要告诉这群人,穿越者,牛逼!
三岁的他,满脸鲜血的站在草地上,许下了一个远大的理想。
......
“汉克,你就没有想要出去走走吗?”
“我?我们都是蠢笨的下等人,不识字,也讲不出道理,我们能干什么啊?”
“镇上的老骑士,不是缺一个扈从吗?通过他,也许我能够踏上上流社会!”
“别去...咱们下等人是一辈子的下等人,去哪都是被歧视的,那皇帝和贵族天生流着安琪儿的血,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触碰的。”
“呵...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就在这破烂的乡下呆一辈子吧,烂在泥地里更好!”
“格拉斯!格拉斯!!”
15岁的少年心智难以成熟。
即便他拥有着上辈子的十几年记忆,但他却从未成长过。
贪图荣华富贵,渴求着名望和认可,他抛弃了朋友。
......
“我,骑士扈从格拉斯·艾穆,于此宣誓,永远效忠于塔萝娅王女殿下。”
公主将银剑搭在他的肩上,美丽的面庞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眼里满是情意。
可惜,穿越者不满足,他想要装逼。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于是,厅堂里一片哗然,苍老的皇帝眼里带着难以置信,贵族和大臣纷纷交头接耳,清秀的皇储满脸激动手足无措。
可他宣誓效忠的那个公主,眼里只剩下了哀伤。
于是,这个不锻炼不挥剑的骑士扈从,靠着一张嘴皮子,收获了上流社会的尊敬与认可。
名利和大街小巷的谈论造就了虚荣,而这虚荣将他托的高高的,于是他看不见姑娘颤抖的手。
其实他看见了。
只是,高贵的穿越者怎么能栽在有点姿色的土著手上?
这不明摆着掉价吗?
穷人家出身的小扈从,打心底的看不起这整个世界。
20岁的他,满身红尘。
......
帝国专属的军队携带着威势从山坡上冲下来,慌乱叛军带着烟尘离去。
曾经的骑士扈从,如今清高的守夜人,终究是从战场上活下来了。
但他怀中姑娘的躯体渐渐变凉。
冰冷无情的箭矢从不认可谁的血脉,集中覆盖的射击,将王女的背钉成刺猬。
而她柔软的正面拥抱着穿越者,细嫩的躯体仿佛透过坚固冰冷的铠甲,将他拥入了怀里。
微凉的血液从甲胄缝隙里钻入,浸润了他干枯的手。
如熔岩一般烧灼着他的骄傲,烫的他神经刺痛。
自傲和浮夸包裹的那颗心脏,被生命流逝的悲凉穿透。
死亡将他从穿越者的美梦里唤醒,遍地斑红铁锈的恐惧包裹了他,无力举起铁剑的孱弱打击了他。
怀中美丽少女的离去,毁灭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狗屁穿越者...成为人上人?统治世界?
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连自己宣誓守护的人都保护不了...根本不是个人样...
是个废物...
这一刻,穿越者死了。
意气风发想要颠覆整个世界的外来灵魂,被战乱和生死给吞没,他被世界抓住,束缚,沉沦。
最终,他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人。
中世纪土著。
心胸中永远无法倾诉的爱意,伴随着甜美的睡颜,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
皇帝并非为了私欲而发起战争,他要将侵蚀整块大陆的腐朽宗教除去,将一切不公正的腐败毁灭。
赎罪劵,供神税,侍司...圣人一般清高的皇帝,容不下这些黑暗。
能够被他相信的,只有立誓一生不沾染红尘,于暗夜里守卫王国的守夜人。
于是皇帝将他接引进城,大方的原谅了他的失职,并将他作为军队的将军,为王国带兵打仗。
死去的穿越者,重生的土著骑士,踏上了血泪的征程。
穿着纹金战甲,提着御赐陨铁剑,一去便是四十年。
四十年间发生了很多。
他慢慢的成长为一个优秀战士,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兵者,一个成功的骑士。
带着军队一路杀伐,平定内乱,斩杀叛军,稳固了边疆,也为皇帝从宗教手下夺取了半个大陆。
他仿佛真的成为了守夜人,推脱了所有的奖赏,拒绝了升官和发财,如同青年立下的宣誓一般,只为了尽一份骑士的职责。
可他也老了,热血渐渐冷寂,身体慢慢腐朽。
苍老的他被卸下了主战的职责,从战场上退到训练兵营,再退到后勤部。
最后穿着一身满是战痕的甲胄,拖着暗伤和疮痍折磨的身体,分文不取的告老还乡。
他不愿丢下陪伴他多年依旧锋利无比的陨铁大剑,也不愿舍弃记录着辉煌过去的纹金铠甲。
他只有将自己**的一只马儿,交给封地里的领主。
这马儿算是还了三四十年来未交的税,从领主那里赎回了自己的小房子。
他回家了,曾经记录着他雄心壮志的家,落魄的不可思议。
满脸皱纹浑身伤痛的他,坐在门槛前。
越发苍老的眼里,透过农田,能看见什么?
