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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感到死亡渐渐逼近，但是自己的思绪却愈发的清晰，而时间仿佛也渐渐凝滞，整个世界都趋于宁静，只剩下自已一人独自存在于在片天地。
过往的记忆突然闪现在眼前，短短一瞬间却仿佛重新将这十六年再次度过了一遍。无尽的羞辱，放肆的嘲笑，恶毒的鄙夷，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出身将门却沦落到这个地步，那些讥讽恐怕都是理所应当的吧？只是，心里还是不好受啊。
这是一个废物的结局吗？但是这未免太过于悲惨了，连悲壮都称不上，只是最末流的小悲剧罢了，没有一波三折，也没有什么复仇。只不过是一个废物被人欺骗以后，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的可笑话题而已。
小男孩闭上了眼睛，没有感慨，只是希望自己这悲剧的一生就在这里落下帷幕好了。
……
路星凌睁开双眼，雪白的天花板率先映入眼帘，他不用看表也知道现在应该是6点整，因为他的生物钟远比一般人要精准，而自己的规律的作息，经过数千年的培训，早已经完成了：“该死，怎么每天做噩梦？还是说，真的是启示呢？”
路星凌摇摇头，昨天两点才回到酒店，也就是说满打满算才睡了四个小时，换算一下，今天只有60%的状态吗？“真希望不会有什么事啊，话说今天的行程安排应该是……游乐园吗？”
突然，一阵敲门声。路星凌拉开被子，迅速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谁啊？”“是我。”路星凌定睛一看，玛利亚居然就站在他的房门前：“有什么事吗？”“那个，昨天晚上谢谢了。”“如果是把你背回来的话，不用谢什么。”
玛利亚拼命地摇头：“不是那个，是昨晚你放过了那个女孩。”“首先，人家三千多了，换算成人类的年龄也有二十，你才十八，不能叫她女孩。其次，放过她对我也有好处。我是一个功利的人，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玛利亚静静地等着路星凌说完，突然冒出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傲娇呢？”“欸？”路星凌一愣，视线突然飘忽起来，“是，是吗？应该，没有吧？”“说谎都不会吗？你的脸可是红得厉害欸。”玛利亚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居然是傲娇啊，真有意思。”
路星凌几乎仰天长啸：“哪里有意思了？”“就是你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一种个性，总让人觉得很接地气嘛。”玛利亚将自己的脸凑近路星凌，“今天要去游乐场，我可是第一次去呢。”
“好吧，其他人起来了吗？”“没有，我悄悄的。”“能躲过暗精灵的耳朵，你是有【潜行】技能吗？”路星凌苦笑一声，“所以你是不想让她们跟着？那为什么找我？”“总得找个可靠的人啊，何况我雇了你，不是吗？”玛利亚主动拉起路星凌的手，“走了走了。”
路星凌自觉地跟了过去：“有这么兴奋吗？”“我可是第一次去呢。”“我也是第一次啊。”“你贵庚？”“八千九百三十一。”“我可还是少女呢！”玛利亚哼了一声，原地转了一个圈，“当然开心啊。”“是吗？不过……”路星凌用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问，“开心，是什么？好像我这辈子，都没有开心过呢。”
“嗯？你问这个啊。”玛利亚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路星凌。后者浑身一颤：“怎么听到的？”“就是听到了啊。”玛利亚将一只手指放在嘴唇上作思考状，“我也不知道啊。”
“这丫头不是凡人啊，技能点是都点在感官上了吗？”路星凌抚额，“是，我是不知道什么叫开心。”“你只是不知道而已吧，如果没有经历过的话，你的眼神不会还活着的。”玛利亚双手举起，突然就捧住路星凌的脸将他向下拉，“你只是不知道。”
路星凌连忙把脸抽出来，四下张望，确定没有别人注意到这里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话说是我老了吗？怎么每次都感受不到你的气息啊。”“气息，那是什么啊？”“好吧，我忘了你是非战斗人员。”“不过啊，开心这种东西，就像是……哎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反正，反正就是不想结束的感觉。”
路星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他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喃喃道：“不会吧，那种感觉，是开心？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啊。”
看到路星凌苦恼的表情，玛利亚笑了起来：“想到了。”“呃，不应该是一些美好的画面吗，我想到的怎么不一样？”路星凌沉痛地问道。对此玛利亚只能表示同情：“每个人都不一样啦，你想到的场景是什么啊？”
