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瑶只给李金荣按摩了一小会儿身上就出汗了，手指和胳膊都有些发酸。这就是那支削弱针剂的作用吗？记得第二次穿越来这个世界时，尽管没第一次时一拳可就能捣碎水泥墙壁的力量，但也不至于弱成这个样子。看着李金荣舒服得半眯着眼的侧脸，沈梦瑶心里不由得心里有些来气，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看看能不能捏疼这个家伙。
李金荣趴在床上惬意的很，心里有些得意，他能从沈梦瑶的手上感觉出她的情绪，不由得想乐：不知道沈梦瑶知道根本就不存在奴隶转让协议后会是怎样一种表情？不过沈梦瑶那双柔软的手按摩在背上真的很舒服啊，尽管不像是真正的按摩师那样力量十足让肌肉完全放松，但是别样的触觉带来的却是另一种享受。
李金荣想起来那次让欧阳冰带人去沈梦瑶的公寓找她时，沈梦瑶在被喷洒了**的情况下还能将几名武师轻松打倒的事。那时的她真的很强啊，可惜现在比普通人还要弱了。如果是海博士的话，能让沈梦瑶恢复成原来的状态吗？李金荣想要的不仅仅是让沈梦瑶恢复外表的样子，而是想让她完全回归原样。
“不按了，手累。”耳边传来沈梦瑶的声音，背上按压的力量也没有了。李金荣扭头看去，见沈梦瑶甩着手，坐回到了藤椅上。她的额头有些湿漉漉的，留海的一缕黑发粘在了额头上。
“唉，这么看来，果真还是有个女奴的好，不会喊累，咬牙也会坚持服务的。”李金荣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起来，一边走到藤椅那里，将椅背上搭着的上衣穿在身上。
“呵，奴隶就一定会听话吗？我记得好像有个姓欧阳的家伙，今晚刚被自己的女奴给烤焦了自己的小丁丁。”
“呃……那是因为她的女奴还没有经过调教的缘故。嗯，看来我有必要购置一套皮鞭啊电击器什么的。真是麻烦，不知道黑市里有没有专门帮人调教奴隶的业务。”
听了李金荣最后的话沈梦瑶实在是无语了。李金荣眼神里藏着的丝丝笑意早被沈梦瑶捕捉到了，她明白李金荣根本就无意让自己做奴隶什么的。可为什么他今晚非要揪着奴隶这个话题不撒手呢？
沈梦瑶暗自回忆了一下自己和李金荣接触以来所有的记忆，包括之前女妖的那些记忆，发现李金荣今天的表现和以往他的儒雅形象一点都不相符。他这种异常的表现无非是想要达到一个目的，是想让自己感觉困窘、羞恼？还是别的？
忽然像一个小火花在沈梦瑶脑海中亮了一下，沈梦瑶似乎有些明白李金荣到底想干什么了——或许是他想看到个与之前形象完全不一样的沈梦瑶？
在女妖的记忆里，沈梦瑶一直在这些公子的眼中保持着一种纯净而淡然的形象。这是一种吸引，也是一种自保。
那些粗俗不礼貌的家伙们，沈梦瑶和他们去过一次酒吧后就再也不联系了。而像类似李金荣这样的很有素养的金主们，沈梦瑶之后会继续应邀和他们在那几个固定的酒吧聊聊人生什么的——但也仅限于“聊聊人生”，绝对不会表现出一丝对他们金钱的向往以及更进一步发展关系的可能。
曾经有不开眼的家伙想强行带沈梦瑶走过，但被她用小火球术吓到，之后就再没有人那样做了。年轻女术士的身份让她在这个行业吸引了更多人的眼光，风轻云淡的行事风格也成了她在那些公子哥们眼中的一个固定形象。
但是今晚和李金荣在一起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让李金荣也看到了另一面的自己（误，本来就不是女妖了），比如之前大大咧咧吃糕点的样子，一脸坏笑地描述呕吐场面的样子。或许是好奇心在作怪，让李金荣想看到沈梦瑶更多的“另一面”，比如说想看到沈梦瑶……娇羞的一面？沈梦瑶感觉自己额头上似乎有一片黑线出现了。
好好好，你想看，老子就配合你一下吧，只要你快点把那个该死的奴隶契约给废除了。沈梦瑶这么想着，便暗暗咬牙下了决心，等熬过了今晚，夺回了自己的人身权利，绝逼要离这个李大公子远点。看他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骨子里只怕也是个幼稚的熊孩子。
打定主意，沈梦瑶就开始考虑如何酝酿情绪，让自己“娇羞”起来。这可真他娘的难啊，她在另个世界的经验一点都用不上了。努力搜索女妖之前的那些记忆，找那些伤心的难过的甚至尴尬的害羞的事情回忆，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借用的情绪。