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感慨于自己的无能罢了。
骑士老了,老了就容易回忆过去,看着打扫房屋里清出的各种写着中文的加密笔记,他终于是触景生情了。
63岁的他想起来了,他是穿越者。
......
人不能闲下来,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思维发散的时候,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他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
年轻时候的中二虚荣,造成了贫穷拮据的晚年,饭菜都要靠隔壁老汉克接济,他是真的觉得不自在。
你看看隔壁的消炎药,穿越过去就是人中龙凤,退婚打脸老爷爷相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路猛上成为大佬一气呵成。
再看看对岸的谁家那小谁,九龙拉棺遁入洪荒一路上扮猪吃虎越级强杀,最后一念花开随手磨灭大道,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大能。
他呢?一事无成的等死?
窝囊!
怀揣着另一份热血而重生的穿越者,在苍老的躯体里抬起头。老家伙穿起放置了半个月的纹金甲胄,拾起沉重的御赐陨铁大剑,找隔壁老汉克借了一只毛驴。
冲上了战场。
于是传奇再开。
......
18年匆匆而过,复苏的穿越者帮助王国横扫了整块大陆。
越发不科学的战斗力和有如天助的天时地利人和,他轻轻松松的冲破了那些腐朽的帝国。
他有着仿佛不会耗尽的体力,和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能抓着毛驴奔跑上千里独身闯入战场,也能一拳能打飞冲锋而来重甲骑兵。
他发现他自己,变成了超凡。
他站在血泊中,满身都是残骸与伤痕。
脑子里想着不着调的东西。
迟到了几十年的金手指啊。
......
天地已定,老骑士圣青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和他一起变得苍老的皇帝,两人如同有默契一般点点头,于是老骑士觉得是时候了。
皇帝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讲述着属于老骑士的传奇,诉说着安定天下的宏远理想,立誓消灭所有战争和痛苦。
而那个满身都是荣誉勋章和御赐圣装的苍老骑士,仿佛读不懂气氛一般,在老皇帝意气风发的时候,脱下了血红的披风。
琉璃装饰的勋章在静躺在地上,代表着友谊与认可的红披风送回到皇帝手上,老骑士如几十年前那个宣誓一样,真的成为了守夜人。
不带皇冠,不争荣宠,一身残甲,告老还乡。
背着大剑,骑着宝马,回家了。
宝马抵了毛驴的债,于是老汉克把这力大无穷的马儿拿去犁地。
实在是没有值钱物品的老骑士,不得不将坚固华贵的盔甲交给领主,算是还了自己房子18年的税务。
没有眼水的领主将重甲上的纹金取下来,重铸成首饰。
剩下残破的甲身熔成凡铁,不知去向。
81岁的老骑士穿着一身破旧皮衣,拄着陨铁大剑,在门槛上叹气。
贪欲始终是不满足的,以领地里的税务为由,领主派人来要那柄剑,但老骑士死活不给。
老汉克将家自己家里半数的存货拿出来,给老骑士付了账。
事情算是消停了,但老骑士却还不起老汉克的人情。
除了那把剑,他什么也没有了。
......
“汉克,你就没有想出去走走吗?”
“走什么...我今年85了,我儿子都快病死了,还能怎么走...”
“但我觉得我该走了...你把我那块地交给领主,说不定他还会赏你一点东西...”
“得了吧,汤姆森那个蠢蛋会看上你那块地?我这半数积蓄买的是你那把剑。”
“这剑我不能给你,这个是我最后的挂念了...”
“我又不是骑士,要剑干什么?”
“是吗...汉克,我得走了。”
“走哪去?”
“我今年83,一到下雨天,我这膝盖就疼的不像话,是时候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埋哪?”
“海上吧,整个大陆我都走遍了,只有海上没去过了。”
“家里孩子不让我动其他的积蓄,那我只能给你找一个舢板了。”
“嗯,有就行了...”
夕阳下,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田坎边,商量这自己的死期。
......
老汉克给骑士做好了准备,虽然说着是舢板,但其实是一艘不错的小舟。
还放了不少的食物。
没有人送别,只有两个老家伙在谈话。
“他们都忘了...”
“忘了谁?”
“守夜人啊...他们只知道你是个老骑士,忘了你六十年前立下的守夜人的誓言啊...”
“那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你是我朋友...”
“那,朋友,再见。”
老骑士,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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