【太阳渐渐落下，比往常都要早。遍地都是狼藉，四处都是碎尸与血泥。残破的战旗在狂风下猎猎作响，回应着不存在的，人类的嘶吼。大地龟裂，河流只剩下干枯的河床，森林残余着断裂的朽木。四处都是瓦砾与灰尘，高大的城墙早已灰飞烟灭，城镇连一个让人感慨岁月蹉跎的废墟都没有残留，一切都化作黄土。】
【站在这废土之地的还有两个人，他们连站立都难以做到。一个顽强地举起自己的双拳，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一个吃力地举起手中的剑，修长的身体颤颤巍巍。但是，他们都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眼神中的狂热就像永不停息的火焰。但是，下一刻，两个人同时倒地，留下不堪入目的战场，留下不为人知的史诗。】
“我觉得，你还是别知道的好。”路星凌叹了一口气，心想，“和那个家伙打，是开心的事情啊。”
“不告诉我吗？真是的。”玛利亚赌气似地嘟起嘴，但是下一刻，她的眼睛就放出耀眼的光芒，她欢快地跳了起来，“到了到了！”“是吗？那么小公主，要先玩什么呢？”
2
路星凌坐在高速行驶的过山车上，他无聊地看着前方的轨道，时不时看看身旁尖叫的玛利亚，偶尔可以听到微弱的叹息声，不过很快便被疾风所掩盖：“开心得很啊，这个丫头真不知道害怕吗？前天的列车上也很冷静，昨天见到那只蜥蜴朝自己吐火也不叫。她的神经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转头看向玛利亚，后者欢快的笑容是如此阳光，路星凌不由得愣住了，原本稍显刺目的阳光此刻正柔和地照在她的脸上，就像是在抚摸她一般温和。那种青涩的，稚嫩的美让他在一时间心动。
“咦？糟糕，心脏，重新跳了！给我停住！”路星凌深吸一口气，忍住胸口的剧痛，一拳砸在自己的心口，感受到那种让他痛苦的跳动感消逝以后才松了一口气，“怎么会，居然……这丫头……”
“话说，还真是慢啊。这种过山车和在古之会训练时的完全没得比啊。”路星凌很想伸个懒腰，但是被这个束缚住身体的座位所阻碍，“都是老头的错，啥都教了，就是没教怎么对付女孩子。这个公主比这三年来的客人加起来还要麻烦。”
过山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看来是要结束了。路星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好了，真是折磨啊。”
结束后，玛利亚欢快地说：“真有趣啊。”“啊啊，差差不多吧。”路星凌心不在焉道，“还想玩什么吗？”“呜——总感觉你没什么感觉呢。”“……你的直觉是有多准啊，怎么不去买彩票啊？哦，忘了你是公主，不需要彩票。”“过山车不刺激吗？我觉得挺好玩的啊。”玛利亚苦恼地问。
路星凌叹了口气，说：“没有什么可以让我觉得刺激的东西了。还有，你不用太在意我啊，我只是陪你出来玩的。你自己玩得开心就好。”“只是，我觉得啦，要是大家都能开心地玩，就很好啊。”玛利亚笑起来，脸上的酒窝着实可爱，“不一起开心的话，就没有那么有趣了。”
路星凌迟疑了一瞬，还是伸出手放在玛利亚柔顺的秀发上，抚摸着，感受着：“你啊，确实不适合作为一位女王。你总是那么在意别人，和那个女人完全不一样。”“那个女人？是指，和我长得一样的那个吗？”玛利亚的头微微抬起，栗色的双瞳将目光投射向路星凌的双眼，“她，做了什么？”
“……她，杀了我全家。”路星凌感受到玛利亚的身体突然一颤，他稍稍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尽力不去回想那些不堪的回忆，尽力温柔地说，“她做得很对，毕竟功高震主啊。她比你更适合作为一个政治家而活着。而你……”
“是吗？那么，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说的的话呢？”玛利亚再次缩短了两人的距离，现在，两人只剩下一拳的空档。路星凌停住了不断抚摸对方秀发的右手，但随即便恢复了原状：“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
“那么，我想听，我想听一下你自己的立场所说的话。”玛利亚一头扎进了路星凌的胸膛中，但是身高的差距让她的脸只能埋进对方的腹肌之中，“以路星凌的立场，不要，有别的感情。”
路星凌抬起头，长叹一口气，眼中的阴霾有了些许的淡化，但是依旧将真实的他埋葬在其中：“你这样，很好，非常，好。”
玛利亚的声音响起，似乎带了哭腔，掺了悲伤，但更多的是喜悦：“也就是说，你觉得我很好吗？”“是的。”路星凌重重地点了点头，“很好，真的很好，我希望你可以就这样走下去。”“……谢谢。”玛利亚抬起头，眼泪模糊了双眼，也打湿了自己的整张脸，“对不起。”
路星凌温柔地问：“为什么？”“就是，对不起。”玛利亚再次靠向路星凌，这次，她的双手抱住了路星凌的身体，结果手刚好放在了路星凌的臀部，后者身体一颤，整个人都绷紧了，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挣脱的欲望：“好吧，那么，接下来想要玩什么呢？”“就想，这样抱着……”
“这可不行啊。”路星凌松开了手，灵活地改变了姿势，轻巧地将玛利亚公主抱了起来，后者被轻轻的点了一下睡穴，“昨晚没有休息够吧，再睡一会吧。”