一瞬间，女妖脑海中众多负面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离去带来的无助和孤独，同学的欺凌，放学后故意留她晚走的不怀好意的男妖教师，辛苦又不断失败的寻母行动……最后的记忆，是在那个地下室里，被黄袍道人和男妖强迫下崩碎了凤凰盘随之灵魂死去。沈梦瑶忽然发现，这些记忆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伤心，而是感觉到了愤怒，甚至看着眼前的李金荣也面目可憎了。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沈梦瑶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质问李金荣道，“你觉得这样欺负一个失去力量的女孩十分有趣对吗？”女妖的那些有关负面情绪经历，一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挡不住，在沈梦瑶和李金荣说着话的同时依旧在脑海中反复放映着。
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不是灵魂替代后的沈梦瑶，而是原本的女妖沈梦瑶，她能像自己一样淡然的坐在这里吗？如果之前在欧阳庄园里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原本的女妖沈梦瑶的话，她会是什么一种屈辱的感觉呢？
沈梦瑶忽然感觉非常心疼女妖。艰难的成长为人，辛苦坚强地或者，最终去没有逃离魂飞魄散的命运。最让自己受不了的事，女妖的死因里也有自己的责任。不管当初是误会女妖也罢，是自己想马上回原世界也罢，反正是都自己直接将另一个世界的女妖灵魂拉了回来，送给了男妖和黄袍道士。
沈梦瑶感觉像是心里有根弦线突然断掉了，崩开的弦线弹到了自己的鼻梁上，鼻子好酸，眼眶也好热。
“你如果不是真的想要我当你的女奴，那就请痛快些放开我吧，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沈梦瑶一边说着，眼泪便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好奇怪啊，怎么回忆了一下女妖的那些记忆，就这么伤心了呢？沈梦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情绪这样脆弱，但却有些莫名其妙地很享受这种弱弱的伤心感。
“喂喂，你这个……有事说事，你别哭啊。”看到沈梦瑶毫无征兆就哭了起来，李金荣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明刚才还是一脸嘲讽的笑意，却一下子花带雨了，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呵，我是一个奴隶而已，你不想放过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哦，对了，你还可以让人调教我的。当调教到我连哭都不敢的时候，自然就不哭了。”沈梦瑶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说着，她感觉有些奇怪，明明脑中已经不再回忆女妖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了，为什么眼泪依旧会止不住往下落呢？
“喂喂，沈梦瑶，你别哭了，奴隶什么的都是逗你玩的。我已经帮你把欠款还清了，你谁的奴隶也不是，你就是你自己。真的，不骗你。”李金荣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诚恳而认真，尽管他心里有些想乐。果然啊，什么冷静啊嘲讽啊都是表面的伪装罢了，内心仍旧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罢了。李金荣忽然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趣味了？
听了李金荣的话，沈梦瑶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但是眼中的泪水依旧流个不停。只是泪水的意义和之前不同了——之前是替女妖伤心和委屈，而现在则是为自己的重获自由感到欣慰，终于不用做奴隶了……咦，不对，这家伙刚才说根本就没签什么奴隶转让协议！
李金荣仍旧在道歉，似乎他也觉得自己的玩笑开过火了。他当然开过火了啊，还让沈梦瑶为他裸背按摩来着。
沈梦瑶感觉很想骂人——骗子都该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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