游乐园的长椅上，柔和的阳光投射到其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沉默地坐着，他的大腿被一个较小的少女当做枕头，她沉沉地睡着，宛如童话中的睡美人。男人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被少女紧紧抓着，好像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男人的额发遮住了他的双眼，但是那一抹笑容却是无法被掩盖。少女安详得睡着，连阳光都不忍心将过多的温度投到她的身上，只留下一片阴凉。
过往的男女看着这一幕，对视着，会心一笑，安静地快步离开，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一幕。偶尔会有带小孩的大人，也微笑着，轻声地督促自己的孩子快点。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维护着这么一对羡煞旁人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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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张开它们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闭上的眼睛。微风吹拂着额发，使得这张脸看上去带有一种朦胧的美。典型的东方人的面孔并不像醒时那般刚毅冰冷，虽然依旧是棱骨分明的线条，但在梦乡中则分外温和，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玛利亚看着那张脸，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想笑。睡着时的路星凌全然没有那种疏远感，也没有那种沧桑感。就只是一个和外表差不多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甚至还有些青涩。看得玛利亚不由得有些心动。
“咳咳。”突然一声咳嗽打断了玛利亚的观赏，她瞥到了一个一脸不快的女人和一位静静看戏的暗精灵。她的脸突然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枕着路星凌的膝盖，而且两只手还死死地抓着路星凌的一只手不放。
与此同时，路星凌也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面色通红的玛利亚以及另外两个被他们扔在酒店的女人：“你们好，现在几点了？”“说这个之前你们两个可以换个姿势吗？”萨莉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盯着路星凌，“有碍市容啊。”
路星凌哼了一声，不过是笑着的：“我倒是不见有人来打扰，何况某人昨天晚上睡得那么熟，我们怎么比得了？”“你……”萨莉明显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被说道痛处，一时间竟然无力反驳。而路星凌也并非得寸进尺的小人，也不多说什么：“那么现在几点了呢？”
“你们几点到的？”“6点多。”“恭喜，睡了六个小时。”萨莉没好气地说。路星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附近有餐馆吗？”“有倒是有……等下，我什么时候成你的顾问了？”萨莉气得直跺脚，“喂！听我说话啊！混蛋！”
路星凌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压根不想理她，转头对坐在长椅上的玛利亚说：“饿了吗？”“有点。”玛利亚点了点头，说。
“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不过相必不会差到哪里去，要不我先去看看？”“欸？不用吧，太耗时间……”玛利亚话未说完，身边忽然刮起一阵狂风，而就在两秒后，路星凌的身影出现在了稍远一点的地方：“这里有家披萨店，我吃过一样的，要不要来？”
呆滞了仅一秒，玛利亚笑着点头：“好啊！”
看着玛利亚蹦蹦跳跳地朝着路星凌走去，萨莉长叹一口气：“怎么会……”“契约之人哟，不用如此灰心。”暗精灵上前安慰她，“路星凌算得上是这个世界顶点的男人，再加上实际上他也长得很英俊，玛利亚爱上他也是很正常的。”
萨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没有权利干涉公主殿下，只是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公主太过于高兴罢了？”“嗯？汝为什么不想看到她高兴呢？”暗精灵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萨莉再次叹了一口气，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然后，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原来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现在越开心，在那一天来到的时候，她就会，越痛苦啊……”
路星凌和玛利亚自然听不两人到的谈话。玛利亚问：“话说你为什么活了这么久啊？”“嗯？问这个啊。”路星凌迟疑了一下，还是摆出一副笑脸，“这是个秘密，到时候回宾馆以后告诉你好了。”“现在不能说吗？还是说你要对我做什么啊？”玛利亚突然搂住了路星凌的胳膊。
路星凌看了她一眼，也就放任她了：“在这方面你和她倒是蛮像的，只是她是装出来的罢了。”“咦？那个杀你……那个女人也这么对你吗？”玛利亚的手臂抱得更加用力了，“她不是……”“嘛，在杀我全家之前，她是我的未婚妻，不过当时，我比较废物。”路星凌不咸不淡地说，仿佛在一般人看来的血海深仇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玛利亚第一时间看路星凌的表情，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她担心地问：“你，在生气吗？”“没有，虽然我把那个女人干掉了，但是……算了，不说了，到了。”路星凌停下了脚步，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两位好，请问有预约吗？”服务员习惯性地问，但是在看到路星凌的面容时顿时惊叫起来，“您，您是【聖夜】的那个……”“啊，是我。”路星凌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不好，但是还是摆出一幅温的笑脸，“你有光顾过我们的店吗？”
“我们经理曾经用休假的时间带我们去过，居然能够在这里见到您，欸，这位小姐是……”“啊，一位顾客而已。”路星凌心中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玛利亚的手指甲深深地刺入了他的皮肉中，尽管隔着一层衣物，但是这是减少不了痛苦，“能为我们安排个座位吗？”
“啊，好的。”服务员深鞠了一躬，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玛利亚，连忙上楼去安排座位，但是走到一半是突然又下来，“抱歉，我忘记了，今天我们店被人包场了。”
“包场了？”这时，萨莉和尤也走进店里，诧异地问，“披萨店，居然也包场了？”“嗯，实在抱歉。”“角落的座位就可以了。”路星凌冷冷地说，在服务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拉着玛利亚走了上去。
当他踏上二楼的地板时，仅有的三个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他。路星凌暗叫一身不好，连忙准备下楼，却被其中一个小萝莉叫住：“yi……路大人，好久不见。”
玛利亚，后面跟上来的尤和萨莉，以及坐着的一男一女都把目光聚集在了两人的身上。路星凌看了一眼萝莉手指上的戒指，不由得叹了口气：“20呦，都当上2了啊？看来这三年来在古之会混得不错啊。”
3
在场的所有人围坐在一张拼起来的大桌子上，10和40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路星凌。而2的眼睛始终放在玛利亚搂着路星凌的那只手上：“咳咳，路大人，还真是巧啊。”“我倒不想这么巧，毕竟我可是一个不想再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的男人。”“路大人最近，在做什么呢？”
路星凌平静地说：“牛郎。”“欸？牛，牛郎？是指，那种……”“啊，不过本店所有员工拒绝卖身。”“啊。”2向后一仰，捂着心口，一幅痛不欲生的表情，“为什么，居然是……等下，路大人，您说，‘我们’？”“我们五个都在。”
2神情复杂：“想不到，曾经象征古之会最高战斗力的你们，会去当牛郎。”尤和萨莉一愣，尤问：“我记得，这种称呼，都是用于形容古之会九个支部的最高统帅的，没错吧？”“汝，曾经是个位数的编号者吗？”
“在外人面前就别说这种信息量过大的话啊。”路星凌不耐烦地说，“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要走了，毕竟我这个客人可是很任性的啊。”
玛利亚狠狠地瞪了路星凌一眼，又看向2，像是耀武扬威似的抱着路星凌的胳膊，有意无意地将其夹在某个部位：“我哪里任性了？”“好好好。我们走。”路星凌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下一刻，小萝莉迅速地抓住了路星凌的另一只胳膊：“路大人，请等……呜！”
因为是隔着桌子，所以当她的手一滑的时候，她整张脸接拍在了桌子上。路星凌将她拎起，放回座位上：“好吧，有什么事？”“我们想委托大人帮一个忙。”“我拒绝。”
“虽然早就知道大人会这么说了……”“既然早就知道了还来烦我干什么啊？”“只是，他跑出来了。”
“他？”路星凌虎躯一震，重新坐回了座位，“哪个？”“您明明已经猜到了吧？【暴君】木隆其，古之会记载的两个危害10的大人物之一，世界上破坏力最大的男人。”2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还不知道内情的尤和萨莉再次被震惊。玛利亚一脸茫然地看着路星凌，10和40都十分紧张，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路星凌沉默了片刻，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们古之会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他跑了？”“对，对不起，只是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去对抗他，所以，只能请您了。”2连忙道歉。
玛利亚回想起路星凌昨天和她说的话，问：“10的话，不是可以毁掉半颗星球吗？”“不是，是至少可以毁掉半颗星球。”2凝重地说，“木隆其可以轻易毁掉一整颗星球。”“那你让路星凌去不是让他当炮灰吗？”“看来你还不知道你雇了一个怎样的人。”
路星凌狠狠地瞪了2一眼：“别多嘴。”“嗯？为什么不让她说啊？”玛利亚一脸困惑，随即拍着胸脯说，“你尽管说好了，我雇的他，他听我的。”“……”2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路星凌，确定他不会发火以后，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玛利亚，说，“我说了，危害10的人一共有两位，另一位就是路大人。只要他想，毁掉这颗星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路星凌的身上，后者“切”了一声：“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结果你直接毁了我的幻想啊。说吧，我为什么要帮你？”“您和木隆其是死敌。我知道您很不愿意被人利用这点，但我们这是不得以而为之。请原谅。”2诚恳地说，“木隆其最强大的地方，就是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强大。而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路星凌眼中的阴霾就好像无底的黑洞，透露出一股难言的沧桑，以及恐怖。他沉默良久，问：“我和他这八千多年，一共打了十几万次，每一次都以平手告终。我确实很想再和他较量一场，但是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所以直到他做出危害5以上的行为时，我才会出手。至于报酬，我先收个定金——给你们造成一点小困扰好了。”“欸？困扰？”“那边的，你是40吧？”
40一愣，连忙点头：“是。”“你被木隆其杀了全家，对吧？”“欸？”“别惊讶，他喜欢在自己的受害者身上留下印记，别人看不到罢了。”路星凌一幅“我自然也能看到”的表情，“你在帮古之会做事吧？都当上40了，可是，2，你没有告诉她原因吗？”
“原因，是……”40隐喻猜测到了什么，她看着2，后者则突然沉默不语。路星凌叹了口气：“还是谎言吗？我就告诉你好了。不过你先得告诉我你叫什么，我才能告诉你，你全家被杀的真相。”“！”40深吸了一口气，说，“唐，雨眸。”
“唐家啊，东方有名的道士家族。”路星凌一笑，有些冷酷，“听说出了一个千年难见的剑修天才少女。救出你的，是古之会吧？”“是。”40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毕竟那种回忆，谁都不会想去回顾，所以她才回答得如此艰难。
“那我就明说吧，十年前，我和木隆其，都是为古之会做事的。”“欸！”“一个天才的少女，如果成为了敌人就不好了。这时就需要从小培养，可是该怎把她带到古之会呢？答案是——成为孤儿不就好了吗？”路星凌冷哼一声，“木隆其就是专门干这种事的，将人灭个满门，留下古之会想要的苗子，再由古之会出面救人。虽然有些其实是兽园的人做的，也有一些只是木隆其兴致大发留下的。不过唐家，我记得很清楚。”
“古之会只是想要一个少女罢了，所以其他人就没必要留了。再将木隆其描绘成古之会的敌人。这样的话，那个孤儿，自然是会对古之会忠心耿耿喽。所以古之会里面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路星凌盯着40震惊的脸，轻笑了几声，“好了，我就不多说了啊。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自己知道的。”
说罢，路星凌拉起玛利亚的手，快步走了出去：“任务我接了，只不过这下子，你们古之会有一百还是两百人要叛变了？我祝你们好运。”
2痛苦地闭上眼睛，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你就这么恨我们吗？我都努力了二十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好好谈谈吗？”
玛利亚诧异地看着路星凌，后者的神色有些冷漠，也十分淡然，他注意到了玛利亚的目光，问：“怎么了？”“你就这么让他们闹内讧？这样好吗？”玛利亚担心地问。
路星凌抬头看着有些强烈的阳光，笑了笑：“我讨厌谎言，哪怕是善意的谎言。我或许对你也有所隐瞒，但是我不会说谎。我做人光明正大，所以我厌恶这种行为。”“……”玛利亚咬紧了下唇，顿了一下，问，“任何谎言，吗？”“不，如果为时已晚，就让谎言延续下去吧。”路星凌淡淡地说，“这样更好一点。之前那个少女，也就是40，她才不到二十，她的人生还有很多路要走，所以，现在知道真相，或许更好。当然，也或许不好，不过这一切都是看她自己了。”
玛利亚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那你呢？”“我？我要走的路无穷无尽。对于我而言，什么时候都不算晚。”路星凌叹了口气，目光平淡如水，“这样，也算是一种折磨吧。”“不是，我想问的是，你选择隐瞒，而非谎言，这样好吗？”
路星凌低下头，看了一眼玛利亚，后者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忧虑，以及一些莫名的悲伤。他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也是有可以不用说谎，亦不用隐瞒的伙伴的。这样的话，我大概也不算可怜吧。”
“有这样的人吗？”“你之前也见过的，就那个戴面具的阴阳人。”“阴，阳人？”“啊，实际上他是亡灵，所以没有性别。”路星凌呵呵一笑，“算上他还有五个吧，不，木隆其也算一个。”
“他也算？”玛利亚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们不是死敌吗？”“正因为如此，我们对对方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了我们各自对自己的了解。2其实是知道的，我和他不打架的时候除了执行各自的任务以外，一般都是用聊天来打发时光。”路星凌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笑容，那是只有怀念过去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玛利亚突然笑起来：“所以让你开心的事情，就是和他聊天？”
“也不算是，应该说，是我们两个打完架以后才是我开心的时光吧。”路星凌笑了笑。后面的萨莉冷冷地说：“是吗？可我只是在意你打算什么时候毁掉这颗星球。”“……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偏见吗？”路星凌的笑容凝固了，他的语气就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让人头皮发麻，“我可以做到，随时可以，但是我不会去做的。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谁可以保证……”“萨莉你太过分了！”玛利亚突然吼了起来，“他对你做过什么吗？你就这样针对他？”“之前是因为他完全没有一个护卫的样子！现在我们知道他完全就是一个危险人物！还有，公主殿下，您真的清楚您现在的状况吗？”萨莉同样高声吼道，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抽泣声所代替，“我不想看到，那一天……您，失去笑容的，样子……”
玛利亚突然沉默不语，她的脸色极为阴沉，一股悲伤与痛苦的感觉将她彻底包围。路星凌感受到这股负面情绪的那一刻，他用那双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玛利亚，短暂的沉默以后，他面无表情地说：“玛利亚，你先去玩，我有个问题要问。”“……好的。”玛利亚点了点头，走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但视线一直聚焦在路星凌身上。
路星凌走到萨莉面前，身高的差距以及气势上的压迫感让萨莉动弹不得，但她还是很强硬地问：“你想干什么？”“你早就知道她身体有问题吗？”“你，你知道了？”“刚刚看出来的，但是还真是让人吃惊啊。不敢正因为知道这件事了，我就更加不会让她受伤。”路星凌淡淡地说，“还有四天。我建议你不要来打扰我们。”
“你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她在最后更加伤心？”萨莉咬咬牙，问道，“那时你该怎么办？”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做得比你好。”路星凌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尤，转过身子大步走向玛利亚，“也许……我会亲手画下句号的。”
4
“……喂，在吗？”深夜无人的角落，路星凌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的声音带着些许讶异，问道：“我刚想和你打电话你怎么就拨过来了？你是有特异功能吗？哦，抱歉，我忘记你有那只眼睛了。”
“你要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哦，是这样……”“好了好了，我也找你有事。”路星凌打断了风战啸的话，“你知道有谁有一种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大幅增强别人，却会以死亡为代价的【能力】吗？”“嗯？你问这个干嘛？”“少废话，快说。”
“我们在古之会工作的时候就有一个啊，我记得当时是NO.60。”风战啸回答道，路星凌点了点头：“NO.60？那这样的话她当时应该是你的助理吧？”“嗯，是啊。怎么了，看上人家了？她和你也不熟吧？我记得当时的NO.20倒是一直追你来着。”风战啸揶揄道。
路星凌不理会那些调侃，但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少贫嘴，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结果还是要问名字啊，这完全就是追……”风战啸的声音戛然而止，路星凌感到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妙，似乎和自己的预感不谋而合，但是他还是问，“怎么了？”
过了半响，风战啸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其中的震惊自然是无法掩盖：“不，不会吧？二哥，你是早知道了吗？”“少废话，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只是有些模糊的记忆罢了。”路星凌叹了口气，“不会真是我猜的那样吧？”
风战啸在另一边点了点头：“啊，大概猜对了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猜的是什么。至于名字，还真是让人震惊啊——克里斯汀·金·拉普拉斯九世。”
风战啸半响没听到路星凌的声音，正犹豫要不要询问，电话那边就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一个人一生的力气都在这声叹息中消逝了：“果然啊。”“这个，我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二哥，还有两件事情要说。”“……说吧，没关系。”
风战啸深吸了一口气：“木隆其跑了。”“我知道。”“……搞什么啊，搞得我还那么紧张！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我遇到NO.2了。就是以前的20，她委托我了。”“答应了吗？”
路星凌冷哼一声：“算是吧，不过给她带来一点小麻烦。”“我怎么觉得你故意加了一个‘小’字呢？”“刚好她们队伍中有一个被木隆其杀了全家的，我就告诉她真相罢了。”“……这一点都不小好吗？”风战啸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木隆其的事情在古之会算是半公开的，反正大多数都是三年内的新人，不知道木隆其的可怕。还有一个消息，我觉得你肯定不知道。”
路星凌说：“那就快说。”“我黑进古之会的系统，发现居然新加了一个灭国任务。”风战啸连忙说，“是斯维埃尔联合王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和兽园有勾结了，而且任务进度已经是90%，就算你过去恐怕也来不及了。”
路星凌沉默了几秒，问：“执行者是谁？”“NO.1，现任的1，听说很强，战斗力的话足有一千多万。听说还是羽族的王子，狂得要死啊，报纸上屡屡有他的报道，比如干掉一只‘煞’，又或是干掉兽园的一个分部。”风战啸咧嘴一笑，“某人担任NO.1的时候几乎是默默无闻啊。”
听到风战啸的话，路星凌点了点头：“年轻人，火气旺点很正常。”“问题是，灭国任务可是要求干掉所有的王族。以这个年轻人的脾性，我觉得他肯定会做出什么来，而且他好像不把你放在眼里哦。”风战啸似乎想要引起路星凌的怒火，“可能会直接去杀你正在保护的公主哦。”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只不过，我没有必要去找那个小子。当然，如果找上门来的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呵呵，木隆其在三年前将古之会的八成人员都杀光以后古之会的实力就大不如前了，所以一个战斗力只能算过得去的小子也可以被捧上天了。”风战啸呵呵一笑，“好了好了，不过这个消息不要告诉你的雇主啊，不过，看来她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嗯，我知道啊。”路星凌找了张椅子，坐在上面，百无聊赖地目视前方，“我想让她在这几天里过得好一点。”
“是吗？我们的冷血硬汉开始懂得怜惜女孩子了。看来这三天里你改变了很多。那张脸已经激不起你的仇恨了？”“……算是吧。在她还没有杀我全家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经常出去玩呢。所以也算是找回一点以前的感觉。”“这样啊，那么在她离去以后，你该怎么办呢？”“找木隆其打一架就好了。”
“哈哈哈，还真有你的风格，那么祝你好运。”风战啸挂断电话，沉默了一会，自言自语道，“真有那么简单吗？失去挚爱之人的痛……二哥啊，你曾失去的不过是家人罢了，而且还是不爱惜你的家人。这种感觉，可是完全不一样啊。”
他伸了个懒腰，合上笔记本，整理好书桌：“到时候就知道了，看来有必要通知一下队长了。”“我已经知道了。”书桌上的灰尘突然聚集成了这样一行字，“做好准备吧，要面对的暴走以后的小路。”
“那可真是大事不妙啊，闭上【未来眼】后看来二哥也失算了。”风战啸叹息着摇了摇头，“【纯净之光】，这种形态的二哥……算了，反正队长会管的，不用我瞎操心了。”
“不过，如果处理不好，就又会像三年前那样了。”风战啸的脑海中闪过三年前的种种，发出一声叹息，“唉，连我都看不下去，那种暴行。”
“如果真这样，是不是该考虑换一个位面居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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